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閑談：匠心天成

    黃山其實也是個對待喜歡的工作非常專注的人, 用他自己的話說, 即使是在談戀愛的時候, 工作起來仍舊能夠七八個小時不看手機, 因此戀情告吹的不在少數(shù)。沒想到的是江顏比他還能夠沉下心。上一次合作的時候她的大綱稿子是打好的，這一次現(xiàn)場打稿, 還真的長見識了?！澳阕V琴曲也這樣嗎？”黃山吃著, 還不忘喂石偌一塊rou。

    燒鴨味道正好，很對它的胃口, 倒也不傲嬌，趴在桌邊吃起來。江顏點點頭, “也差不多吧，總之有靈感的時候不忍心放下筆, 怕思路斷了?！彼叵肓艘幌?，好像是有點廢寢忘食，真的是“文人的陋習(xí)”, 這個習(xí)慣對胃真的不太友好。

    “明天第三版的手辦就要制作完畢了, 要看看嗎？”吃完飯，黃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工作也要松弛有度, 雖然他自己這個時常熬到深夜的工作狂根本說服不了什么人。“不過你對這么多樣化的我接受度倒是挺高的?！彼滩蛔⊥虏?。因為連續(xù)工作很多天，他已經(jīng)無暇顧及自己“美貌”，胡子也長了一點點出來，每天穿的很隨意, 一頭扎進稿子里面, 還要為了第三版的即將面世神話人物娃娃檢查, 忙得不可開交。

    很多人都會吐槽他，包括熟悉的和不怎么熟悉的員工、朋友之類的，不管是時常面對光鮮靚麗一面的他的，還是對于時常接觸“頹廢大叔”他的人，對于他的另一面多少都會有些感慨，甚至接受無能，不知道是不是江顏修養(yǎng)足夠好，一點沒有看出來?！澳憔褪悄悖惺裁唇邮懿唤邮艿?。不接受你也不會改就是了?！彼故峭虏哿艘恍【洌捌鋵崨]什么必要，人都是多面性的，比如不同的時期，或者正在做的不同的事情，處于不同的環(huán)境。即使每天面對都不一定會面對真實的對方，總有隱藏面。我從不會給誰定義，因為我知道，那都是我一廂情愿的臆測出來的人，并不是真實的他。也正因如此，你什么樣在我眼里都是黃山?！?/br>
    人不是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或許他只會讓你看到他想讓你看到的那一面。比如她，在很多人眼里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很容易，拿個獎也很輕易，做個農(nóng)活也很輕易。其實在他們看不到的日日夜夜，她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努力，幾十年如一日的練習(xí)，不曾間斷?？墒沁@些她也同樣不會到處說，所以她的形象可能固定在一群人眼里。有了這個認知之后，她就不再去用自己的想法看待別人，也就無所謂什么打破了對誰誰的幻想。

    “反正我是不會在意這些事的，尤其是外表方面。”好看的皮囊下面不一定會是真摯的靈魂，這樣的反差反而顯得真實，朋友相處起來并不是靠臉維系的。

    她的觀點黃山非常認同了。有這么一種人，不論和他相處多久，都絲毫挑不出毛病來，相處的很舒服。沒錯，就是很舒服。她從不過分八卦，不聒噪，但也不木訥。她懂得人情世故，但又不會過分圓滑油膩。會給你中肯的建議，卻不對你的人生指手畫腳。不論是你和她交談還是相處，從不覺得尷尬，也不擔(dān)心她背后捅你刀子，無論富貴或者落魄，待你始終如一。

    最好的朋友，莫過于此。

    當(dāng)初御座文化出現(xiàn)資金鏈問題，他沒少聯(lián)系好友，有借的，有躲的。但她不同，她是以合作伙伴的身份，理性的分析，告訴他這算投資。親兄弟明算賬，這樣賺了大家都好，賠了他們不起恩怨。這件事她看的很明白，就和她的人一樣通透，把一件事拿到臺面上反而兩好，不至于為了幾個錢好朋友反目。

    可這樣的做法并不討厭，至少黃山不覺得討厭。這次合作也是，她沒有仗著和黃山關(guān)系好，隨隨便便的開口要求什么。他們白紙黑字，該走的流程，該給的酬薪，一絲不差。如果友誼和利益掛鉤，很多人是處理不好這份利害關(guān)系的，后期只能雙方失望，所以這個度很難把控。

    而且江顏沒有以利益為出發(fā)點去做這件事，這是最能夠打動黃山的。他雖然現(xiàn)在也可以說是一個商人，但是更多的他還是在為愛發(fā)電。憑借他的長相，他的粉絲基礎(chǔ)，做點什么都比做手藝活來錢更快，更何況一個老板，依舊喜歡不眠不休親手制作娃娃，有的時候弄了一手的傷口。因為他熱愛二次元，扎的下心來。

    江顏喜歡的是傳統(tǒng)文化，很傳統(tǒng)的那種了，都古老到了神話時期?？赡怯衷鯓?，她真能扎的下心來去整理，人家才叫用愛發(fā)電吧，轉(zhuǎn)手錢都沒捂熱乎就給捐了。和這樣的人合作，契合度高，心里也更舒服，矛盾少。至少她不會從利益角度出發(fā)，野心配不上能力，然后做出一堆不知所謂的玩意兒來。這一點特別重要。之前的一個投資商，那一單整單都推了，外行指點內(nèi)行也還算能容忍，但是最可怕的就是他們那些糟糕的審美。

