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這個她指的是誰,他們兩都心知肚明。 孫清雅沒想到盛朗那么久和她說的第一句話,居然還是問那個女人的事。 臉色比墻面還白,她心底的苦澀一點點溢出,“我能和她說什么?” 盛朗聞言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只是那一眼中,意味十分復雜。 “我什么也沒有和她說!” 盛朗忽然將手機放在床頭,看著她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多了一個未婚妻?” 孫清雅臉色一變,一時語塞。 “你、你知道了——” 盛朗好整以暇看著她,“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孫清雅后退了一步,“這是叔叔阿姨的意思,我沒有撒謊……” 盛朗聞言臉色微冷,“以前的事,我很感激你,但是這并不代表著我就要對你的一輩子負責?!?/br> 盛家這么多年來,幾乎把她當成了半個盛家人來養(yǎng),孫清雅在盛家享受的是盛家大小姐的待遇。 如今,卻一直想要他妻子的位置。 而且是在他昏迷的時候,用這個身份去傷害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這一點,他無法忍受。 “我記得我很早之前就和你說明白了?!?/br> 孫清雅自小就在盛家長大,他也算是看著她長大,卻沒想到這人越大卻越少了當初那份純真。 人的欲望總是無窮大,有了一樣東西就想要兩樣,兩樣之后就想要三樣。 他很清楚這一點,卻還是對孫清雅感到遺憾。 當初那個跟在他身后的小丫頭,如今變成了一個面目全非的女人。 他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沒有再說什么。 點到為止,她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孫清雅的臉頓時沒了血色,“為了一個才認識幾個月的女人,你就這樣對我?” 她一聽他在這邊出事了,二話沒說直接飛來了這邊,她對他,難道還不夠好嗎? 難道真的要把她的一顆心剖出來,他才能看到她的真心嗎? 為什么在他眼里,已經(jīng)沒有絲毫她的存在了呢? “我——” 話還沒說完,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孫清雅斂去臉上的表情,背對著門望著窗外,盛朗沒有看她,低聲道:“進來?!?/br> 周宇推門,將買好的早飯放在桌上,看著屋內(nèi)的兩人,氣氛有些詭異的沉悶。 他識趣地沒有說話,只是低聲給盛朗匯報這兩天來公司的事。 主要是盛朗在海南的消息被媒體發(fā)了出去,如今熱搜上全是他的消息。 盛朗有些頭疼,已經(jīng)消息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那就只能想對策。 媒體是一點芝麻大的小事,都能放大成西瓜。 要是明天傳聞他要死了,估計公司的股票就要好一陣波折了。 盛朗揉了揉眉頭,“你就說我受了些輕微的小傷,不嚴重,明天就能出院。” 周宇點頭應(yīng)下。 “但是作為這次災難的親歷者,盛大愿意捐出一百萬給地震災區(qū)?!?/br> “是?!?/br> “等等——” 周宇停下腳步。 盛朗想了想,搖頭道:“沒什么事了,你先去辦這兩件吧。” 周宇應(yīng)下,轉(zhuǎn)身離開。 盛朗本來想讓周宇去查查卿卿現(xiàn)在的情況,但是想到昨天她的直播,小姑娘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大事,只是就是不知道怎么還不理他。 不知道是還氣著,還是另有別的原因。 揉了揉太陽xue,不期然地想起那顆紐扣。 他沒想到兩人之間的緣分,比他想的還要深。 那段時間,他正好陪母親回老家,那天正好隨便走到一家小書店里。 小書店里滿滿當當擺滿了書,隨便走到一個書架前,看到角落里有個小姑娘正踮著腳去夠書架上最高的書。 那時候她似乎還沒有四層書架那么高,自然沒有夠不到最頂層的書。 她自己尚且不知,她踮腳伸手去夠書的時候,身上薄薄的春衫輕輕翻起,露出一小節(jié)皓白的小蠻腰。 