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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愿無深情可相守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眉宇間先是被皺意填滿,張代的嘴角抽搐得厲害,剛才波瀾不大的臉?biāo)查g變作鐵青,他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將近半分鐘,他忽然瘋了似的伸手過來勾住我的后腦勺,將我的臉往他面前一送,他半埋下臉,咬住我的唇猶如狂風(fēng)暴雨侵?jǐn)_著。

    身體搖晃得厲害,我所有的防線全線崩潰,整個人頹然無力靠著床架而立,像個局外的木頭人冷眼任由張代像瘋狗般啃咬我。

    見我不反抗,張代略遲緩,總算暫停對我輕薄,嘴上卻還不愿饒過我:“就算你再隨便,好歹也假裝抗拒一下,這樣才能維持你高高在上假惺惺的形象?!?/br>
    淡漠掃他一眼,我淡淡:“我本來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賤人?!?/br>
    張代微微一怔,卻很快一個用力將我順勢推倒在床,他覆上來將我壓住,手粗暴將我散落在臉上的劉海捋到一邊,他的唇貼在我臉頰一路蹭著游弋到脖子處,時重時輕地撕咬著。

    我全程漠然,一動不動。

    用手指勾開我衣服前面兩??圩樱瑥埓氖指苍谏厦嬗昧θ噙M(jìn)著,唇還不忘在我鎖骨處流連。

    不知道是不是空調(diào)開得太低,在這炎炎夏夜里不管是他的手指還是唇,都冷得讓人發(fā)抖,貼在我身上仿佛要結(jié)冰,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身體也條件發(fā)射地往回哆嗦著縮了一下。

    似乎察覺到我這輕微的異動,張代突兀停住動作,嘴角全是nongnong的恥笑:“你能用各種不要臉的葷話來激我,不就是想讓我來上你么,現(xiàn)在躲什么?還是你怕我這一次,還是像以前那樣,白玩么?”

    他這些話就像是一把花椒,砸在我眼窩里麻得慌,將我快要忍隱不住的澎湃情緒往外勾,強(qiáng)撐了那么久我終于徹底落敗,再怎么眨眼睛也無法阻擋它越來越多的熱意聚集,視線的焦點完全模糊,我卻決意迎著張代的目光:“反正我挺廉價,你愛怎么玩就怎么玩,你高興就好。”

    突兀一怔,但張代很快恢復(fù)如常:“我以前窮,才會白玩?,F(xiàn)在不一樣了,我支付得起。等會做完,我給你開個票,就當(dāng)是那兩年和今晚的過夜費,反正我不會再讓你吃虧?!?/br>
    我咬唇,輕笑:“謝謝。”

    不再回應(yīng)我只言片語,張代輕車熟路用手扯開我的褲頭,輕而易舉把我的褲子扯了下來。

    讓我在這樣足夠耀眼的光線下,以這樣羞恥的姿勢盤踞著,他則坐在我身上,急匆匆地脫自己的衣服!

    ☆、第27章 我遭遇了什么經(jīng)歷了什么!

    越來越多的熱意,再也阻擋不住的從我的眼眶里面涌出來,它們漫過我的眼角順著臉龐奔騰而下,滑進(jìn)耳朵里。

    似乎被嚇住,張代很突兀地停住動作,他的手懸空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望著我:“唐二?”

    我隨手拉過枕頭將自己的臉蒙上,狠狠地按住,可即使如此我也無法阻擋自己旁若無人般嚎啕大哭。

    不復(fù)之前的粗暴,張代略顯小心翼翼將我摁著的枕頭取去,他手忙腳亂將褲子往我身上套,他越是心急越是不得其道,好幾分鐘過去了那條褲子依然在我的腳肘處與他膠著。

    我只管哭得痛快,沒看張代的表情,可從他的動作能看出他不淡定的急躁,好在他終于成功給我套好褲子,他頹然般從我身上下來,遲疑片刻他伸手過來抹我的臉,用分辨不出情緒的聲調(diào):“對不起?!?/br>
    終于哭到胸悶氣短,我背過身去,重復(fù)念叨著:“對不起?呵呵,對不起!”

    小心翼翼,張代輕輕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唐小二?”

