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在豫王和葉礪的說辭里, 他們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葉承浤,所以按律,先是審問那些活口。那些嘍啰眼看著同伴們被葉礪殺死,自己也差點命喪劍下,早就嚇破了膽,還沒上刑呢,就把葉承浤供了出來。 此時天也亮了,刑部的官員們都到了,刑部尚書和左右侍郎一聽是豫王來報案的,二話不說,就派人把葉承浤抓進(jìn)了大牢,連同那些活口一并關(guān)押起來,準(zhǔn)備正式立案審理。 濟平侯府頓時炸了窩。 葉承浤被抓,罪名是涉嫌買兇刺殺濟平候世子,這下葉礪遇險的事也瞞不住了。 葉礪從刑部回到濟平侯府,還沒到二門呢,就聽見meimei又驚又喜的聲音:“哥哥!”他抬眸看去,葉芊的兩條小腿邁得飛快,丫髻上系著的小金鈴叮叮作響,朝他跑了過來。 葉礪的星目中露出溫柔的笑意,老天有眼,他又回到meimei身邊了。他彎下腰,伸出雙臂,準(zhǔn)備接住撲到懷里的meimei。 葉芊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撲進(jìn)哥哥懷里,她跑到葉礪跟前,就及時地停住了腳步,大大的杏眼里迅速地彌漫了一層水汽,粉紅的小嘴巴使勁抿了抿,還是沒忍住,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白嫩嫩的臉頰掉下來,一開口也帶上了哭腔:“哥哥受傷了,哥哥,你疼不疼?” 怪不得沒撲上來,原來是擔(dān)心自己的傷啊。葉礪哈哈一笑,一伸手把她抱了起來,“芊芊別擔(dān)心,哥哥就是一點兒輕傷,很快就好了?!彼褪潜荒切┵\人傷到些皮rou,沒有傷筋動骨,昨晚鹿醫(yī)正給他上了藥,到現(xiàn)在都沒感覺了。 “哥哥?!比~芊的小胳膊環(huán)住葉礪的脖子,“哥哥昨晚上是不是很危險?那些壞人是不是很兇?” “沒什么,那些人不厲害,哥哥三兩下就把他們打趴下了?!比~礪可不想嚇到meimei,抱著她一邊走一邊安慰,卻看見二門內(nèi),母親正焦急地來回踱步,看見他過來,漂亮的眼睛里泛起淚花,一轉(zhuǎn)身,帕子一揚,再轉(zhuǎn)過來已經(jīng)看不出異常了。 葉礪把meimei放下來,牽著她進(jìn)了二門,“娘,兒子不孝,讓娘擔(dān)心了?!?/br> “沒事就好?!泵鲜仙舷麓蛄恳环娝┑囊路@然不是自己的,從袖口還能看到胳膊上包扎的帶子,可見是受了傷的。孟氏的心提了起來,昨晚豫王派人來說葉礪不回來,她就有些隱隱的擔(dān)心,本想著今早讓芊芊過去看看,沒想到葉承浤就被抓了。一想到昨晚兒子必然經(jīng)歷了一番危險,她就恨得咬牙切齒,葉承浤和老太太害了她的侯爺,害得她七年不能起身,現(xiàn)在又來害她的兒子。 “咱們先進(jìn)屋再說?!泵鲜蠋е鴥鹤优畠夯亓俗约旱乃歼h(yuǎn)堂。 葉礪把事情經(jīng)過簡單地講述了一遍,沒說自己處境如何驚險,只說豫王提前知道葉承浤買兇,派了侍衛(wèi)過來,一起把賊人收拾了。他從懷中取出那枚玉佩,遞給孟氏,“娘,你看,這就是當(dāng)年我送給父親的玉佩,他出事的時候,是戴在身上的?!?/br> 孟氏接過玉佩,眼淚差點掉出來,深吸一口氣,“沒錯,這就是你父親的玉佩,既然這玉佩在他們手里,那你父親出事,必然是與他們有關(guān),想必是害你父親墜崖前,把這玉佩給搶到手的,就是打算用它繼續(xù)害咱們?!?/br> 葉芊認(rèn)真地聽著哥哥講了經(jīng)過,圓圓的手指摸了摸那枚玉佩上刻的“礪”字,奇怪地問道:“既然父親墜崖了,母親也沒找到,那他們是怎么知道父親還沒死的?”豫王知道也就罷了,畢竟在她心里,豫王是極厲害的,二房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話有點奇怪,有種隱約的不對勁,孟氏和葉礪都在心里回味了幾遍,兩人同時臉色大變,孟氏抓住了她的一只小胖手,葉礪則抓住了她另一邊的胳膊。 葉芊被母親和哥哥嚇了一跳,“怎、怎么了?” 葉礪的手有些抖,孟氏則勉強擠出個笑臉來,柔聲問道:“芊芊,你父親沒死嗎?” 