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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愿無深情可相守在線閱讀 - 第202節(jié)

第202節(jié)

    這次倒是回答得很快,張代咬著重音:“沒有!”

    勾起唇來,我努力不讓自己的笑容顯得苦澀,我說:“那是什么原因,讓你這么日漸冷落我,這么日漸的對我失去耐性。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br>
    把我的手從車門邊上拿下,張代忽然把我拽著往后走,接連走得離他的車約摸有三十米的距離,他一手舉著雨傘,一手抓在我的肩膀上,他與我的目光保持平視:“唐小二,最近大有的業(yè)績下滑得厲害,我也有我的壓力。你不要胡思亂想行嗎,給我點時間來調(diào)整行嗎?!?/br>
    張代的言辭間滿滿誠懇,他這些話看似全是真的。

    但是遺憾的是,我沒有從他的眼睛里,窺探到我曾經(jīng)熟悉的那些迫切。他反而是不斷用余光瞟著周遭,好像生怕有人往這邊看似的。

    心灰意冷下,我正要把他的手摘下來,張代又說:“唐小二,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諒解我這一次,行嗎?!?/br>
    我再如銅墻鐵壁,再固若金湯,小二代也是我的軟肋,我的腦海瞬間浮現(xiàn)他稚嫩得讓我時常忍不住想要親下去的小臉,想到他見到張代時高興揮舞出去的小手,我那些想要趕緊逃開這一場諷刺生活的堅決立刻分崩離析。

    不過心境已是截然不同,既然我是在心灰意冷下想要勉強自己與眼前這個男人湊合著過日子,我又何須與他再撕扯太多。

    我還是把張代的手拿下來,說:“你忙你的去吧,我打的回家?!?/br>
    視線的焦點不曾落我的臉上,張代依然像做賊似的用余光到處浮游,他欲言又止的神態(tài)持續(xù)幾秒,他開口:“好。路上注意安全。”

    說完他把雨傘塞給了我。

    我把手指朝著手心蜷縮著往回團,以這樣的方式拒絕拿傘,然后我轉(zhuǎn)身就著春寒料峭走進蒙蒙細雨里。

    張代沒有追上來。

    而我也沒有回頭看他是立在原地訕訕然地目送我走遠,還是急急忙忙回到車里避開這一場春寒,總之我抵達的士站時,我從那倒影效果不太好的廣告牌里,看到原本張代停車的地方,空了出來。

    比那一塊地方更空蕩的,是我的心。

    我以為我可以忍得住我的眼淚的。

    可是,我卻最終像個不小心弄丟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糖果的小孩般,就地蹲下嚎啕大哭。

    然而我卻沒能就在這里,在這個無人知我是誰的陌生地,痛痛快快哭得過癮。

    因為我怕我繼續(xù)哭下去會影響奶水,會影響小二代的口糧。

    把所有難過壓制深埋,我擦干眼淚招來了一輛的士。

    回到家里,保姆阿姨已經(jīng)給小二代喂過粥,他眼睛都已經(jīng)很困了,不斷地打瞇,然而他一看到我,眼睛又滴溜溜的睜開,非要撐著精神讓我陪他玩。

    還有微微咳嗽,我只得戴上個口罩,抱著小二代逗了一番。

    逗弄他差不多一個小時,他終于抵擋不住困意,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在我的懷里睡得很香。

    看著他嫩生生的小臉,我心里面堆砌的冰川頃刻融化,我想我即使不為我自己,為了他,我也該收斂收斂自己的感受,按部就班地和張代湊合下去。

    但,湊合歸湊合,我認為我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下去。

    哪怕現(xiàn)在的我不缺吃不缺穿,我也得確定我還有獨立生存,并且能生存得很好的能力。

    把孩子交給保姆阿姨帶去睡,我翻箱倒柜找出被我用過一次就壓箱底的產(chǎn)后收腹帶給自己扎上,然后我躺在床上抱著筆記本電腦,開始重新潤色自己的簡歷。

    更新好簡歷資料后,我按照自己此前的工作經(jīng)驗練手般搜了搜我能勝任的職位,沒想到我搜出來的第一頁,竟是博朗招聘工程師的信息。

    盯著這個曾經(jīng)讓我實現(xiàn)了個人價值的公司的資料,有些百感交集的我遲疑再三,我拿著手機給陳誠撥了個電話。

    我就想問問,他會不會考慮錄用一個從博朗辭職的工程師。

    接到我的電話,陳誠顯得有些驚訝的,不過在我說明來意,他倒是挺真誠邀請我回去,我原來的職級不變,而待遇也會按照今年的行情上漲個8%。

    臨近月底,陳誠還挺周到,他說他會和人資部門打招呼,讓我下個月初直接回公司報道就好。

    出師告捷,這多少給我挽回了丁點信心,結(jié)束了與陳誠的通話后,我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拿著跳繩到院子里,跳了好幾千個,出了滿身的汗,都不覺得累,我后面還把束腰帶脫了,換了身運動服圍著小區(qū)綠道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太陽下山,我這才氣喘吁吁地靠在一棵樹干上,憩息。

