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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在線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于是白一塵走了進去,點了一杯伏特加,他想要很烈的酒,喝下去就能醉得不省人事那種,可是酒保最終只遞給他了一杯果汁。

    宋玉珩把那杯果汁推到他的面前,和他說:“現(xiàn)在是凌晨五點,我的酒吧四點半就打烊了,沒有酒可以給你喝了?!?/br>
    但白一塵分明看到他背后堆得整齊的酒瓶,不過宋云珩的聲音很像時亦南,所以白一塵對他笑了笑,沒有和他多加爭辯,喝完那杯果汁,在桌子上放了錢就離開了私藏品酒吧。

    一個月后,白一塵出院了,予安路的路口那里也多了一家名叫“收藏品”的畫室。

    畫室里的裝修風格是白一塵獨自設(shè)計的,裝修也是他和工人一起做的,那個曾經(jīng)說過要幫他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所以白一塵只能請別人幫忙。

    不過叫白一塵有些意外的是,畫室的第一個客人,是宋玉珩。

    從那以后,白一塵就經(jīng)常會去私藏品里坐坐,在酒吧不打烊的時候去喝酒,一切都因為宋玉珩那副像極了時亦南的嗓音;宋玉珩也偶爾會來畫室里挑一些新畫,他們順理成章地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成為了朋友,卻又不太像朋友。

    因為白一塵只是貪戀他的聲音,宋云珩的聲音取代了醫(yī)生開的安眠藥,成為了白一塵晚上能夠入睡的藥劑。哪怕是一句簡單的“謝謝惠顧”,白一塵都能欺騙自己很久,假裝那是時亦南在對自己說話。

    而宋玉珩今天給他發(fā)了這條短信,才讓白一塵恍然想起,他有一段時間沒去過私藏品酒吧了——從時亦南回來那天起就沒去過了。

    打發(fā)了時亦鳴之后,白一塵就想去酒吧里坐坐,見見宋玉珩,起碼得把時亦南回來了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才是。

    白一塵到私藏品的時候,酒吧門是關(guān)著的,不過卻沒上鎖,他也知道宋玉珩一定在里面等他,所以白一塵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酒吧里只有一個人,那人穿著灰白相間的酒保服,頭發(fā)梳得整齊,在吧臺認真擦拭著酒杯,眉眼和時亦南一模一樣。

    于是白一塵徑直走到吧臺前,對著那個正在擦酒杯的人微笑道:“給我一杯伏特加?!?/br>
    那人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看了眼腕間的手表,最后把一杯果汁推到他的面前說:“現(xiàn)在是上午十一點整,酒吧不開門,沒有酒?!?/br>
    “哦?!卑滓粔m應(yīng)了一聲,端起果汁抿了一口,卻被酸得瞇起了眼睛,“宋老板,你的果汁沒加糖嗎?”

    宋玉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低頭又擦起了酒杯,開口說:“你好久沒來了?!?/br>
    “嗯?!彪m然喊著果汁酸,但白一塵還是又喝了一口,“我男朋友回來了,他很關(guān)注我的健康,所以我再來這里喝酒的話,他可能會不太高興。”

    宋玉珩擦杯子的動作一頓,沉默幾秒后問道:“他回來了?”

    “嗯,回來好幾天了?!?/br>
    “所以你今天來這里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的嗎?”

    白一塵望著宋玉珩真誠道:“不完全是呀,他回來了我很高興,所以我想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我的朋友,當然我來這里也是想看望一下你?!?/br>
    宋玉珩冷笑一聲,說:“那你以后別來我這里哭就好?!?/br>
    “你去醫(yī)院看望我的時候,和我說——”白一塵放下果汁杯,垂眸看著吧臺桌面上自己的倒影道,“死了,就等不到他了?!?/br>
    宋玉珩聽他這么說,喉結(jié)上下攢動了下,再次開口時,語氣卻不如剛剛那樣咄咄逼人了:“那你現(xiàn)在等到了,恭喜你?!?/br>
    “謝謝?!?/br>
    白一塵一口喝空杯里的果汁,被酸得幾乎睜不開眼睛,宋玉珩望著他,屢次想要阻攔,但他張了張唇,卻又把嘴閉上了。