    “怎么樣？”黃山拿起來了“精衛(wèi)”少女精致的眉眼，纖秾合度的身子，肩膀上停著一只半透明的水鳥?！毒l(wèi)填?！钒姹居泻芏?，其中《述異記》中記載：“昔炎帝女溺死東海中，化為精衛(wèi)，其名自呼。每銜西山木石填東海?！边@少女便是女娃，而她臂膀上?？康乃B就是“精衛(wèi)”。這是黃山的奇思，每一個人物的構(gòu)造，都是他和整個團隊的心血，為了做好《輪回》周邊，也是絞盡腦汁了。

    江顏點點頭，“搭配顏色我都不懂，但我若是眾神，看了也心生喜歡。”這就比什么夸獎都順耳了。作為《輪回》的周邊，原作者的首肯就是對他們勞動成果最大的肯定，而江顏整理的宗卷無數(shù)，她這樣說，也是在說這些人偶很大的還原了她構(gòu)思里面的形象。每一個人偶都形似或神似他們畫卷中的人物，好似真的眾神從書里走出來了。“女媧造人時想的會不會和他一樣？”伏羲有點好奇。人形師制作娃娃的時候，遠比大家想的更加精心，培土捏制，雕刻，成型組裝，眉眼勾勒上色，就像是在孕育一個生命一樣，他們十分虔誠。

    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還原媧皇陛下用培土造人的心境，但總有幾分相似，小心翼翼的cao作，全身心投入制作。怪不得每一個都不便宜，這些都是他們手工制作出來，耗費不知道多少心血，才能成就這樣一個眉眼精致的小人兒。這大概就是“匠心”吧，其實制作乍然看起來有趣，從設(shè)計定稿就是十分痛苦的過程。到了著手制作，就是另一個需要精心而枯燥的過程。

    黃山算得上匠人了，因為從構(gòu)思到設(shè)計到定稿，再著手制作，他是全程參與的。畫不出來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很...不僅僅是郁悶。所有的成就都是從廢稿開始的，創(chuàng)作共通，這點和江顏譜曲所差無幾。還十分需要考據(jù)。

    黃山轉(zhuǎn)身給江顏照了一張，“突然想到該為上元節(jié)那部分畫什么了，感覺很好看?！彼颜掌闯鰜恚t色襦裙的華服少女，肩上趴著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貓，眉眼具笑。照片里她側(cè)著臉，燈光剛好傾斜過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明媚，略淡的背景都有了暖意。

    這個工作狂。江顏失笑，分明是他說總沉浸在稿子里不好，帶她逛逛的，結(jié)果自己心里還不是想著畫稿，原來是沒有思路了。

    《山海萬盛》的內(nèi)容改版，因為是著手畫稿前改了主線，并沒有加大大家的工作量。新加入的這一版，多了人氣兒，比《生生不息》還具有“生”的氣息。這一版，伏羲看過，他說，關(guān)于“生”的神，大概會獲得更多的信仰之力。

    有生也有死，冥界諸神一時半會她還沒想好走那一條路線，因為“生”之后，她想要整合“教”的這個路線。一時間還猶豫起來。差不多一忙起來，她之前專輯參加的各大獎項曹禺不得不代領(lǐng)。營銷號又一次開始狂歡，宣傳著“古典樂”有希望了，而她的消息多半來源于扶搖看幾眼，以及時不時發(fā)個小視頻逛逛微博的黃山。“你是一點兒都不關(guān)心??？”黃山捧著手機問她，“我要是什么時候能在繪畫上獲得同樣牛的一個獎項，我就...”他“就”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得了獎能干什么。

    深深理解了江顏這樣的“老藝術(shù)家”心態(tài)，對啊，再牛的一個大獎，不過是別人對你能力的一個肯定。你真的那么需要這個肯定嗎？未必。尤其是在自己專注愛于一個行當(dāng)?shù)臅r候，不論是夸獎還是詆毀，千萬人的喜歡，都是虛無。你只想把自己專注的事情做好，做的更好。這個“好”不需要別人堅定，你只要超過了昨天的自己，就是好的。

    他忽然明白了江顏。這樣的人，一直生活在孤獨的塵世里，卻又不寂寞。多矛盾。

    第68章 .閑談：都看人品

    江顏見他明白了，就笑了笑, 不說什么。外面世界的喧囂熱鬧都被一紙畫冊隔開, 分成兩端, 似與他們無關(guān)。這次江顏發(fā)了一條感謝的微博之后就不再做任何回應(yīng)，雖然大家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的冷處理, 但這次未免“冷”的太徹底, 所以還是有人猜測她在做什么。猜什么的都有，因為她平時能做的事情太多了，連宅在家里看書都是一種選項, 本質(zhì)上來說她很少露個臉，最近連京玉樓都沒有見到她了, 作為小jiejie的粉絲簡直艱難。微博長草，從不自拍，不自炒就算了, 別人臺階都遞好了她也不接。從別人的視頻里面能看到她，但是要說露臉的次數(shù)，真的比起那些明星網(wǎng)紅，零頭都算不上, 他們自己花式剪輯，炒冷飯炒的自己都餓了。那也沒辦法, 小jiejie始終貫徹不靠臉吃飯這一準則，就吃才華這碗飯。

    多少人都可惜, 有你這樣的相貌, 還要什么才華！真的是！

    然而不管別人怎么想, 江顏還是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從定稿到最后審核，差不多又是忙到年關(guān)。她有點想學(xué)畫了，作為一點興趣培養(yǎng)起來。黃山也有興趣教她，這個學(xué)生雖然十分傾向于靈魂畫手，好在藝術(shù)細胞足夠，人也不笨。至少配色是能看的，整體方向不出錯就行。她好像很喜歡暖色，通常藝術(shù)可以反映出人心。字如其人、畫如其人、樂如其人并不是空xue而來的形容，真的再某一方面能映射這個人，或人品或性格。比如江顏，她的琴聲優(yōu)雅，琴意灑脫大氣，就能知道，這個人不計較得失。字娟秀有力，證明她堅持，正直而不依附別人，有主見。喜歡溫暖的顏色，要么人溫柔，要么向往光明，所以喜歡那些明亮的顏色。