    情緒徹底決堤,我抖了抖肩,將他手抖下:“張代,你知道我們分手那一晚凌晨,在出租屋里面發(fā)生過什么事嗎?”

    言辭間滿是皺意,張代疑惑滿滿:“嗯?”

    我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不如你猜猜,那晚你丟下我摔門而去后,我遭遇了什么經(jīng)歷了什么!”

    率先回應(yīng)我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靜滯了大概半分鐘,張代的呼吸聲在彼起此伏越發(fā)急促,張代的手再覆在我的肩上,已經(jīng)帶著顫意:“唐小二你沒事吧?”

    就像是被黑洞吸納吞吐一下子將我拽回那一夜,那些歷歷在目的可怕場景,我顫栗得厲害,語氣卻平淡得駭人,就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guān)痛癢的蒜毛小事:“那晚,我差點殺了曹景陽那個人渣。他流了很多血,手臂上,額頭上,肚子上全是血,他捂都捂不住,那些血就掉了很多在床上,把床單枕頭什么的都弄臟了?!?/br>
    張代放在我身上的手瞬間冷得像冰棒,他的動作不復(fù)之前的靈活,反而像是一個上了發(fā)條的機(jī)械人,有種不知所措的硬邦邦,他將我掰了過去。

    目光渙散地掃了白得刺目的天花板一眼,我自顧自的,甚至沒頭沒尾的抓到哪句算哪句:“租的那個房子太小,它小到裝不下太多東西,它小到我不過是扎了曹景陽幾刀,那些血的味道就藏不住往外飄,把住在對面老是秀恩愛的小情侶嚇到了,他們找來了房東破門而入,救了曹景陽那個人渣。果然這個世界上吧,好人未必長命,禍害說不定能活上千年?!?/br>
    越發(fā)的手足無措,張代的輪廓在我的淚眼中模糊一片,他艱難將我揪著讓我坐起來,他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與我面對面,他的語氣分外焦躁,卻也帶著小心翼翼:“唐小二,曹景陽他到底….”

    漫不經(jīng)心睥睨了張代一眼,我嘴角蒙上一層毫無情緒的輕笑:“那晚你摔門而去,我看著那一地的玻璃渣子哭,可盡管我哭得要命我還抱著幻想,你還會回來哄我,說剛剛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吵架,我們還能一起走下去??珊竺娌还芪以趺磁?,都沒能把你盼回來。零點時分,曹景陽拿著你給他的鑰匙,過來開門。我當(dāng)時還穿著睡裙坐在….”

    像是忽然咬到舌頭,張代語調(diào)里底氣全無:“我沒有給曹景陽拿鑰匙?!?/br>
    目光一凜,我漠然掃他一眼:“你別打斷我!”

    像是一只被扼住咽喉的蟬,張代噤住聲,可他放在我肩上的手倒是抖得厲害,提示著他的存在。

    而我則像一個被關(guān)進(jìn)牢籠被禁錮憋屈太久,忽然見到一個活人就止不住自己傾訴欲.望似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怎么都收不?。骸安芫瓣柕耐蝗辉煸L嚇我一跳??伤么跏悄愕耐瑢W(xué)是你的哥們,在你的關(guān)系下我和他沒少碰面,我在短暫驚嚇后,急急抓起一件衣服想去換上,出來再問他為什么會有鑰匙。可曹景陽一把摔上門,就過來對我動手動腳。我掙扎抗拒跟他拉鋸,可力量的懸殊沒多久我就落在下風(fēng)。我急眼了只能把你搬出來,我說你很快就會回來,我給他說道理,說朋友妻不可欺。他說是你給了他鑰匙,他說你告訴他,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這件不過是被你穿膩的衣服,隨便他拿去穿!”

    “剛剛歷經(jīng)與你分手的我,被你用各種各樣輕視蔑視的話刺傷到體無完膚的我,再被曹景陽這番迎頭痛擊,我根本分不清楚真實還是幻像,我只覺得悲憤。我與你張代在一起兩年,我不敢說自己對你有多好,可我從一開始就抱著要一輩子的心,可你卻把我當(dāng)玩物,自己不要了還能送來送去!我越是悲憤越是反抗,可我再怎么反抗也比不過曹景陽的力氣大,他三兩下把我扔在床上,撩起我的睡裙扒我的褲子對著就是一頓亂拍,拍完他神淡氣定將拿著相機(jī)給我看,讓我欣賞他拍得好看還是不好看!我哪里受得了這樣的屈辱,我蹦起來對著曹景陽的臉就是一巴掌!”

