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的就是這白蒼蒼的一片。 醫(yī)院的病房連角落都是涼白色的,盛朗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除了腦袋上隱隱作疼,頭暈想吐之外,他最掛記的就是那個小丫頭。 他活下來,在那樣的災難中。 可是她呢? 問孫清雅,含含糊糊得不到準確的答案。 他不期望她知道些什么,轉而去找宋銳。 宋銳這家伙,倒是福大命大,地震當晚正好在大街上醉醺醺地游街,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倒是什么事都沒有。 盛朗自己去找人,還不如先問問他。 果然宋銳不愧是本地的地頭蛇,沒多久就找到了卿卿的去向。 人還能自己跑上飛機,應該是沒有什么大事了。 只是,她為什么要離開? 盛朗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守在他身旁的孫清雅找借口出去,實際上,她出門就對所有知情人,醫(yī)生護士和護工都打了招呼。 她知道這么大的事瞞不過盛朗,但是多瞞一天是一天。 這些天,她一直在他身邊,她相信,總有一天,他的眼里會有她。 卿卿去因成謎,盛朗腦袋被砸出了個口子,雖然不大,但是因為傷在頭上,所以需要格外的靜養(yǎng)。 只是心里有記掛的人,他哪里能安心靜養(yǎng)。 撥打卿卿的電話,但是那頭一直顯示的是關機,想來應該是在飛機上,所以關了機。 聯(lián)系不上她,盛朗的心一直有些不安。 他在病房里呆不下去,索性出去走走。 剛走出病房,就聽到了隔壁的房間里傳出來的談話聲。 大步推門走進,門板打在墻上發(fā)出巨響,將屋內的人嚇得一愣,手里的被子“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盛朗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奶香味。 她身上的味道,他曾經(jīng)輕舔過,像牛奶糖一直甜到了心窩里。 他沒有告訴她,她身上的味道只有他吻過。 所以一進來,他就聞到了她的味道。 “這里住了誰?” 兩護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說話!”盛朗的臉色一度十分難看。 護工經(jīng)不得嚇,尤其是盛朗剃了頭之后,沒了額前的碎發(fā),修成了盈尺的寸板頭,將那張臉上俊美如雕琢的五官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此時看上去有些冷硬的強勢。 沒等盛朗繼續(xù)問,其中一人就開口道:“這房間里本來住了一個小姑娘。” “長什么模樣?” “看上去二十上下,皮膚很白,長相那叫一個伶俐?!弊o工想起卿卿的模樣,忍不住感嘆,那小姑娘的長相倒是她生平罕見。 比那些電視機里蹦跶的女明星還來得靈氣些。 盛朗喉間一哽,想起她曾經(jīng)住過這個病房,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啞,“她現(xiàn)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哩,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弊o工想了想補充道:“床頭的包也跟著不見了,應該是自己離開了吧,畢竟稍微有臉皮的都不會待下去……” 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人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護工立刻想起剛剛孫清雅來交代的話,立刻閉嘴,一臉的懊悔。 “什么叫做沒臉呆下去了?” 盛朗臉色微凝,似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這個時候,孫清雅從門外走進來,臉上笑容不變,對著盛朗道:“醫(yī)生來了,要你去做個檢查?!?/br> 盛朗扭頭看向她,神色有些寡淡。 第40章 之前在門外, 他恰巧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聯(lián)系眼前的情況, 盛朗心底有了計較。 病房里安靜得只能聽到風聲。 兩名護工站在床邊面面相覷,悄悄看了眼男人旁邊的孫清雅, 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更難看。 兩人心底惴惴不安。 盛朗先出聲,“你先出去。” 孫清雅晃頭, “剛剛醫(yī)生……”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br> 孫清雅和他一起長大,知道他雖然看上風光霽月,可實際上卻是說一不二, 她自小就知道他的脾性。 她雖然不愿意出去, 但是在盛朗的要求下, 還是不得不離開房間。 只是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屋內惴惴不安的兩人一眼。 兩名護工有些無措,實在是不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等人走遠了,盛朗問道:“你們應該知道, 她為什么離開?!?/br> 護工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只是這本就是他自己的風流債, 現(xiàn)在反倒是質問她們了。 之前照顧卿卿的護工沒忍住,“先生您未婚妻都來了,哪個好人家的姑娘還能心安理得地呆在這?” “未婚妻?”盛朗臉色一度極為難看。 “孫小姐說的……”被盛朗難看的臉色唬住,護工訥訥地開口道。 他之前大概猜到了背后孫清雅弄了小動作, 但沒想到她這一回吃相太難看了。 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說起來卻是有親近。 當年的事, 他十分感謝她。 所以, 這么些年來, 盛家對她也是仁至義盡了。 送她去國外留學,之后回國了還幫她謀了職,幾乎把她當成半個盛家人來對待。 只是人啊,從來都是貪心不足。 他知道這么些年來,孫清雅對他的意思。 只是她沒挑明,樂意當他的好meimei,他也沒必要將事情說的那么清楚。 可是這一次,孫清雅越界了。 “你們還知道什么?” 護工互相看了一眼,搖搖頭。 她們也就這兩天才來的,對之前的事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這三人之間的事比電視劇里演的還精彩。 盛朗點頭,知道問不出什么了,索性沒在她們身上糾結。 一出門,就看到站在門邊的孫清雅。 孫清雅撐起笑,一手勾住盛朗的手臂,“你現(xiàn)在傷口還沒好要多休息。” 盛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孫清雅面上有些掛不住了,“你這樣看著我干嘛?” 盛朗輕笑,“我怎么不知道我有未婚妻?” 雖然笑著,可就夾著寒風的凜冽,打在她面上凍得她的臉有些僵。 “你聽我解釋,這是一個誤會?!睂O清雅邊說著,手邊纏上了他的手腕。 她早就想好了對策,只要說自己口誤就行。 “誤會?”盛朗將手上的手扒拉下,冷艷盯著面前的人,“我現(xiàn)在沒空搭理你。” 孫清雅被盛朗的眼神嚇住,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你自己好自為之。” 孫清雅望著盛朗離開的背影,脫力地靠在墻上。 緩緩搖頭,臉色一片蒼白,她不敢相信他看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 無人的走廊上掛起了風,將房間里的門吹帶關上了。 “嘭” 的一聲響,將孫清雅的思緒喚回。 她往房間里瞥了眼,剛剛她和盛朗根本沒有壓低聲音,離得那么近的屋內的兩人聽得一清二楚。 她看了眼她們,屋內的護工有些閃躲。 他們兩人的話她們正好在屋內聽到了,沒想到峰回路轉,這是有人打腫臉充胖子,弄得人家好好的小姑娘黯然傷神的離開。 這還真的是,沒想到啊。 孫清雅沒空管這兩個人。 她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大步走向盛朗隔壁另一間病房,那里住著地震發(fā)生后,從屋內背著盛朗逃出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