葉芊剛想點頭,小腦袋點了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答應(yīng)豫王不會說的,忙改成搖頭,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兩下,“我也不知道啊?!?/br> 不說她那點了一半的小腦袋,光是這句“不知道”問題就大了。因為在濟平侯府,其實是人人都認(rèn)定侯爺已經(jīng)死了,葉礪從小帶meimei,也是這么告訴她的。她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會說“父親是死了”,而不會說“不知道”。 孟氏和葉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震撼、驚喜、激蕩、不敢置信…… 兩人同時想到了豫王,也同時想到了豫王騙芊芊做王妃的時候,答應(yīng)了她一個條件,當(dāng)時,芊芊說的是“一件極好極好的事”…… 孟氏猛地站起身來,葉礪也隨之起身,葉芊奇怪地看看兩人,孟氏道:“豫王救了礪哥兒,咱們得過去謝謝他。”侯爺是不是還活著,她一定要親自去問個清楚。 葉礪重重地點頭,“沒錯,是得好好謝謝他,娘,咱們現(xiàn)在就去吧?!彼炔患按叵胫栏赣H的消息。 葉芊一手被母親牽著,一手被哥哥牽著,茫然地跟著兩人出了門。 豫王陪著葉礪折騰了一晚上,剛剛補了個覺起來,就聽說葉礪又來了。他笑著迎了出來,“阿礪受了傷,又一晚上沒睡,怎么不多歇會兒?咦,岳母也來了?芊芊也來了?” 把三人迎進(jìn)屋里,康公公見他們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很有眼力地讓小內(nèi)侍們都退下了,自己也退到了門外。 “多謝王爺救了礪哥兒?!泵鲜涎嚵艘欢Y,決定開門見山,“王爺是不是知道我們家侯爺?shù)南???/br> 豫王長眉一挑,黑漆漆的鳳眸看向葉芊,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知道小丫頭不是故意泄密的,她在自己母親和哥哥面前沒有防備心,不小心說漏嘴了也有可能。 葉礪也深施一禮,“如果王爺知道我父親的消息,還請如實相告?!?/br> 葉芊看看母親,又看看哥哥,最后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向了豫王,無辜地眨巴兩下,她不知道母親和哥哥為什么會來問豫王這個問題,不是她說的哦。 “芊芊,來。”豫王看小丫頭盯著自己,朝她伸出手。 葉芊跑到豫王身邊,勾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言哥哥,我沒有說,不知道母親和哥哥怎么就知道了?!?/br> “無妨。”豫王輕笑一聲,握住了她的小手,葉礪昨晚被人用父親的消息騙了,回去肯定會跟孟氏和芊芊說,這個過程中芊芊不小心說漏嘴了,這也很正常。 孟氏和葉礪眼看著自家的寶貝跟豫王親親密密地耳語,卻顧不上在意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侯爺是否還活著。 豫王沉吟片刻,正色道:“濟平候確實還活著。”既然岳母和大舅哥都問到跟前來了,再說不知道就不是隱瞞,而是騙人了,他可不想給兩人留下壞印象。 侯爺沒死!孟氏用帕子緊緊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哭出聲來。葉礪星目大睜,激動地問道:“那他現(xiàn)在在哪里?”既然父親還活著,為什么七年了不回來?難道他已經(jīng)忘了他的妻子、兒子、女兒? “這件事不是很好辦,若是被有心人歪曲利用,弄不好就是叛國的大罪?!痹ネ蹩戳巳~礪一眼,他不擔(dān)心孟氏,她畢竟心機深沉,思慮也周詳,他擔(dān)心的是葉礪太過沖動,會壞了自己這么久的布局,“要我說出侯爺?shù)南侣?,阿礪要先答應(yīng)我,無論如何,絕對不去找他。我也答應(yīng)阿礪,總會把侯爺帶回來的?!?/br> “叛國的大罪?父親沒在大齊?”葉礪驚詫過后,立刻明白了豫王的顧慮。