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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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的過程,鐘寧想是不是該跟他打個招呼呢? 好歹是自己的同班同學! 這樣裝作無視,好像不太好吧? 這么想著,鐘寧輕輕地清清喉嚨,然后對著依舊在弄車鏈的人說道:“那個……裴……裴言舟你車壞了嗎?”說完,她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怎么大舌頭了? 裴言舟抬頭,看她,沒說話,只‘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鐘寧頓時不知道下一句該怎么接了? 算了,不接了,反正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這樣以后也不至于被他覺得她是無視同學。 于是,接下來,鐘寧便開始自顧自地低頭玩書包上的一只白色的小貓掛件。 這只小貓掛件是軍訓開始前,她跟mama一起去商場買書包,買了書包,店里額外贈送的一個禮物。 鐘寧覺得這只小貓掛件還是挺可愛的。 “你怎么還不回去?”冷不丁,裴言舟的聲音響起,不高不低,清清寡寡的,但這個突然響起的聲音還是令鐘寧玩著小貓掛件的手一抖,回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起來的人。 他在看她。 “哦……我……我等人?!痹撍?,她怎么又大舌頭了? “等誰?” 莫名,有種被他質(zhì)問的錯覺,鐘寧心口一跳,大舌頭更厲害了,“等……等……我的……”想說,等我的朋友任家路。 任家路推著自行車過來了,“鐘寧,走吧!” 鐘寧被他打斷,剛剛彌漫在他們之間的尷尬隨之攻破,急急扭頭對任家路答:“我來了。”說完,趕緊推著自行車離開,經(jīng)過裴言舟身旁時,鐘寧停了停,順口氣,不讓自己太緊張,然后沖他客套又非常禮貌地一笑:“裴言舟,再見?!?/br> 嗯,終于不大舌頭了,而且她這樣禮貌,以后找他辦事,他也不至于那么冷漠吧? 離開車棚后,任家路一邊推著自行車,一邊問道:“鐘寧,剛剛那人是誰?” “我們班的同學?!?/br> 任家路回想了一下,剛剛他推著自行車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鐘寧在跟那個男生講話,那個男生看著鐘寧的樣子有些奇怪,這種奇怪他一時說不出來,現(xiàn)在聽鐘寧說是她班里的同學,他再想想,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因為,他們認識。 不然,他還以為那男生是過來搭訕的呢! 等等……任家路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怎么會產(chǎn)生‘看見男生跟鐘寧說話就是搭訕’這樣的想法? 怎么回事? 剛剛鐘寧來他班級找他的時候,他也意識到自己有點不對勁了。 側(cè)過頭,看向跟在他身旁的少女,唇角微揚,眼尾帶笑,清純干凈,任家路輕輕呼一口氣,他好像對她……有好感。 不過,這事他不能讓鐘寧發(fā)覺,萬一她知道了,要疏遠他怎么辦呢? 畢竟,他長得一般,鐘寧這樣漂亮的女孩子應該看不上他的。 所以,他還是默默放在心里吧。 “任家路,過幾天我讓我媽做點南瓜餅給你吃,怎么樣?”出了校門,鐘寧又恢復了元氣,笑著說。 “給我?” “你擠出寶貴的時間給我補習,又是免費的,我總要補償你一下??!” “小意思的?!?/br> “那就這么說定了。” 重重點頭,“好吧?!逼鋵?,他不太喜歡吃甜食的,但這南瓜餅是鐘寧特意讓她mama做的,他肯定要吃的了。 …… 裴言舟推著自行車出來的時候,校門口早已沒了剛才兩人的身影。 他頓時擰了擰眉頭,剛剛質(zhì)問她的時候,他明顯感覺自己沒有控制好情緒,原本想試探她是否也重生,卻在面對她的時候,跑偏了主題。 所以,他不知道鐘寧到底有沒有跟他一樣重生了,但是看她那‘招蜂引蝶’的樣子……倒是跟在高中的時候也沒什么區(qū)別。 但,有一點她還是跟以前不一樣,她變得愛學習了。 剛剛跟著她去教學樓4樓,看到她竟然向高一年級的男生討教問題,有點意外,不過,他不知道她是真的愛學習了,還是為了追那個男生? 想到這,裴言舟收回看向鐘寧離開方向的視線。 其實,他并不想重生,重生就意味他要放棄曾經(jīng)艱苦創(chuàng)立的一切事業(yè),回到最初的原點。 不過,他不想也沒辦法,現(xiàn)實是他已經(jīng)重生了。 如果……當時,他沒去參加鐘寧的葬禮,或許……一切也不會發(fā)生。 他對鐘寧,有過暗戀。 高中時期,他喜歡過鐘寧,也曾偷偷給她塞過情書,不過鐘寧好像對他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那些混混一樣的男生,再后來,在發(fā)現(xiàn)鐘寧把他的情書扔進垃圾桶以及跟了校外的混混后,他便徹底斷了對她的念想,一心撲在念書上。 