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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權(quán)后之路在線閱讀 - 第203節(jié)

第203節(jié)

    辛秀妍阻止了徒暉的求情,她終是舒出一口氣,說:“你想受金冊,我會和你父皇說的。但是和德公主的婚事是西寧郡王世子自己向老圣人求得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便是沒有這樣的人來求娶你,那還真應(yīng)了你的話,你命里沒有,你命苦。命是老天爺給的?!?/br>
    徒欣面上終掛不住,又恨又委屈,揮著臉起身奔走,近處無人侍候,也是方便辛秀妍和他們談心,現(xiàn)在反而無人攔她。

    辛秀妍星目冷冷瞟了徒暉一眼,令他不必說什么求情的廢話,她再看徒悅,問道:“二公主是何打算?”

    這位徒元義前生時有份參與謀逆的公主,今天境遇不同,自記事起從小看人臉色,雖然膽小,但心思靈透。

    徒悅道:“皇后娘娘所慮所思勝兒臣百倍,兒臣由皇后娘娘做主,真去學(xué)些本事、識些人,總沒壞處。”

    辛秀妍道:“如此甚好,學(xué)到的總是自己的?!?/br>
    ……

    晚上,辛秀妍也就將今日之事告知徒元義,平淡陳述,不帶任何主觀色彩。

    徒元義鳳目微瞇,又瞧她面色,說:“大公主也就罷了,父皇也不好說什么了?!?/br>
    辛秀妍聽他完全是站在她的立場上說話,心底一股子郁悶才解。此后,自不會再多cao心,卻也沒有小心眼記住此中小小過節(jié),完全拋之腦后。

    從對他之前的兒女漠視的態(tài)度上看,她并不是一個賢妻,也絕不是個好后母,人無完人,徒元義也清楚她的性子,并沒有強(qiáng)求她。

    徒元義之后卻也讓工部分了三座府邸,比榮國府要小些,準(zhǔn)備一應(yīng)器具和人員。大皇子和二皇子還沒有完全從皇家學(xué)院畢業(yè),自然不能封王,所以這是個光頭皇子府。而徒欣想受金冊,徒元義封了“安寧公主”,讓她搬到公主府獨(dú)居,這也是開了公主未婚建府的先河了。

    徒元義還是單獨(dú)召見過大公主一次,原想盡一份父親的心教導(dǎo)一下,但見她只是表現(xiàn)委屈,一雙眼睛又極像楊氏,特別是怨毒不憤的時候,徒元義也熄了心思。倒也多安排兩個嬤嬤給她教她幾年,這卻也不是賣身的奴才,將來是能離開公主府的。

    京都上流社會自然不會認(rèn)為大公主這是受寵的表現(xiàn),因著大公主素?zé)o佳名,又是楊氏所生,人人都懼當(dāng)她的駙馬。倒還是徒暉終究念在一母同胞,今后多有照拂她。

    ……

    賈璉帶著尚方寶劍巡按兩廣、云貴四省,辦理過數(shù)十起邊疆案件,離家竟然足有一年,直至今春才回京。

    他帶去的近百位候補(bǔ)進(jìn)士都補(bǔ)上了拿下的貪官的缺,而一些罪大惡極的貪官,公審后就斬了,主薄和書吏們都寫了兩大箱子的案卷。

    他在廣州過了年才北上,到達(dá)京都時剛過了春闈,回京第一見事當(dāng)然是進(jìn)宮面圣。

    午時進(jìn)宮,至兩儀殿的御書房受皇帝召見,還見到了坐在皇帝身邊的皇后。去年皇后還朝,他不在京中,但在廣州時也收到過消息。這回見到皇后,也覺得她與從前更有不同。

    皇帝一一問他四省民情風(fēng)物,他為官多年知道皇帝要聽什么,也一條條詳實(shí)道來?;实勐犓棵康近c(diǎn)上,面上卻絲毫不表現(xiàn)出牽動。

    直說了有近一個時辰,皇帝才讓他跪安,放他幾日假回家享受天倫。

    賈璉離去后,徒元義才展露憂心,和辛秀妍說起西南的大量存在的土客矛盾、政令難行的事來。

    辛秀妍嘆道:“土客幾百年恩怨哪有那么容易解的,元明兩代趕苗上山,九黎之族對漢人是充滿著不信任?!?/br>
    辛秀妍現(xiàn)代時也去過一些苗寨旅游,苗人是不承認(rèn)他們是炎黃子孫的,他們是蚩尤的后裔。

