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身體稍微正了正,張代喂了一聲之后,簡單一句:“你說?!?/br> 估計劉深深要說的事,涉及到的信息比較敏感,張代的眉頭皺了皺,他沒再對我說什么,他而是用手示意著指了指書房的方向,我心領(lǐng)神會,也用動作示意他該咋咋的。 一走進書房,張代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 我明白雖然我現(xiàn)在跟張代和好了,可我另外一身份畢竟是他的供應(yīng)商,他有些工作電話背著我打?qū)崒僬?,我也就情緒平緩安坐在沙發(fā)上逗狗。 估計劉深深要跟張代溝通的事,挺大條的,反正張代進了書房十幾分鐘才出來。 而他很快用行動證實我的猜測是對的。 步履匆忙,張代臉上有微微焦色,他走到我面前俯身下來,語調(diào)急促:“唐小二,對不起,我有急事得回大有一趟,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忙到幾點…” 循著張代這話,我站起來:“你要忙就去忙啊,不用想著我怎么著的。反正我家里的衣服還沒洗,我回家洗衣服咯?!?/br> 可能怕我一個人待在這里不自在還是咋的,張代沒有執(zhí)意讓我留下等他,他把我送到家里,這才匆忙離去。 洗完衣服之后,時間還早,我躺在床上各種刷朋友圈想找個活人聊天,無奈這個點誰都在上班,我找誰嗶嗶都只會惹人嫌,我只得放棄找人扯淡的念頭,睡覺。 我正要迷迷糊糊之際,我的手機忽然連番震起來。 拿起手機瞄了瞄,我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是胡林還是戴秋娟建了個微信群把我拉了進去,她們兩個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呼叫我。 趕緊的坐起來,我發(fā)了一句:咋啦? 我一說話就被這兩個妞輪番轟炸了,都在聲討我沒事也不給她們吱一聲,她們有迫于張代的強勢安排不敢打電話給我,好不容易她們都收到了張代統(tǒng)一發(fā)放的手機,才敢再聯(lián)絡(luò)我侃大山。 雖然被她們聲討,我的心里面卻暖融融的,我忙不迭道歉:我錯了我錯了,改天我請吃飯啊啊啊??!跪求原諒,跪求原諒!我愿意請三頓火鍋或者酸菜魚! 不料,胡林和戴秋娟幾乎是齊刷刷發(fā)來。 你男人讓我們最近不要見面。 唐子,你家張代讓咱們最近別見面! 我茫然幾秒,隨即明白張代這般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而他提醒了胡林和戴秋娟沒提我,估計是一時忘了。 捋明白,我趕緊發(fā)過去:就按張代那丫說的做唄。他有時候考慮得周全點。 我這話剛剛發(fā)過去,戴秋娟就來一句,說汪曉東回公司了要開會,她先滾蛋了。 戴秋娟前腳一下線,胡林的電話后腳就打過來了。 我只得放棄才打了半截的話,接起電話:“干啥,不是在微信聊著嘛?” 胡林嘿嘿笑:“微信打字慢,像我這種急性子,有時候得急死。更何況我現(xiàn)在用的手機,你老公送的,電話費他也包了,不打白不打?!?/br> 我擦,聽著胡林把張代稱作我老公,我的內(nèi)心居然一陣陣的蕩漾,我還要裝逼:“你大爺,什么我老公,我跟他結(jié)婚的事八字沒一撇。” 切了一聲,胡林說:“你不想要?。侩m然我沒跟你老公接上頭,但一個幫他跑腿的小伙都那么精神利落,他肯定不錯啊。你不想要,不如便宜我啊,哈哈哈!不過我就說說而已,太一本正經(jīng)的男人我搞不掂。哦,像汪曉東那類死不正經(jīng)的,我還是搞不掂,我適合孤獨終老?!?/br> 也是醉了,明明她的廢話也不少,胡林停頓了幾秒她說:“哎喲,你廢話怎么那么多。好了好了不扯了,我給你說個正經(jīng)事啊?!?/br> 我無力吐槽:“麻溜的快說!” 胡林笑嘻嘻的:“今天中午,夏萊那個小賤人,她跑到我上班的店里裝偶遇,她不僅被我坑著買了七雙的鞋子,還被我坑了一頓午飯。我貪小便宜唯利是圖的形象塑造得很成功,她看起來很滿意,她還巴哈著跟我裝熟,跟我交換手機號碼呢。估計沒多久我就要打入敵人內(nèi)部了,唐二你坐等我的年度大戲吧!到時候我弄得好,你記得在你老公面前幫我爭取爭取,讓他多出點勞務(wù)費啊?!?/br> 看來張代之前的分析,真的不無道理。 