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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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倀奴大軍還在十里外駐軍,她叫來那些自愿幫忙的毛賊和獵戶,幾人穿了夜行衣趁著夜色跑去了倀奴營帳,從最邊上的營帳開始?xì)⑷?,最開始還是順利的,接連殺了十幾人之后,倀奴的巡邏小兵發(fā)現(xiàn)了,在顧歸的長刀砍向他之前放出了信號。 猛然被驚動的大軍立刻整合起來,全面追捕顧歸等人。幾個人一齊跑進(jìn)了附近的山頭中,由獵戶帶著從山間小道逃進(jìn)了山洞,喘著氣坐了下來。 夜陵的冬夜沒有北元寒冷,可卻是一種慢慢入侵身體的濕冷感,他們在等山洞外的倀奴兵離開的時候,方才身上出的熱汗都化成了寒意,一點一滴的將人鎖住。 一個小賊打了個哆嗦,等倀奴人走了之后顫著牙問:“北將軍,現(xiàn)在能回城了嗎?” 顧歸看他一眼,淡淡道:“不能,他們此刻定在山下守著,若是這個時候出去,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 “那得等到什么時候?” 顧歸坐得直了些,盡量不去靠著發(fā)寒的石頭:“明日他們攻城之時?!弊约褐鲃訜麄兗Z草一事,在倀奴人看來無異于螞蟻激怒大象,定然要給夜陵一個教訓(xùn)才是。 “可您不在城里坐鎮(zhèn),夜陵誰來守城?”獵戶忍不住問了,雖然對這個北將軍的來歷不是很清楚,但通過朗振王對她的重視也能看出,她的本事定然不小,可關(guān)鍵時候與自己一起被困在山洞里算怎么回事。 顧歸懶洋洋的閉上眼睛,誰也不搭理了。在夜陵待了兩日,她真是無比的懷念北元那群將士啊,個個身懷絕技又會打仗不說,關(guān)鍵是話雖多,但關(guān)鍵時候讓閉嘴就一個字都不會再多說。 煎熬的一夜過去。朗振在城樓上靜靜的站著,沉靜的眼眸里倒映的是城樓下的滾滾濃煙。 待倀奴人到了跟前,正往城墻上架天梯之時,他一聲令下,城樓上的將士們將燒得火熱的熱油潑了下去,城樓下登時一片慘叫。倀奴的將軍見了立刻著人去撞城門,只是城門上有專門盯著的兵士,一見有人撞城門了,立刻往下澆熱油。 熱油還沒澆完,夜陵人占著有利的地勢開始放箭,又是一片死傷。倀奴人憤怒了,更加猛烈的攻起城來,眼見城門要被撞壞,朗振讓人開了城門,放出了之前由顧歸挑選出來的三千精兵,正面迎上倀奴人。 這些將士經(jīng)過顧歸兩日的指點,雖然砍殺動作還是有些薄弱,可到底比之前強了許多,更不用說都是一副拼死抵抗的模樣。 在兩天之前,這些人的態(tài)度是與倀奴人同歸于盡也不能讓他們攻進(jìn)城,而如今卻變成了既要阻止他們攻城,也要保全自己。這兩種態(tài)度雖說沒有太大區(qū)別,可朗振卻知道這點差別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夜陵的存亡。 夜陵能迎戰(zhàn)的將士太少了,以至于戰(zhàn)亡一個都是巨大的損失。 而造成這些兵士想法轉(zhuǎn)變的原因很簡單。顧歸兩日前將他們的子女都召集到一起,當(dāng)著他們的面許下承諾,若是活著將倀奴人趕走,便賜金十兩,若是還未趕走敵人就膽敢自己先死,那便子女殉葬! 等到營帳里只剩下他們二人,朗振頗為擔(dān)憂的問:“戰(zhàn)場上哪會沒有傷亡,難不成還真要殺了他們的子女?” “死了的人不會知道子女殉葬沒有,活著的人若是真看到戰(zhàn)友的子女沒了,不跟你造反才怪,”顧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他的擔(dān)憂幼稚又可笑,“此計只能用一次,待活著的人歸來,要重賞戰(zhàn)亡的兵士家人,才能讓活著的人繼續(xù)拼命?!?