    說到這里,我完全陷入了當(dāng)年的場景,之前的淡漠不復(fù)再見,語氣里全是激昂,身體也晃動得厲害,一口氣沒上來我就咳得厲害。

    與此同時,張代忽然扣住我,將我狠狠摁入他的懷里,他覆在我后背上的手抖動得厲害,他有些生硬地游弋撫動著,再開口聲音里面已經(jīng)有隱忍不住的淺淺哽咽:“唐小二我錯了,我錯了,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不要再把傷口扒開了,你不要再說了,我求你別再說了?!?/br>
    可是,我已經(jīng)忍了四年!

    這場噩夢侵?jǐn)_了我四年,它并不是過了無痕的雷鳴電閃,它就像是一場強(qiáng)有力的臺風(fēng)也像一場殘酷的海嘯,它浩浩蕩蕩的來,聲勢浩大地走,卻干脆利落留給我一地狼藉滿目瘡痍,我依然在為它付出著代價,它帶給我的風(fēng)聲鶴唳到這一刻還沒有停下來。

    盡管我將它拽出來鞭尸已經(jīng)是于事無補(bǔ),也無法將我的人生洗滌翻白,但我現(xiàn)在一次性將它傾瀉出來,或者我此后就能直面它,并且做到真真正正的放下。

    我就能放下這些過去,我就能放下間接給我來這一場跌宕的張代,我也能放過我自己。

    拼了蠻力,我掙扎著從他懷抱中脫身而出,我仰起臉來望他,彎起嘴角接上剛才的敘述:“也就是我這沖動的一巴掌激怒了曹景陽,他反手過來連續(xù)抽了我十幾巴掌,抽得我眼冒金星天旋地轉(zhuǎn),他從沙發(fā)那里拽來我裙子上的布腰帶,三兩下將我的手綁掛在床頭上,他簡直就是個變態(tài)!他隨意擺弄著我,強(qiáng)硬將我擺亂七八糟的羞辱姿勢,評頭論足不斷拍照!他一邊抽煙一邊將guntang的煙灰彈在我身上,最后還解開褲子用他惡心的玩意在我臉上蹭來蹭去擠來擠去!他不顧我乞求將我折磨個夠,他打算對我實施進(jìn)一步侵犯時我總算掙脫了那該死的禁錮,我滾下去抓起一片玻璃疙瘩劃他的手臂,他見紅了更瘋狂,抽我耳光罵罵咧咧說要找十個男人來輪我”

    突兀瘋了似的伸手過來扣住我的嘴巴,張代像呢喃低語,也像嗚咽:“夠了,真的夠了?!?/br>
    情緒發(fā)泄到一定的程度,淚腺就會慢慢變得容易自控,在敘述間我的眼眶干燥不少,視線也清晰一些,我總算可以再看清楚張代的臉,這張曾經(jīng)讓我午夜夢回時時刻刻不能忘掉的臉龐,這張在重逢后時時刻刻端著裝逼跋扈的臉,這張在此時此刻像是一只即將被架上烤爐或丟進(jìn)湯鍋沮喪混雜著絕望的臉,它離我那么近,近到觸手可及,卻也離我那么遠(yuǎn),遠(yuǎn)如隔山隔海。