如此這般,昨晚給我設(shè)局的人,還真的不是夏萊。 以夏萊那種謹(jǐn)小慎微凡事都要掐著恰到好處的人,她斷然不會昨天招呼了我一番后,又馬上跑去勾搭胡林,給自己發(fā)展下線。 那到底還有誰,會那么清楚知道我的脈門,能這么天衣無縫的給我迎頭一擊? 越想越覺得大腦快要爆炸,可因為躲在幕后cao作的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都沒有展露出來,我壓根沒法順藤摸瓜,我只得馬上調(diào)整安慰自己,這事張代在跟了,他人面廣,可能比我更容易窺破天機,我再按捺按捺。 深呼了一口氣,我不動聲色說:“胡林,夏萊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跟她打交道,萬事都要小心,一切都要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進行,知道吧?!?/br> 沒心沒肺笑得更大聲,胡林說:“放心,老娘出來混江湖的時候,夏萊那朵白蓮花還在溫室里躲著呢。她那種女人,我見多了,我知道怎么周旋她,唐二你給我妥妥的安心。說不定過不了幾天,我就能完成任務(wù)功成身退拿錢去花天酒地呢,哈哈?!?/br> 哪里有那么容易安心啊,總之我又啰里啰嗦叮囑了胡林好一陣,這才掛掉電話。 重新回歸寂靜,百無聊賴下,我就打開電腦隨意把劉鵬的監(jiān)控文件調(diào)出來聽,但聽來聽去都沒啥收獲,而他和黃娜時不時的打情罵俏讓我一陣陣惡寒,我實在沒胃口再聽下去,只得把筆記本合起來,就著慢慢覆蓋上面的朦朧夜色,給自己煮了個面條對付了一頓。 眼看著張代一丁點要聯(lián)系我的跡象都沒有,我估摸他是真的忙到踢不開腳,他大概今晚不會再到我面前蹦跶了,我就索性不再時不時盯著個手機等他電話,尋思著我早點睡,養(yǎng)好精神明天回公司干活去,于是我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從浴室里面出來,時間已經(jīng)漫過十點,在夜色的籠罩下寒風(fēng)呼嘯,我把門窗關(guān)上,我剛要鉆到被子里去,手機響了。 有直覺是張代那丫打來的,我急急忙忙去拿過手機一瞄,果然是張代。 忙不迭接起來,我努力裝作挺隨意的:“干嘛,你忙完了?。俊?/br> 不料,張代的聲音沉得猶如剛從地板發(fā)出來那般:“唐小二,給我開一下門。” 張代沉斂的聲調(diào)讓我一個咯噔,我怔忪幾秒連電話都來不及掛就急匆匆跑出去,把張代迎了進來。 見張代秉持著一臉的沉色,不好的預(yù)感越發(fā)濃烈,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張代,怎么啦?” 沒有立馬搭上我的話茬,張代一把攬過我的肩膀?qū)⑽覡恳氐椒块g里,他疾疾帶上門,這才說:“唐琳出事了。” 我順著話茬:“啥?” 將我的身體帶至床邊,張代松開我,他把外套脫下掛在椅子上:“就在兩個小時前,唐琳在她租住的出租房里被兩個男人強制輪流跟她發(fā)生了關(guān)系,事后,那兩個男的把她的臉劃破,又把她綁在椅子上才揚長而去。她租的那個是舊房子,沒監(jiān)控。事發(fā)前,她那一層的鄰居破天荒都沒在家,所以也沒目擊者。肇事者離開之前,還在外面把門給反鎖了,唐琳掙脫之后死命拍門,樓下的租戶聽到聲響,才把她弄到了醫(yī)院去?!?/br> 雖然我覺得唐琳她再慘,那也是她罪有應(yīng)得。可當(dāng)她真的攤上事,我還是頓覺脊梁骨一陣陣的發(fā)寒。畢竟我雖有預(yù)想唐琳會被撕,可我沒想到她會被這樣快手亂撕,會被輪還要被毀容。 倒抽了一口冷氣,我眉頭皺起:“張代,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細(xì)節(jié)的?唐琳出了這事,按唐華輝那神一樣的腦回路,他不該早找我麻煩了?我剛剛沒接到唐華輝電話啊?!?/br> 用手擁著我,張代拽過被子給我蓋遮住一半身體:“唐琳報警了,細(xì)節(jié)是她報備上去的。至于實情如何,她到底有沒有隱瞞,還有待斟酌。至于唐華輝他這會說不定六神無主跑深圳來,他還沒騰出空來找你麻煩。但,這不是我關(guān)注的重點?!?