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這就要驚恐一下了。 畢竟溫槿跟他躺在同一張床上時,中間是一定有距離的,而他倆結(jié)婚還不到一個月。 至于主刀大夫說的,新婚時天天摟著睡,這正是陸連川日日盼望卻無法得到的,他心酸又嫉妒,內(nèi)心小人暗暗咬手帕,默默垂淚。 主刀大夫跟麻醉師笑了起來。 “小陸別聽我們瞎說,你才新婚,正如膠似漆蜜里調(diào)油呢?!甭樽韼煹溃昂煤冒盐者@幾年吧,我新婚那幾年天天下班心里跟貓撓似的,只恨回家路遠,現(xiàn)在就沒這種感覺了?!?/br> 主刀大夫道:“唉,陸大夫現(xiàn)在體會不到啊,這時候正熱乎呢。” 護士問:“陸大夫愛人是做什么的?只聽院里人說你結(jié)婚,都沒見過?!?/br> 陸連川眼睛亮了起來,他終于能親口說,自己結(jié)婚了,另一半是溫槿。 “她是陸空裝備研究院的?!标戇B川說,“溫槿?!?/br> 主刀大夫眨了眨眼,啊了一聲,捂嘴壓低聲音道:“上個月剛剛聘的那個總工程師?” 陸連川笑得自豪:“噯,就是她,我家的?!?/br> 麻醉師問:“哪個?” 主刀大夫說:“上個月專業(yè)技術(shù)授銜,那個南三軍區(qū)調(diào)來的總工程師,新任命的,二十六歲!” 主刀大夫強調(diào)了年齡。 麻醉師:“乖乖啊,二十六歲,總工程師?!小陸你挺有福氣啊!” 護士:“哇!天?。?!” 陸連川心里樂開了花,夸溫槿優(yōu)秀比夸他華佗轉(zhuǎn)世還令他高興。 等陸連川離開,主刀大夫吹著保溫杯里的枸杞,說道:“才女配風(fēng)流浪子,也挺搭?!?/br> “回頭是金嘛?!甭樽韼熣f,“小陸挺好的,誰還沒年少輕狂過?!?/br> 護士小心翼翼道:“陸大夫怎么風(fēng)流了?我能八卦一下嗎?” 主刀大夫笑道:“小陸招蜂引蝶體質(zhì),這幾年少了,他以前招惹了不少姑娘,上班后還有姑娘成群結(jié)隊到醫(yī)院堵他問他要說法?!?/br> 麻醉師誠實道:“身為男人,我還是很羨慕的,那些小姑娘都還挺好看?!?/br> 護士世界觀遭到了沖擊:“????” 主刀大夫晃著枸杞子,垂眼笑道:“情嘛,一物降一物,這不就被降住了?!?/br> 小護士嗷嗷道:“這肯定能降住啊!二十六歲總工程師,這是百年難遇的頂尖人才,這要還降不住他,那陸大夫只能是千年桃花修成的精了吧?!” 麻醉師快要笑瘋了。 陸連川多少也聽到過說他到處拈花惹草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以前是想好好找個機會解釋解釋,后來發(fā)現(xiàn)謠言傳播的程度已經(jīng)到了怎么解釋都無濟于事了,索性就不管了。 連發(fā)小都對他那次的善舉半信半疑,其他人怎么會經(jīng)他解釋就信他?另外,陸連川近乎純真地認(rèn)為,人品這種東西是相處久了就能看出來的,所以,那些說他在校讀書時招惹的姑娘有起碼一個營的閑言碎語,他搖搖頭笑一笑就過去了,不是很在乎。 反正風(fēng)流人設(shè)已經(jīng)在了,又對他正常生活沒有什么影響,說就說吧,他自己清楚自己做的是好事就好。真相總有水落石出那一天,他也看得出,大多數(shù)人只是開個玩笑。 在處理玩笑程度的流言方面,陸連川非常看得開。 不過,陸連川心里清楚,外人傳怎么傳他可以不管,但對溫槿,他一定得解釋明白,他可不想溫槿從外面聽點什么回來跟他鬧別扭。 只是,大多數(shù)人總是計劃得好,執(zhí)行得差。 半個月過去了,我們的陸醫(yī)生也沒找到合適的時機給新婚妻子解釋一下自己是如何欠下的‘風(fēng)流債’。 陸連川下班回家,溫槿在廚房忙活。 飯菜的香味飄來,陸連川感覺自己渾身的毛孔都舒服地張開了,他笑得很滿足,站在旁邊看溫槿切菜。 溫槿扭頭看了他一眼,只笑了笑,繼續(xù)專心做她的菜。 陸連川也沒出聲,主動洗了水果,幫她把輔料備好。 雖然都不說話,但依然和以前一樣,彼此都明白對方在做什么,需要什么。 吃飯時,兩人依然不說話,墻上的老式掛鐘滴答走動著,陸連川打開了電視。 新聞早已結(jié)束,這會兒廣告集中井噴,除了吃的用的,還有新娛樂項目的宣傳。 陸連川忽然提議:“明天我沒排班,一起出去嗎?” 溫槿答:“好的?!?/br> “你想去哪?” “你安排?!?/br> 陸連川喉嚨發(fā)緊,腹稿打了好久,別別扭扭道:“家里的墻上缺點東西?!?/br> 他的本意,是想給下一句:“我們明天要不要去看一下婚紗攝影。”做鋪墊,誰知溫槿這個天才腦回路用錯誤的公式進行理解后,問道:“你想去花鳥市場?” “不去?!标戇B川的本魂炸毛了,嘴角一沉,迅速扒完飯,長腿一邁,進廚房刷碗去了。 