/br> 朗振疑惑:“若是重賞了,豈不是有違你今日的承諾?” “若是真將倀奴擊退了,那倀奴人要么就此回去,要么加大兵力攻擊,到時候就不是他們自己能小心的了,你哪怕用滅他九族相威脅也無用,”顧歸嘆息,“既然無用,自然要廢計?!?/br> 朗振思索許久,最后道:“也只能如此了,聽阿北的就是?!?/br> “我為主帥,自然是要聽我的,不過夜陵和北元的將士畢竟不同,我可不確保此計有用?!鳖櫄w勾了勾嘴角,眼底是一片漆黑的墨海。 而事實證明,這個只能用一次的招數(shù)奏效了,這些兵士不敢再有以身殉國的想法,殺敵時都會盡力保全自己,哪怕戰(zhàn)局不利于自己也沉穩(wěn)冷靜,盡量找敵人的要害擊打。 一開始是夜陵稍遜于倀奴,隨著時間的流逝,夜陵的兵士配合著漸漸將倀奴人往城外打去。站在城樓上的朗振看得一清二楚,明明是夜陵的兵士勝了,他卻覺得渾身發(fā)寒,猶如掉進(jìn)了冰窟之中。 他的這些兵士實力如何,他心里比誰都清楚,在請顧歸來坐鎮(zhèn)的時候也不敢奢求太好的結(jié)果。而現(xiàn)在是他從未奢望過的結(jié)果,夜陵只用了少量人便抵擋住了倀奴第一次進(jìn)攻。 阿北她……顧歸她太強了,朗振看著兵士們臉上欣喜的笑容,忍不住在日頭下打了個哆嗦。 她太強了,又如此忠于北元皇帝,如果有一天,北元皇帝要將劍尖指向夜陵,她還會如今日一般憐憫百姓嗎? 倀奴的人剛退,顧歸便帶著幾個人摸到了城墻腳下,她看到朗振站在那里發(fā)呆,便蹦著朝他揮了揮手:“開城門!我們要凍死外面了!” 朗振立刻笑了起來,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也隨之消失,他咧著嘴下了城樓,待城門一開便將顧歸扛了起來,原地轉(zhuǎn)了幾個圈。 周圍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聲,顧歸翻了個白眼,一胳膊拐了他的肋骨一下,逼他將自己放下。 “阿北,你干嘛打我?”朗振不滿的控訴。 顧歸冷哼一聲:“老子是有夫君的人,以后少動手動腳?!?/br> 朗振斜了她一眼,又忍不住笑了出來,想了半天道:“這一戰(zhàn)好歹是勝了,我?guī)闳c祝一下如何?” “這才剛開始,你慶祝個屁啊?!鳖櫄w對這群散漫的人簡直無言以對。 朗振卻不聽她的話,拉著她的袖子往城內(nèi)走去,邊走邊避開身旁的人小聲道:“晚上我?guī)闳€好地方,成了親的人最喜歡的地方,且你們北元是沒有的?!?/br> “我們北元什么沒有?”顧歸不屑。 朗振謹(jǐn)慎的看了一圈周圍,更加小聲道:“青樓,你們北元有嗎?” 顧歸愣了一下,懵懵的看了這個十六歲少年半天,最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夸張的動靜引來許多人的注意,朗振竭力裝作淡定,耳朵卻紅了起來。 “你小聲些!”他惱羞成怒道。 顧歸咳了一聲,臉色因為憋笑變得奇怪:“朗振,我想問問你,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個女的了?你說說我一個女的逛青樓能做什么?” “頭發(fā)長見識短,”朗振明白她在笑什么后嗤了一聲,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我都求娶了還能不知道你是個女的?我?guī)闳サ?,便是女子也能逛的青樓?!?/br> “哦?”顧歸眉頭一挑,來了興趣。 第86章 抓住 顧歸這輩子見過許多新鮮事, 也知道有些國家的女貴族喜歡養(yǎng)男人,可從來不知道有些地方的青樓里也會有男人。 而這個地方就是夜陵。 雖然踏過青樓的門檻時對葉柏舟產(chǎn)生了些許愧疚, 但看到里面一片生機后頓時把愧疚拋到腦后,屁顛屁顛的跟著朗振去了樓上廂房。 