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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叫白一塵有些驚訝地是,時亦南真的被他嚇了一跳,他能感覺到時亦南身體猛地僵住,渾身肌rou都崩得很緊,過了幾秒才緩緩放松。

    白一塵只得把臉貼在他的背后輕輕地蹭著,歉聲說:“我嚇到你了嗎?”

    時亦南背對著他站了一會,似乎是在躊躇,最后抬手覆住他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輕聲說:“是被嚇了一跳?!?/br>
    時亦南的體溫一向偏高,但是今天他的手指卻比白一塵的還冷。

    他轉(zhuǎn)過身來抱住白一塵,把下巴搭在青年的頭頂上,一只手緩慢又眷戀地摩挲著他的頭發(fā),聲音竟然有些顫抖:“你醒了啊,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在給你弄早餐粥,一會就能吃了。”

    白一塵發(fā)現(xiàn)時亦南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但他就像沒有發(fā)現(xiàn)時亦南的異常,笑著說:“好啊。”

    他像個老爺子似的坐到餐桌旁,等著時亦南把早餐端到他的面前再享用。而時亦南坐在他的面前一直低著頭,調(diào)羹幾次無措地撞到碗沿,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白一塵以為他會就這樣沉默下去,卻沒想到時亦南居然先開口了,他問他:“……一塵,今天你有什么打算嗎?”

    “我打算出門一趟,去買點(diǎn)東西,然后再回畫室看看吧?!卑滓粔m如實(shí)告知,不過省略了一些小細(xì)節(jié),比如他在買東西的途中,會去抽空見一個人。

    “我陪你吧?!睍r亦南忽然抬頭,望著白一塵的眼睛說道,聲音還有有些發(fā)顫,“我今天沒什么事,可以陪你的……”

    “今天不是周末,你要上班的?!卑滓粔m愕然地看著時亦南,卻不是因?yàn)樗脑挘撬麤]想到現(xiàn)在的時亦南居然那么快地就能面對他了。

    他還以為,時亦南會選擇逃避幾天呢。

    “你臉色看上去很差?!卑滓粔m換了個位置,坐到時亦南的身邊,抬手撫上他的額頭,擔(dān)憂道,“是身體不舒服嗎?我陪你去醫(yī)院看看吧。”

    “我沒有不舒服,我……”時亦南頓了頓,閉上眼睛,聲音輕了許多,“我只是想陪陪你……”

    他這愧疚可憐的模樣,叫白一塵心軟又想笑,他摸著時亦南的臉說:“可是今天你要上班,想陪我今天早點(diǎn)下班就好?!?/br>
    時亦南睜開眼睛望著他,聲音艱澀:“……好?!?/br>
    白一塵從兜里摸出一個領(lǐng)帶針:“這個是我的領(lǐng)帶針,你今天戴這個吧,不準(zhǔn)摘下來啊?!?/br>
    時亦南應(yīng)道:“好?!?/br>
    “行了,快去上班吧,你要遲到了?!卑滓粔m又笑了笑,為他仔細(xì)整理領(lǐng)帶。

    “好?!睍r亦南任由他擺弄,不管白一塵說什么都只回應(yīng)好。

    臨近出門時,時亦南忽然頓住腳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打開自己的錢包,從里面掏出一張卡,動作慌亂得差點(diǎn)倒出錢包里的其他東西,最后遞到白一塵的手里。

    這是一張銀行卡。

    “你不是說你要出門買東西嗎?”時亦南對著白一塵疑惑的眼神解釋道,“密碼還是你的生日?!?/br>
    白一塵拿著卡看了一會,忽然笑道:“這張卡我記得?!?/br>
    這張銀行卡時亦南在離開他之前就在用了,當(dāng)初密碼設(shè)的就是他的生日,沒想到這么幾年過去了,密碼還是沒變。

    “我走了?!睍r亦南啞聲和他道別,末了,想了想還是低頭在白一塵額上吻了吻——但他以前都是親在唇上的。

    在時亦南轉(zhuǎn)過身的剎那,白一塵又再次從背后抱住了他,輕聲說:“我沒有恨你?!?/br>
    “你離開的那些年,我一直在想你?!?/br>
    時亦南沒有說話,或許他是說不出話了,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握得很緊,緊緊地攥成拳,這樣才能壓抑住內(nèi)心翻涌的情緒。他深吸一口氣,聲音較之剛才更為沙啞,出口的聲音近乎無聲,也許再細(xì)聽還能聽出些哽咽:“一塵,我……”

    白一塵不等他說話,就打斷道:“好了,去上班吧?!?/br>
    他笑著把時亦南送走,關(guān)上門后臉上的笑容也沒垮,雖然他很疑惑。

    白一塵拿著那張銀行卡反復(fù)地看,隨后又抬頭看了眼廚房,時亦南走之前把鍋碗都收拾干凈了,沒讓他摸到一滴水,這樣妥帖仔細(xì)的照顧,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很愛他,才會為他做這些事情。

    可是如果真的愛他的話,為什么又能狠得下心離開?

