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心累地熬完接下來的比試,等著凌珩回來后,曲輕歌便與他一起離開了。 真是的,這些長輩們催她收徒就跟世俗界那些長輩們催已成婚的小輩們生子一樣地急切。 ———————————— 二十三人淘汰賽比完,接下來就是此次大比的重頭戲,十二人排名賽了。 經(jīng)歷過數(shù)場激烈的戰(zhàn)斗,余下的這十二名弟子無一不是極為出色之人,他們此時已經(jīng)算是基本拿到了參與主宗的核心弟子考核名額,所以在接下來的比試之中,他們之前的對戰(zhàn)只是為了排出一個正式的名次而已。 當(dāng)然了,名次越高,最終所得到的宗門獎勵也就越高,這是肯定的。 依舊還是兩兩對戰(zhàn)的模式,抽簽決定各自的對手,可輸?shù)哪且环絽s不會被直接淘汰,而是會與其他失敗者戰(zhàn)斗,決出最終的正式名次來。 在淘汰賽結(jié)束之后,曲輕歌就已經(jīng)算是完成了自己作為裁判長老的職責(zé),余下的幾場排名賽之中,她只需乖乖地坐在看臺之上觀看比試就好了。 不過凌珩還是照舊得下去當(dāng)裁判,他這么一個好勞力,雷離宗主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他? “我先下去了,你乖乖地待在這里,餓了就先吃些靈果糕點墊墊肚子,待我回來帶你回家。” 凌珩無奈地拍拍正在偷笑的曲輕歌的小腦袋,在她不滿的目光之中,殷殷地叮囑了兩句,如同關(guān)照一位年幼的孩子一般,周到萬分。 “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鼻p歌一邊乖巧地點點頭,一邊伸手推著凌珩的腰,催促他趕緊下去。 最近凌珩頗有些要化身老媽子的架勢,一遇上點小事都能拖著她念叨個半天,聽得曲輕歌自覺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可算是怕了他那張嘴了。 所以此時的她只一心想將凌珩趕走,省得他繼續(xù)念叨自己。 凌珩也知道曲輕歌煩了,搖搖頭,又請自家?guī)熥鹋c曲輕歌的師尊們多多照顧著點她,這才不放心地轉(zhuǎn)身走了。 遙想當(dāng)年,他初見輕歌的時候她可乖巧得很,恨不得一天到晚都黏在他身邊,如今竟是開始嫌棄他煩人了,難道是自己老了,魅力不復(fù)以往了? 想著想著,凌珩還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在他神情夠冷,就算做出了這種不合時宜的舉動,也無人能猜到他心底那些不著調(diào)的想法,不然可就丟人丟大了。 坐在高臺之上,曲輕歌終于能安心地觀看起弟弟與月兒的戰(zhàn)斗了。 十二人排名賽是三場三場來的,底下的對戰(zhàn)臺呈品字形分部,每一個都及其寬大,且還遍布著無數(shù)的防御陣法,足夠讓在里頭的兩人肆意地發(fā)揮自身實力了。 曲輕歌所關(guān)注的兩人,曲輕弦抽簽抽到了第一輪第二對戰(zhàn)臺,對手是即墨千循,而容月兒則在第二輪的第一對戰(zhàn)臺,對手是宣郢。 至于與她從前有些淵源的楚殤,則在上一場比試之中被人淘汰了。 三位裁判長老就位,輪到自己比試的弟子們也紛紛上臺站好。 曲輕弦一躍而上第二對戰(zhàn)臺,目光清冷有神,直視著自己此次的對手,身著一襲寶藍色華貴錦袍,長長的烏發(fā)用一根與衣裳同色的發(fā)帶松松束在腦后,容貌俊朗無雙,氣質(zhì)尊貴威嚴,手中還握著一柄藍玉寶扇,宛若一位翩翩貴公子般的男子,即墨千循。 