/br> 把話說白,按照我的理解,唐琳就算掛了,對于張代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會對這個事如此重視,自然是因為這個時機過于敏感。 沒有太多的遲滯,我蹙眉:“張代,你是不是覺得,唐琳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她就在她爸前腳威迫我要錢之后沒多久就攤上事,這是有人故意的往我身上扣黑鍋?這頭唐琳報警備案,那頭唐華輝要把我與他的糾紛爆出來,那些辦案人員指不定會把我視為嫌疑人,會盤查我?” 點頭,張代的神色凝重:“嗯。但唐小二,我最擔(dān)心的不是這些。唐琳和唐華輝就算說出一個花來,我都不會讓這把火燒到你的頭上來。我擔(dān)心的是,這個事仍然不是夏萊的手筆。也就是說,還有個比夏萊心思縝密,反應(yīng)能力更強的人躲在幕后cao控著這一切,這個人正在不遺余力想方設(shè)法想把你置于旋渦和麻煩中。這個人在頻頻動作,卻一點的破綻馬腳都沒有露出來,這才是最可怕的 ?!?/br> 就像是有鋼釘忽然釘人骨骼,寒意彌漫覆在心頭,大腦在電光火石間似乎有風(fēng)暴掠過,我的眉頭皺起來就差能夾死一個大水牛:“張代,給我制造這一切的人,會不會跟制造巧合把曹景陽推到我面前來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 張代若有所思了將近半分鐘,才緩緩說:“我暫時無法找到兩者之間的維系。” 即使沒有得到張代大幅度的認(rèn)同,我還是把這番揣測繼續(xù)往下,畢竟有時要發(fā)現(xiàn)事情的真相,推測也很重要。 于是,我說:“若然我這個思路是對的,那這個給我制造一切的人,會不會是夏萊的敵人?這個人做這一切的本意,都想推進我去撕咬夏萊?就像我當(dāng)初促進唐琳和夏萊互相撕扯那般?” 扶額一陣,張代的瞳孔大了大,他勉強扯動嘴角露出星點笑,他寬慰著我:“算了唐小二,你別瞎想這么多了,現(xiàn)在沒有頭緒,多想無益,只能見一步走一步。既然這事都已經(jīng)開頭了,不管躲在幕后的到底是人還是鬼,我都會盡快揪出來?!?/br> 停了停,張代冷不丁跳躍道:“唐小二,不如我們搬到一起住吧?” 急急忙忙的,張代很快又補了幾句:“現(xiàn)在局勢那么不明朗,你一個人住,我擔(dān)心。夏萊這種人在明還好,在暗處的人更不好躲,我實在放心不下你一個人住。” 撇開張代擔(dān)心的成分不說,這段時間以來不是張代往我這邊跑,就是我往他那邊跑,不管是誰跑,張代總得送我,怎么著也是他輾轉(zhuǎn)辛苦得多一些。 我想既然我都確定要與他抹去過往種種重新開始,也不需要錙銖必較到他真的給我一紙證書了再作定奪,更何況現(xiàn)在也算是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沒多作忖量糾結(jié),我干脆道:“好,那是你暫時搬過來,還是我挪窩?” 張代用手捋了捋我的頭發(fā):“你搬。香蜜湖那邊的安保系統(tǒng),至少比沙尾的強多了,平常我出差什么的,也不用擔(dān)心你一個人在家會被破門而入?!?/br> 得得得,就當(dāng)我剛剛廢話了。 點頭,我說:“行,就按你說的?!?/br>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我也開始天馬行空:“張代,下午胡林打給我,說夏萊找她了。” 語氣淡淡,帶著掌控了一切的明了,張代說:“我已經(jīng)知道了。” 似乎挺迫不及待促成我與他同住的,張代又急急把話題調(diào)轉(zhuǎn)回來,他與我說好明天下班后過來幫我收拾東西搬家,才抓住衣領(lǐng)揪幾下:“唐小二,我先去洗洗,你快捂上被子,別著涼?!?/br> 簡直臥槽了,這丫就仗著自己手長力氣大,他說話間就這么輕飄飄隨意搗騰幾下,我整個人就被他放倒在床上,他又飛快掀過被子把我裹成了一長條粽子。 但,真的好特么暖和啊,我隨隨便便掙扎兩下,就安心當(dāng)一條粽子了。 還要體貼備至的,張代給我掖了掖被角,這才滿意踱步到臨窗的桌子旁,把他的手表手機錢包啥的一并掏出來放在上面,他就像變戲法似的從我的衣柜里,拿出了套估計他上次趁我不備放在里面的睡衣,徑直朝浴室那邊去了。 這么大冷天的裹著被子暖融融的,人的寬容度會稍微放大,我沒給他抬杠,隨他怎么著了。 