    而我怎么可能就此夠了。

    像摘爬山虎般干脆將他的手摘下,我笑的蒼涼:“我都說了讓你不要打斷我?!?/br>
    嘴角抽動著,張代凝視著我,過了幾秒后他兩手雙雙扣在頭上,他埋下臉去:“你說得對,我就是一人渣,我還是個混蛋?!?/br>
    不對他這番話作任何的回應(yīng),我自顧自說:“我趁他叫囂的空檔,撿起一個碎了大半的醬油瓶砸他的頭。他曹景陽就是一個慫逼,前一秒還居高臨下說要弄死我,下一刻卻不得不抱頭鼠竄跪地求饒??伤o我那些屈辱弄死了我的理智,我瘋了似的捅他的手,捅他的肚子,他再也不裝逼了,一個大男人在我面前鬼哭狼嚎,一會說他可以給我很多錢讓我放過他,一會又說他家里很有錢我再不停手我只有死路一條。他觸犯了我的底線,他這副嘴臉更讓我惡心,可在小情侶找來房東破門而入時,我已經(jīng)清醒了一些,我已經(jīng)沒有再扎他。但你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頓了頓,我也不等張代有任何回應(yīng),又繼續(xù)說:“曹景陽這個人渣被七手八腳送到醫(yī)院,沒多久就有警嚓上門,他們說我蓄意傷人,要隨他們走一趟配合工作。我瑟瑟發(fā)抖說曹景陽他用極端手段羞辱我,他企圖性.侵我,我不過是自衛(wèi)??晌疫€是被帶走了。我被關(guān)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小黑屋才被拎出去審問,我還是說我自衛(wèi),可沒有人信我。那些人都說我援交,在要求增加嫖.資未果的情況下,惱羞成怒對曹景陽下手。就連對面的小情侶,還有那個看著慈眉善目的房東,都統(tǒng)一口徑說我壓根沒有過男朋友,我住在那里兩年,一直帶不同的男人回去過夜。我拜托辦案的人員幫我找你,讓你來證明這兩年我一直與你同住,壓根沒有什么狗屁的援交,可是我只得到你早已經(jīng)飛離中國的消息。我百口莫辯,要求與曹景陽當(dāng)面對質(zhì),卻只等來他的律師?!?/br>
    “他交給我一份曹景陽的傷勢鑒定報告。那個披著公義外衣的禽.獸,將我壓迫得無力招架,還要假惺惺地裝出一副代表公正的樣子。我怒到極點,勢要告曹景陽企圖強(qiáng).jian,他卻拿著曹景陽拍下的照片威脅我,如果我敢亂說一句,這些照片會被寄到我家鄉(xiāng),寄給我以前學(xué)校所有帶過我的老師。我就這樣敗下陣來。我最終沒有因為傷人被收監(jiān),可卻因為援交這個亂扣的帽子被拘留15天。等我出來,等待著我的是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閑言碎語指指點點和學(xué)校的勒令退學(xué)通知。這通知早于傳到我手上之前,就被提前發(fā)回了我老家。學(xué)校還是仁慈,沒有在給我老家的通知函上寫我援交,只寫我傷了人??墒侨说南胂罅偸悄敲礋o窮,有時候女孩子更難獲得這個病態(tài)社會的寬容,她更容易被往最壞里揣測,被人津津樂道作為茶余飯后的談資去八卦,越傳越香艷,也越傳越難聽。”

    斂眉,我怪異地輕笑:“作為我們當(dāng)時鎮(zhèn)上為數(shù)不多考上985的女孩子,我在家鄉(xiāng)收到的關(guān)注多到我承受不起。而我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辛苦苦在家里刨那幾畝薄地,一年掙不來多少個錢,因為窮被自家親戚看不起的我爸我媽,我考上中大讓他們臉上增了光,讓他們總算挺直了腰桿子。我哥為了支持我讀書,跑去另外一個村子幫別人燒煤炭,他頂著六月大伏的天呆在熱烘烘的碳爐旁,不斷地?fù)焯迹粫竦明詈?,不過二十幾歲的光景看起來像三十多歲,沒有女孩子愿意嫁給他。我爸媽則跑去幫人割稻子扒番薯一年三百多天沒怎么停過。我那些窮困潦倒樸實到極點的家人們,用他們最貧瘠的力量支撐著我去到廣州那個繁華都市,用他們的努力為我劈開了一條走出貧困潦倒小村子的路,可我親自把這一切給毀了。我不僅僅把自己毀了,我還把他們的希望也給毀了。我不僅僅把他們的希望給毀了,我也把他們好不容易挺起來的腰桿再折回去。他們曾經(jīng)因為我受到贊譽(yù),卻也因為我受到了鄰里鄉(xiāng)間在背后戳著脊梁骨恥笑。張代,我已經(jīng)有整整四年,沒敢回老家了。盡管這四年以來我掙得不少,總是五千一萬地往家里打錢,可是我再也不敢回家了。我不敢回去面對他們,也不敢去嘗試挑釁那些人的記性。我就這樣,沒有家了。”

