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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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xiàn)在,白一塵只是恍惚了一會,就重新抬頭綻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亦南,你回來了啊?!?/br> 只是這個笑里包含著多少復(fù)雜的情緒:痛苦、無奈、喜悅亦或釋然,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而站在他面前的時亦南更不會知道。 回來的時亦南成熟了許多,年少時眉間的戾氣和驕傲都收斂了起來,化作眸底暗沉的微光。 他西裝革履,衣冠楚楚,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重新站回白一塵的面前,但白一塵卻還是覺得以前那個穿白襯衫的他最好看,他坐在圖書館里給他念情詩時,他被細(xì)碎的陽光照射著臉龐最值得他懷念。 人人都說他賤,和他媽一樣只會惦記著舊人,為了個無足輕重的男人自殺,而他更可憐,自殺了三次都沒死成,每日每夜地活在看不到盡頭,令人絕望的等待中。 可白一塵想告訴他們,他不后悔,他也不介意等,哪怕時亦南永遠(yuǎn)都不會回來了,他還是想等。 時亦南對他來說那么重要,是他的整個世界,他為什么不能等? 但如今白一塵望著那張熟悉的臉龐,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心中原本想要和他說的好些話,現(xiàn)在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他甚至仍在懷疑,這個時亦南真的是時亦南嗎?畢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rèn)不出他了,要是他把他認(rèn)錯了怎么辦? 樂棟知道白一塵的病,他見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唇角干扯出一個笑容來,站出來打圓場:“嘿,老朋友見面干嘛都在這里干站著,我們到那里去坐啊?!?/br> 時亦南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了白一塵一眼,忽然微微俯身湊到白一塵耳畔問道:“去不去?” 樂棟在一旁咬緊了牙根,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一下。 時亦南不喜歡他,從以前就不喜歡,因為他是白一塵的老同學(xué),是從小玩到大的伙伴,再加上他同樣也喜歡白一塵,所以時亦南總是會和他對著干。于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一塵回以時亦南一個微笑,然后跟在男人身后去了陽臺,而他剛才指的地方是一處四人桌椅。 這兩個人還是這樣有默契,就好像他們從未分離過一樣,時亦南想白一塵如何,白一塵就如何,不需要任何語言,白一塵就能看懂他想要的東西。 而時亦南現(xiàn)在還缺什么?金錢,勢力,美人,他想要的都可以有,卻是這個普通的同學(xué)聚會找不到的東西,他今天會來這里,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只有一個——白一塵。 樂棟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他將酒杯重重砸在一旁的果盤桌上,紅著眼眶低低地笑了起來:“白一塵,你遲早會被他搞死的……” 白一塵跟著時亦南去了陽臺。 