    不過白一塵只想了幾秒,就沒再關(guān)注這個問題了,因?yàn)樗X得現(xiàn)在再思考這個問題已經(jīng)什么意義了,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去給時亦南訂制一批飾品,袖扣啊領(lǐng)帶針什么的,方便他認(rèn)出時亦南;又比如,時亦南的mama想見他一面,定好了地點(diǎn),他得去赴約。

    白一塵拿出手機(jī),又看了眼他早上收到的那條短信——是時亦南的mama給他發(fā)的。

    他毫不懷疑這條短信的真實(shí)性,且不說約定地點(diǎn)的餐廳用餐價格不菲,更重要的是,短信的主人那專橫跋扈的語氣,過了四年了還是沒變,真叫人懷念啊。

    白一塵笑得開心,八顆小白牙都露在外面,他摸出一根煙想要點(diǎn)燃吸一口,卻想到為了時亦南要戒煙的事,猶豫了一會,留戀地摸摸煙身又把它放回去了。

    然后他回到臥室重新梳了梳頭,又換了件衣服,力求讓自己看上去干凈利落,畢竟要見男朋友的母親呢。

    白一塵今天終于自己開車了,誰讓他今天要去的地方有點(diǎn)遠(yuǎn),坐公交不太方便。

    不過剛出他別墅所在小區(qū)的大門,他就遇到了一個熟人,那是一個眼窩深陷,面色青黃,幾乎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老人。不過在白一塵眼里,這人長得還是時亦南的臉。

    那人一看到他的車出現(xiàn),就張大雙臂揮舞著朝他跑來,乍一看有些像故意碰瓷的,白一塵不得不把車靠著路邊停下,然后降下車窗,看著眼前那人,努力辨認(rèn)了會,繼而笑道:“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嗎?”

    能這樣攔他車的人,還是這幅落魄模樣,除了他的養(yǎng)父還能有誰呢?

    那人大喘著氣,佝僂著脊背,粗聲道:“你這個月……還沒給我打錢?!?/br>
    老人這么一說,白一塵頓了下便恍然大悟,撐著額頭笑了會,說:“對對對,是我忘了。我男朋友回來了,這兩天過得有些樂不思蜀,都忘了給你打錢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早上有點(diǎn)事要處理,下午會記得給你匯錢的?!?/br>
    說完,白一塵發(fā)動車子就欲離開,但老人卻再次攔住了他:“等一下!等一下!”

    你還有什么事?”白一塵以前對這個男人沒這么和顏悅色的,不過他現(xiàn)在頂著時亦南的臉,看在這張臉的份上,白一塵不介意語氣好點(diǎn)。

    楊孝和看著車?yán)锏那嗄?,他這個養(yǎng)子從小就長得好看,現(xiàn)在大了,五官都長開了,就變得更加勾引人。楊孝和看他白皙精致的臉龐,和脖頸往下滑膩細(xì)嫩的皮膚,吞了吞口水,啞聲說:“你耽誤了那么久,一點(diǎn)補(bǔ)償都不給我嗎?”

    白一塵只是半瞎了,看誰都像他男人,但是他沒全瞎,楊孝和眼里對他惡心的垂涎他還是看得出來的,不過看出來后,他又覺得有些想笑,覺得這人真的是不怕死。

    他又從口袋里摸出剛剛放進(jìn)去的煙,叼在嘴里,但沒點(diǎn)燃,杵著下巴慵懶地睨著楊孝和說:“你剛剛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我男朋友回來了,你是不怕被他打死呢,還是不怕被我弄死?”