    停了停,我深呼一口氣,語速慢得像一只沒吃飯的蝸牛,卻也像總結(jié)陳詞那般若無其事:“現(xiàn)在除了還能掙上幾個臭錢,我一無所有。哦當(dāng)然,我的身上還掛著一個案底,援交傷人。比這個案底更可怕的是,那段黑暗的記憶它一直伴隨著我,它給我?guī)淼挠绊懰坪鯚o法停歇下來。”

    像是將身體里所有的毒刺都拔掉了,我似乎變得輕松不少,也因為叨叨說得太多,我又渴了,就越過呆若木雞般的張代,抓住還剩一小半瓶的礦泉水,可我還沒能擰開瓶蓋,張代接下來的反應(yīng)讓我愕然!

    ☆、第28章 一炮泯恩仇

    眼眸里先是被徹徹底底的迷霧所覆蓋,張代的目光在我的臉上凝視幾秒,他的嘴角忽然往兩邊撇個不停,他似乎在拼命忍耐著,可不過是幾秒的光景,他迸發(fā)出絕望到撕心裂肺的嗚咽聲。

    眼淚在他臉上恣意橫流著,他突兀捋起拳頭就往自己耳垂與太陽xue的間隙重重地砸,他嘴里面嗦嗦叨叨:“我踏馬的有病,我踏馬的做了什么!我踏馬的弱智!我就是一個****!我這個****!”

    在我與張代日夜相對的那兩年光陰里,張代始終是那種特別分明的性格,他干脆利落冷靜理智而又果敢,凡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絕對不會拖泥帶水,更沒有黏黏糊糊。他對我足夠溫柔,可剛毅始終是貫穿他身體內(nèi)的特質(zhì),他始終像一座山似的林立在我年輕的時光里,不曾讓我看到他哪怕一絲半盞的脆弱。

    別說像此時此刻這般痛哭流涕失控到不能自持,我甚至連他情緒低落眼眶微紅的狀況都沒有見過。

    我曾一度懷疑過他是不是與我這種普通人的構(gòu)造不一樣,才會鑄就他情緒中“哀”的缺失。而我也曾經(jīng)以為,眼淚這種與他氣場格格不入的東西,這輩子都將與他絕緣。

    可現(xiàn)在,他在我的面前哭成了一個****。

    在短暫的愕然不知所措后,我的神經(jīng)被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聲不斷刺激著,恍然回過神來,我淡淡的:“你哭什么?”

    嗚咽哽咽的聲音卻沒有立刻戈然而止,反而是一波接一波,持續(xù)了幾分鐘后,張代才壓抑住自己的失控情緒,他抬起眼簾再次凝視我,他的手小心翼翼試探般朝我伸過來。

    我迎著他的淚眼,語氣更淡:“你最好不要再碰我。”

    也不立刻把手收回去,張代就任由它尷尬地懸掛在那里,他抽了抽鼻子,聲音里有拼命壓卻壓不掉的顫意:“唐小二,我……”

    我打斷他:“張代你不要再跟我說,你錯了,你知道錯了,你就是一個****。你也不要跟我說,唐二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我。你更不要跟我說,過去的事我們忘了,我們不提過去只說將來,你還是要跟我結(jié)婚,你以后會加倍對我好任我怎么折磨都行。這些話你全都不要說。這些話,一旦過了時效,說得再煽情,也不過是廢話?!?/br>
    好幾種繁復(fù)的情緒在張代的臉上刻成溝壑,他的難過羞愧難當(dāng)似乎觸手可摸,他的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還好他真的如我所愿什么都沒說,他只是用被薄霧籠罩似的眸子看著我。

    輕呼了一口氣,我:“好了,故事我講完了,你該走了?!?/br>
    滿臉黯然,張代卻執(zhí)拗依舊:“我不走。”

