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那么做。 卻又忍不住想:會不會有一天他可以那么做呢? 第15章 大鐵匠一口氣吃了三大碗,放下碗的時候舒服的嘆了一口氣:“好吃……” 田桃咯咯直笑:“你今天都說了多少遍好吃了?” 霍沉摸摸圓滾滾的肚子,嘿嘿笑道:“確實(shí)好吃啊,隨口就說出來了,不是我故意想說的?!?/br> 桃子本來不想在他家吃飯了,今天時候尚早,回家去吃就可以,可是大鐵匠哪里肯依,硬生生逼著她吃了一碗才肯罷休。 田桃雖然吃的少,但是她細(xì)嚼慢咽,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吃完的。她伸出小手把霍沉的碗拿過來,摞在一起端過去洗碗。 “桃子,我來洗碗吧,你又做飯又洗碗的,我真是不好意思!”大鐵匠笑咪咪的,滿臉都是占了好大便宜的表情。 “兩個碗而已,又不是多大活兒,你快去打鐵吧,像你這樣的人洗碗做飯就真的是殺雞用牛刀了?!碧锾腋苫盥槔胚M(jìn)水盆里用絲瓜絡(luò)洗了一遍,又在另一個盆里涮過一遍,就把兩個碗放回了碗櫥。 “桃子你干活真快,我還沒看清呢,你就把它放進(jìn)去了,嘿嘿!”大鐵匠并不急著回鋪?zhàn)永锔苫?,而是專注的瞧著桃子?/br> “怎么,你是不是怕我沒洗干凈,想檢查檢查?”桃子今天貨賣的快,本就心情好,現(xiàn)在吃飽了飯也不急著回家了,索性跟他調(diào)侃了兩句。 大鐵匠嚇得趕忙擺手:“怎么可能?我絕對相信你把碗洗干凈了,肯定比我洗的干凈,我這是……是夸你呢?!?/br> 田桃當(dāng)然明白他這是夸她呢,不過是故意斗斗嘴罷了。盆里還剩一塊面,她拿出來放在案板上,打開碗櫥,輕車熟路的找到大搟面杖,要把面塊兒搟成一個大圓片。 “桃子,你累不累?要不我搟吧,你坐在旁邊歇一會兒?!?/br> 田桃詫異的看看倚在門框上的男人,這是不知該怎么獻(xiàn)殷勤才好嗎?又要洗碗,又要搟面,好像他特別喜歡做家務(wù)似的:“那好啊,你來搟吧,搟完以后,撒上些油和鹽卷起來,然后用手掐斷,弄成五個面團(tuán),再搟成五張餅,烙好就行了,那我就回家了?!?/br> 本來霍沉欣欣然的走上前來,正要接過她手里的搟面杖,聽桃子這么一說,趕忙停住腳步,飛快的后退回門框邊:“別……別呀,我可不會做,你快做吧,我看著你?!?/br> “你不去打鐵,看著我干什么?怕我把你鍋偷走啊?”桃子把小嘴一撅,疑惑的瞪了他一眼。 霍沉哈哈大笑,的確是舍不得走,他想在這看著她??墒翘觳浑S人愿,鋪?zhàn)拥蔫F門一響,進(jìn)來了兩個人,他不得不大步走上前去,進(jìn)鋪?zhàn)诱泻艨腿恕?/br> 進(jìn)來的是一對老夫妻,手里頭拿著一把比普通家用剪刀更為精致的剪刀。刀柄制作得十分精巧,刀刃薄而鋒利,不像普通剪刀那么短小,是細(xì)長型的。 “霍鐵匠,我們家是裁縫,專門給人家做衣裳的,這把剪刀還是當(dāng)年我?guī)煾盗艚o我的,在京城里買來的,咱們這兒的縣城都買不到。聽說你打鐵的手藝好,我們就過來碰碰運(yùn)氣,你先瞧瞧,這樣的剪刀能打的出來嗎?”老裁縫雙手顫巍巍地捧著破舊的剪刀,眉眼溫柔,就像在看著自己的孩子。 霍沉接過來,上下左右翻動著瞧了瞧,又動手試了試,很認(rèn)真的點(diǎn)頭說道:“放心吧,沒問題,保證給你打個一模一樣的?!?/br> 老兩口特別高興,滿臉的褶子笑成了一朵層層疊疊的夕顏花,老太太激動的問道:“那我們就在這兒,瞧著你打成嗎?” 大鐵匠郁悶了,心想:你就是再怎么喜歡這剪刀,也不至于賴在我這兒,不走了吧?