父親可是大齊的戶部侍郎,要是跑到了別國,沒做官還好,要是做了官,那可就真的說不清楚了?!案赣H他……有沒有危險?” “他暫時沒有危險,但要是阿礪跑去了,可就不一定了?!彼诓贾弥褲胶蚺貋?,要是葉礪不管不顧地跑過去,那事情就變復(fù)雜了,能不能把濟平候帶回來,他還真沒把握了。 “好,我答應(yīng)你,不去找他。”經(jīng)過這么久的接觸,葉礪還是很信任豫王的,深知他并不是表面上那樣紈绔,暗中的勢力也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無害,既然他說了會把父親帶回來,他愿意等。 第042章 豫王把葉芊抱起來, 放到自己身邊, 兩人擠在一個紫檀木大圈椅里。 豫王把葉芊的小胖手握住, 緩緩開口道:“七年前, 侯爺被人暗害墜崖, 所幸掉到江水里,掉落處的水極深,侯爺沒死, 只是暈了過去, 被女邏國的使臣所救。當(dāng)時, 女邏國使臣出訪大齊, 正是回國途中, 使臣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見過侯爺,知道他是大齊的戶部侍郎, 把侯爺救上船后,本想等侯爺醒了就放他下船,沒想到, 侯爺傷得極重,不僅腿斷了無法行走,人也昏昏沉沉, 一直沒能清醒?!?/br> “什么?他、他一直沒清醒?”孟氏的聲音發(fā)顫, 好容易知道他還活著,難道他一直沒有醒來?不記得自己了, 也不記得他的兒子和女兒了? 豫王點點頭, “侯爺落水時可能頭部受了傷, 也許是因為從高處落下,水的沖擊力太大導(dǎo)致的。那使臣見侯爺重傷意識不清,卻生了歹意,趁機把侯爺帶回了女邏國。” “他為什么要把父親帶走?”葉芊疑惑不解地看著豫王,既然那使臣知道父親是戶部侍郎,就算不把父親親自送回來,應(yīng)該在驛站把父親放下才是。 “因為侯爺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女邏國的女皇一直在努力的招賢納士,像侯爺這樣的人,正是她急需的。”豫王解釋完,繼續(xù)說道:“侯爺被帶到了女邏國,女皇派了宮中最高明的太醫(yī)們?yōu)楹顮斸t(yī)治,有了這些精心的照料,侯爺這才慢慢地好起來,人也清醒了。那使臣謊稱自己并不認(rèn)識侯爺,這才把他帶回來。無論如何,女邏國對侯爺有救命之恩,女皇要求侯爺在女邏國停留三年,不必做官,但以客人的身份,為其戶部出謀劃策。對方挾恩圖報,侯爺也不是忘恩負(fù)義之人,就答應(yīng)了,三年間,他寫了很多信回大齊,卻從未收到回信。” “我們從未收到過他的來信!”孟氏又喜又怒,喜的是侯爺?shù)膫K于好了,怒的是不知道是誰攔截了侯爺?shù)膩硇拧?/br> 豫王道:“因為女皇讓人把侯爺?shù)男哦冀叵铝?,那些信從來都沒能送出女邏?!?/br> 葉礪劍眉皺起,“除了那些信,三年之期早就到了,父親為什么沒有回來?”難道女皇把父親也截下了? “因為女皇不肯放人?!痹ネ鯂@了口氣,“侯爺雖然沒有直接執(zhí)掌戶部,僅僅是出謀劃策,就讓女邏國的國庫日益豐盈,女皇實在是舍不得放侯爺離開,所以,侯爺執(zhí)意辭行的時候,女皇就把他……軟禁了?!?/br> “女皇太壞了!”葉芊憤恨地捏緊了小拳頭,“非要把人家的父親留在她那里,算怎么回事?!”她倒是國庫豐盈了,卻害得自己一家不得團聚,說起來,她一歲的時候父親就離開了,到現(xiàn)在,她連父親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了。 豫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侯爺也試過多次逃跑,都沒成功,好在女皇敬重他,還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回心轉(zhuǎn)意,只是軟禁不讓他離開,并沒有傷害他?!?/br>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孟氏和葉礪都期盼地看著豫王,他答應(yīng)把侯爺救回來,應(yīng)該有所安排。 “現(xiàn)在我們不宜輕舉妄動,如果咱們?nèi)ヒ?,女皇完全可以說是侯爺自己要留下的,到時候不讓我們見侯爺,或者用些下作手段,讓侯爺神志不清,那就不好辦了,到時候非但要不到人,反而會讓侯爺背上叛國的罪名?!痹ネ踵嵵氐乜纯磧扇?,“所以,我安排的人是要把侯爺給偷偷地帶回來。他們已經(jīng)和侯爺接觸過了,侯爺自己也想離開,里應(yīng)外合,應(yīng)該不難辦。只要侯爺回了大齊,用什么說辭,就全看我們自己的了?!?/br>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如果侯爺深恨女邏,可以說是女邏使臣將他強行帶走,又被扣押七年,好不容易才逃出來。這個說辭足以引起兩國交戰(zhàn),女皇一直注重休養(yǎng)生息,開戰(zhàn)是她絕對不想要的結(jié)果?;蛘吆顮斠部梢哉f自己重傷失憶了,想起來之后,女皇很大度地放了他,如果用這個說辭,女皇為了繼續(xù)和大齊友好往來,一定會極力配合?!?/br> “這女皇如此可惡,就該好好地教訓(xùn)她!到時候兩國交戰(zhàn),我要親自上戰(zhàn)場殺敵!”葉礪憤憤不平。 豫王搖搖頭,嘆道:“阿礪,兩國交戰(zhàn),最苦的黎民百姓。到時候,民不聊生,饑寒交迫,白發(fā)的母親盼望著兒子平安歸來,年幼的孩子等待著父親,閨中的婦人日夜擔(dān)心著丈夫的安危。阿礪可聽過一句詩,‘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想想那埋骨邊疆的將士,不知道被多少人記掛著,可憐他們卻永遠(yuǎn)等不到了?!?/br> 葉礪愣住了,他從沒想過這些,他想到了昨晚自己以為必死的時候,那時心里的念頭是母親和meimei得知自己的死訊,不知該如何傷心,沒了自己,母親和meimei將來的日子不知該如何艱難。他有些茫然了,“難道,難道被別國欺負(fù)侮辱了,也要忍著不成?” “不,我是說能避免的戰(zhàn)爭盡量避免,但一國的尊嚴(yán)卻是不容踐踏的,比如說有鄰國侵犯我們邊疆,滋擾我們的子民,那自然是要狠狠地反擊回去的?!痹ネ跣χ戳巳~礪一眼,“阿礪可要練好武藝、學(xué)好兵法,沒準(zhǔn)哪天就用到了呢?!?/br> 聽他這么一說,葉礪心中的豪氣又漲了起來,沒錯,學(xué)好武藝兵法,就算不和女邏國開戰(zhàn),也能保家衛(wèi)國。 豫王看看孟氏,見她還有些擔(dān)心,安慰道:“我的人已經(jīng)和侯爺聯(lián)系上了,開始布局,算上路途,估計明年侯爺就能回來了。 女邏國路途遙遠(yuǎn),他們又要從女皇的監(jiān)視下逃脫,想必也不容易,明年能回來已經(jīng)很好了,孟氏感激地說道:“多謝王爺。”要不是豫王,他們一家還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團聚呢。 豫王笑道:“岳母太客氣了,岳父有難,小婿理當(dāng)盡力?!彼罅四笳菩睦镂罩男∈?,一想到自己的小王妃這一世不是孤女,有父有母有哥哥,他的心里就十分愉悅。 得知了侯爺?shù)拇_切消息,孟氏和葉礪欣喜又激動,而濟平侯府的某些人,卻是愁云慘淡。 壽安堂 老太太盯著三老爺葉承淐,“你二哥出了事,你可不能不管,你那岳父不是瑞王手下的得力干將嗎,從刑部撈個人出來,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吧?” “二哥是我的胞兄,我怎么能不管?!比~承淐暗暗嘆了口氣,太子一派有太子和三皇子康王,瑞王卻只有自己,要是去救二哥,就相當(dāng)于和豫王作對了,那瑞王就會和三位皇子全成敵人,以他的估計,瑞王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他不幫著豫王把二哥徹底拍死就不錯了,絕對不會去救二哥,也不會允許手下人去救。 “那你倒是拿出個章程來啊。”老太太不滿地說道,她早就看梅氏不順眼了,要不是看在她那個爹的份上,怎么可能容忍她,如今正是需要她那個爹的時候了。 葉承淐無奈地捏了捏眉心,敷衍道:“我會去找岳父商量的。不過,咱們最好多管齊下,芙姐兒那里,可以去找太子幫忙?!崩咸珱]有瞞著他葉芙和太子的事,對此,他并不反對。