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yuǎn)航索性推倒她，整個人坐到她身上去撕她的上衣。

    習(xí)盡歡尖聲哭喊，用盡全力給了他一巴掌，拼命把他掀翻在地，翻身往后爬，又被人一把拖回來。

    周遠(yuǎn)航抓住她的頭發(fā)，迫使她仰起頭，拿著刀在她面前晃：“給我老實點！”

    臉上閃過涼意，習(xí)盡歡絕望地哭，這次是真的完蛋了。

    “砰——”

    突然，天臺地鐵門被人踹開，一串黑影魚貫而入。

    地上的兩個人還沒鬧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五六束手電筒的光直照：“干什么的？”

    周遠(yuǎn)航馬上捂住習(xí)盡歡的嘴：“誤會！我們……”

    話音未落，他臉上重重挨了一拳，整個人都被打歪了過去。

    習(xí)盡歡趁機喊：“救命啊！”

    兩個保安扶著她站起來，給她解開腿上的繩子，另外幾個警.察只是圍著那兩個男人，怕他們意外跌下平臺。

    利慎平揪住周遠(yuǎn)航的衣領(lǐng)，連連揮拳，周遠(yuǎn)航臉上很快便血痕肆意。旁邊的警.察怕打出人命，終于上前將兩人拉開。

    利慎平用力一摜，將他扔在地上，也不去管，轉(zhuǎn)身向習(xí)盡歡疾步而去。

    “盡歡，你……”

    習(xí)盡歡看清是他，大哭著甩了一巴掌：“你為什么要掛我電話啊！”

    利慎平猝不及防，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下，眼鏡飛了出去。

    旁邊的警.察和保安倒抽一口涼氣，連忙解釋：“利先生是為了爭取時間……”

    習(xí)盡歡哪里聽得進(jìn)去，邊哭邊喊：“你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掛電話啊！”

    旁邊的人幫利慎平把眼鏡撿了回來。

    利慎平?jīng)]有接，沉著臉上前一步，一把將人緊緊抱進(jìn)懷里。

    習(xí)盡歡用力推打他，他也不管，死命將人按在胸口。

    她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利慎平悶哼一聲，任由她發(fā)泄恐懼。

    習(xí)盡歡實在掙脫不開，整個人沒了力氣，嚎啕慢慢變成了無聲的嗚咽。

    他把臉埋在她的肩上，貼在她的耳邊，不知道是對她還是對自己說。

    “沒事了，都沒事了?！?/br>
    *** ***

    利慎平叫人安置了汪素素，又打電話叫醫(yī)生。家庭醫(yī)生在電話里建議他們?nèi)メt(yī)院照片，看看有沒有顱內(nèi)受傷。

    等兩個人回到家里，他親自幫她了洗澡，才抱著她上床，習(xí)盡歡一言不發(fā)，順從地任他擺弄。

    天臺水泥地上摩擦出來的傷口，在醫(yī)院已經(jīng)出了處理，這會兒洗了澡，利慎平又重新幫她上藥。

    她坐在床邊，恍然覺得自己仍在發(fā)抖。

    今天的一切都那樣荒謬，像是一場噩夢，她甚至怕此情此景是另一場夢，重重疊疊，仍未醒來。

    利慎平要掀開衣服給她上藥，她僵直著身子直往后縮。

    他嘆口氣，半坐在床頭。

    “盡歡，相信我，我不是生氣你為他講話才掛電話的?！?/br>
    習(xí)盡歡望著他，抿著唇?jīng)]有說話。

    她的眼睛有些充血，眼里一片紅，望著他的時候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小兔子。

    利慎平勉強一笑，嘆氣說：“我怎么會那么傻？”

    不等她答，他又說：“你是不是故意告訴我要跟弟弟吃飯？”

    習(xí)盡歡遲疑：“你聽出來了？”

    利慎平淡淡地說：“就算你弟弟也在南大，你怎么肯跟他們一家人吃飯？”

    習(xí)盡歡掙扎了一下，沙啞著說：“可是你掛了好幾個電話……”

    他傾身握住她的手，一一解釋：“第一個電話我意識到不對，打電話回家問你帶沒帶司機，猜到你可能出了事，馬上報了警?！?/br>
    “第二個電話我說來接你吃飯，你說在南大等你弟弟，我想你今天是去跟汪素素吃飯，在南大應(yīng)該沒問題?！?/br>
    頓了下，他繼續(xù)道：“第三個電話，我剛答應(yīng)了不追究周遠(yuǎn)航，馬上又問你在哪里，你們兩個人應(yīng)該都不會防備，所以你會下意識地說真正的地址，他也不會有所察覺?！?/br>
    利慎平握住她的手，低聲道：“盡歡對不起，我知道你會害怕，但那個時候我必須要爭取時間?！?/br>
    習(xí)盡歡聽完，有些懵然又有些釋然。