    徒元義說:“若是繼續(xù)趕苗,直至……”

    辛秀妍知道只面對她時,徒元義說話就隨意很多,不會左右掂量,甚至?xí)f出他心底知道有不妥的主意。

    徒元義又微微一笑:“那自是不可以,是不是可以效法你在四川的做法?!?/br>
    辛秀妍道:“四川是重新洗牌了,包括苗人也分了田,其阻力還不小,我做了多少思想教育,苗人分地時我親自過去監(jiān)督,立了誓盟,土客矛盾才稍解。”

    不管怎么說,云貴那邊的漢人現(xiàn)在是大周在那邊的根基。沒有戰(zhàn)事,好好的哪有自己掘自己的根的道理,那讓天下人怎么看?

    徒元義聽到重新洗牌,不禁想起有一塊地來,前世乾元十五年安南國犯邊,打了一場不小的仗,當(dāng)年心腹盧坤在那時立下大功。

    但是當(dāng)年國庫空虛,他及內(nèi)閣大臣都不想拖入戰(zhàn)事,雖勝了戰(zhàn)爭,卻退出地界,接受其納貢。土客/矛盾難解,這屬于內(nèi)部矛盾,將其轉(zhuǎn)為外部矛盾不就可以了?

    此時,徒元義心思浮動,卻沒有和自家娘子說出來,萬一又得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好像在說“你以為自己是七點(diǎn)男?”

    ……

    賈璉回到一等將軍府,將軍府自然是中門大開,林之孝帶著一群的體面管事恭敬的迎在門口。一見賈璉由錦衣衛(wèi)護(hù)送騎馬回來,眼睛大亮,領(lǐng)著奴才上前打千請安。

    賈璉下馬謝過告別錦衣衛(wèi),林之孝上前道:“爺,您總算回來了,一府里都盼星星盼月亮的。老爺太太都在榮禧堂等著你呢!”

    賈璉笑道:“奶奶呢?”

    林之孝道:“平姨娘也回來,奶奶正和她一處呢?!?/br>
    賈璉心想她們主仆怕是有話要說,王熙鳳自是個厲害的,平兒雖當(dāng)上姨娘,至今無兒無女。跟在外頭照顧他起居一年也不敢擅自停藥有身子,只不過是將他看牢。

    他時常外出巡查,王熙鳳身為當(dāng)家奶奶當(dāng)然不能跟著,平兒若是一個丫頭又怕是壓不住外頭的想上位的女人,這才當(dāng)上姨娘。

    可是,他每次出去跟著二十個錦衣衛(wèi),還有那么多候缺進(jìn)士和刑部差役,他便有花花心思,也怕這些人告密他玩忽職守。

    賈赦難得沒有聽?wèi)虬淹婀磐妗⒑托±掀藕染?,賈璉來時,他和邢夫人正在正堂。因?yàn)閮鹤拥墓?,圣上恩典他能住正屋,而不是賈政當(dāng)年那名不正言不順的,只能住耳房。

    “兒子給父親母親請安!”

    賈赦撫著胡須,滿意笑道:“起來吧,這回去了一年,可立了什么功勞?”

    賈璉道:“都是兒子份內(nèi)之事,談不上什么功勞。”

    賈赦想著就是兒子掙功勞,得些賞賜或?qū)⑺木粑辉偬嵋惶?,賈璉心理清楚。不過他身在官場卻是明白一個居功不自傲的原則,要說你有何功勞圣上心底會不清楚嗎?居功自傲是不是在怨圣人沒有加官進(jìn)爵呢?這樣為官為人早晚失寵。

    邢夫人道:“璉兒回來一路這么辛苦,老爺顧著問話,也不讓他先坐下喝口茶。”

    賈赦這才讓賈璉坐下,丫鬟上了茶,賈璉喝了兩口,才回賈赦的話來,朝廷大事不敢和他說的太多,只多拿些一路風(fēng)物來說。

    賈赦又問起皇帝的意思,賈璉朝北抱拳道:“圣意如何能揣測得出來?兒子進(jìn)宮也是在圣上跟前回話罷了,倒是還見著皇后娘娘。娘娘還朝,可喜可賀?!?/br>
    邢夫人笑道:“去年八月中,皇后娘娘就還朝了,這半年也發(fā)生了許多事呢?!?/br>
    說了一會兒話,二老到底還是放他先回自己院子。

