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你不反對?”江余抓著宋瑜不安分的手疑惑道。 江余多少時日不曾練習(xí)了,手軟腳軟,宋瑜一只手便將江余兩手都按在了頭頂上方,在江余身上落下一個又一個輕吻,“我何時反對過你要做的事兒。” “當(dāng)然,那些個危險的事兒不算?!?/br> 江余扭了扭身子,“能不能好好說話?” 宋瑜微笑,“我不正在與你好好說話。” 再宋瑜俯身一個往前一沖時,江余唔咽一聲,倒抽一口涼氣,“信你的邪!” “你說話越來越不講究了。”宋瑜一邊動作一邊低聲說道。 然而江余這會兒已經(jīng)沒心思說話,更是沒余力反駁宋瑜了。 事后,宋瑜叫人送了湯藥進來,哄著已經(jīng)睡著的江余喝了下去。如此在家中呆了幾日,江余便去了瓊玉閣繼續(xù)跟著工匠學(xué)手藝。如此,倒是與生孩子之前一般,與平常男子無甚區(qū)別。 每日里早晨去瓊玉閣,傍晚回家,抱抱宋緣,與宋瑜說一會話,一天就這般過去了。 宋瑜極滿意江余這般狀態(tài)。 前世之事到底讓他有些警醒,那時還是玉妃的江余因著四皇子之死,即便宋瑾想盡辦法也不能挽留住他,顯然是因著他對孩子的感情極深。 雖然說如今許多事情已然改變,但是宋瑜想到江余前世之死,總是忍不住多做些防范于未然。 減少江余與孩子的相處時間,叫他有自個的事兒做,盡量減少孩子對他的影響力。 雖說,他也覺得這種做法毫無根據(jù),卻依舊不曾改變想法。 反正,若是江余是男子,這也是正常父親該走路,每日里都要當(dāng)值,也就是沐休之日或者下值時才與孩子有親近的時間。 宋瑜不覺得自個做錯了。 他既然想叫江余當(dāng)一個正常的男人,那么男人就該有自個的事業(yè),而不是被孩子困在了后宅之中。 直到宋瑾被刺殺失蹤的消息傳來,宋瑜便覺得這個決定更加正確了。 因著宋瑜的之前的安排與提醒,宋瑾躲過了第一波的算計,在南巡返程之時,到底是沒躲過接二連三的算計與刺殺。 接到宋瑾是在大同府南部失蹤的消息,宋瑜作為兄長,還是帶了守衛(wèi)兵出去尋人。 “可會有危險?”出發(fā)前一晚江余與宋瑜躺在床上問道。 “不會,不過是尋人,哪會有危險。”宋瑜寢室安撫道。 江余可不信,他雖不懂政治,但是卻曉得太子這番失蹤定是與那個位置有關(guān)。宋瑜再怎么說也是大皇子,還極得嘉和帝喜歡,可比旁的皇子有利的多。 “我能與你一道去嗎?” “學(xué)手藝與學(xué)武藝一般,幾日不學(xué),便容易荒廢?!?/br> “你不過是不想叫我跟去罷了,”江余有些氣悶,“何必找這么些理由。” “小圓兒還在這兒,你不管他了?” 因著宋緣越來越胖,江余便給他取了個小名,叫小圓兒,倒是與他那個名字同一個讀音。 “他才那么點大,有和順在呢?!薄皠e這么任性,你都是當(dāng)?shù)娜肆恕!?/br> 當(dāng)什么爹,江余不滿地背過了身,他最多當(dāng)個娘吧。 宋瑜看他的樣子,伸手將人攬進了懷中,在江余耳邊低聲說道:“再過幾日,錦繡閣的喜服便做好了,布置喜堂這些事兒,你也該準(zhǔn)備起來了?!?/br> 他總是有對付江余的法子的。果然,江余一怔,轉(zhuǎn)頭對上宋瑜的眼,“你,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 錦繡閣與宋瑜的祥慶布莊一般,在大同府都有名聲,不論繡娘手藝還是江南這邊的新式衣裳,皆是錦繡閣所出。 喜服向來是新嫁娘自個繡制,若是手藝不好的,讓錦繡閣制作也是要提前一年時間定的,不但價格不菲,制作時間長,還不一定定得上。宋瑜笑了笑,“當(dāng)然是與你說完便定了,我說過,我從不騙人?!?/br> 江余面上不顯,心里頭著實已被哄的心花怒放,倒是乖乖地應(yīng)了宋瑜,會好好在家等他回來。 當(dāng)初江余不愿答應(yīng)成婚,不過是不想被困在后宅之中,如今,每日里去瓊玉閣學(xué)手藝,制作新的釵環(huán)首飾,早便與當(dāng)初想象的不一樣了。再說成親這件事兒,便也是個儀式罷了。 