    挪動靠著墻,我隨手抓起一旁的玩具熊抱著,再肆意盯著張代的臉,咧嘴:“張代,我剛剛給你嗶嗶嗶的這一大堆,我并不是把過去揪扯清楚,再跟你重修舊好。我只是憋得太久,說出來可能會讓我舒服一些,我就說了。你不必有太多心理負(fù)擔(dān),你就當(dāng)我不過是老校友敘敘舊,說說過去聊聊人生。我剛才情緒確實激動得有些失控,可我也聽清楚了你沒有給過曹景陽鑰匙,至于曹景陽向我轉(zhuǎn)述的那些,所謂你說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大概你也是沒有說過的。而我也不會再死心眼想要去搞清楚,為什么你從頭到尾都覺得我對曹景陽能有什么。反正我們都不算蠢,話到這里應(yīng)該也算是將四年前的誤會也好對峙也罷掰扯清楚,我們以后不必再像兩枚郁郁不得已的怨婦,彼此怪責(zé),彼此怨恨到不能安生??晌覀冎g,也就只能走到彼此不再怨恨對峙相忘江湖的地步了,不可能再后退一步,更不可能再往前一步。”

    將目光斂回,落在那張被我藏了四年的照片上,我咬了咬唇,再松開:“很多人常說要公私分明,說得大義凜然虎虎生威。但其實很少有人能做到不把私心帶到工作中去。為了我們各自都好,可能后面你們中州的業(yè)務(wù),會由我上司去跟進(jìn)。我去上班,會第一時間與謝云溝通這事,希望你不要再在這上面給我使絆子?!?/br>
    將懸在那里老半天尷尬到不行的手?jǐn)n起來,張代滿臉的焦躁,他急急挪過來離我近一些,他一把抓起我的右手不斷放在手心里面團(tuán)著,有些無措晃了兩下:“唐小二,我承認(rèn)四年前分手那陣,我話說得不太好聽,給你扔了很多傷人的話。那時我真的是年少氣盛到不知道該用什么方式來破解我和你之間遇到的困局,我那時候太年輕,太沖動,我最不該做的事是大晚上的摔門而去把你扔下。我現(xiàn)在后悔得要命,我恨不得有個時光機(jī)帶我回去??晌疫@些想法都是癡人說夢,我沒有辦法回到過去,我只能用后面來彌補(bǔ)。唐小二你別砍斷我跟你之間的可能性。你一時之間無法重新接受我,那我們可以慢慢來,你可以看我的表現(xiàn),再決定要不要給我這個機(jī)會,你不要現(xiàn)在就下結(jié)論?!?/br>
    我利落將手抽回:“張代,我知道大部分的人不是生來就成熟,四年前你與我一樣,不過是簡單純粹的學(xué)生。誰年輕的時候不會犯點小錯是不是,而我真的不是怪你年輕氣盛摔門就走,我也不怪你干脆利落丟下我出國該干嘛干嘛去。我而是特別無法接受的事實是,我跟了你兩年,我以為你能知道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可惜你最終把我看成了另外一種人。”

    自嘲地笑,我繼續(xù)說:“兩年時間,不多也不算少,我們一起在外面租房,我們那點少得可憐的生活費扣掉房租后所剩不多,我們彼此達(dá)成不再伸手問家里要錢的共識,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你那時總覺得在物質(zhì)上虧欠了我,你總是想方設(shè)法去掙錢,大周末的天氣很熱你跑到上下九發(fā)做問卷,你不要那種固定的工資,你跟商家談好做一份算一份的錢,一天跑十幾個小時下來你腳底全是水泡,我抱著你哭讓你別再犯傻,我說讀書時要不是家里特有錢哪個學(xué)生過得不窮是不是,等我們畢業(yè)能自己掙錢不都好了。我也說過,對于我而言物質(zhì)這種東西并非要男方提供,我以后肯定能掙錢,我們可以一起把一切變得更好。我以為我向你呈現(xiàn)出我所有的一切,你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可是我最終卻成為了你眼里面那種不想付出任何努力白白貪慕虛榮的人,我會成為那種內(nèi)心動蕩貪婪到什么都想抓在手上的人。你看輕了我。最讓我難受的不是我們吵架時你在氣頭上說的那些話,而是你看輕了我?!?/br>
    靜滯,與我沉默對持了一陣,張代忽然猛地?fù)渖蟻恚瑢⑽遗c玩具熊悉數(shù)狠狠環(huán)住,那軟綿綿玩具熊在他強(qiáng)力的禁錮下,縮成一團(tuán)硌得我胸膛一陣陣悶悶的痛。我用力推搡他,可他卻像藤蔓,受到一點點的波動就把枝丫勒得更緊,我完全被禁錮得連推搡的余地都沒有。