    賈璉在下人簇?fù)硐禄厮鹤樱鸵娡跷貘P、平兒和幾個兒女都在院子里等著了。

    王熙鳳一見他眼圈兒就紅了,兒女們上前請安,賈璉笑道:“都起來吧,自己家這么大陣仗。”

    說著賈璉上前拉了王熙鳳的手,笑道:“奶奶這是嫌我嗎,見我反而哭了?!?/br>
    王熙鳳氣得捶他,他笑著攬了人回屋去,平兒攔了巧姐幾個,讓他們夫妻先敘一會話來。

    已近傍晚,賈璉就是想和王熙鳳親熱一下也得等到晚上了,兩人就坐在炕上說話。

    說起賈環(huán)、探春都成親了,賈璉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個年歲了,成了家就好?!?/br>
    王熙鳳卻不以為然,然后說賈環(huán)的親事對象,然后說他和襲人在外頭生了個孩子。

    賈璉一頓,說:“哪個襲人?”實(shí)在是當(dāng)年賈寶玉那鳳凰蛋太特殊了,襲人可是與平兒、鴛鴦齊平的大丫鬟,名字又特殊,賈璉還記得。

    王熙鳳道:“還有哪個襲人,當(dāng)年寶玉屋里那個,后來說是跟了環(huán)哥兒,一同做了不小的生意。”

    賈璉不禁愕然,他不是衛(wèi)道士,甚至和別的古代男人不一樣,少有用古代的貞cao枷鎖要求女人的,但還是太意外了。

    王熙鳳又說起后來弄出來的事來,賈璉嘆道:“環(huán)弟之才智如何這般糊涂呢?”

    王熙鳳道:“這哪是糊涂了,是算計(jì)過了頭,眼里看不到旁的了。身為男子,這點(diǎn)擔(dān)當(dāng)都沒有?!?/br>
    賈璉知道賈環(huán)有些能耐,還是為他說一句:“男人也有男人的難處?!?/br>
    王熙鳳說:“我看他是一心攀高枝,這也是活該了,如今就是寶玉都比他強(qiáng)些?!?/br>
    賈璉雖然恨王夫人、不喜賈政,也知王夫人的出發(fā)點(diǎn)大部分是為了寶玉,可他卻不太討厭心思單純的賈寶玉,便是賈赦當(dāng)年都是憐愛寶玉的。不然原著中馬道婆害得寶玉快死時,他總要堅(jiān)持救寶玉。

    這像是一種悖論,可卻現(xiàn)實(shí)地存在。

    第239章 將要分家

    夫妻倆說了會兒話,又聽下人來傳, 說賈母今天居然精神不錯, 要在榮慶堂擺飯。

    賈璉還沒有去拜見賈母, 這時也便不再和王熙鳳敘話,夫妻帶著姐兒哥兒在下人簇?fù)硐氯s慶堂。

    賈寶玉、王熙鳳夫妻也正在賈母屋里,分立兩旁,而賈母倚在榻上。從前賈母臉若銀盤,此時臉龐卻是削身許多,背脊也佝僂得多,滿頭銀發(fā), 只有三成黑發(fā)了。

    她也比原著中多活了這么多年, 怕是大房二房不像她所愿,心底意不平,可希望卻又沒有斷。不似原著,二房是猖狂起來了, 走向鼎盛,卻也耗光了所有,大房從來就是被踩的在底下的,她也沒有為其不平的心。

    但見賈璉進(jìn)來,豐神俊朗,一雙從前輕浮的桃花眼清亮生輝, 氣度從容, 顧盼生威。這久在官場, 久當(dāng)巡按, 手捧尚方寶劍,身隨錦衣衛(wèi),所到之處,便是jian官也要先向他應(yīng)酬,這種氣質(zhì)可不是內(nèi)院可養(yǎng)成的。

    賈母恍然間似看到了賈代善。

    賈璉和王熙鳳請過安后,賈寶玉夫妻也向他問了禮,賈母就親切叫了賈璉上前問話,敘起事來,也是相問些賈璉離京后的經(jīng)歷,賈璉再一一簡要答來。

    賈母聽了,臉上帶笑,又招寶玉上前,將堂兄弟兩人的手交疊一起,說:“寶玉也剛剛過了春闈,一家子骨rou,將來你可得好好看顧些?!?/br>
    賈璉稱是,寶玉現(xiàn)在與從前不同,又是王子騰的女婿,他少不得也要帶帶他。