    “宋老板,其實你第一次給我調(diào)果汁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你只適合調(diào)酒,不適合做果汁?!卑滓粔m把空杯還給宋玉珩,“因為你調(diào)的果汁不加糖的話,很酸?!?/br>
    他給他調(diào)的第一杯果汁也是不加糖的,可是那時白一塵卻對他笑了,所以宋玉珩只能啞然道:“是嗎?!?/br>
    “是啊?!卑滓粔m還是笑吟吟的,仰頭望著宋玉珩。

    宋玉珩盯著他黑色的眼珠看了一會,心底忽然涌上一股難以言述的情緒,于是他告訴白一塵:“你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我了……我不是他?!?/br>
    “對不起?!卑滓粔m很快就低下了頭和他道歉,“其實我剛剛真的不是想看他,我只是想看看你,但是我就快忘了你的模樣了,怎么想也不太想得起來,抱歉?!?/br>
    宋玉珩望著白一塵黑色的發(fā)頂,和在昏暗的燈光中精致的嗎面容,兀自扯了扯唇角,想起樂棟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話,不禁也和他發(fā)出了一樣的感嘆,像是喃喃自語般小聲道:“我和一個病人計較些什么呢?”

    “你說什么?”白一塵沒有聽清宋玉珩的話。

    宋玉珩又道:“我說,你要道歉的話就真誠一點吧——請我去你家吃一頓飯,我就原諒你了?!?/br>
    白一塵聞言一愣,說:“可是……我男朋友中午應(yīng)該也會回來吃飯。”

    “那我剛好可以見見他。”宋玉珩微笑著,溫柔地凝視著白一塵,但他垂在身側(cè)的手卻握緊了,因為他知道白一塵沒有辦法拒絕這樣他——擁有和時亦南一模一樣一張臉的他的任何要求,“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只是吃頓飯而已,樂棟呢,也可以拉上他一起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區(qū)的有位大佬為白老師點了歌——

    白老師:還能怎么辦~還能怎么辦~你這負心的人啊~還不是像老父親一樣把你原諒~

    第19章

    “好吧?!?/br>
    白一塵果然無法拒絕宋玉珩的要求:“樂棟的話還是算了吧,唉……他最近不怎么想見到我。”

    宋玉珩大致能猜到這是為什么,說到底,他和樂棟都是一樣的。

    但是他和樂棟又有著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說:樂棟不敢去追尋的東西,他敢;而白一塵一直在等的那個人,也根本配不上白一塵。

    “我想吃蝦。”宋玉珩說。

    白一塵說:“我家里沒蝦,你想吃的話得等我一會去買?!?/br>
    “現(xiàn)在就去好了?!?/br>
    宋玉珩從吧臺后面走了出來:“你等我換一下衣服,我們現(xiàn)在就去超市買蝦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下意識地想去拽白一塵的手腕,然而白一塵也從吧椅上站了起來,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觸碰。

    宋玉珩怔了一下,渾身的血液冷得更加厲害,近乎凝固,但越是這樣,他的頭腦反而越發(fā)清醒,畢竟白一塵總是這樣的——他總是小心避讓著別人過于親密的距離,避讓著旁人的觸碰,就像是他的世界里除了時亦南,再也走不進第二個人了。

    路上,宋玉珩一直都很沉默,反倒是白一塵不時就和他說些有趣的事,像是想要緩解他不怎么愉快的心情,他看著白一塵和他一同進入超市,在水箱面前仔細挑選著鮮蝦,白皙的面頰上倒映著水箱搖搖晃晃的水光,讓他整個人都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就像那個夜晚他蒼白著臉踏進酒吧時的模樣,如同他一場天明就醒的夢,無法觸碰。

    于是宋玉珩就驀地冷靜下來了,在白一塵想要付錢的時候攔住了他,輕聲道:“我來吧。”

    白一塵詫異地望了他一眼,但也沒拒絕,只是搶先一步接過收銀員遞來的鮮蝦,在回畫室的路上笑著和宋玉珩說:“現(xiàn)在心情好一點啦?”