    我的氣息剛剛穩(wěn)下來,手機響了。

    掏出來看了看,是汪曉東。

    畢竟汪曉東這才痛失至親,這對他而言屬于非常時期,他這番打來,我不敢怠慢趕緊接起。

    連個客套話都省略掉,汪曉東直接道:“唐二,你明天晚上有空嗎?”

    被這么直通通的弄得一陣發(fā)滯,我小片刻后說:“怎么?”

    ☆、第251章 未必會長久

    汪曉東沉著嗓子:“你不是還欠我好十幾頓飯么,我打算給你個優(yōu)惠,你明天晚上出來請我吃個火鍋,你欠我的那些飯,都一筆勾銷?!?/br>
    噢噢,他不提這一茬,我還真的忘了。

    想起確實有這么一回事,我就算是無賴到想賴掉那么些飯不請客,那我也得考慮考慮汪曉東現(xiàn)在是啥情況。

    但晚上,這讓我有點為難。

    因為小二代都是白天喝粥水吃米糊啥的,但他晚上必須喝奶,不給他喝他可是要鬧的。

    也不好意思直接給汪曉東說我晚上得奶孩子,我略作遲疑之后換了個稍微委婉的說法:“晚上的話,我時間有些勉強,不然你看看明天下午,怎么樣?”

    我以為汪曉東會叨叨嗶嗶著吐槽我,沒想到他這次挺干脆:“好,明天兩點鐘,我們準時在我們第一次吃火鍋那個店集合。”

    這就尷尬了。

    有些訕訕然的,我說:“額,那個店的地址,你能給我一下么?我有點不太記得了?!?/br>
    謝天謝地,汪曉東竟沒吐槽我更沒為難我,他更是爽快:“行,掛了電話我發(fā)給你?!?/br>
    效率沒得說,兩分鐘后我收到了汪曉東發(fā)來的地址。

    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我把手機收起來,回到了家里。

    小二代這會已經(jīng)醒了,他正坐在玩具車里左邊瞅瞅右邊瞄瞄。

    由我照看著孩子,保姆阿姨就拎個菜籃子出去買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明天就周末了,今天工作的事少可以早下班,保姆阿姨前腳一走,張代后腳就回來了。

    他把公文包放到書房里去,又上去換了身寬松的居家衣服,回到了大廳。

    俯身下去,張代把小二代抱起來,說:“寶寶,爸爸抱抱?!?/br>
    把孩子抱到沙發(fā)這邊,張代坐下來,他很自然而然開始逗起孩子來。

    對張代挺親近的,窩在張代的懷里,小二代咯咯笑個不斷。

    大概是孩子的笑容感染了張代,他破天荒沒有像前幾天那樣老是板著一張臉,他的嘴角和眼梢處,到底洋溢著淡淡的笑。

    逗了孩子一陣,他抬起頭來望我:“給孩子洗過澡了嗎?”

    莫名其妙地晃神,還好我很快找回了元神,我搖頭:“還沒,等會洗?!?/br>
    站起來,張代說:“孩子醒好一會了對吧?那我給他洗吧?!?/br>
    就照顧孩子而言,張代何止是合格,他簡直能拿個優(yōu)良標兵的稱號。

    沒一陣的功夫,他就找好了寶寶的衣服被子,放好了水,他坐在板凳上給小二代洗澡時,我即使對他抱著隔閡,也自動自覺主動站在旁邊,給他遞這個遞那個,我們算是配合默契。

    等張代把孩子抱回大廳,即使那開著暖氣,我仍然犯了一種大部分女人都會犯的毛病,那就是有種冷叫mama覺得寶寶冷,我趕緊又拿了一條毯子,說:“給小二代蓋著,別著涼了?!?/br>
    張代很快應:“我這樣抱著,他不冷?!?/br>
    沒接那毯子,張代卻是抓住我的手,將我順勢往他身側(cè)一拽,他說:“唐小二,你坐著休息一會?!?/br>
    在措不及防中被他這么一拽,由于慣性我的身體有些脫離控制,挨著張代的臂膀徑直坐了上去,我的胸部順著他的胳膊蹭了好幾下。