權(quán)當(dāng)給他一個圓滿,江余當(dāng)然是愿意并期待的。只是剛送了宋瑜出門,下人便來稟報,有一個自稱是家主旁支的男子上門求見。 旁支? 對于宋瑜的親眷,江余著實不怎么熟悉,“將人帶進來,不得怠慢了?!?/br>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問,孩子是大魚的,他有什么好嫉妒的?當(dāng)然是,一看到孩子,他就會想到,他家魚兒曾經(jīng)有一個隱形的前男友。完結(jié)倒計時,小天使們有啥想看的,提出來,我會在番外滿足你們,當(dāng)然,車除外! 第76章 江余原是不打算出去見人的,反正他也分辨不出是哪一家的公子來,只叫和順去外頭瞧瞧是不是認識的人。 雖不知真假,但若是真的,宋瑜這般天潢貴胄的旁支必定也非等閑之輩,和順想了想還是道:“您現(xiàn)在名義上是王爺?shù)膫?cè)夫人,上京中的人都曉得,王爺這回出門只帶了您一個,若是外頭是哪家的貴人,怕也是要您親自前去見一見才不至于失了禮?!?/br> “什么夫人?”江余疑惑。 和順見狀,心中也是納悶,“王爺不曾跟您說?” 江余比和順還要莫名,“說什么?” “我只曉得王爺有一個孺人,什么側(cè)夫人,還有什么叫只帶了我一個?” 原來,當(dāng)初江余產(chǎn)子的消息傳出去,宋瑜曉得后,向京里頭稟報時,便說是嘉和帝所賜的孺人為他生下一子,嘉和帝盼了宋瑜有后可是盼了許多年,一聽聞這消息可是高興壞了。 原是覺得宋瑜開竅了,哪曉得等許久似也沒聽到他這兒子要為這個孺人升位份的消息,倒是也歇了那想著給他找個正妃的心思。 畢竟,當(dāng)初還是聽說了這姑娘與他這大兒子身旁跟著的一個美貌少年有些相似這才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將人給送了進去。 這么些年了,他這兒子從未曾近過女子的身,被攪黃的婚事更是一樁接著一樁,宋瑜不點頭,嘉和帝也不敢再給他亂點鴛鴦譜。 再說了,如今這個怕也是托旁人福氣才有幸生下一子。 這么些年下來,對于宋瑜,只要他有個后,嘉和帝便也滿足了。 但是怎么說也是安王長子,孺人百姓聽著不錯,實則也不過是身份最低的妾室罷了,宋瑜的長子怎么也不能是這般身份之女子所出吧! 宋瑜不提,嘉和帝倒是與皇后提了一嘴,王妃是不行了,將人提成二品側(cè)夫人總是可以的,畢竟側(cè)夫人也是能入皇室玉蝶的。 如此,報信之人與宋瑜說時,倒是不曾遭到宋瑜反對,只是遞名字上去時,大同府江氏玉娘改成了清源縣江余。 皇后對此深感詫異,嘉和帝想了想,只說隨他去。 反正哪一個都沒什么所謂,畢竟都不是號上的人,一個商人之女跟一個平民在上京哪個人眼中都是一樣的半點分量也沒有。 “你現(xiàn)在頂?shù)谋闶怯袢嫒说拿^,原本的那位早便被王爺遣走了,如今你便是玉夫人,是上了玉蝶的,王府中除了王爺與小公子,便只有你一個主子?!焙晚樈忉尩馈?/br> 江余瞬間便被這消息驚呆了。 這事兒,宋瑜倒是真的半個字也不曾與他說過。 最后江余渾渾噩噩地再度換上女裝,與和順一道出去見客。 花廳之中,一個衣著樸素的男子正側(cè)著身坐在椅子上,看正上方的兩幅字。 聽聞腳步之聲,轉(zhuǎn)頭便朝門口看來。 江余一怔。 這男子長的甚是溫雅端正,即便一身樸素的衣衫,臉色有些憔悴,但那身上京權(quán)貴人家才有矜貴之氣依然叫人不敢怠慢,更別說那眉目之間與宋瑜有三分相似之處。 倒是叫江余沒了懷疑。 只是他尚未開口,跟在他身后的和順倒是先跪了下來,“太子殿下!” 江余驚訝的朝和順看去,和順側(cè)了頭朝他點點頭。 “王爺今早才帶了人往南去尋殿下了,沒成想殿下吉人天相,已經(jīng)脫險了。” “這會兒不必多禮?!币娔莻€清麗高挑的女子似是打算向他行禮,宋瑾立時說道,“孤如今這般落魄,跟個打秋風(fēng)的窮親戚也沒差了?!?/br> 這般笑著自嘲,倒是叫江余覺得這個太子風(fēng)趣又大度,觀感倒是不差。 “殿下說笑了,”江余笑了起來,“我這便叫人去將王爺追回來?!?/br> 接著江余也不多說,直接道:“殿下看著臉色不大好,可是要先去休息?” 