    “我以為你誤會……生氣，就不理我了……”

    她吸了吸鼻子，可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利慎平嘆息道：“傻瓜?！?/br>
    他捧住她的臉，將她的眼淚一一吻去。

    習(xí)盡歡的目光落在他唇邊的傷口上，那是剛剛被她打的。

    她揪住他腰側(cè)的衣服，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嘴角，又退開。

    “對不起。”她悶悶地說。

    利慎平凝眸，見她臉上都是怯意。

    他抱住她，低聲道：“不要說對不起?！?/br>
    習(xí)盡歡癟了癟嘴，眼淚又涌了上來：“我是害怕……不是故意錯怪你的……”

    利慎平抬起她的下巴，溫柔地吻住她，啞聲道。

    “只要你沒事，我甘愿被你錯怪?！?/br>
    第95章 相互慰藉

    聽他這樣講，她的眼淚又涌了上來，眼眶里包著熱淚，欲墜不墜。

    利慎平把她臉按進(jìn)胸口，薄薄的睡衣立刻被浸濕。

    他沒有說別想了別怕了，因為曾感同身受，根本說不出口。

    反倒是習(xí)盡歡哭了一陣，自己推開了他絮絮叨叨地說起周遠(yuǎn)航。

    “他以前不是這種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說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他明明可以跟我商量啊……怎么會是這樣……是我瞎了眼……”

    兩三年的朝夕相處，可惜等閑變卻故人心。

    更可怕的是，她忍不住去猜測是否曾經(jīng)的濃情蜜意也全然不作數(shù)。

    利慎平聽著她顛三倒四的話，心里卻在想為了錢，人到底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沒事了，嗯？”他摸著她的頭發(fā)，幫她把眼淚一一擦去。

    她的眼尾本來是自然上揚的，此刻眉眼卻都往下掉，眼底還泛著紅，看上去說不出的可憐。

    利慎平嘆氣道：“這次的事情也是一時沖動，要是從來一次，他不會傷害你的?！?/br>
    習(xí)盡歡腦子亂糟糟地，氣道：“你怎么還幫他講話。”

    “我不是幫他講話。”

    他眉宇之間，有著一絲凝重。

    他是不想看見她沉迷過去。

    遇到突然的變故，人很容易鉆牛角尖，不斷回想，不斷地假設(shè)要是當(dāng)初自己做出不同的選擇，是否就會有不同的結(jié)果，進(jìn)而在無意識中責(zé)怪自己，苛求自己。

    他不愿意她也如此。

    “你聽我說，周遠(yuǎn)航這次完全沒有準(zhǔn)備，甚至算得上激情犯罪，一切都只是巧合。他也不想傷害你，否則一定會拿你要挾我給贖金，而不是簡單地撤銷對他的起訴。”

    利慎平穩(wěn)住她的肩膀，目光堅定。

    “雖然后來發(fā)生了變故，但我們并不能依次推翻過去的事情。”

    “曾經(jīng)你們相愛，那時候他很優(yōu)秀，你沒有看走眼，當(dāng)時的他的確值得你去愛?！?/br>
    “我想那個時候，他也一定是真心愛你?！?/br>
    他將她的眼淚一一抹去，認(rèn)真道。

    “因為同樣你值得被深愛?！?/br>
    習(xí)盡歡怔怔地看著她，想說什么又說不上來，要哭不哭的，一張小嘴癟得像是一只彎彎的小船。

    “真的嗎？”

    他勉強笑道：“當(dāng)然是真的?！?/br>
    她又抽噎了一陣，看著他重新給自己的傷口上藥。

    利慎平好不容易把她哄睡著，已經(jīng)是身心俱疲，慢慢踱步去陽臺。

    整個城市都已入眠，黑夜里只有零星一點盞孤燈。

    平緩的大江掩映著的月色，江心隱約有一抹淺白，長長一截，看上去似靜止，又似倒流。

    他望著那里，任由記憶也跟著溯洄而上。

    利慎平吹著江風(fēng)抽了兩支煙，才忽然聽見屋子里傳來斷續(xù)的嗚咽。

    他連忙掐滅了煙，轉(zhuǎn)身進(jìn)屋，床上的人果然雙眉緊蹙，閉著眼在哭。

    “盡歡？”利慎平將她抱坐進(jìn)懷里，微微用力搖醒她，“盡歡？是做夢，沒事了?！?/br>
    習(xí)盡歡慢慢睜開眼，一雙眼睛呆愣愣地看著他，像是丟了魂兒，眼角淌下兩行淚水，

    利慎平摁開一旁的臺燈，哄孩子似的拍了怕她的背心。

    “只是做夢而已？”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fā)心，“都沒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