即墨千循乃是凌云宗主宗的太上長老即墨尊上的孫子,他爹娘在修為尚且不高的時候生了他,即便如此,他剛一出生便也擁有了筑基期的修為,年歲到了之后,更是測出了風(fēng)靈體這種絕頂?shù)馁Y質(zhì)。 正因如此,即墨尊上才將這個孩子接到了身邊親自養(yǎng)育,教導(dǎo)他長大。 在祖父的精心培育之下,即墨千循也很是爭氣,修煉短短四十余載,便已經(jīng)突破到了元嬰巔峰,比之當(dāng)年的凌珩,也不差什么了。 這一場主宗大比,也算是即墨千循第一次在修真界露面的比試,所以即墨尊上很是重視,心底更是期待著他能取得一個好名次,顯然,即墨千循心底也是如此想著的。 “可是,有那么簡單嗎?”曲輕歌聽了一旁的一位同門對于即墨千循的介紹,含笑反問道。 “戰(zhàn)華師妹這是何意?”那人奇怪地反問道。 “待師兄看完那即墨千循與我胞弟的比試之后,師兄就能知曉了?!鼻p歌沒有正面回答那人的答案,反而是神秘一笑,如此說道。 那人滿心疑惑,最終也不得不順著曲輕歌的話語,垂眸向著底下的第二對戰(zhàn)臺看去。 這一看之下,也確實被他看出了一些門道:“那即墨千循……” 未盡的話語被他含在的口中,顧忌著即墨尊上也在場,所以并未吐出,可稍有些眼界的人都能看出的那即墨千循身上的問題,只是無人點明罷了。 只見在那第二對戰(zhàn)臺之上,曲輕弦在與即墨千循見禮之后,便在裁判長老的一聲令下動起了手來。 雪發(fā)冷顏的少年手持宛若玄冰構(gòu)成的三尺長劍,招招凌厲,角度刁鉆狠辣,森然寒氣溢散而出,帶著強悍無匹的冷冽氣勢,極為驚人,一瞧便知這是一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之人。 而那藍衣烏發(fā)的青年則手持藍玉扇,扇子邊緣化為鋒利的利刃,隨著主人的舞動而劃出道道凜冽的勁氣。 兩人氣勢都極為強悍,可若是你仔細觀察的話,便會發(fā)覺那藍衣青年,也就是即墨千循的每招每式之間,都帶著幾分一板一眼的呆板。 并非是他所使招式有何不對之處,單單拆分開看的話,他的每一招招式都可作為最為嚴苛的教科書來看待,可就是因為太過遵守那些招式的施展精準(zhǔn)度,反到將他給束縛在了一個框架之內(nèi),使得他力道有余而靈活不足。 最終因此,他明明擁有著可越階而戰(zhàn)的底氣,卻只能發(fā)揮出與本身修為所相符的普通實力,反到被修為比他低,可戰(zhàn)斗經(jīng)驗比他豐富的曲輕弦給反壓了一頭。 “即墨,你這教導(dǎo)孫兒,怎地不知讓他多出門歷練一番?如今這樣,戰(zhàn)斗經(jīng)驗實在是太過生疏了?!?/br> 曲輕歌等人礙于即墨尊上沒有明說即墨千循身上的問題,可其他身份與即墨尊上相當(dāng)?shù)拈L老們卻是直接就出言點出了即墨千循身上的缺點來,言語中不乏良才被耽誤的可惜之意。 “我也是一時一葉障目,原先只知將他拘在洞府內(nèi)閉關(guān)修煉。等到我發(fā)覺這個問題的時候,循兒便已經(jīng)是如此模樣了,所以這才趕緊將人給提留出來,多多累積實戰(zhàn)經(jīng)驗?!?/br> 即墨尊上嘆息一聲,也為自己從前不當(dāng)?shù)慕虒?dǎo)方式而感到后悔。 經(jīng)此一事,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獨自教導(dǎo)孫兒的不足之處,這才打起了宗內(nèi)核心弟子的注意,凌云宗的每一位核心弟子都是同時擁有著多位師尊的教導(dǎo)的。 既然他一個人教導(dǎo)不好自家孫兒,那就多找?guī)讉€,他就不信那么多人,還不能將他給掰正回來! 第336章 容月兒vs宣郢 “不愧是戰(zhàn)華仙子的胞弟, 天資卓絕,悟性絕佳, 小小年紀,竟對于‘域’之運用, 如此靈活巧妙。”一旁的一位青云派的長老對著曲輕歌感嘆道。 “青龐道友過獎了,小弟尚且年幼,仙途漫漫,他還有得磨煉呢?!睂τ趧e人對于自家弟弟的贊賞, 曲輕歌只是淡然地給予一抹禮貌的微笑, 謙遜道。 “哈哈哈……舍弟少年英才, 再如何夸贊都是不為過的, 我觀其天庭飽滿,精力十足, 定是還未有雙修道侶吧?”青龐越看曲輕弦越是滿意, 想起家中嬌俏可愛的幼女,頗覺兩人相配, 不由得積極地向著曲輕歌打探起曲輕弦的婚姻情況來。 聽此一言,曲輕歌眉心一抽, 神情未變,四兩撥千斤地回道:“戰(zhàn)華家中父母具在,幼弟之事,還有他們做主,我是管不得什么的?!?/br> 那青龐也是會看人眼色的,見曲輕歌眸中的冷淡之色, 自然知曉她是看不上自家,不由得心頭也來了氣,索性便冷著臉,不再言語了,倒給曲輕歌落了個清凈。 曲輕歌倒也不是見不得弟弟早日成婚的人,只是她不愿弟弟的感情受他們這些做家人的影響,繼而委屈了自己,她只希望弟弟可以自己找一個兩情相悅的伴侶相伴一生。 如此,這生活才能算過得有滋有味。 當(dāng)然,要靠近她弟弟之人,也得先不怕他身上的冷氣才行,不然可是會很受傷的。 第二對戰(zhàn)臺之上,曲輕弦全身幾乎都化為了一尊冰雪之人,周身靈力涌動,晶瑩的冰霜層層凝結(jié),森冷的寒氣連帶著將大半個對戰(zhàn)臺都給凍結(jié)了起來,破使得即墨千循在上頭寸步難行。 即墨千循看著眼前這滿地冰雪,揮手從藍玉扇中劈出道道凌厲的風(fēng)刃。 洶涌的風(fēng)刃狠狠吹刮在那滿地的冰雪之上,可卻被其悄無聲息地吞噬殆盡,見到這一幕,即墨千循在稍微愣了一下之后,竟是仰頭向著自家祖父的方向望去,帶著幾分不知所措的詢問之意,直看得即墨尊上無奈地連連嘆息,大搖其頭。 “即墨師兄可別如此作態(tài),孩子還小,讓其多多歷練一番就好了。我記得最近有個鼎瀧秘境即將開啟,屆時即墨老兄可讓你孫兒前去歷練一番,相信待其歸來之后,定能有所進益?!?/br> 見即墨尊上一臉失望的模樣,雷離爽快地朗笑一聲,出言寬慰了他兩句,言語之中的暗示之意直接令即墨尊上神情間的失望一掃而空,轉(zhuǎn)為驚喜,唇角的笑意裂得極大,合都合不攏的那種:“如此,我就代我那不爭氣的孫兒,謝過宗主栽培了?!?/br> 只有凌云宗少數(shù)高層知曉,這一屆的主宗核心弟子選拔正是在鼎瀧秘境內(nèi)舉行。 而參與名額卻只有二十個,其中十個是確定好要給此次主宗大比的前十名的,余下七個是要給主宗自小培育的那七位堅持到現(xiàn)在的預(yù)備核心弟子的,還剩下的三個,才是屬于此次弟子大比中的前百名弟子內(nèi)的主宗親傳弟子的。 即便如此,這些弟子也是需要相互競爭一番,才能奪得這最后三個名額。 至于靠什么競爭? 那自然就看誰的后臺更硬一點了。 曲輕歌是自然知曉這一點的,甚至她還是此次核心弟子考核的主考官之一,不過她負責(zé)的是文考。 她并不覺得這種靠后臺獲得名額的弟子們有什么可被輕鄙的,本身這些弟子們就有一個‘大比百名內(nèi)’的實力前提保證,而且就算凌云宗之內(nèi)治理嚴謹,勾心斗角爭權(quán)奪勢之事比之其他宗門要少得多,可并非就說這些東西不存在了。 宗門總得給門中之人一些甜頭,才能讓其對宗門更加忠心不是? 且只是一個考核名額罷了,又不是正式名額,人家能不能過還是兩說。 當(dāng)然了,若是他能順利過了核心弟子考核,那自然是個人才,宗門自會傾心培養(yǎng),而若是不過,那也只能算他技不如人,沒什么好說的,所以到了最后,宗門也是什么都沒有損失。 最重要的一點,即墨千循明顯打不過她弟弟,只要贏了他,她弟弟就是板上釘釘?shù)那傲?,弟弟的名額唾手可得,曲輕歌也就不會去計較那么多了。 果然,正在曲輕歌陷入自家的思緒之中之時,臺上的曲輕弦已經(jīng)一劍橫掃,霜寒的劍氣攜帶著一往無前之勢,將正在一板一眼地變招的即墨千循一擊掃落臺下,獲得勝利。 