    比如畫，如果喜歡簡單的顏色，像是黑、白色，這個人可能比較簡單不喜歡繁復(fù)的東西，也可能很嚴謹，比較正直。喜歡一些混亂的線條，融合的顏色，那么這個人可能思想比較天馬行空，很喜歡去想，也喜歡開腦洞。這些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推測，不過多數(shù)還是能窺看一二的。

    工作和學(xué)習(xí)同時進行，也沒有很累。一年到頭好像還是很忙碌的樣子，江顏松了口氣，終于準備刊印了。忙活一陣兒又要過年了，估計今年莊羽還是回不來，她得打個電話問一問?！澳愕纳钇鋵嵰餐唵蔚模鲩T玩一玩，每年出一張專輯，然后這兩年整理書冊?！秉S山十分喜歡江顏的貓，抱在懷里面時不時的揉揉它的爪子，摸一摸肚子。要是知道這是一只活了差不多百年的貓妖，還能化成俊美少年，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雖然這種事也算石偌的黑歷史，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感嘆，當(dāng)貓果然很舒服。

    “差不多吧?！苯佂ㄟ^落地窗看著外面的城市，華燈初上，整個城市燈火通明。伏羲說，在千年前的那個時代，只有傳說中的“天上城”是這個樣子，高懸九天之上，每每宴請神明時，上元花燈節(jié)百姓們會祈福，而天上城會打開大門，為人間賜福。這個時候眾神稽首，燈火通明徹夜不熄，亮如白晝，美酒佳釀仙娥伴舞，十分熱鬧。

    她有的時候很喜歡這樣安靜的看著城市燈火，神色間十分著迷。你看著她，也會靜下來，會忽然感覺世界十分的美好。石偌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睛看著坐在窗前捧著熱茶的江顏。辦公室很大，只有幾盞暗色調(diào)的壁燈亮著，黃山抱著貓坐在沙發(fā)上，莫離趴在地毯上。大家都不說話，這個地方安靜下來，玻璃映出江顏的輪廓，又透過反光照出彩色的燈影。她眨眨眼，喝一口茶，看著樓下馬路上的人或匆忙或悠閑的行動著，樓很高，只能看個大概，眾生百態(tài)卻十分有趣。

    “真的很想當(dāng)初在看著你們?！狈艘苍诳矗吧竦纳菬o窮無盡的，不管是征戰(zhàn)殺伐還是動亂不休，終于有一天會無聊。所以我們才更要費心守護這片土地上的人類?！彼ζ饋?，有那么點的孩子氣，又有點說不明白的意味，“有時候甚至?xí)?，如果做一個人類是什么樣子呢，有點煩惱，又很堅持的去生活，把日子從困苦變得美好起來?！弊鳛樯衩?，他們真的覺得人類是很不可思議的，明明沒有法力，明明那么脆弱，但是他們永遠都在努力，不放棄，于是很多看上去所謂的“不可能”變成了“可以”，人也就這樣一點點打破了神的認知。

    神一開始就有神性，他們是被從天地間誕生出來的第一批生靈，世界也就格外優(yōu)待他們，賦予他們各種各樣強大的天性，也鑄就了各種各樣的災(zāi)難，最后陷入沉睡。巫、妖也強大過，但是當(dāng)他們被法則所壓迫，也只能乖乖投降。人不一樣，他們沒有神的天賦，也沒有妖的本領(lǐng)?？墒侨司瓦@樣一代代的繁衍存活下來，面對水患他們想辦法面對，于是有了都江堰，有了三峽。面對兵亂他們想辦法面對，于是有了長城，有了現(xiàn)在的國防。面對人禍他們想辦法面對，所以有了法律典籍。華夏人從不認輸，他們總在想辦法。這是一個用“我們能做的換取我們沒有的”很漫長的過程。但他們依舊在向前走。

    生而為人，江顏體會不到伏羲他們骨子里的那種孤獨感，但是對于華夏漸漸發(fā)展起來的欣慰她還是能夠感受到的?！吧衩髟絹碓蕉嗟男褋?，你就能明白了?！狈巳嗔巳嗨念^發(fā)，“不要把自己逼迫的太緊，未來還很長?！?/br>
    所以先不管什么詩與遠方，吃飯是頭等大事。黃山那邊也文藝著，不多時，肚子還是抗議。終于能夠結(jié)束忱長的工作，他也是很高興的。雖然這份工作無論是從薪酬還是意義都是無可挑剔，也是他所鐘愛的事業(yè)，但是有時候繃得太緊，放松放松也會很欣喜。刊印和發(fā)行后期飛影會接手，江顏自己名下的公司他不會質(zhì)疑。

    江顏也知道這段時間是辛苦他們了，于是和黃山商量，她想請御座文化全體員工一起聚餐。江顏自己雖然生活算不上什么奢侈，但她也不會虧待自己。作為“有錢人”來說，她真的不會吝嗇，在任何一方面，只有這份錢花的值不值得，而不去計較太多，反正她自己覺得值就成。

    請人吃飯，就得知道被請的人想吃什么，她還特地做了個調(diào)研，整理出大家都想吃的東西。五花八門反正什么都有。她又打聽了這邊最好吃的菜，價錢無所謂，總之要好吃。這幾天又拉著黃山到處試菜，最后定在了喜躍樓。雖然名字聽上去有點土，但這一家口碑和味道都是一致好評的，價格呢確實比平常的貴差不多兩倍。