一路念到出國,再回國創(chuàng)業(yè)。 最后功成名就,他卻沒什么心思想結(jié)婚,有時候想想,他好像挺排斥談戀愛,倒不是他不喜歡女人,只是心里有個結(jié),這個結(jié)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鐘寧。 男人么,得不到的永遠在sao動。 不過,自從高中畢業(yè)后,鐘寧就好像消失了一樣,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或許是因為鐘寧跟了混混,大家對她很排斥,所以沒人想要跟她聯(lián)系。 直到8月初,班里有人提議要聚會。 他沒想到她也來了,只是她看起來整個人很憔悴,似乎過得很不好。 大家敬酒的時候,她都躲在后面,也不說話。 散場后,她跑的比誰都快。 他當時也沒想過要去找她,直到?jīng)]幾天,他聽說了她去世的訊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他特意推掉國外的參展,趕回來參加了她的葬禮。 但沒想到,他在去她家的路上發(fā)生了車禍,醒來,回到了2006年。 這一年,正是他家最艱難的時刻。 而對于他而言,曾經(jīng)積累的一切,必須重頭再來一遍。 松開擰著的眉,裴言舟抬頭看了眼鋪著大塊淡紅色晚霞的天空,既然,不得已重生了,他想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暗戀她或者喜歡她。 如果不暗戀不喜歡,他以后就不會有長達十多年的心結(jié),也不至于,最后去參加她的葬禮,然后出了車禍。 第7章 7 晚上,淡淡的月光灑入鐘寧的臥室。 鐘寧捧著英語書,橫躺在床上,默讀上面的單詞和句子。 半干的頭發(fā)隨意散開在床邊。 看了會,覺得躺著很不舒服,索性坐起身體,繼續(xù)看。 她之前文科還可以,就數(shù)學比較薄弱,所以看高一英語課本不是特別費勁,但也不是全部能看懂,她扔了那么久,很多單詞生澀的令她有些頭疼。 她忽然感覺,自己要趕上班里的同學,有一定的難度。 現(xiàn)在,任家路已經(jīng)幫她補習數(shù)學了,英語,她是不好意思再讓他教了,畢竟,他沒有那么多時間,她還是應該去上補習班才行。 但是這個補習班的錢……很貴。 06年國內(nèi)的補習班還沒像現(xiàn)在這么普及,需要補習的時候,一般都請大學生來家里補課。 大學生補習一節(jié)課一個小時并不便宜,收費10元。 要是補半天,一天就得將近3040元,一個月下來,這筆錢相當于她媽一個月的工資了。 他們兩人每天起早摸黑上班,已經(jīng)很累了,要幫她交學費和生活費。 這個補習費……她還是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反正,高一課業(yè)不算多,也不用上晚自習,她完全可以去做兼職。 至于做什么兼職,鐘寧想了想,還是要問問她老爸才行,她爸爸是退伍軍人,之前在部隊的那幾個戰(zhàn)友,轉(zhuǎn)業(yè)回來,都有一份很不錯的工作。 原本,有一個本市的戰(zhàn)友,轉(zhuǎn)業(yè)后進了機關(guān)單位,聯(lián)系過鐘寧爸爸,想介紹她爸爸去機關(guān)單位做司機,但是她爸爸性子傲,覺得做司機會低人一等,便婉拒了。 其實鐘寧覺得做司機并沒有什么不好的,起碼接觸的都是大領(lǐng)導,以后再轉(zhuǎn)其他部門,也很簡單的。 但,她爸爸不愿意,她也不會慫恿她爸爸非要去做司機。 合上英語書,下床,鐘寧決定去找她爸聊聊找工作的事。 一個高中生只是兼職周六周日的工作,除非有熟人介紹,一般單位是不會要的。 隔壁臥室,鐘輝安叼著煙嘴,半靠在床邊,正在看新聞聯(lián)播。 鐘寧敲門進去,鐘輝安一個緊張,嘴下意識張了張,煙頭差點燙到他嘴唇,慌忙抬頭,見是自己女兒,不是老婆,頓時大大地松了口氣,重新把視線放回電視屏幕上,專心看新聞。 他老婆沈素芬討厭他在臥室抽煙,而他喜歡邊看電視邊抽煙。 這種癮,一時半會是戒不了的。 鐘寧走過去,在鐘輝安身旁坐下來,然后一條腿盤到床邊,扭過頭看向鐘輝安,說道:“爸爸,跟你商量個事好嗎?” 鐘輝安將快要到頭的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然后抬手揮揮掉眼前的煙霧,免得煙霧把自己女兒嗆到,“什么事?” “爸爸,我想禮拜六和禮拜天去打工,可以嗎?” 鐘輝安愣了一下,打量一番他的女兒,有些稀奇地看著她。 昨天他老婆就跟他嘀咕女兒的反常。 雖然這些反常并不是什么壞的方面,但跟之前相差太多,所以會令人覺得怪怪的。 “怎么突然想打工了?”女兒喜歡花錢也喜歡跟人家攀比,這些壞習慣,他也知道,初中的時候,他就嚴格控制她的生活費,就怕她拿多了亂花,“是不是要錢?” “你們給我的生活費夠了,就是想鍛煉一下嘛,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