我家后宅里還藏著個小嬌娘呢,要是讓她發(fā)現(xiàn)鋪?zhàn)永锾砹藘蓚€門神,讓她沒法離開這兒。以后,她肯定不敢進(jìn)后宅了。 大鐵匠撓撓頭,思考著該怎么說,既不傷了老人家的心,又能讓他們高高興興的離開?!按笫宕竽?,這剪刀做工精巧,跟咱們這兒的土法子做的不一樣,一時半會兒的做不好。怎么也得三天,下個集的時候你們來拿就好了?!?/br> 他以為自己這答復(fù)有理有面兒,又符合常情,在心中默默地為自己點(diǎn)了一個贊。可是,萬萬沒想到,老爺子說道:“我們就想瞧著新剪刀打出來,跟這個一模一樣,三天也沒關(guān)系,反正最近我們也沒啥活計,可以天天來你這兒坐著?!?/br> 這一下大鐵匠可犯了愁,心想你們是沒啥活計呀,可我這兒藏著暗活呢,你們不走,我上愁啊?!斑@個……不瞞兩位,像這種特殊的手藝,都是師傅悄悄傳授的,只能在家里沒事兒的時候打,不能讓別人看見,你們倆要是坐在這兒,那我可就沒法兒打了。” 兩位老人遺憾地對視一眼,不得不搖頭離開,卻又再三叮囑大鐵匠,一定要保護(hù)好了他們的剪刀。雖然已經(jīng)破舊的沒法再用了,但是他們還是要拿回家里留作紀(jì)念的。 送走了兩位老人,霍沉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透過窗口看看后宅里,隱約能看見那個嬌小的身影,在灶臺前忙碌著。 他嘴角翹起,心滿意足地轉(zhuǎn)過身來,拿起裁縫專用的剪刀,用手指細(xì)細(xì)地丈量尺寸。研究的差不多了,就把八卦爐里燒紅的一塊鐵條取了出來,掄起大鐵錘,在鐵砧上當(dāng)當(dāng)?shù)脑伊似饋怼?/br> 田桃烙完了五張大餅,把廚房收拾利索,就趴在窗口,往前仔細(xì)地望了望,發(fā)現(xiàn)鋪面里并沒有其他人,只有那一個高大魁梧的背影正在打鐵。 她這才放心的拎起自己的籃子,沿著南墻根兒底下的草棚,走回鋪?zhàn)永铮骸盎舸蟾纾医o你烙了五張大餅,但是總吃死面餅,胃難受。我在面盆里打了一點(diǎn)面酵子,估計到明天早上就可以發(fā)面了,早上你早點(diǎn)兒開門,趁沒人瞧見的時候,我進(jìn)來把面發(fā)上,中午給你蒸一鍋大饅頭,還是饅頭吃著舒服?!?/br> “哎,好!”鐵匠喜出望外,本來正擔(dān)心以后桃子不肯給做飯了呢,卻沒想到她主動提出,明天來蒸一鍋饅頭。 田桃從他身旁走過的時候,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鐵砧上放著的剪刀,驚奇道:“這剪刀怎么是這樣的?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剪刀呢?!?/br> 村子里的小姑娘平時免不了做針線活兒,她對鐵匠鋪里的鐮刀鋤頭沒什么興趣。但是看到這一把奇特的剪刀,卻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 鐵匠停下大錘,把破舊的剪刀遞到她手里:“這是剛剛兩個老裁縫送過來的,說是在京城買的寶貝,咱們這里沒有,也做不出來,其實(shí)這也沒什么難的,無非就是弧度和刀刃有些區(qū)別,師傅教過我這種手法,費(fèi)不了多大勁。 田桃拿在手里試了試,用吃驚的目光盯著破剪刀,連連點(diǎn)頭:“不錯,難怪是京城里的寶貝,攥在手里真方便,我手小,家里的大剪子太大了,纏了一圈棉線,還是不舒服,這剪刀的確好用。” 剪刀的刀刃已經(jīng)被磨禿了,一看就用了好多年,這也是實(shí)在沒法子用了,老裁縫才到處找人仿制。 