    菜好不好吃，主要看兩樣，食材和廚子。這一家食材一等一新鮮，廚子也是老道的大廚。公司人也不少，包了酒樓的一整層，菜一上來，大家就知道她說請大家吃飯是真的請大家吃飯。很多人還能找到自己點過的菜呢，她都記得。要不怎么說她招人喜歡呢，不會像有些老板那樣，說是請人吃飯，先嘮嘮叨叨大長篇，然后擺譜擺闊，吃的東西沒滋沒味的。

    冷盤生鮮都是絕對新鮮，早上剛到，用水養(yǎng)活著，下午他們來點了先做的，沒有什么腥雜味道。廚師手法老道，食材又相當(dāng)新鮮，做出來的菜自然味道不一般，即使是有些菜不是平常愛吃的，他們也吃下去不少。酒桌文化很盛行，江顏不勝酒力，喝了一小杯就推辭了。

    她和黃山雖然都是老總級別的人，但不論是平時相處還是現(xiàn)在，和員工之間可以說得上毫無芥蒂。他們都不是什么擺譜子支架子的人，又年輕，平時說也能說到一起，玩也能玩到一起，調(diào)侃一兩句人家也不會計較，更重要的是他們都很尊重人。這樣工作起來也會很舒服，團建的時候也不會很抗拒。

    一頓飯吃進去多少錢有人暗自算過，江顏早早結(jié)了賬，她明天的飛機回帝都。校驗對版她還是要去飛影那邊看一下的。說實話，像她這樣什么事都親力親為的太少了，作和畫本來就是兩個領(lǐng)域，她完全可以把稿子扔給黃山，讓御座這邊自己畫自己處理。那邊的授權(quán)找個處理人，專門去聯(lián)系那些作者要版權(quán)。到時候稿子拿到手，不滿意再退再改，但她完全沒有。她大概是最好說話的甲方了，除了還原度方面，她從不指手畫腳，即便是要改，也會列出條理清晰一二三四，然后她想要什么樣也會說的很清楚，大體到細節(jié)。她會跟著你一起改，和你一起探討，也會接受你的想法和意見。

    江顏打字很慢，幾乎不怎么用電子設(shè)備，黃山有的時候看著她笨拙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敲，和那些作者溝通，都有點感覺心疼又無奈?？墒撬褪沁@樣堅持，“書是我要出，版權(quán)是我要用，當(dāng)然我要自己和他們溝通，這是我該給原作的尊重?！痹诮伩磥恚跈?quán)這部分完全是應(yīng)該的，是做人的問題，找代理人在她看來有點不禮貌。不知道這算不算思想老舊，但她會不厭其煩的一個個聯(lián)系，和人家說清楚自己要怎么做，會給什么樣的薪酬等等，她都是自己來，自己查自己做。

    她不經(jīng)意間表現(xiàn)出來的，恰恰都是讓人敬佩的品格。

    第69章 .閑談：天雷滾滾

    江顏要飛回帝都去對版刊印, 黃山送她去機場。因為j家航空的事情被爆出來，也算得上敲山震虎, 各家航空公司對于托運，包括行李在內(nèi)都“溫柔”了許多, 對于寵物托運更不怠慢半分，尤其是籠子, 多了兩道檢查工序。不管怎么說，能改變一些不太好的現(xiàn)狀都是好事。

    回到帝都真的十分親切了，深吸一口氣, 這熟悉的霧霾, 還是原來的配方。石偌看著她咳嗽, 不厚道的笑了笑, 趴在她肩膀上喵喵叫兩聲，莫離比較厚道, 圍著她打轉(zhuǎn)，看起來很著急?！皼]事, 猛然一呼吸，忘記了天氣預(yù)報說今天空氣污染指數(shù)比較高。”她略無奈。

    在坐上車之前，與一個棕色頭發(fā)的外國友人擦肩而過，石偌不安的收緊了爪子。伏羲只瞥了一眼，嘴角劃出一絲冷笑，江顏覺得不對勁, 正要回頭, 被扶搖拽住, 她輕輕搖了搖頭。那就是叫她別多事了，江顏招手叫了出租車，上車的時候發(fā)現(xiàn)莫離還在顫抖，就把它抱到腿上。五六十斤的金毛巡回犬瑟瑟發(fā)抖，江顏只能拍拍它，簡單的安慰它沒有事。司機以為它是不適應(yīng)托運，還和江顏聊了之前j家航空的事情。

    回到家，扶搖才告訴她，那是外國的邪修，雖然看不出來他信奉的是什么邪神，但是他的氣息駁雜，石偌一聞就聞得出來，故此才有了異樣的表現(xiàn)。要伏羲說，外國的神也好，魔也好，真的不是瞧不上他們，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隨便從華夏神話典籍里面扒拉扒拉，讓他們這些成圣的出手都是欺負人。妖師鯤鵬、青丘九尾了解一下嗎？這些都是天生的神獸，本領(lǐng)皆為天授，和外國關(guān)系十分混亂的神很不一樣。