    楊孝和聽到白一塵說的話,被美色迷昏了的神智陡然清醒。他是站著的,而白一塵坐在車?yán)锟此?,明明是仰頭的姿勢,卻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于是他突然就想起了,白一塵以前是怎么對自己的。

    白一塵的mama自殺前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幫忙撫養(yǎng)白一塵長大。可他收下那筆錢后,卻沒有好好照顧白一塵,動輒就是一頓打罵,指使這個小孩伺候自己。

    可是他沒想到,這個從小看著就怯弱畏葸的養(yǎng)子,皮骨底下竟然藏著那么大的膽子。

    白一塵在十二歲那年的時候,在一天的午飯時在菜里給他下了藥,等他醒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繩子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捆在凳子上,而他那個蒼白瘦弱的養(yǎng)子,卻拿著把鋒利的菜刀站在他的面前,目光有些陰沉。

    那把菜刀是平時白一塵用來剁rou的,楊孝和記得,刀鋒不快,甚至有些鈍,但此刻它明顯已經(jīng)被人仔細(xì)打磨過了,在燈光昏暗屋內(nèi)也能折射出刺目冰冷的寒光。

    “你個小崽、崽子!”楊孝和色厲內(nèi)荏地朝白一塵吼道,“你想干什么?!快放開我!”

    白一塵被他吼得微微后退,楊孝和以為他怕了,而下一刻白一塵也的確流了眼淚,他哭得凄慘,卻拿著菜刀猛地朝楊孝和揮去。

    楊孝和以為自己怕是要死了,嚇得馬上閉上了眼睛,駭?shù)脦缀跄蜓澴?。但“碰”的一聲悶響過后,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的感覺,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那把菜刀深深卡在他背后的椅子上,離他的腦袋只有半個手掌的距離。

    第24章

    “我要?dú)⒘四?!?/br>
    白一塵哭著,卻沒有再用那把菜刀去砍他,而是用手用腳在他身上拳打腳踢著。

    但白一塵平日里吃不飽穿不暖,身體營養(yǎng)不良,瘦弱得連肋骨都讀清晰可見,即使他用了全部力氣去毆打楊孝和,楊孝和也不覺得有多痛,只是睜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還沒從剛剛差點(diǎn)被砍掉腦袋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白一塵身體弱,沒一會就打累了,坐在地上垂著頭。

    楊孝和看到他這孱弱的模樣,膽子漸漸又大了起來,但也不敢再刺激白一塵,只是厲聲喝道:“……你還不快把我放開!”

    “放了你?”

    白一塵輕輕地問,他還是坐在地上,也許是地上有些冷,他屈膝環(huán)抱著自己,抬頭看向楊孝和的眼眶還是紅紅的,可楊孝和卻從里面讀出了孤注一擲的絕望——這個人,是真的想要他死。

    “我、我我是你爸爸……”楊孝和咽了咽口水,話也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的,“我給你飯吃,讓你念書,把你養(yǎng)這么大……”

    “可你不讓我念書了,你不給我交學(xué)費(fèi),你還打我?!卑滓粔m繼續(xù)哭著,長長地眼睫被淚水打濕,模樣極為凄慘,但他說出來的話卻有種難以言述的癲狂,“所以我一定要?dú)⒘四??!?/br>
    “我還小,殺了你之后我就去自首,也不會被判死刑……反正我的人生已經(jīng)毀了……”說著,白一塵就站了起來,從椅子上取下那把菜刀往楊孝和腿上劃了一道大口子。

    做完這一切后,白一塵還在自言自語地喃喃著,楊孝和這才發(fā)現(xiàn)他這個養(yǎng)子或許真的遺傳了他媽,是個十成十的瘋子,又或者他是低估了一個人在面對絕望的人生時爆發(fā)的巨大恨意和垂死掙扎的本能。

    “我給你錢!”楊孝和已經(jīng)顧不上腿疼了,他按捺著心中的恐懼,對白一塵說,“錢就在抽屜里,你去拿吧。”

    “鑰匙呢?”白一塵頓時停下癲狂的喃喃,問他。

    “我黑色大衣的里面的口袋里?!睏钚⒑筒桓以俸退嗾f,老老實(shí)實(shí)地交代了鑰匙的藏匿地方。

    白一塵很快就翻到了鑰匙,也拿走了抽屜里所有的錢,走之前他扔給楊孝和一把剪刀,那以后他就再也沒回過這間屋子。

    楊孝和好不容易從繩子里把自己放出來之后,老實(shí)了沒幾天,他就又去找白一塵去了。

    白一塵考上了他們南城里最好的中學(xué),但是楊孝和并不打算讓他去念,這大概就是白一塵突然爆發(fā)的緣故吧。所以楊孝和找白一塵并不費(fèi)勁,只是那個穿著干凈整潔的藍(lán)色校服的少年看見他時并沒有露出一點(diǎn)害怕的神色。