田桃沒有多想,把剪刀放回去,就從錢袋里數(shù)出來十個銅板:“霍大哥,剛才只顧幫你收錢,卻忘了還賬了,我就還差你十文錢了,今天一起還了吧?!?/br> 大鐵匠飛快地邁開大步,擋在了錢匣子前面,哀怨地看著田桃:“桃子,我都跟你說了,不用還了。你幫我做面條,又幫我烙餅,還帶了這么好吃的rou醬,我真的不能再收你這十文錢了,若是收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br> 田桃也很固執(zhí),瞪著圓圓的杏眼瞧著他,語氣堅定的說道:“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做飯是做飯,這是兩碼事,你不要混在一起。我們家雖然沒錢,但我絕不欠別人的,要是欠了你的錢,我也會難受一輩子的。那你是想自己難受,還是讓我難受?” 小姑娘伶牙俐齒,這一下大鐵匠就不知說什么好了。若換成旁的事兒,他自然是寧可自己難受,也不能為難桃子,可是還錢這事兒…… “你快讓開……”田桃推了一把她的身子,想把她推到旁邊去,把錢放進(jìn)匣子里。 可是鐵匠身強(qiáng)力壯,站在那兒像一座大山一般巋然不動。被她推了一把,連晃都沒晃一下。 田桃頹敗的撅了撅小嘴兒,嘆了口氣說道:“哼,反正我就是要給你,你不要也不行,快拿著。” 姑娘嬌嬌俏俏又霸道的模樣,讓大鐵匠心底化成了繞指柔。一個硬塞,一個不要,推推搡搡之間,也不怎么的,就變成了他抓著她的手,搖來搖去。 “給你。” “不要。” “喲,小兩口吵架呢?”門外走進(jìn)來一個人。 第16章 正在拉扯的倆人,同時轉(zhuǎn)頭看了過去——是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 田桃先一步反應(yīng)過來,騰的一下紅了臉,從他手心里抽出小手,把十文錢“啪”的一下扔在了臺案上,轉(zhuǎn)身就跑。 “哎……”大鐵匠追了幾步,心里有點(diǎn)怕,桃子不會是生氣了吧?明天她還會不會來呢? 中年女人在一旁笑道:“原來不是小兩口呀,你這鐵匠,還真是個實(shí)誠小伙兒,你未婚妻將來一定是個享福的?!?/br> 大鐵匠耷拉著腦袋轉(zhuǎn)回身來,悶聲說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我未婚妻的?” “這還用說,我是誰呀?附近十里八村,誰不知道我是傅家營的傅媒婆兒。我最會看你們這大姑娘小伙子的臉色,那姑娘羞的滿臉通紅就跑掉了,你又癡漢一般恨不能追了人家去,可不就是未婚妻嗎?” “可是……”霍沉抬頭瞧了瞧這個媒婆,女人個子不高,微胖,瞧著慈眉善目的,倒不像是個壞心腸。他本不想把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可是心里邊兒小鹿亂撞了好幾天了,憋的他也實(shí)在難受?!按髬穑冶人蟀司艢q呢,他爹可能也就比我大不了十歲,論理她可以跟我叫大叔的。你說,我能占人家這么大便宜嗎?” 傅媒婆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八九歲算什么?我說的親里邊兒,差十幾歲的有的是。年齡根本不叫個事兒,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關(guān)鍵看這男人有沒有本事,能不能讓姑娘過上好日子。瞧你身強(qiáng)力壯的,又有手藝,養(yǎng)活老婆孩子應(yīng)該沒問題,那小姑娘長得挺俊,瞧著對你也是中意的。如果她不是你未婚妻,那你們倆之間也就差一層窗戶紙了?!?/br> 大鐵匠欣喜若狂:“真的?