    東方有東方的神明，西方有西方的神明，再往外，那就多了去了。神的體系越多看起來關(guān)系錯綜混亂，華夏的神明就比較講究規(guī)矩，雖然沾親帶故也麻煩，但總的來說分的清楚，伏羲曾試圖研究一些西方列強國家的信仰，最后放棄了。雖然他們有什么諸神之戰(zhàn)之類的描述，但是感覺都沒《西游記》那只猴子鬧個天宮動靜大，更不用說跟涿鹿之戰(zhàn)、封神、共工怒觸不周山比了，前者群神呼風(fēng)喚雨盡顯其能，有書記載“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駕象車而六蛟龍，畢方并錆，蚩尤居前，風(fēng)伯進掃，雨師灑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騰蛇伏地，鳳皇覆上，大合鬼神，作為清角”1聲勢浩大，蛟龍駕車，畢方開道，虎狼相伴鬼神隨行，后來蚩尤身死，但英魂自鎮(zhèn)八方萬邦，無論是哪一朝哪一代，邪神從不敢在神州大地上放肆，有一部分受了他英魂之氣的影響。史書是勝利者撰寫的，伏羲說蚩尤其實不是什么壞的神，他只是當(dāng)時神志被迷惑了，死亡反而使他清醒。

    封神的群神混戰(zhàn)更是不用提，三山五岳的仙人，以三位教化圣人門徒為首，轟轟烈烈的打了幾場。封神一役也劃開了人與神的界限，從此神明不理人間事，改朝換代再不參與。后世說的《封神》有一部分真，一部分假，確實沒有鴻鈞這個人物，但封神卻是真的，不過靈寶天尊算是損失頗為慘重。也算好事，有教無類他門下之眾良莠不齊，被規(guī)規(guī)矩矩管制一番反而多了神性。

    要說鬧得再大，也不過“捅破了天”吧，后者共工就以一神之力，就把天戳了個窟窿。所以不管是從傳說中的戰(zhàn)役規(guī)模，還是諸神的本事，看來看去，連江顏都覺得，嗯，眾天使和墮天使看起來稍微能打一點，也就一點吧，不能再多了?！八运麄兏又v究什么精神力，也就是所謂的蠱惑人心。”比如切茜婭什么的，原罪中誘惑亞當(dāng)夏娃吃蘋果的蛇就是誘惑人心嘛。但說到這個，青丘九尾之狐怕是要笑而不語了，畢竟人家輕松寫意的顛覆了一個王朝。身為惡意的化身，蛇也只是誘惑人家吃個蘋果，有蘇氏可是叫帝辛刨了比干的心。這個兇殘程度對比起來真的慘。

    “所以邪修供奉邪神真的...？”江顏很想問有用么，但是感覺問不出口?！澳阋詾闉槭裁茨承┚G綠那么排外，甚至很多的國外戰(zhàn)亂背后都有宗教組織的影子？”蘭陵王擦著刀，“因為他們也需要信仰?！比A夏的信仰在華夏人骨子里，只要他們不被遺忘，沉睡著，或者死亡，都依舊能庇佑這片土地上的子民，庇佑這里的萬物生靈。這里的庇護之氣太多，所以霓虹國才分外眼紅。山川河流是庇護之氣，山河有靈。瑞獸兇獸是庇護之氣，因為妖獸有靈。蚩尤身死都會留下庇護之氣，只因為他熱愛這片土地，愛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生靈，失去了神志卻不忘保護他最愛的最惦念的土地。

    而華夏諸神不被遺忘，那太簡單了。向往光明心有善念，三足金烏和月神、二十八星宿就永存世間。知禮儀有教養(yǎng)，三清就永遠與華夏同行，孔子像都立在了□□前，這就是“教”！他們怎么可能舍棄這片土地。發(fā)展農(nóng)業(yè)和醫(yī)藥，神農(nóng)就被信仰之力滋潤。只要還有人在學(xué)民樂，伏羲就不算埋沒。生而為人，每次一創(chuàng)造，女媧都能感應(yīng)。

    神話故事口口相傳，山海經(jīng)被翻閱一次，里面所記載的生靈就多一分信仰。所以比起需要兢兢業(yè)業(yè)供奉的神，華夏眾神過得十分不錯了，更別提那些有香火的神靈了。只要華夏在向前走，他們就永遠不會消失，永遠不會被遺忘。

    但是很顯然，一些邪神是沒有這么好運的。別說邪神了，看看外國那一個個可憐的人口數(shù)量，耶穌的教眾拼命安利，總和也就還算將就。更不用提什么綠綠之類的了，往死里發(fā)展看起來還是顯得十分可憐。這或許就是他們特別喪病的緣故吧。邪神每天都很喪，所以需要更多喪心病狂且喪氣滿滿的教眾，每天自個殺，玩玩火什么的，吸收吸納怨氣。自己教眾怨氣不夠，害死無辜可憐的人，吸收他們靈魂里面的怨氣，維持一下自己。

    “用信仰之力，借兩個鬼使就夠用了?！狈藢τ诎滋煊龅降男靶薏簧踉谝狻！八麄兾鞣胶孟裼惺裁捶葱靶尥藭统删纸芫?？”石偌說著，扶搖點頭，“你用信仰之力招兩個鬼使盯著他，要是有什么不好的舉動，捆了扔給西方的同盟會就成?！?/br>
    為什么華夏沒有這樣的組織。讓這些小崽子到處跑，還有不少妖過得好像很慘的樣子，莫離不是說他們還有外出打工的么?！耙驗槿A夏的妖都很自覺。”才不會腦殘的到處搞事呢，怕不是會被大事搞死，一個九天玄雷劈下來，保準媽都不認識。哦，華夏不僅有天雷，懲善司和罰惡司雖然隸屬冥界，但是他們也管人間事。再說現(xiàn)在妖怕人啊，人身負信仰之力，而信仰之力滋養(yǎng)眾神，誰敢搞事。