    只是想起賈政夫妻從前種種,心中有幾分意不平。

    賈母偏心大半輩子,又見她如今形容枯朽,銀發(fā)蒼蒼,與她計(jì)較,有傷身份。

    他經(jīng)歷多了才有了從容,胸懷也廣了。賈母雖然偏心,但他一生機(jī)遇不是其他人可比。他圣眷尤在,只需謹(jǐn)記林姑父和舅舅的教誨,不要晚節(jié)不保,還真能青史留名。

    但凡有所成就的人都要有所磨難,若他的磨難只是家族兩房之爭、長輩的偏心、少時幾乎被養(yǎng)廢,與其他人所受的卻是輕多了。

    二叔倒是從小有老太太幫著,二嬸當(dāng)年依仗娘家占了管家之權(quán),算計(jì)陰私大半輩子,可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反而身敗名裂。

    賈璉問道:“寶兄弟春闈可還順當(dāng)?”

    賈寶玉微笑道:“總有七八成把握。”此時春闈還沒有放榜。

    賈璉笑道:“可是了不得,你和環(huán)弟豈不是兄弟皆進(jìn)士了?可比哥哥強(qiáng)多了。”

    王熙燕笑道:“每次科考,有一兩百來名進(jìn)士,可大周只有一個賈青天呀!夫君還是不能和兄長相比?!?/br>
    賈璉笑道:“弟妹倒是學(xué)你嫂子般來打趣我了?!?/br>
    屋中笑了一陣子,賈赦夫妻、賈政夫妻、賈環(huán)夫妻也到了。一家子男女分席在后堂用飯,且又不提。

    賈璉休沐在家,也有多聽說二房之事,又見賈環(huán)沈曼貌合神離,心中也難免唏噓。這夫妻兩人如此相處,其害不小。賈環(huán)自私自利,又有違禮法,卻妄得妻族相助;沈曼驕橫自私,不為夫婿前途考慮,一味愛在內(nèi)宅作威作福,動不動就威脅“老爺太太還是我給弄出來的,姨太太還是我娘家的臉面才有敕命”。這日子如何過?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賈璉此時卻越發(fā)覺得王熙鳳是賢妻美妻了,幾日子纏著她恩愛不盡,又與她說些心里話來,便是平兒也不瞧一眼。

    王熙鳳常守家中寂寞,又不得不將平兒抬了姨娘,此時心氣也才平了。也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覺得賈璉千般好,在賈家兒郎中是“出淤泥而不染”了。錢權(quán)在手,內(nèi)院干凈,一個平兒還是她的人,且沒有她的允許,還沒有停藥。想想平兒也快三十了,她嫡子都有兩個了,讓她停了藥生一個也罷了。

    王熙鳳和賈璉、平兒說起這事來,兩人都很感動,賈璉倒只是覺得她賢惠,平兒卻是近來多聽了傳言,知那沈氏的厲害,真心覺得自家奶奶是好人了。但想她能跟著爺們外出,看爺威風(fēng)八面,雖說帶著守牢爺?shù)娜蝿?wù),可這種日子哪家的姨娘有?于是,更加盡心服侍,早年還有小心思自己當(dāng)個賢人,王熙鳳當(dāng)惡人的,這時也且熄了。

    到了三月初十,禮部放榜,賈寶玉高中進(jìn)士一百八十名,賈家二房真是喜出望外。賈寶玉的靈性多在詩詞上,去了頑石能作八股文章實(shí)是他近年的勤奮。此時,賈政更覺揚(yáng)眉吐氣,他兩子皆是進(jìn)士,這是極少人家有這樣的造化。

    賈母知道后高興過了頭,竟然一下子暈了過去,引起賈家上下的驚慌,賈寶玉高中的鞭炮也來不及放了。

    賈母一直昏迷了一天一夜,第三天醒來,大房二房的人都在身邊。賈母卻只叫賈政、寶玉上前,抓著最疼愛的兒子和孫子的手,老淚縱橫說:“我就知道,你們是有造化的,便是有惡人壞你們運(yùn)勢也壓不住?!?/br>
    賈赦見賈母事到如今還如此,心中更覺悲哀,回思當(dāng)年為了不分家,賈母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說著那樣戳人心窩的話。

    賈寶玉道:“孫兒多讓老祖宗cao心了,當(dāng)年懦弱貪玩,連累府中和無辜之人,如今我只想今后好好孝順老祖宗?!?/br>
    賈母眉開眼笑,賈政道:“寶玉說的是,母親養(yǎng)好身子,只管享福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