當(dāng)即墨千循在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中發(fā)覺自身所處之地的變化之后,很是呆愣了不少時間,他身上還狼狽地沾滿了雪白的冰霜,可卻一點傷都沒受,只是被人掃下了臺而已。 心底苦笑一聲,畢竟也是極為聰慧之人,經(jīng)此一戰(zhàn),他也知曉了自己所欠缺的到底是什么,抬手對著臺上的曲輕弦行了一禮,道:“恭喜師弟晉級。” “師兄是一位好對手,此戰(zhàn),我獲益良多?!鼻p弦冷淡地對著即墨千循回了一禮,可是他神態(tài)間的冷漠,卻是惹得部分人誤以為曲輕弦是在嘲笑即墨千循一位元嬰巔峰還不如他這個元嬰中期。 反倒是即墨千循這個當(dāng)事人能親身感受到曲輕弦話語間的真誠之意,一時心中觸動,看著曲輕弦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善意。 事實上,曲輕弦的這番話也并非諷刺,他是真心認為即墨千循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 熟知他的人都能知曉,他性情冷漠如寒冰,除了能在自小親近的爹娘jiejie等人面前多說幾句話之外,面對著其他人,那都是一臉地冷淡,除非必要,回話也是用‘嗯’‘哦’這種單音節(jié)語氣詞簡單回應(yīng)而已,有時候甚至還直接就不說話了。 也虧得這個毛病曲輕歌發(fā)現(xiàn)得早,硬壓著他出去與人交際,將其給生生掰回來一點,不然今日連這句話即墨千循都別想聽到。 曲輕弦比試完畢之后,差不多也輪到了容月兒上臺比試的,她此行的對手正是宣郢,一位對她來說史無前例的勁敵! 說句實話,面對著神秘的宣郢,容月兒并沒多大把握能獲勝,可讓她比都不比過就認輸,她也是不會甘心的,所以當(dāng)?shù)谝粚?zhàn)臺的兩位弟子比試完畢下臺之后,她也率先握著手中長木倉,凌空踏步,輕巧地落于戰(zhàn)臺之上,冷眼凝視著正坐在看臺之上的宣郢。 宣郢抿唇一笑,柔情似水,迷得周遭的女修雙頰生暈,他卻猶如絲毫未察覺一邊,優(yōu)雅地站起身,緩緩化為無數(shù)晶瑩的水蝶,飛舞著,消失在原地。 當(dāng)宣郢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之時,正巧站在容月兒的對面,對著她溫柔一笑,溫聲道:“在下宣郢,見過容師妹。” 清越的嗓音落在容月兒的耳邊,令她突然覺得耳朵似乎有些癢癢的,卻又不好去撓幾下,只能雙手抱拳,回了宣郢一禮,朗笑道:“商祺見過宣郢師兄。此戰(zhàn),還請宣郢師兄不吝賜教!” “師妹過謙了,師妹實力之強,也是宣郢所敬佩……” “比試開始!” 宣郢明顯還想跟容月兒多寒暄幾句,卻被身為裁判長老的凌珩冷酷無情地打斷了,只能沖著容月兒無奈地一笑,道:“那么容師妹,宣郢便不手下留情了。” “盡管放馬過來!”容月兒爽快一笑,手中長木倉利落地甩了一個木倉花,那副俊美瀟灑的帥氣模樣,倒也是吸引了不少女修的愛慕目光。 頓時,看臺之上就傳來了一陣小聲的驚呼聲: “商祺師姐好帥?。 ?/br> “我決定了,我以后就喜歡商祺師姐一個人了?!?/br> “喂喂,你前一陣不還喜歡著天御師兄嗎?” “天御師兄哪有商祺師姐好看,我不管,我就喜歡她了,你們誰都不許說我的不是!” “唉…你們這些女修就會看臉。” “呵呵,有種你也弄個好看的臉來讓我們看啊!” “就是?!?/br> “……” 兩個同樣引人注目的人打起架來,那對于愛慕他們的女修們來說,那也是極為賞心悅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