    宋玉珩當然不會承認,只是道:“沒有心情不好,付錢是因為吃你做的飯,總不好食材也讓你出錢。蝦重嗎?我?guī)湍懔喟??!?/br>
    “不用了,不是很重?!?/br>
    白一塵望著前方的道路笑了笑,倒也沒有拆穿宋玉珩的掩飾。

    不過他這一抬頭,在看到前面有個面無表情的男人時愣了一下,因為這個男人實在太像時亦南了。時亦南身材高大,比樂棟和宋玉珩還要高半個頭,平日里想要見到和他身量相近的人很不容易,所以白一塵看見他面前的這個人時還在心里輕輕感慨——假如時亦南沒有回來,他肯定會上前不管不顧旁人的眼神也要與這個男人說上幾句話,以此確認他是時亦南或者不是。

    但幸好,時亦南現(xiàn)在回來了,他不用再重復(fù)以前那樣的生活了。

    白一塵嘴角噙著淡笑,移開目光繼續(xù)和宋玉珩說著話,然而那個男人卻在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喊住了他:“……一塵?”

    那聲音是時亦南的,白一塵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聲音。

    那個男人不是和時亦南相似的別人,就是時亦南本人,但是他卻沒有認出他來。

    對啊……他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時亦南已經(jīng)走了,他不知道他穿的是什么衣服,所以即使在街上遇到,也不可能認得出來吧?

    白一塵的表情有一剎的怔愣和錯愕,在那一瞬間他腦海內(nèi)閃過許多復(fù)雜的情緒——震驚、困惑、不敢置信,但最終都化為了平靜。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些,望著時亦南微笑道:“亦南。”

    而站在白一塵旁人的宋玉珩聽著他們的兩個的對話,臉上也滿是錯愕,但很快,他就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搞笑的笑話般忍俊不禁,就差捧腹大笑了。

    時亦南沉默了幾秒,也扯起唇角,走到白一塵身邊笑道:“寶貝,怎么都不理我呢?是不想讓你朋友知道我嗎?還是在生氣今天早上我先走了?”

    白一塵沒有解釋,他也無法解釋,就讓時亦南認為他是不想讓他的朋友知道他好了,就嘆了口氣,佯裝可惜道:“唉,但還是被你碰到了呀。”隨后白一塵抬眸,望著宋玉珩說,“宋老板,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時亦南?!?/br>
    宋玉珩當然能從白一塵的眼神中讀出乞求,可是就算白一塵不說,他也不會拆穿他的,所以宋玉珩只是伸出右手,微笑著和時亦南打招呼:“時先生,你好,我是一塵的好朋友,宋玉珩?!?/br>
    時亦南勾勾唇,皮笑rou不笑和宋玉珩握了手,眼睛往下一瞥,看見白一塵手上拎著的鮮蝦時問道:“你們剛剛?cè)コ辛藛??怎么還拎著蝦?”

    “是的,這是我們剛剛?cè)コ匈I的?!卑滓粔m回答道,沒有提及這蝦是宋玉珩想吃的,“宋老板今天會到我們家里吃飯,所以我得買點好菜招待他。”

    白一塵話里“我們家”一詞讓時亦南心情好了點,臉上的笑容讓也終于真誠了些,他低頭對白一塵柔聲道:“我?guī)湍懔喟??!?/br>
    “嗯。”白一塵沒有拒絕。

    不過那袋鮮蝦剛轉(zhuǎn)移到時亦南手里,站在時亦南身邊的另一個男人就說:“時總,還是讓我?guī)湍喟??!?/br>
    他一開口,白一塵才發(fā)現(xiàn)他就是時亦南的那個男秘書白維歡,不過他同樣也頂著一張時亦南的臉,如果他不說話,白一塵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

    見白一塵的目光飄過來,白維歡尷尬地對他笑了笑,心里卻早已翻江倒海,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

    時亦南今天依舊提早翹班了,早上他剛到公司,時亦南就讓他去訂一束卡羅拉玫瑰,說等會去接白一塵下班時要送花給他一個驚喜,但是他們來到畫室后卻撲了個空,白一塵的助理唐乙告訴他們,白一塵早上在畫室坐了一會后就走了,也沒說去哪,只是說有事給他打電話就行。