    前有天雷滾滾等你，后有蜀山茅山龍虎山的正經(jīng)八百的道士頂著了國安的特殊部門顧問的身份盯著，死了罰惡司還在沖著你招手。社會主義大旗一抗，杜絕封建迷信！妖都不敢搞事了，更別提邪修了。所以華夏的邪修也都夾著尾巴做人，高端點的賣賣kfen粉，給有錢人改運做點缺德事；中端的搞搞傳銷，賣賣假藥忽悠忽悠老大媽老大爺；低端點的支個地攤算命連帶著祖?zhèn)髅胤街文_氣。吃飯都困難還搞事，搞什么事！做點壞事，前腳害了人，后腳國安特殊部門帶著警察找上門，就好好在監(jiān)獄里學(xué)習(x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端正態(tài)度勞動改造吧。

    以前有邪神想要蠱惑兇獸聯(lián)手的，一個天雷批下來，好好地兇獸原地灰飛煙滅。兇獸也是天生天化的，上古排的上名次的那些哪個不是大佬。照劈不誤。據(jù)說天雷是眾神在世界法則的空隙下留下的一道保護，只要華夏人心中有信念，這天雷就一直懸在那里。要不然怎么發(fā)誓就說天打五雷轟呢，就是好用啊。即便對人可能不怎么好用，畢竟有信仰之力在身，但是對于神、妖、魔就非常管用了。

    別想在華夏搞事啊，會被事搞死的。江顏依照扶搖所言，信仰之力召喚了兩個罰惡司的鬼使。雖不是什么大人物，對付邪修綽綽有余。外國邪修只要不在華夏境內(nèi)搞事，一般國安和道修佛修也不會管他們，其中很多扯不清的東西。江顏只是以防萬一，他要是過來傳教什么的，還是防患于未然比較好。

    所以自從遇到了石偌他們之后，江顏覺得自己又推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華夏的靈異界原來是這個樣子啊。妖要么是如長江黑蛟那樣的散盡修為為了保護人的，要么像石偌他們這樣自己躲起來修行的，要么外出打工蹭吃蹭喝的，總之過得都很平淡，略慘。人類修道士呢，總覺得自己處于末法時代，正道修行的人多數(shù)在國安掛牌，不少還兼職顧問，邪道修行的人過得很慘淡，一度發(fā)展不下去。目前沒有遇到鬼，說明冥司很強大。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天雷滾滾懸在頭上，不管是個什么玩意兒都不敢搞事。華夏軍隊部門發(fā)展起來之后，天雷的威力也大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互有關(guān)聯(lián)。

    第70章 .閑談：關(guān)于愛豆

    總之伏羲勸她不要擔(dān)心, 陸吾、白澤他們都不是吃素的，四方神獸鎮(zhèn)守著華夏也不是擺著看的。即便它們還沉睡的, 化身和神魂卻不時的出來巡視一番。再說冥界眾司也不會干看著的。好像很有道理, 反正她也做不了什么，不如關(guān)心眼前的事情?？》嬗趾馁M了不少時間, 她把邪修的事情扔在了腦后。

    “小jiejie果然干大事去了！”等到《山海萬盛》開始發(fā)起預(yù)售, 大家才發(fā)現(xiàn), 嗯，她出完專輯就跑去整理書冊，看這個架勢怕是要整理出來一個系列呢！這比第一冊 還要火爆, 預(yù)售二十分鐘就斷貨了, 備的40萬冊根本不夠，用微博上面的粉絲話說, 這也才小jiejie粉絲的一個零頭，還有那些三五本訂買的人，買個書怕不是還要防黃牛呢。

    根本不用防, 小jiejie的書不限量，物美價廉。什么是“家有千金, 行止由心”？這就是了。本來這只是微博上面調(diào)侃有錢任性的美化語, 用在江顏身上十分合適了。隨心所欲還不招人討厭的，就這一個。

    有了制作經(jīng)驗, 《山海萬盛》比《生生不息》還要精美, 尤其是里面御座文化的畫師們的構(gòu)圖。拿到手了的時候很多人就恨不得一個個做成手機壁紙屏幕, 太美了。細節(jié)無一處不精致, 不管是背景還是人物，是單獨看還是配合在一起，都相當(dāng)符合主題呢?！吧显?jié)這個‘天上城’真的好美，感覺超級繁華??！”有拿到書的人迫不及待到微博和朋友圈分享起來?！疤旌拥臒艉腿碎g河流里面的燈莫名相稱，真的好看啊！我發(fā)誓，今年一定要去洛陽過一次上元花燈節(jié)！”

    “你們有沒有看到這一章的紅衣小jiejie，特別像...我們的老藝術(shù)家小jiejie？”這一條被瘋狂點贊，黃山還做了轉(zhuǎn)發(fā)，“是江顏本人了，那只貓也是她的，我隨手一照好像很符合意境，就拿來畫了?！彼€放了原圖。很可以，即使是沒有什么背景的原圖，小jiejie顏值仍舊非常爆表！“只有我覺得那只小黑貓了非?？蓯勐?！”大家發(fā)現(xiàn)了照片上面也有一只小黑貓，不斷稱贊它的顏值。

    石偌發(fā)現(xiàn)自己也獲得了不少信仰之力。原來還可以這樣！這一張圖也火了起來，你看了莫名其妙能安靜下來，又覺得很暖，不由會心一笑。很是治愈了?！安恢酪獙W(xué)多久才會有小jiejie的氣質(zhì)啊！”也有人感嘆著，山爸說了隨手一照，就這樣你都能感覺鏡頭里少女那嫻靜淡然，這不是一般的網(wǎng)拍模特的擺拍啊。