顧歸一邊打量一邊坐到了上座, 看到朗振還站著后頓了一下, 假意客氣道:“你是東道主, 要不你坐這兒?” “你都坐下了還讓什么, ”朗振白了她一眼, 大方在下席坐下,對一直跟著的守衛(wèi)道, “去將他們這里最好看的公子和花魁都叫來, 叫幾個舞姬,再拿些好酒好菜?!?/br> 顧歸聽到他對小倌的稱呼, 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在北元表示尊稱的公子,怎么到了夜陵就成了小倌專用名了,還叫人怪不舒服的。 人很快進(jìn)來了, 顧歸看了一眼小倌, 果然是漂亮的,只可惜太過陰柔,少了一分陽剛之氣。她頓時失了興趣, 心想這算什么最好看的公子, 端正不過秦余, 風(fēng)流不過江逸的, 雖長了張漂亮臉蛋,卻將自己收拾的跟個姑娘似的。 一見到人她就后悔了,早知如此還不如留驛館睡覺。 朗振沒注意到她失望的神色,朝小倌大手一揮:“你去坐北將軍那里!” 顧歸還沒來得及推拒,那人便坐到了自己身邊,奇異的脂粉氣立刻沖進(jìn)自己鼻子,她不悅的皺起眉頭,胃里立刻翻滾起來。她本想讓人走開,卻剛好看到朗振因為身旁多了一個姑娘變得局促了些,明顯也是第一次來。 知道這小子不過是紙老虎后,她嗤笑一聲,也不排斥身邊的人了,只是淡淡吩咐一句:“離我遠(yuǎn)些?!?/br> 小倌愣了一下,坐得遠(yuǎn)了一些,顧歸這才好受許多,喝著專門要來的清水看跳舞。 今日打了勝仗,朗振顯然很高興,身旁的花魁也會說話,二人很快熟稔起來,一杯接一杯的飲酒。 小倌看自己這邊仍是有些不咸不淡,便有些急了,端起杯子敬顧歸道:“您就是今日幫夜陵打了勝仗的北將軍?小人敬將軍一杯?!?/br> 顧歸看了他一眼,用自己裝清水的杯子與他碰了,小倌嘴張了張,艱難道:“將軍不飲酒嗎?” 顧歸笑笑,隨意找個借口搪塞:“戰(zhàn)事未結(jié)束,不能飲酒?!?/br> 小倌肅然起敬:“北將軍辛苦了,小人佩服,佩服?!?/br> “哪里哪里,不過是分內(nèi)之事?!鳖櫄w敷衍的笑了,心里暗罵朗振個混蛋只知道隱瞞自己的身份,卻不加掩飾的將她的身份報出來,恐怕不出兩日,這里就會傳出北將軍逛窯子的消息。 小倌見又沒了話題,變得坐立難安起來,顧歸哪怕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也能感覺到他的局促,不欲為難他,嘆了聲氣站了起來,隨手丟給他一兩銀子的賞錢。 朗振見她起身,疑惑道:“怎么了?” “今日太累了,想回去休息,你走不走?”她覺得朗振現(xiàn)在玩得開心,必然不想走,因此也就隨口一問。 沒想到朗振立刻毫不留戀的站了起來,眼中也沒有了醉意:“走吧,我送你回去?!?/br> 二人一齊上了馬車,顧歸靜靜的看著馬車外的月亮,眸子里倒映著點點光亮。朗振逼著自己將目光移開,笑道:“原來我在北元思鄉(xiāng)時,也是這般模樣嗎?” 顧歸聽到他的話后回神,認(rèn)真的思考一番后回答:“應(yīng)該不是吧,我自認(rèn)比你要好看的?!?/br> “……哦?!崩收窬篃o言以對。 顧歸輕笑起來,眼中的情緒被盡數(shù)抹去。朗振只覺得此刻一派輕松,開口道:“我也覺得阿北最好看,早知道就不去那勞什子的青樓了,里面的人也實在太差了些?!?/br> “我看你與那花魁倒是挺開心的。”顧歸戳破他的謊言。 朗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過是問了她一些問題?!?/br> “問了什么?” 朗振認(rèn)真的看著顧歸:“問她如何討姑娘的喜歡,如何讓心里已經(jīng)有人的姑娘移情別戀?!?/br> 顧歸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面上仍是笑意盈盈:“你確實該問問,等以后娶了媳婦兒,要多討她歡心才是。” “若是以后真娶了媳婦兒,可能也不至于這么費心了,”朗振低頭沉默半晌,隨后笑嘻嘻的抬頭,“不過我覺得問她是問錯了,她一個女子,會的怎么可能是討姑娘歡心的辦法呢。” 