陽臺很涼,整座城市被夜色籠罩著,晚風(fēng)輕輕的吹過路人的面龐,漫不經(jīng)心地帶走人們心上的焦躁。 白一塵的手上還舉著杯紅酒,他走到陽臺邊上,望著底下城市繁華的夜景,舉杯輕輕抿了一口紅酒,然后就著唇上濕亮的酒漬轉(zhuǎn)過身目光灼灼地望著時亦南,笑著開口:“大總裁今天怎么有空來見我們這些鄉(xiāng)下窮苦人???” 時亦南看著他的眼神,抬手松了松領(lǐng)帶,懸著心也稍稍落了一截。 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他了,他得到了當(dāng)初曾經(jīng)最為迫切,最想要的東西,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缺一樣?xùn)|西沒有帶走——一件他早就得到了,屬于他的東西。 所以他來了這個同學(xué)聚會。 幸好,白一塵還是愛著他的,他還沒有忘記他。 他看著他的眼神還是一如既然的明亮、炙熱、滿溢著濃烈的愛意。 “我不是來見他們的。”時亦南低下頭笑了一下,沙啞低沉的嗓音聽起來極為性‖感,而他再次抬頭時,眼底深邃的目光幾乎可以讓白一塵心甘情愿地溺死在里面。 白一塵看著他漸漸朝自己走近,結(jié)實的胳膊環(huán)過他的腰腹,最后極具暗示性地搭在淺淺的腰窩處,隨后,男人濕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垂處,引起他身體微微的顫抖。 正如白一塵熟悉他那樣,也沒有人比時亦南更熟悉這具身體。 他張開嘴唇,在青年軟軟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聲音沙啞,滿懷情欲:“我只是來見你的,我的大畫家。寶貝,我想你了。” 白一塵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動作,他就靜靜地任由時亦南貼近他,直到時亦南說出那句“我想你”后,他的眸光才微微閃了閃,近乎低喃地問了句:“……你想我了?” 他的聲音太小了,以至于時亦南根本就沒聽清他在說什么,便用低沉的鼻音在他耳畔問道:“嗯?” 白一塵垂下眼簾,長長的眼睫遮去眼底的情緒,輕輕笑了一聲:“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后四個字他咬得極重,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喉間發(fā)出,隨后他仰起脖頸,細(xì)長雪白的頸子宛如引頸就戮的天鵝般優(yōu)美,悲壯。他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后松開手指,任由玻璃杯落下,在地上發(fā)出破碎的清響。 白一塵攬住時亦南的脖頸,主動抬起頭去吻他的唇,將口中的甘醇的紅酒渡過去。 男人按住他的腦袋,激烈用力地回吻著他,交纏間帶著一股恨不得將對方撕碎咽下肚里去的狠勁,暗紅的紅酒順著青年的嘴角滑落,劃過修長的雪頸,流淌進(jìn)衣領(lǐng)里,洇出的涼意一點一點滲過肌膚,鉆進(jìn)白一塵早就破銹不堪的心臟里——帶來密密麻麻的窒痛。 一吻既罷,兩人都些氣息不穩(wěn),白一塵喘著氣靠在時亦南的胸膛上,聽著他胸腔里傳來的陣陣心跳——原來這個人是有心的。 他以為他沒有呢。 他都不會痛。 “你現(xiàn)在住在哪?帶我過去,好嗎?”時亦南攬著白一塵的腰,伸出手指拭去他嘴角的晶液。 白一塵一聽就知道時亦南打得是什么主意,他是如此地了解這個人。時亦南這么說不過是想去看看他住的地方,看看他們分別的這四年來,他有沒有和其他人在一起過。 “好啊。”白一塵撐起身體,故意張著唇,露出里面小半截猩紅的舌尖,貼近時亦南的下頜,“來我的床上,干死我吧?!?/br> 時亦南眼睛瞬時一暗,只覺下腹一下子緊了起來,甚至有了些反應(yīng)。 