    夸一波顏值也沒有影響老藝術(shù)家，她特別無情，在京玉樓做配都不肯多一場主演。每每此時，顏粉都是格外糟心的。比你家世好的沒知名度高，比你知名度高的沒你資源好，比你資源好的沒你逼格高，比你逼格高的，那太少了！就這樣，就這樣！這樣我們的老藝術(shù)家小jiejie今天又是十分佛系的一天，一個禮拜在京玉樓能看她兩三回就是很高產(chǎn)了。

    什么？沒看到？不急，往犄角旮旯看，可能哪個盡職盡責(zé)的丫鬟小廝背景板就是我們老藝術(shù)家。主要配角她做的都不算多，反正場上少什么她就來什么，不拘著，權(quán)當(dāng)鍛煉。背景板還能練一練站功呢，這個是言喻老師親口說過的，《曲藝》的時候，他就調(diào)侃，說自己小徒弟特別有這個勁兒，從來不嫌吃苦，怎么累啊。人家不挑角色，戲份兒要緊的，讓上也上，戲份兒輕微的，也不嫌棄推辭。有的時候一場大戲，有的角色中間只能挪動三兩回，筆直筆直站那兒，人家也站得。就是練功夫。

    就這個肯吃苦的功夫，換到娛樂圈里面，就她那個肯下苦工的性格，那不是妥妥的實力派??！有顏值有實力何愁不火！但這到底是顏藝粉一廂情愿，他們炒冷飯炒的都快餓的胃痙攣了，那怎么辦，只能盼著《禮樂》出第三季，或者趕緊的央視琢磨一個小jiejie能不推拒的綜藝，讓他們趕緊拉拔點兒新素材。

    暫時沒可能了。能打動小jiejie的節(jié)目點很迷啊?！啊肚嚒肺覀兝纤囆g(shù)家還不是推了?！睕]錯，掙錢的宣傳的都不去，“小jiejie唯一上過的一檔可以說真的娛樂綜藝的就是《快樂周末》了?！蹦鞘切iejie初露頭角，古琴協(xié)會推薦去的，可能沒辦法推辭。到后來，什么都是該推就推了。你還真的不能說人家不務(wù)正業(yè)，一共出了三張古琴專輯，一年一張，產(chǎn)量十分高了，現(xiàn)在當(dāng)□□手一年一張專輯的都少的不得了。一張專輯n個世界級大獎，格萊美在人家這里跟白菜似的，一張專輯一次，一年一度的，都要麻木了。隨便拽出來一個，哪個說我年年專輯都能得大獎，真沒有。

    粉絲們倒是希望小jiejie撈錢，多點曝光量，而且之前西北捐建五個億，大家是牟足了勁兒想貢獻點錢，最難過就是小jiejie才不缺錢。爬墻千堵終有一摔，你終究會遇到一個愛豆，她不走流量，不要曝光率，不撕逼，不炒作，不立人設(shè)，甚至不需要粉絲花錢，當(dāng)然，她也不需要你們這幫粉絲。扎心的要死！他們現(xiàn)在可以完全自嘲，你們愛豆可能走的是自己炒作、賣人設(shè)、賣慘、實力派、顏值擔(dān)當(dāng)?shù)鹊嚷肪€，我家愛豆就不一樣了，她比較厲害，是勸退路線的，不需要錢，不需要寵，不需要應(yīng)援，她也不需要我們。所有的營銷資源都是一個勁兒貼，人家跟躲病毒似的，能閃多遠有多遠，是不是好棒棒哦！

    心累！

    為什么會喜歡她？因為她真實嗎？不，因為她就是理想中的那個自己，她是很多人想活的那個樣子，有錢卻不乖張，不奢華。有勢卻不壓人，不放肆。對于喜歡的事情永遠能扎下心去做，不理會那些流言蜚語，不被塵埃所浸染。情商高卻不油滑，智商高卻不算計。想做的就去做了，不在乎詆毀不需要贊美。她在享受生活啊，所有吃的苦看看她過得有不覺得苦了，好像一切變得很簡單，事情放在那里，做就是了，一樣一樣有條不紊的。

    更重要的是，她做什么好像都只是為了討自己開心，賣了房子，幾個億說捐就捐了。不畏懼強權(quán)，就要知道事情最最真實的一面。可以到最苦的西北做粗重的活，但絲毫不覺得為難。她做著大家都稱贊的道理，但卻又回避掉所有的贊嘆，不為盛名所累，灑脫自如。她現(xiàn)在還是依舊會說走就走的旅行，也會毫無負擔(dān)的買菜講價，絲毫不把自己當(dāng)什么名人明星，她不做這個姿態(tài)，別人也就做不起來了，于是粉絲就跟朋友一樣，遇到了打個招呼，很自然的拍個照，也不圍觀，她會叮囑幾句又散了，在帝都菜市場，十有八九能見到她，有什么好驚訝的。

    遇到過她的人，除了贊嘆她的氣質(zhì)顏值，再問問印象是什么，想起來的答案大家都覺得驚訝——普通人。沒錯，普通人，既不會高高在上擺姿態(tài)，也不會小心翼翼保持人設(shè)，很隨意，就像你的街坊朋友大街上走的陌生人，沒有什么兩樣子，會很輕松啊，一樣調(diào)侃，一樣玩笑。