顧歸點頭:“是問錯了,那便不要問了,以后多長些心眼,將眼界放高些,別人碗里的飯未必是香的,還是要自己做才是?!?/br> 朗振“嗯”了一聲,便沒了言語。馬車很快到了驛館前,顧歸跳下車去,朗振也跟著下來了,二人一齊走到了顧歸住的別院前。 顧歸先停下了腳步,好笑道:“你準(zhǔn)備將我送到房里?” “最好是到了房里再請我喝杯小酒,”朗振甚是怨念,“說好的今日飲酒作樂,你提早回來不說,還一杯酒都沒飲,只讓我一個人醉有什么意思。” “你調(diào)戲人家姑娘的時候還注意我飲沒飲酒啊,”顧歸瞥他一眼,在他的話說出口之前道,“趕快滾,現(xiàn)在立刻馬上,我從昨夜開始就沒好好睡過,沒功夫陪你瞎胡鬧。” 朗振聽了,立刻不跟她鬧了,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果斷轉(zhuǎn)身離去。顧歸看著他的背影慢慢消失,默默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何,今晚總是特別思念葉柏舟,思念到想現(xiàn)在跑去渭南去見他。 “都走遠(yuǎn)了,還沒看夠?” 顧歸失神道:“沒看……”她猛地回頭,看到身后是誰后眼睛頓時瞪大起來,她掃了一圈確定沒暗哨,趕緊將人拉回自己的寢房。 直到關(guān)上了門,她才震驚的問:“你怎么來了?!” “我若是不來,豈不是看不到你跟那個朗振王卿卿我我你來我往的模樣了?”葉柏舟冷淡道,眼底卻透出點點笑意。 顧歸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與朗振的對話,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倒是自己前腳去了青樓,后腳便見到了“糟糠之夫”,感覺上是有些心虛的。她干咳一聲道:“我是問你為何知道我在此處?你又是如何進(jìn)來的?” “夜陵的百姓正往渭南遷,我順著他們來的路來的夜陵,至于怎么找到的你,”葉柏舟溫柔的撫著顧歸亂糟糟的頭發(fā),耐心的一點一點的捋順,“夜陵出了個鼎鼎大名的北將軍,想知道她住在哪里,并不難。” “可這的驛館少說也有上百間……” “我一個一個房間找的,”葉柏舟打斷她的話,“你身上的味道獨一無二,我一聞便知道是不是你的房間?!?/br> ……顧歸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離他遠(yuǎn)了些,懷疑道:“獨一無二……嗎?” “自然,”葉柏舟失笑,“不過你今日身上有股奇怪的香料味,是接觸過這些東西嗎?” 顧歸瞳孔顫了顫,淡定的往床邊走:“大概……吧,可能是不小心碰翻了什么東西,待會兒會有人送熱水來,你記得躲一下,我要將這股味道洗掉?!?/br> 葉柏舟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話,只覺得自己的心尖發(fā)麻,只想將她攬在懷里,讓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他這么想著也這么做了,顧歸剛一轉(zhuǎn)身便被他抱到了懷里,她愣了一下,眼底也柔軟一片,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柏舟,我好想你啊,分明才幾日不見,怎么就這么想你呢?!鳖櫄w說著說著有些委屈,“我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親事,我也沒有嫁,皇上不會反悔吧?” 葉柏舟笑笑:“不會,江弟給我來了信,說是已經(jīng)蒙混過去了,現(xiàn)在整個京都都知道,你顧歸現(xiàn)在是我葉柏舟的夫人了。” 顧歸登時松了口氣,放松的倚在葉柏舟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