江余稍稍一湊近,便能看到這位殿下眼下的青黑,以及泛白的唇色,便也不再多寒暄。 “那便勞煩夫人了?!彼舞χ还笆?,他確實是累了,因著這回被算計的落了水,倒是與隨從分散了,身上更是不曾帶了多少錢財,怕有人埋伏,也不曾去找當(dāng)?shù)厥匦l(wèi)兵,,路上著實辛苦。 最后還是當(dāng)了隨身的玉佩換了銀兩當(dāng)路資,一路掩了行跡進了大同府,想到自個那個快要羽化登仙的大哥,這才尋上門來。 因著趕路,連背上的傷都不曾好全了,這會兒又哪有什么應(yīng)酬的心思,這會兒不得不感嘆,宋瑜這個夫人倒是心思敏銳。 江余讓和順帶了宋瑾下去安置,并讓人去叫了大夫來候著,又讓劉管家派人去追宋瑜一行,安排好一切,便回了自個院子。因著家中有一尊大佛,江余倒是不曾出門,難得有了空閑抱了宋緣逗弄。 這會兒宋緣比之前睡的要少了,偶爾與他說話時,也會發(fā)出點聲音回應(yīng),倒是比之前好玩了些,江余也有耐心抱著他玩了。待宋瑜策馬回來之時,已是日落時分。 剛巧的是,江余正抱著一覺睡醒的宋緣坐在后院的涼亭之中,而宋瑾正從一側(cè)緩步走進涼亭之中?!斑@便是緣兒吧?”宋瑾笑問,安穩(wěn)地睡了一覺又吃了些東西后,宋瑾倒是恢復(fù)了些精神。 因著江余從來不愛帶下人,這會兒便只有一個奶娘跟著身邊,而江余依舊一身女子裝扮,正低著頭逗弄著懷里的孩子。聽到聲音,便抬起頭來,看清人后,便抱著孩子立即站了起來招呼,“殿下。” 而宋瑜跟著下人進院子,遠遠便看到了這番景象。 還未靠近便忍不住出聲叫道:“小魚兒!” 他知道江余與宋瑾如今算是毫無瓜葛,但是看到這副情景依舊忍不住覺得極其刺眼。 好在,江余一聽到宋瑜的聲音,便立即轉(zhuǎn)頭看朝他看去,邁了腿便朝他走去,似是完全忘記了身旁還有一個宋瑾在。臉上綻開的笑容,連離他最近的宋瑾看著都難得有些怔愣。 這位玉夫人確實是難得的美人,五官精致,清艷溫婉,但是皇宮中什么樣的美人沒有,皮相再好也迷惑不了宋姓男子的心。 但是笑容不同,他們看過最多的,便是得體的,克制的,恰到好處的或溫柔或明艷的笑容。這種當(dāng)一個人出現(xiàn),從表情到眼神都透露出的那種專注,喜悅,打從心底流露出溫柔的笑容,雖然少,他也不是第一回見。 但是笑的真心的,沒有她干凈,笑的干凈的,沒有她那般的全心全意。 帶著毫無保留的信任,整個人看著倒是如同孩童一般毫無陰翳,看著便是被人保護的極好,倒不像傳聞中那般不受重視的樣子。宋瑜看著笑容滿面地抱著孩子迎向他的人,心里一松,站江余在他面前站定時,也停下了腳步,接著伸手便撫上眼前人細嫩的臉龐,在江余臉上浮起一絲緋色之時,笑著將他臉上黏著的發(fā)絲別回耳后。 “你...”江余無奈,還有外人在呢!轉(zhuǎn)頭瞧了眼身后跟上來的小叔子,江余有些不太好意思,說了句“我先將孩子抱回去?!北泐I(lǐng)著奶娘先走了。反正正主也到了,兩兄弟肯定有話要說,他也不繼續(xù)惹人嫌了。宋瑜目送江余走遠,而宋瑾的目光在江余的背影上停留了一會,目光便落在宋瑜身上,調(diào)侃道:“看來傳言倒是不可信?!?/br> 這哪是毫不在乎的模樣。明明便是與當(dāng)初上元節(jié)時一般,眼神中強烈的占有欲有眼睛的都能看的見,或者說,比之當(dāng)初更甚一籌。宋瑜笑了笑,嘲笑道:“如今這般落魄的模樣,你倒是還有心思關(guān)心傳言。” 看著往涼亭走去的大哥,忍不住又看了早便沒了人影的小路盡頭,宋瑾轉(zhuǎn)身跟在宋瑜背后往涼亭走去,“有時我倒是極羨慕大哥的肆意。”這般言論只得到宋瑜一陣不客氣的嗤笑。 而這些倒是與江余無關(guān),除了當(dāng)晚歇下之后,被不知為何情緒極其激動的宋瑜按在床上折騰到哭著求饒以外,宋瑾的到來倒是沒給江余造成什么困擾,而白日里依舊被宋瑜趕著去瓊玉閣上工。 也不知是不是兩個不同時空的差距,江余畫出的花樣子被工匠做出來之后,倒是賣的不錯,甚至瓊玉閣開了兩個月便已開始盈利。 生意好起來,江余也跟著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