    應(yīng)了二爺?shù)难垼降略粕鐏硖桨?，其實算不上探班，就是找他們來玩的?！跋矚g你的人越來越多，會不會有負擔(dān)？”二爺在直播，她正在吃水果干，鏡頭就對向了她?！氨蝗讼矚g能有什么負擔(dān)，這不是好事兒嗎。我就是不太明白我有什么好喜歡的，我多無聊啊?！彼粤丝谔菨n鳳梨，過甜的口感還是讓她灌了一大口礦泉水，“你的品味啊，嘖，這么甜呢?！睆椖痪瓦^去一片“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笑，二爺給她念了?！澳銈兂砸彩俏疫@個表情，真的不是我嫌棄他，你們看九郎?！眲偛啪爬刹恍判埃渤粤藗€糖漬鳳梨，本來就小的眼睛已經(jīng)不見了，“角兒，別說，下次真別買這個了，死貴死貴的還齁兒甜。”

    “那都給帆哥留著吧，看你們這個表情，反正我不吃?！彼凸男ζ饋?，跟個小孩兒似的。帆哥真的是招誰惹誰了，反正二爺也是這個性格，喜歡吃了就買買買，吃不了的就扔給九郎他們，反正團寵，知道他什么性子，也不招人煩?！安葺€不錯，芒果也好吃?！苯伋灾€給他意見，“下次可別買那些個了，花花綠綠齁甜齁咸的，下次我給你做點。你也不早說?！彼亮瞬潦?，就有人問，“你還會做這個吶？！”

    二爺接著就替她回答了，“我們九兒什么不會啊，她做的點心可好吃了，水果干也不錯，不過糖漬水果是不是費勁兒點??？”江顏就搖搖頭，“還成，時間略長，不過味道都差不多，下次要吃買了水果我做點兒得了，太甜了真沒法吃?！?/br>
    看吧，當(dāng)別人把她高高捧起了的時候，自己就接地氣了。

    第71章 .閑談：關(guān)于習(xí)慣

    江顏大概是那種做點什么都像模像樣的人, 可能是因為她肯下功夫，也可能是天賦使然?！八麄儜Z恿你直播做飯?！倍敵蛑聊? “要不, 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個就去你家吃吧, 我們不挑嘴！”得寸進尺什么樣, 他就是什么樣兒的, 九郎都快繃不住了，九涵在那邊兒偷笑。二爺一回頭，他還裝得很嚴肅, 屏幕就一片2333過去了。

    他的提議不少人都很期待, 因為江顏真的太少露臉了。這句話雖然都快說吐了，但這就是實情, 見她一面那叫一個難。b站上面有一個叫“我家盛世美顏”的up主，她是江顏忠實粉絲，整合了各種江顏的視頻單獨剪出來。戲份擔(dān)當(dāng)大概是《禮樂》和《生活》兩檔, 然后就是雜七雜八很多了，江顏在漫展被偶遇的視頻、德云社和京玉樓的合集, 短的幾十秒, 長一點兒的幾分鐘，沒回過味來就沒了。哦, 還有之前國際新聞的視頻什么的, 小jiejie十分帥氣了！看完都想要摔桌子。怎么辦呢, 合集做出來也才一個小時, 想一想，江顏從開微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四年了！

    “還是我好是嗎？”二爺看著屏幕過去的“感謝二爺為我們這些老藝術(shù)家顏粉謀福利”，開心的大笑起來。反正左右沒什么事兒，二爺他們腿兒著到菜市場，還要賣菜不是。直播也就一直開著，反正是個日常，沒什么好避諱的。江顏路上偶遇粉絲，人家基本上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她打個招呼，然后就錯開，買菜去了。她挑選菜的手法很熟練了，二爺就跟著她，對于這樣的生活技能有點小好奇。

    她買著，還問呢，“給你做黃燜雞？加點香菇，土豆，小青菜。九郎吃什么？”撿著菜，這邊兒稱上?！拔叶夹?，他吃什么我吃什么。”九郎反正也不挑剔，江顏看著，又買了點青椒，買了幾顆筍，要了一捆茼蒿。二爺不吃豬rou，她就買了只雞，買了牛腩，又怕不夠吃，還買了羊排。吃不了就凍冰箱里面，倒也不怕。

    “要說這么長時間了，第一次來你家?！睋Q了拖鞋，他用手機在廳里環(huán)繞一圈給粉絲們看，“收拾的特別干凈哈?！本爬删托Γ笆遣皇巧頌樾嶑蹦阈睦锸质嫠?。”二爺真的有潔癖，可能還有點強迫癥，江顏這樣家里四方規(guī)整干凈，他真的一點兒挑剔不出來，十分喜歡了。他這樣都喜歡，觀眾們看著也都覺得很舒服。不過真的，這個房子半點看不出來江顏是個巨有錢的白富美，雖然房子小區(qū)地腳安保各方面看得出來很高級，但是房子格局陳列擺設(shè)，溫馨典雅但就是不奢華。

    柜子上還擺了《輪回》周邊手辦，有伏羲，有女媧，有神農(nóng)，還有那天黃山給她看的精衛(wèi)等等，不光有人物，還有神獸。一組很大的手辦，蚩尤坐在車上，拉著車的是六只蛟龍，他肩膀上停著畢方。這是一個組合，每一樣都能拆下來，車是車，蛟是蛟，都是能單獨卸下來的，包括蚩尤，還能給他換衣服呢。

    江顏進門挽起頭發(fā)，洗了手洗菜洗rou，差不多二爺拍完客廳，她這邊就開始切菜做飯了。江顏家廚房很大，半開放式的。她先淘米蒸飯，然后剁雞塊。一共五個人，是加上她電話叫了師姐侯葉岑和師兄謝羽辰，吃不了這么多，一雞兩吃，一半做黃燜雞，一半做湯。蘑菇干是她本來就想吃的，早早就泡上了，這個時候用正好。那邊煲上湯，牛腩切塊，羊排斬段。牛腩燒土豆，家里之前江陌給她了一瓶紅酒，味道醇香，正好用來做紅酒小羊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