    連頭埋下來擱在我的肩膀上,張代的發(fā)茬蹭得我的臉若有若無的癢,他分明像一個知錯卻不知道如何破局,只能耍著無賴的小孩。可他的聲音里除了滿滿的局促和怯意,還有一股不愿退步的執(zhí)拗霸道:“唐小二,我不許你跟我劃清界限!你說我幼稚也好,批我自私也罷,罵我霸道沒有自知之明通通都行,反正我就要你,我不要什么狗屁的相忘江湖。唐小二,我愛你愛到要命,你不讓我再愛,不如要了我的命?!?/br>
    若然說我的內(nèi)心,在面對張代這番熱切時沒有任何波動,那自然是騙人的。但可能是我的腦回路跟別人的不一樣吧,在知道張代他是懷疑我對感情的忠誠度,才與我吵架甩掉我,這些似乎比他對我毫無感情了拋下我,更讓我難受。或者我在愛情里面,其實從來都是貪婪的那一個,而我的可悲在于貪婪的從來不是物質(zhì)那種可以量化的東西,我更貪圖的是那種在人格人品甚至在靈魂上的認(rèn)同與契合。

    而這些東西,我似乎無法從張代這里得到。

    于是我最終壓制住內(nèi)心渴望再與他靠近的沖動,擺出看淡一切超然物外的姿態(tài),反問:“你愛我?我倒是想知道,你愛我什么?!?/br>
    張代慢吞吞松開我,轉(zhuǎn)而將手抓我肩膀上:“我不知道我愛你什么,可我就是愛你。這是我根本無法控制的本能反應(yīng)?!?/br>
    我的笑容里肯定有淺淺的蒼涼,它們漫在臉上像調(diào)皮的小冰珠,讓我的嘴角無法控制的有些僵硬:“你曾經(jīng)看輕我,以為我是所有貪慕虛榮的女孩中的一員。所以你自然不是愛上我高潔的品格,不過當(dāng)然我也就一普通人,沒啥品格。那這樣說來,剛好我長著的面孔,是你喜歡的類型,所以你是愛上我的面孔?還是,你可能更膚淺一點,不過是愛著我還算年輕還算吸引的身體?那時候剛好我愿意陪你睡,我就躺你身邊,你所有年輕的生理沖動,都可以輕而易舉在我身上發(fā)泄,日夜相對耳鬢廝磨,這讓你有錯覺,你愛我?!?/br>
    神情暗澀,張代的嘴角抽搐著擰成一團(tuán),將目光的焦點凝聚在我臉上,肆無忌憚地看著我。

    我竟然被他看得一陣心慌意亂,異樣的情緒在心底蔓延猶如雜草瘋長,我忽然害怕在這樣磨磨唧唧下去,我遲早被他磨得沒有脾氣,從了他。

    把心橫了橫,我將臉一板:“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再說下去也是廢話,浪費彼此時間。張代,你該走了!”

    眼睛睜大一些,張代倒是干脆咬著我的話尾音:“我不可能就這樣走掉?!?/br>
    實在不想再浪費時間嗶嗶下去,我咬了咬牙,不耐煩道:“我都說了那么多你還有啥不清楚?還是,你一直對我們分手那陣沒打個分手炮,重逢那一刻沒打重逢炮耿耿于懷?”

    張代臉上略有訕色:“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br>
    為了能趕緊把他弄走,我也是夠拼。

    將好聲好氣全收斂起來,我嘴角掛上嘲諷,故作心不在焉:“你不是這樣的人?剛剛我們吵得那么不可開交,你挺有閑情逸致扒下我的褲子后,又挺猴急脫自己的衣服。可見你潛意識里面,還是迫不及待想跟我打上一炮。這樣吧,既然你那么想,那我們就,一炮泯恩仇,怎么樣?反正這次我是自愿,你想怎么玩我都行都會好好配合,肯定能讓你滿意而歸。說不定一炮過后,你就釋然了,腳底抹油溜得比猴子還快?!?/br>
    說完,我裝作奔放無比,用手粗暴一拽,將自己衣服前面的兩粒扣子扯得紛紛落地,露出胸前的那一片白。

    我再狠了狠勁頭,隨即抓起張代的手,重重地摁在上面。

    ☆、第29章 你總有辦法讓我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