你說他中意我,我怎么沒看出來?” “你們這種大老爺們兒,哪能看懂小姑娘的心思啊。怎么樣?要不要聘我當(dāng)媒人,去他們家給你說說,保準(zhǔn)說成。”傅媒婆拍著胸脯說道。 大鐵匠狂喜地點(diǎn)頭,卻忽然停住了動作。他垂頭盯著自己的腳尖,默默地想了一會兒,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眸光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般閃耀:“還是先別去說了,萬一說不成,以后,她肯定不會來我家了,等我以后找個機(jī)會,打聽一下她的意思再說吧。如果她樂意,我一定花重金聘你,去說服她爹娘?!?/br> 傅媒婆歡聲大笑,點(diǎn)著大鐵匠直搖頭:“你呀你呀,這是太在乎人家了,生怕成不了,不過這樣也好,我瞧著呀,那小姑娘跑不了,遲早進(jìn)了你鐵匠的門兒。” 霍沉遙想著迎娶小娘子進(jìn)門的場景,滿心歡喜??粗矍暗拿狡艃?,也是越看越順眼。卻又忽然想起什么,傻乎乎的神情忽然一滯,問道:“大嬸,你是來干嘛的?難道就是奔著說媒來的?” 傅媒婆連忙擺手:“什么說媒呀,我咋知道你沒成親?我是來打一把菜刀的,要加鋼刃兒的,不卷邊??爝^節(jié)了,家里總要燉些雞鴨魚rou,我家那把大鐵刀,砍骨頭砍的都快沒法用了?!?/br> “好,那就這樣,我給你打一把加鋼刃特別結(jié)實(shí)的菜刀,也不多收你錢,只按普通菜刀的價格就行。你惦記著我的事兒,將來,若真是需要你做媒,我可是要去傅家營找你的?!?/br> 傅媒婆自然十分高興,不費(fèi)一分一毫就省下了二十文的鋼刃錢,還給自己攬了一樁生意。瞧這大鐵匠是個豁達(dá)性子,又有錢,若是做成了這樁媒,還不得發(fā)筆小財。 雙方皆大歡喜,傅媒婆扭著大屁股走了之后,大鐵匠還沉浸在自己的憧憬之中。 以前他不敢想娶桃子這事兒,總覺得自己比人家大的太多,占人便宜,不過如果真的像傅媒婆所說,桃子是樂意的,那就不算占便宜。他揮舞著大錘,早就忘了自己究竟要打個什么東西,把一根火紅的鐵條直接捶成了扁扁的鐵片子,直到快捶爛了,才忽然反應(yīng)過來,一把扔了大錘,歡喜的跑去了后宅。 看看干凈整齊的廚房,霍沉心里更高興了,桃子還沒嫁過來呢,就把廚房收拾得這么好,以后要是真給自己當(dāng)了小媳婦兒,天天圍著廚房轉(zhuǎn),肯定會更干凈、更利索。 其實(shí),他一個大男人,對廚房是否干凈整潔要求也不高,只不過桃子愛干凈,他就覺得,這是個好事兒,居家過日子,就該干干凈凈的。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尋覓那條桃子擦過汗的棉巾,廚房里沒有。他大步走到西屋,果然在盆架上看到了,洗的干干凈凈的棉巾。 霍沉拿了過來,捂到鼻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是清新的皂角香味兒,桃子又把它給洗了。 大鐵匠覺得有點(diǎn)兒遺憾,其實(shí)他不希望桃子把它洗干凈,上面留著她的香汗,才好聞呢。 看看西屋那一面與王家相鄰的磚墻,鐵匠可解恨了,心想:等我成了親,讓你們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男人。 隔壁老王,走著瞧! 正歡喜雀躍的時候,鐵匠忽然想到一個嚴(yán)峻的問題:不行,不能這么辦,桃子的聲音多好聽啊,可不能被別人聽了去,還是得住中間這屋。 大鐵匠四下看看,想著這間屋要當(dāng)新房的話,是不是要重新粉刷裝飾一下。