    楊孝和橫眉怒目瞪著眼朝他走去,但是還沒靠近白一塵,他就開口了:“我想好好念書,我以后的生活費(fèi)我會自己解決,如果你不來打擾我,以后等我找到工作了,我會養(yǎng)你。如果你不讓我好,那我也不會放過你?!?/br>
    白一塵說這些話的時候神色淡淡,看上去很平靜:“那天之后我仔細(xì)想了想,決定我不殺你了,但我會砍斷你的手腳,你應(yīng)該沒有愿意無私照顧你的親人吧?”

    說完這句話,白一塵的頭往左邊偏了偏,他皮膚蒼白,雖然很瘦,面容卻精致漂亮,像個純潔的天使,他勾著唇角,說出的話卻叫人毛骨悚然:“除非你今天在這里打死我,不然你就逃走吧,別讓我找到。我說到做到。”

    楊孝和不得不承認(rèn),他在那一刻的確是害怕了,后來也沒敢再去打擾白一塵。只是他日子過得艱苦,在白一塵念大學(xué)時又去找了他一次,想從白一塵手里先撈點(diǎn)錢過日子,卻被他男朋友發(fā)現(xiàn)了。

    白一塵的男朋友和他一樣是個狠角色,他叫了一批混混,把他圍到小巷子里毆打,只要他一出門就打,圍了他幾乎整整一年。那一年里,他身上幾乎找不出一塊好皮rou,可他又不敢報警,因?yàn)樗翱铺?,時亦南的背景很大,他斗不過他。

    再后來,他聽說他這養(yǎng)子和那個男的好像分手了,因?yàn)槟莻€男人再也沒出現(xiàn)過,他才敢來找白一塵要錢,白一塵倒也是真的說到做到,每個月月初會給他匯5000塊,保證他餓不死。只是這個月都快到中旬了,白一塵還沒給他匯錢,楊孝和才過來圍堵他。

    而白一塵剛剛的恐嚇,又讓他想起了這個人十二歲時所做的事,現(xiàn)在楊孝和再看著車?yán)锏那嗄?,即使他動作慵懶,漂亮的眼睛不屑地睨人,也依舊好看得叫人挪不開眼睛,可楊孝和卻不敢再有其他的心思了,他訥訥道:“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車?yán)锏那嗄曛斑€笑臉盈盈的,聽到他這句話后就像是被人戳到了哪根敏感的神經(jīng),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直瞪瞪地盯著楊孝和,一言不發(fā)。

    半晌,他才僵硬地扯開唇角,聲音輕飄飄地:“你聽誰說的,我們分手了?”

    楊孝和看他的陰沉晦暗的眼神,沒有接話。

    白一塵卻自顧自地,一字一頓繼續(xù)對他說:“我們,永遠(yuǎn)都不會分手的?!?/br>
    “行,沒分就沒分把,祝你們白頭到老,我的錢……”楊孝和才不管他們會不會分手,他來見白一塵只是想多要點(diǎn)錢。

    “錢我下午給你匯?!卑滓粔m坐正身體,握住方向盤打火,冷冷道,“你真叫我惡心,我不想看到你了,快滾吧?!?/br>
    楊孝和吃了一嘴尾氣,心中又惱又怒,卻只敢望著白一塵的車子漸漸消失,別的什么都不敢做。

    白一塵見到楊孝和沒生氣,但被他的話氣到了,因?yàn)闂钚⒑驼f他和時亦南分手了。

    他們不可能分手的,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分開!

    白一塵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握住方向盤的手指用力得連白色指骨都能看見,直到車子停到高訂飾品店的門口,他才臉上才重新掛上溫和的笑容。

    下車時,他又變回了那個溫潤安靜的白老師。

    他經(jīng)常在這家店訂做一些袖扣和胸針,再加上他的外貌很有辨識度,所以店員認(rèn)識他,一看見他就笑著迎上來了:“白先生,您又要訂做新的袖扣了嗎?”

    “是的?!卑滓粔m點(diǎn)點(diǎn)頭,將自己設(shè)計的圖稿遞過去,“我想按照上面的圖稿來制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