    時亦南沒能接到白一塵,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離開畫室后就拿出了手機想要給白一塵打個電話問問他去哪了。時亦南看手機看得專注也沒注意周圍的人,而白維歡看時亦南臉色不好,就不好插話問一下他自己能不能先回家,就只能無聊地看著周圍的風景,結(jié)果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

    他看到時亦南很寶貝的男朋友——那個長得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青年,此刻正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地朝畫室這邊走來。

    白維歡在時亦南身邊干了三年了,這三年來他陪在時亦南身邊處理各種大小事務(wù),參加各種宴會,見過不少大老板身邊的美人,但是見了白一塵之后,他才發(fā)覺先前見過的所有人,都不過是凡桃俗李,寡然無味。

    就好像白一塵身上就有一種獨特的魔力,他溫柔含笑時,就恍若一場霂霡春雨,澆在人尚在冬日里的心田上,生生開出一杈白梨花;慵散睨人時,目光流轉(zhuǎn)間又柔情萬里如波,里頭藏著繾綣纏綿的情意,像把鋒利的刻刀在心上劃下抹不去的深塹。

    所以他可以是人心中那一縷摸不著抓不住的白月光,也可以是那心尖上忘不了點不掉血色痣,可偏偏時亦南撈走了這輪月,那虛無縹緲的月光成了他床頭的小夜燈,心尖上的血痣也變成了手里芬芳的紅玫瑰,任他掌握。所以也難怪時亦南過了那么多年,還是對他念念不忘——吃慣了珍饈,哪還嚼得下俗物?

    這世間,千金易求,美人難得。

    但也因此,白維歡根本不懂時亦南為什么要丟掉他的美人去尋千金,不過他如果能懂,或許今天坐在時亦南那個位置上的人就不是時亦南,而是他了吧。

    白維歡望著白一塵愣神了許久,才想起去提醒時亦南:“時總,那個人好像是白先生吧……”

    時亦南聞言放下手機,朝白維歡所指的方向望去,但他臉上因為看到白一塵而出現(xiàn)的笑容,在看見白一塵身邊的那個男人時瞬間淡了下去,冷漠無聲地望著那兩個人朝自己走來。

    白維歡一開始還覺得這很像捉j(luò)ian現(xiàn)場。

    可這種感覺在白一塵明明看到了時亦南,卻像是不認識他那樣僅僅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繼續(xù)和身邊的男人有說有笑,等到白一塵如同陌生人似的和時亦南擦肩而過,還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后,白維歡已經(jīng)不敢去看時亦南的臉色了。

    這根本不是捉j(luò)ian現(xiàn)場,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一時間白維歡腦海里閃過各種狗血的猜測,他也試想過時亦南的各種反應(yīng),但沒有一種是如此平淡的,時亦南雖然看得出臉色和心情都不太好,但他卻沒有對任何人發(fā)火。

    白維歡心想:他果真是猜不透時亦南的想法,大概坐在那樣高位上的人的心思,都是猜不透的。

    而目睹了整場經(jīng)過,甚至幫白一塵圓了謊的宋玉珩也在疑惑,他甚至覺得這一幕搞笑荒誕又諷刺。

    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過那個讓白一塵死心塌地的人是什么模樣的,他想,這人應(yīng)當是馬中良駒,人中龍鳳才能叫白一塵這樣至死不渝,他在他的面前時必定會感到自卑不已,恨不得以頭搶地,這樣他才好對白一塵死心。

    但真的遇見后宋玉珩才發(fā)現(xiàn),白一塵深愛著的這個人的確儀貌端正,衣冠齊楚,可是白一塵卻認不出他了。

    白一塵看著這個人,和看他看樂棟看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一粒沙都是一樣的,沒有哪里特殊——沒了白一塵的鐘情,這個人什么都不是了。

    宋玉珩覺得,他此生看了那么多笑話,夜里給人調(diào)酒時聽過多少荒誕不經(jīng)的故事,都不如白一塵和時亦南的重逢來得荒唐。

    荒唐到他如果將這個故事講給其他人,約莫都是沒有幾個愿意信的。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又點歌,講道理《綠光》是真的好聽啊,好的,既然你們點了,那今天是宋老板唱歌——

    宋老板:不同于任何意義~你就是綠光~如此的唯一~

    白秘書:老板聽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