    這大概是我生完孩子從醫(yī)院回來之后,唯一一次與他比較親密的接觸。

    即使我們之間沒有那些疏離,但久而未有的悸動,它肆意橫行沖撞著,帶給我的已經(jīng)不再是那些澎湃的激昂,而是淡淡無所適從。

    我作勢急急忙忙從張代的身邊挪開,他應該是感覺到了,但他沒說什么。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了。

    在我們快要被這些尷尬困到難以自持時,我終于忍不住主動打破這禁錮,我說:“剛剛汪曉東打電話我,說我還欠他幾頓飯,他讓我明天請他吃飯?!?/br>
    張代用專注的眼神與小二代交流著,他頭也不抬:“那你去吧,我明天休息在家?guī)Ш⒆油??!?/br>
    我也不是非得張代緊張兮兮控制著不讓我單獨與異性去吃飯那樣,但他這樣的淡淡然,多少讓我有些黯然神傷。

    靜默一陣,我勉強扯開嘴角:“哦?!?/br>
    張代沒有再作聲。

    這個話題就此終結(jié)。

    在張代身邊的我,如坐毛氈,我沒有心思在這一刻繼續(xù)給他說,我已經(jīng)與陳誠溝通好下個月初回博朗上班這事,我于是站起來,說:“我有幾件衣服要手洗,我去弄下。”

    等我把自己明明干凈得要命的衣服,就著冷冰冰的水反反復復搓得快要禿嚕時,保姆阿姨總算是回來,她成功了讓我避免我要與張代大眼瞪小眼的狀況后,我這才把那幾件可憐的衣服晾起來。

    因為我的身體好了些許,晚上睡覺前保姆阿姨主動把小二代給我抱到了臥室,這直接幫我省去了有可能與張代肢體接觸帶來的別扭。

    抱著孩子睡,我一夜無夢睡得很安穩(wěn)。

    翌日,我與張代相繼醒來,我給孩子換衣服啥的,他就主動去熬粥,總之他難得在家的這么一個上午,很容易就過去了。

    慢慢的小二代犯午困,張代抱著他哄睡,沒一陣這兩爺子的鼻鼾聲不斷起伏著。

    在這樣的聲響里,我輕手輕腳打開衣柜翻出一件顏色稍淺的外套穿上,再把車鑰匙揣上,出門。

    也不知道汪曉東幾點到的,反正我抵達時,他已經(jīng)一副優(yōu)哉游哉的模樣正在吞云吐霧,他面前的煙灰缸里有好幾只煙頭,不知道它們是不是都是汪曉東的杰作。

    大正午的,這家店卻莫名其妙得人滿為患,火鍋底料的氣味混合著煙味散在空氣里,我坐下之后就連連咳了幾聲。

    把還剩大半的煙一把按熄,汪曉東瞥了我一眼,他說:“我先點菜?!?/br>
    鬼知道汪曉東是要化悲傷成食量,還是他秉持著我買單他不砍白不砍的作風,總之他揣著個菜單,刷刷的就給點了28盤雪花肥牛,8盤蝦滑5盤牛rou丸,在加上那些鵝腸豆片蘿卜白菜等等的,我粗略一算,他丫的約摸點了55盤東西。

    就算此刻我的包包里,裝著差不多一萬塊的現(xiàn)金,我不用擔心汪曉東點那么多我不夠錢買單,可我的眉頭還是難以自控地皺了起來。

    揮手示意服務員給準備上菜,汪曉東把菜單放下,他睨著我:“你不用那么愁眉苦臉的,今天這里全場5折,花不了你多少錢。更何況我十幾頓飯,給你湊成一頓,怎么算,都是你在占我便宜?!?/br>
    雖然心里正在淌血,但我好歹考慮汪曉東現(xiàn)在非常時期,我也不怎么敢吐槽他,我頗為小心翼翼:“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怕點太多,吃不完浪費?!?/br>
    對我這番說辭不置可否,汪曉東笑了笑:“這家店就營業(yè)到這個月底,這期間所有菜品酒水都是5折。還有你面前那杯檸檬茶,送的,不要錢?!?/br>
    我本來就覺得汪曉東扯什么今天打5折這話抱著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我剛剛的關注點也不在這里,但汪曉東主動提起,倒是讓我稍稍把注意力放了過去:“額?這家店要倒閉了?我看著生意挺好,怎么就不做了?!?/br>
    汪曉東掏出一根煙來夾在手指間:“你以前瘦得像排骨似的時候,挺好看的,這也沒妨礙你現(xiàn)在胖得像豬??粗玫臇|西,未必會長久,你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你還問個屁?!?/br>
    臥槽的天雷滾滾,我真的是錯了,汪曉東這廝壓根和胡林不配,他和鐘愛扎心的羅思雨才踏馬的是天生一對。

    再在心里面吐槽良多,我的尷尬也是油然而生,有些干巴巴的訕笑著算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