白一塵在床上一直很放得開,明明床下是個那么禁欲嚴(yán)謹(jǐn)?shù)目∶狼嗄?,到了床上卻浪得出水,他好聽的聲音簡直可以將人的魂都盡數(shù)勾去。 他在白一塵的指揮下去了青年的別墅,剛把車停入車庫,時亦南就迫不及待地壓著白一塵吻了起來,嘖嘖曖昧的水息聲,綿密的呼吸在封閉的車廂內(nèi)極為明顯,但他還是顧忌著白一塵的身體,什么都沒做。 時亦南眼神不錯,他甚至不用開燈,就能透過清涼的月光看到衣掛上一個不屬于白一塵衣號的外套,還有鞋柜旁的雙人情侶拖鞋。 察覺到男人的動作停了下來,白一塵喘著氣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時亦南緊了緊環(huán)著白一塵腰身的胳膊,“你臥室在哪?” 白一塵聞言,卻是鉆出了時亦南的懷抱,跑到他背后,箍住他脖頸跳到他背上去,低聲笑著說道:“樓上第二間就是,你背我上去?!?/br> 時亦南也笑了:“好。” 但是他顛了顛背上的人,卻發(fā)現(xiàn)他很輕,似乎像六月初的柳絮一樣,被風(fēng)輕輕一吹就能刮跑。 “怎么那么輕?”時亦南皺著眉,聲音也重了些。 “想你想得唄。”白一塵趴在他背后蹭蹭他的脊背,“嫌我輕,你就給我喂點有營養(yǎng)的東西呀……” 時亦南頓了頓步伐,嗤笑一聲:“等會你別哭著說不要就行?!?/br> 白一塵也笑了,在他背上比著唇型無聲道:我怎么會不要你,明明是你不要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時渣渣:今日我綠別人,明日別人綠我。 話說我基友給時渣渣取了個外號叫:11男,說是因為他這種渣渣注定單身…… 第4章 時亦南扭開門柄,背著白一塵走進(jìn)臥房將他重重的扔在床上,而后脫下外套,解開自己的領(lǐng)帶便壓了上去,激烈地撕扯著白一塵的衣衫。 白一塵抬著腰,配合著時亦南的動作,很快就變得一絲不掛。 屋里沒有開燈,但有幾縷月光透過沒拉好的窗簾走到了床畔,攀爬上白一塵白皙的身體。時亦南目光沉沉,正欲俯身去親吻白一塵,青年卻在此時翻了個身背對他。 時亦南沙啞的聲音在黑暗里響起:“我不小心留在里面了,要不我抱你去洗個澡,這樣你明天會不舒服的,小心又發(fā)燒了。” 白一塵搖搖頭,轉(zhuǎn)身撲到時亦南身上:“我累了,明天起來再洗吧,我想你陪我睡覺,好不好?” 白一塵的身體真的特別容易生病,時亦南雖有些不愿,但他見白一塵似乎是真的累了,便只是去浴室擠了濕毛巾過來為他做簡單的清理,隨后扯過被子蓋到兩人身上,摟著他的腰問道:“真要我陪你睡?” “恩。”白一塵閉著眼睛回答道。 時亦南挑眉,他很想問一句“那要是你男朋友回來了怎么辦”,但他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也跟著白一塵閉上了眼睛——要是回來了還倒正好,他門也沒鎖,直接看到他和白一塵睡在一起更好,還直接省去了分手的功夫。 而白一塵卻在時亦南的呼吸放緩了之后陡然睜開眼睛,眼底沒有一點倦意,他輕輕地將時亦南搭在他腰身的手抬開,赤身走下床去,走到樓下客廳的藥柜旁取出自己常服的那些藥,和水吞了下去。 他仰起的脖頸纖細(xì)白皙,臉上一直帶著病態(tài)的笑容。 只要是治療精神方面的藥物,副作用都是很大的,這些年來他吃的這些藥副作用更是不用說,而他吃了四年,早就硬不起來了。 正如時亦南了解他的身體一樣,他也很了解時亦南,假裝舒服和虛偽配合一點都不難。 所以說,時亦南根本就沒有必要做前戲,他就是直接進(jìn)來也沒事的,反正他不會怪他,也不會有什么感覺。 白一塵在客廳里瞎晃了一會,就回到了臥室,但他沒有爬上床去,而是跪在床邊,趴在床面上一眨不眨地望著這張他記了半生的面龐,抬手輕輕地摸了摸時亦南熟睡的臉龐,臉上帶著饜足的笑意。 就這樣看了時亦南整整一夜。 時亦南第二天醒來后,沒有在床的另一邊看到白一塵。他伸手去摸身邊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青年應(yīng)該躺著的那處的床單早已涼透,證明主人早已起身多時。 