這屋也有一個好處,挨著廚房近,炕燒的熱,像桃子這么瘦弱的小姑娘,肯定喜歡睡熱炕頭,以前娘就最怕冷了。 “嘿嘿!”大鐵匠忽然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因?yàn)樗氲搅艘粋€畫面:桃子怕冷,可是他身上熱呀,于是桃子就不停的往他懷里鉆…… 想了這么多,霍沉覺得自己的日子忽然之間就有盼頭了,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得趕快打鐵去,得掙錢娶媳婦、養(yǎng)孩子呀。一定要多給她家些彩禮,讓桃子在鄉(xiāng)親們面前有面子,讓她爹娘舍得把閨女嫁給他,知道閨女跟著他能過好日子。 大鐵匠回到鋪?zhàn)永?,把那一塊兒打廢的鐵片兒扔到一邊兒,從八卦爐中又夾出一塊燒紅的鐵條,放到鐵砧上認(rèn)認(rèn)真真地敲打起來。 臨近黃昏,剪刀已經(jīng)初具模樣。拿起來,和裁縫送過來的剪刀比了比,覺得刃口的角度還有點(diǎn)兒不一樣,頭上也不夠尖,于是一邊比對著,一邊認(rèn)真地進(jìn)行了修改。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就給剪刀定了型,接下來便是用小錘細(xì)敲,進(jìn)行冷鍛的工藝了。 這一晚,他睡得舒服極了,夢里都是一大片的喜字,一大片的新婚紅色。天剛蒙蒙亮,鐵匠就爬了起來,桃子說了,讓他早點(diǎn)開門。他可不敢怠慢,萬一開晚了,桃子已經(jīng)從門口過去了,就怕請都請不回來呢。 把剪刀敲好,打磨得锃亮,用一根小鋼柱把兩扇刀片串聯(lián)起來,一把非常漂亮的剪刀,就成型了。 桃子進(jìn)門的時候,大鐵匠正把剪刀拿在手上比量,見她進(jìn)來就滿臉帶笑地迎了過來:“桃子,這把剪刀打好了,你來看看我的手藝怎么樣?” 田桃接過剪刀試了試,不住的點(diǎn)頭:“嗯,不錯,用著挺舒服的,比咱們本地的剪刀好用多了。不過,那裁縫是男是女啊,如果是女人的話,可能用著還是有點(diǎn)兒大。” 的確,桃子的小手握住剪刀的柄部,寬寬松松的,打開合上的角度,有點(diǎn)兒不太合適。 “別動?!被舫镣坏匾话炎プ∷滞?,捧著剪刀和她的小手,和剪刀柄部用手指比量了一下尺寸,才放開她:“好了?!?/br> 田桃突然被他捉住手,本來下意識的想甩開,可是見他一臉嚴(yán)肅認(rèn)真的伸出一根手指在那里比來比去,并沒有占自己便宜的意思,而是在非常認(rèn)真的量尺寸。 還真別說,這些天她一直見的都是鐵匠魁梧強(qiáng)壯的模樣,今天第一次見他粗中有細(xì)的神情,倒也十分有趣。 量完了尺寸,霍沉沒再攔著她,送她進(jìn)了后院廚房,把門一關(guān),似乎沒打算出去。 田桃放下籃子,正要洗手發(fā)面,見他筆直地站在門口,不像要回鋪?zhàn)拥臉幼樱唤麊柕溃骸鞍l(fā)面有我自己就行了,不需要幫忙的?!?/br> 鐵匠噗嗤一下笑了:“你不是說,今天早晨給我?guī)`的大蔥來嗎?我還沒吃飯呢?!?/br> “哦,你說這個呀,我給你帶了,在籃子里呢。”她掀起蓋布,從里面拿出幾棵剝的白白嫩嫩,洗得干干凈凈的高桿大蔥放到盤子里:“你自己裹吧,我要洗手和面了?!?/br> “嗯?!辫F匠痛快的答應(yīng)一聲,卻站著沒動,只是跟著田桃的腳步,一起走到西屋去洗手。 田桃挽起袖子,露出白嫩纖細(xì)的手腕,洗凈了手,拿起棉簽一擦,便又好奇地看向身旁門框處的身影:“你不是沒吃早飯嗎?那你怎么還不去吃,跟著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