溫槿喝醉后會斷片,她記憶里沒有楚政政提示的那句墻上怎么不掛結(jié)婚照,因而把陸連川剛剛的話做了錯誤的理解。 溫槿咬著筷子頭悶聲笑,總覺得陸連川比她想象中的更好玩。 是的,想象。 之前對陸連川的了解,全都來自于陸林峰,陸林峰自從看穿溫槿的小心思后,就有意撮合她跟陸連川,講了許多有關(guān)陸連川的事,性格喜好諸如此類的。而后,老大哥又用寫信的方式,給陸連川講了許多溫槿這個天才小學(xué)妹的點點滴滴。 陸林峰以樂于助人且助人助得十分靠譜聞名整個國防大,然而在給弟弟和學(xué)妹當(dāng)紅娘這方面,老大哥非常坑。 可能是他自己知道兩個人的心思,就默認(rèn)對方也知道了,或者又可能是他覺得這倆人相互暗戀實在好玩,就‘惡劣’地逗了逗,總而言之,充當(dāng)中間人和紅娘的陸林峰,沒對溫槿說過陸連川喜歡她,也沒對陸連川說過溫槿對他有好感,就連寄回去給陸連川看的信,也不明確說目的,每封信大篇幅贊美溫槿,寫她今天看了什么,推測她喜歡什么,寫她今天說了什么聊了什么,他給她講了陸連川三歲尿床五歲掉床諸如此類的糗事,惹得她開心大笑,還寫溫槿取得了多么光輝矚目的成績,他為之自豪。 然后,在陸林峰寄給陸連川的最后一封信上,他寫:做好準(zhǔn)備吧,臭小子,這是陸家未來的媳婦! 這是多么讓人誤會的善意啊。 陸連川接到最后一封信差點瘋,電話轉(zhuǎn)了□□個彎,終于打給了正在荒郊野地進行實地勘測的陸林峰。 “你什么時候回來!”陸連川說,“我有話跟你說,男人之間的!” 陸林峰:“哈!等著吧你,你屁股后面跟著的一堆小姑娘解決了嗎?” 陸大哥依然不靠譜,趁機取笑陸連川,陸連川掛了電話。 然后,陸林峰參加了國際救援隊,駐扎果特里共和國,再然后,工程隊遇到了汽車□□襲擊,熱心腸的好人陸林峰為了保護隊友,犧牲了。 陸連川沒能等回大哥,也沒能有男人之間的對話。生死面前,他自己的那點私情,就顯得面目可憎起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兩年過去,當(dāng)他推開門,聽到溫槿的家人問他是否同意結(jié)婚時,陸連川心里百味雜陳,想起了大哥,差點落淚。 他那天愣了好久,終于,對溫槿那份綿長的惦念和喜歡蓋過了愧疚猶豫,他收拾好情緒,鄭重點了頭。 陸連川收拾好廚房,系好垃圾袋,出門扔垃圾。 溫槿問:“連川,明天去嗎?” 陸連川道:“去。” 管她是去花鳥市場還是婚紗攝影,只要她愿意跟他一起出去,他就滿心歡喜。 溫槿托腮,對著陸連川的背影發(fā)呆。 手機輕輕震了兩下。 mama發(fā)來一條問候:“這幾天怎么樣?” 溫槿想了想,笑了起來。 她回復(fù):“挺好的,比我預(yù)期更好一些?!?/br> 挺好的,他挺好的,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這是最驚喜的。 作者有話要說: 采訪一下陸林峰。 陸林峰:“我很欣慰?!?/br> ???你紅娘當(dāng)成這樣……那個,不覺得坑弟嗎? 陸林峰:“啊……這個,過程不重要,你看,結(jié)果不是很好嘛?反正,很快就,結(jié)婚了?!薄娟懥址迨秸信坪┖裥Α!?/br> 小劇場: 溫少校的陸喵觀察報告。 關(guān)鍵詞:臉皮薄。 兩個月后,薄這個詞被劃掉,換成了厚。 再三個月,溫少校提筆在厚的后面,畫了個加號。 第11章 給我媳婦買小裙子 早些年,溫槿有一顆粉嫩少女心,后來,這顆少女心被她在專業(yè)領(lǐng)域內(nèi)摸爬滾打給摔打沒了。 周日早上,陸連川做家務(wù)時,氣憤的發(fā)現(xiàn),溫槿的衣服少得可憐,常服沒幾個,還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長袖短袖,長褲短褲,顏色也只有灰和黑。 陸連川對著衣柜生氣,咬牙切齒。 溫槿感覺到某人又炸毛了,過來看了眼,好奇:“你找什么?” 陸連川:“你裙子呢?” 溫槿怔了好一會兒,在衣柜翻了翻,輕輕一聲啊,笑道:“嚇我,我沒裙子?!?/br> 多少年沒穿過了,最近一次穿還是在六年前,大學(xué)放假回家給爺爺祝壽,穿了條紅裙子。 陸連川:“今天去買衣服?!?/br> 有點像命令。 溫槿點頭,聲音糯糯道:“可以呀,你想買什么?” 南方口音,尤其是云州那邊的,又軟又糯,講起普通話來也是柔的。 陸連川毛順了一半,說道:“裙子,給你買?!?/br> 溫槿看起來很高興,烏溜溜的眼睛水潤潤的,一邊嘴角揚著,帶起淺淺的酒窩,她輕快道:“好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