這樣醉生夢死地躺著,睡意很容易襲上來,可我想著我怎么著也得等張代出來給他吱一聲再睡吧,于是我就這么強硬撐著自己的眼皮子不給它們合上的機會。 恍然不知撐了多久,張代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突兀亮了亮,又連續(xù)震動好幾下,聽提示音應(yīng)該是有人連續(xù)給他發(fā)了好幾條信息。 張代他又不是街頭流竄的二流子,他在大有掌握著舉足輕重的利益鏈,這么晚有人給他發(fā)信息沒啥值得大驚小怪的,所以他剛剛從浴室里面出來,我就主動提他:“張代,你手機來信息了啊?!?/br> 輕車熟路拿出吹風(fēng)機,張代插上電源:“可能是推銷信息,晚點再看?!?/br> 把頭發(fā)吹干,張代又細(xì)致把吹風(fēng)機掛好,把大燈關(guān)掉,這才拿起手機,慢悠悠走過來,他在床沿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的一角鉆進來,他單手別在我的腰間,這才優(yōu)哉游哉地滑動著手機看短信。 我是平躺著的,我的視線寬度有限,何況張代沒主動把手機給我看,我自然不會不上道地湊上去,為了表示尊重我還稍微把眼睛瞌起一半。 讓我應(yīng)接不暇的是,張代剛剛鍵入界面沒幾秒,他放在我身上的手徒然僵了僵,他很快蹦坐起來,把手機屏幕往里面扣著死死捏在手里。 我一下子蒙了,連忙坐起:“張代,又怎么了?” ☆、第227章 做人得知足 張代的臉上橫陳著半盞讓我捉摸不透的繁復(fù)情緒,可他很快將這一切撫平,他一副若無其事那樣:“有點工作上的麻煩。唐小二我到外面去打個電話。” 聯(lián)系到張代今天確實因為公事行色匆匆回去大有,我沒作多想:“快去?!?/br> 不想讓他覺得我在窺視著他所有的工作隱私,張代出去打電話的時候我呆坐在床上,屏住呼吸內(nèi)心卻很是忐忑。 我倒不是怕張代有點什么利益上的受損讓他不再能光鮮亮麗,我只是覺得他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太過來之不易,現(xiàn)在他所有掌握在手里的東西都帶著他太多不眠不休的血汗,我害怕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受到惡意的摧毀。 我內(nèi)心正七上八下,張代總算回來了。 臉上再也找不到哪怕一絲的異樣,張代把手機隨意丟在錢包手表的旁側(cè),他再次爬上床,掀過被子蓋住我與他,他用手擁著將我放下,說:“唐小二,別著涼。” 我還是止不住的擔(dān)憂:“張代,你是不是碰到大麻煩了?” 隨手把床頭燈關(guān)掉,張代摸索著扣住我的手,他用力揉了一陣才緩緩作答:“工作上的事,沒多大,我讓李達(dá)去處理了?!?/br> 雖然張代的語氣淡淡的,聽著沒啥異樣,可我總是覺得他的語氣里似乎埋藏著某些輾轉(zhuǎn)不安的情緒,我也不好太明顯去打破砂鍋問到底,我只是試探性的:“真的嘛?我怎么覺得你的情緒不太對勁啊?!?/br> 張代極快呼了一口氣,他悶悶的:“今天這么忙,我好不容易這會兒才見到你,還有工作打擾,我樂意不起來?!?/br> 我這才徹底放心,也被張代這話弄得心花怒放快要溢出來:“瞧你那德性?!?/br> 循著我這話張代靜默了將近兩分鐘,他突兀的翻身而上,將我整個人團團禁錮在他身下,他的手兩相覆在我的臉頰兩側(cè)徹底捧住,在沒有太多光線的黑暗里,張代的臉在我的眼瞳里模糊成一片,這讓他的聲音分外清晰,他特別露骨直接:“唐小二,我想做?!?/br> 我還來不及說點什么,張代的唇貼上來,撒下一片片的炙熱guntang,我在應(yīng)接不暇中徹底淪陷,躁動被勾起,猶如油井噴發(fā),一時間哪還有余力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在意亂情迷中我三番四處用手勾在張代的脖子上,大腿死死扣在他的腰間,承受他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沖撞。 暢快淋漓后,激情的余韻繚繞,張代并未著急從我身體中退出來,他重重壓著我,用手捋我的頭發(fā):“唐小二,除開離散的四年和之前的那一年,在我們能甜蜜相擁的時間里,你有沒有哪一刻后悔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