時亦南眉梢一挑——以前白一塵和他做過愛后,第二天通常都不太起得來。 和白一塵分開這四年以來,他養(yǎng)成了極其規(guī)律的生物鐘,無論前一晚睡得有多晚,第二天早上七點都能醒來。他昨晚心疼著白一塵的身體,想著青年如今瘦了那么多,過的肯定不會太好所以只做了一次,但白一塵怎么也不該醒得比他早啊。 帶著些疑惑,時亦南起身進(jìn)了浴室,可當(dāng)他看到洗漱臺上成雙的牙刷,水杯,和架子上成對的毛巾后,昨夜饜足的好情緒便一下子散得一干二凈,即使白一塵給他擠好了牙膏也高興不起來。 縱使他再怎么不愿承認(rèn),這間屋子里也應(yīng)該是有另一個人存在在。 他會和白一塵親密無間地住在這棟別墅里,也許每天一起醒來,一起出門,回來還會在門玄關(guān)處擁吻——就像他當(dāng)年和白一塵在一起時做的那些事一樣。 時亦南緩緩下樓,一寸一寸地打量這間屋子——房子裝飾的很溫馨,樓梯的墻壁上都掛著色彩鮮艷的油畫,一眼望過去便能讓人心情透亮起來,而根據(jù)畫像右下腳處的簽名,時亦南可以判斷這是白一塵畫的畫。 白一塵繪畫天賦很好,這些年來時亦南并不是沒有關(guān)注過白一塵的消息,只是不敢過分關(guān)注,他知道白一塵畫畫得了獎,如今在畫圈小有名氣,開了自己的畫室,生活優(yōu)渥,過得很好。 他走到客廳,一抬頭就看到了正系著圍腰在廚房熬粥的白一塵。 白一塵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到來。 這房間的每一寸角落都鋪滿了柔軟厚重的地毯,人走在上面的一點聲音也不會發(fā)出。 而那個漂亮的青年正微微側(cè)著身體,站在廚臺手持長勺緩緩攪動著鍋里的熱粥。清晨的暖光從窗外照進(jìn)來,灑在他細(xì)軟的碎發(fā)上,長長的睫毛下垂著,掩去了那雙清冷的桃花眼,那段白皙優(yōu)美的脖頸被扣得好好的長袖襯衫遮住,整個人透出一股禁欲到極點的淡漠來。 時亦南卻知道這個人有多美味。 他會衣衫不齊,發(fā)絲凌亂地躺在床上,淡緋色的唇瓣被啃咬得嫣紅,輕蹙著眉露出一副迷亂的表情來,讓人只想狠狠把他壓在身下,揉碎后攥進(jìn)骨子里。 四年前,這個人是完全屬于他的。是他讓他從青澀,一點點蛻變?yōu)楝F(xiàn)在矜貴而柔媚的模樣。 可現(xiàn)在,似乎有個人從他身邊分走了他,品嘗到了這塊最甜美的蛋糕,而他卻一無所察。 時亦南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醋意和嫉妒,遺憾白一塵現(xiàn)在的“男朋友”沒有出現(xiàn),撞到他們舊情人復(fù)合的場面。 “你醒了?”白一塵端著熬好的南瓜粥轉(zhuǎn)身,就對上了站在樓梯處目光沉沉望著他的時亦南。他露了個笑,柔軟的菱唇勾出淡淡的弧度,眼里像是含著水,霧蒙蒙的流轉(zhuǎn)著朝男人看去,輕聲說:“我熬了粥,喝一點再走吧?!?/br> 今天是周一,白一塵可不會認(rèn)為時亦南這個大老板不會去上班。 時亦南“嗯”了聲便走到餐桌前拉開桌椅坐下,修長的手指隨意而優(yōu)雅地交疊著搭在桌面上,幽深的眼眸一直望著白一塵,如同帝王注視著自己最寵愛的情人,滿懷寵溺和憐愛。他五官輪廓極為深邃,長著一張英俊絕倫的臉龐,只是他不怎么愛笑,便給人一種冷酷無情的感覺。 而實際上,他也確實無情。 白一塵一度懷疑他是個沒有心的人。 不然為什么五年來只有他這么難過,這么痛苦? 分手以后,他每天都覺得心臟疼得快要爆炸,恨不得立即拿把刀來把它剜出胸腔,讓它再也無法造孽。白一塵常常想,他那么痛苦的話,時亦南會不會也和他一樣痛? 而此刻他與時亦南靠得這樣近,才悲哀地發(fā)現(xiàn)會痛的只有他一個,時亦南永遠(yuǎn)都不會痛。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