又細又白,晃得人眼。 他在旁邊看夠了,向來淡漠的眼底有了些神采。 他聽到有腳步聲往這邊來,這才不緊不慢地上前,腳落在地上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悄然無聲地走到她身后,仗著身高優(yōu)勢,他一伸手,輕而易舉就拿到了她拿不到的書。 鼻間鉆進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果然還是一個小孩子,身上還有牛奶的味道。 她抬頭看他,卻沒想到兩人隔得太近了,她的發(fā)纏上了他衣服上的紐扣。 他看到了她有一雙好看的眼睛,像是桃花,朵朵誘人。 那時候的他永遠想也想不到,在多年后的將來,他會愛上這雙漂亮的眼睛無法自拔。 盛朗輕笑。 兩人之間的緣分,還真是妙不可言。 孫清雅一直沒有離開,她站在窗前,看著盛朗,忽然聽到了他的一聲輕笑。 立刻扭頭看他,卻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手機看,神情專注得完全忽視了身旁的她。 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在看那個女人。 孫清雅忽然有些不憤,是她,將他從懸崖邊拉回來。 如果沒有她,盛朗根本不可能會是現(xiàn)在這般奪目耀眼的她。 如果沒有她,這一切都將是泡影。 但是她沒有想過,當初她付出的,這么多年來她也得到了相應(yīng)的回報。 從一個普通家傭的孩子,變成了如今京城里有名的大小姐,背后靠著龐然大物的盛家,她這一路走來,可以說一路暢通無阻。 高考考上的名校,出國留學的費用,已經(jīng)現(xiàn)在她那體面的大學老師的工作,都是盛家一點一滴再給她鋪好了路。 如果沒有盛家,那她將會是另一種活法。 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另一種生活。 如今有香檳美酒,她見慣了上流社會的奢靡,這些都是盛家在她后背當她的靠山。 可她現(xiàn)在只一味的埋怨,只想著自己曾經(jīng)的付出,卻沒有想到她得到了多少,注定了她的心永遠都是填不滿的谷欠壑。 孫清雅轉(zhuǎn)身看著盛朗,忽然開口道:“你還記得那個娃娃嗎?” 盛朗臉上的笑意凝固,看向?qū)O清雅的眼里第一次帶上了冷冽。 “什么意思?” 孫清雅倒不怕他的冷眼了,微微勾起了唇,“只是想問問你還記得嗎?” 盛朗十七歲那年出了場意外,這場意外差點毀了他整個人生。 那段時間是他最黑暗的日子。 那年他十七歲,還沒成年,出生盛家這樣的大家庭,那時候正好是改、革開放政策好,盛家?guī)状说姆e累,如今變成了實業(yè)的龍頭老大。 只是樹大招風,在商場上,盛家擋了許多人的財?shù)馈?/br> 他們的目光看向了盛朗。 精心的計劃,掐準了盛朗的作息時間,幾個人有組織,動作又快又敏捷,直接將人給拽上了車。 車屁股一溜煙竄出,然后消失了。 直到盛家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盛朗已經(jīng)失蹤了半天,那輛面包車也混入車海中沒有了蹤跡。 盛家踏踏實實做生意,只是這幾年確實高調(diào)了些。 國家有人扶持,加上政策好,盛家一路扶搖直上,成了國內(nèi)無冕之王的首富。 九零年代,還沒有某寶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普通人卻只知道盛家。 盛家身上有太多雙眼睛盯著,作為年輕一代的獨苗苗,盛朗自然成了亡命之徒眼中的香餑餑。 這場綁架是蓄謀已久的。 盛家傾盡全力,可是盛朗就像是石入大海,杳無音訊。 盛家人都急了,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群亡命之徒要是真的撒起瘋來,還真的誰都不怕。 盛朗的安危,甚至至今都沒有個準話。 好在當天的晚上,綁匪打來電話要贖金。 盛家人松了口氣,只要是要錢就好說。 盛家人籌集錢款的時候,被綁架的盛朗卻是一片黑暗。 綁架他的人將盛朗的眼睛手腳都綁了起來,車開得很快,之前的路還好,但是越往后路卻越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