誰知道將來太子和瑞王誰能贏,瑞王贏了自然好,岳父有從龍之功,他也能撈些好處,但要是太子登了大位,肯定饒不了岳父,他也會受到牽連。如果芙姐兒得到太子的寵愛就不一樣了,他是芙姐兒的三叔,和芙姐兒的父親是同胞兄弟,太子登基,他一樣能撈好處。 老太太點頭,“你說的對,多管齊下,不管是什么法子都得試一試,我會讓芙姐兒去找太子的?!辈粌H如此,大房那里也得下點功夫,孟氏不好哄,芊姐兒還小,沒準(zhǔn)能哄住,以孟氏和礪哥兒對芊姐兒的疼愛,要是她哭著鬧著讓礪哥兒撤訴,沒準(zhǔn)就答應(yīng)了。 葉芊跟著母親和哥哥回到侯府,剛剛用過午膳,葉芝就來了。 “二jiejie怎么來了,請坐?!比~芊起身招呼,二房的三姐妹已經(jīng)很久沒來找過她了,大家都是在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才見面。 葉芝笑道:“我好久沒來看過四meimei了,過來看看?!彼潜焕咸蓙淼?,葉芙另有任務(wù),葉蓉脾氣太爆,和葉芊的關(guān)系最差,來了也只會吵架,只能派她來。當(dāng)然,她是心甘情愿來的,沒了齊氏還好說,反正不是親生母親,只是嫡母罷了,要是連父親都沒了,那她的日子可就艱難了,本就是不受寵的庶女,再沒有父親罩著,想想就前途慘淡。 “二jiejie可用過午膳了?”葉芊讓白珍給葉芝倒了杯茶,放到她手邊。 “用過了?!比~芝捧過茶,抿了一口,精致的小臉上露出一絲艷羨,以前葉芊這里的茶還沒有這么好,看來孟氏重新掌家,葉芊的待遇也水漲船高了,她抬眸在屋里掃了一眼,果然,各處的用具和小擺件都換了。 白珍在一旁伺候,馮嬤嬤輕手輕腳地進(jìn)了堂屋,和綠翡一起靜靜地坐著,聽著屋里的動靜。出了二老爺買兇刺殺世子這樣的大事,二房的姑娘過來肯定沒好事,她要聽著些,別讓她們把小王妃給哄騙了。 葉芝放下茶杯,“四meimei,家里出了這樣的大事,我心中著實不安。我想這一定是個誤會,我父親是大哥的二叔,怎么可能請人去刺殺大哥呢?!?/br> 葉芊沒有做聲,她信任豫王和哥哥,既然他們說是二叔做的,那就是二叔做的。 “四meimei,那刑部可不是好待的,聽說里面還有老鼠呢,父親他什么都沒做過,卻被大哥弄進(jìn)大牢里去了,等到真相大白,大哥肯定會內(nèi)疚的,所以,還是讓大哥現(xiàn)在就撤訴吧。”葉芝想要握住葉芊的手,葉芊卻剛好去拿茶杯,避開了。 “二jiejie錯了,二叔并不是被哥哥弄進(jìn)大牢去的?!比~芊已經(jīng)聽哥哥講過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哥哥只說是有人刺殺他,把那些賊人送進(jìn)了刑部,并沒有狀告二叔。是刑部的官員審了那些賊人,認(rèn)為二叔有嫌疑,才抓進(jìn)大牢的,這和哥哥無關(guān)?!?/br> 馮嬤嬤聽得只想喝彩,看我們家的小王妃,小小年紀(jì)就這么條理清晰了,多厲害! 葉芝的嘴角一抽,“既然大哥沒有狀告我父親,那就讓大哥去刑部說一聲,就說我父親和此事無關(guān),讓刑部把我父親放出來吧?!?/br> 葉芊搖頭,“是不是無關(guān),那要刑部的官員審理了才知道,哥哥又不知道,怎么能做此保證,讓刑部放人呢?” 她可真是油鹽不進(jìn)!葉芝咬牙,“四meimei,我父親他是清白無辜的,反正早晚都會放出來,何不早點讓他回家呢?” “既然是清白無辜的,那刑部只要問清楚了,自然會放他回來的,二jiejie別急,安心等著就是?!比~芊很是認(rèn)真地安慰道。 葉芝一狠心,在自己腿上偷偷掐了一把,淚水涌上來,泫然欲泣,“四meimei,刑部問話萬一要上刑呢,父親他身體不好,又怎么受得住呢,母親已經(jīng)被關(guān)起來了,你就忍心看二jiejie連父親也沒有了嗎?” 她一副要哭的樣子,葉芊這次反倒不安慰她了,圓鼓鼓的小臉板了起來,正色道:“你的母親只是在小院里抄抄佛經(jīng)、修身養(yǎng)性,身體還好好的呢,我的母親卻被人毒害臥床不起,要不是被馮嬤嬤發(fā)現(xiàn),到現(xiàn)在還不能起身呢。你的父親只是被抓進(jìn)刑部,只要清白無辜就會被放出來,我的父親卻……至今不見蹤影。你的哥哥安然無恙,我的哥哥卻被人刺殺,差點就喪命了。二jiejie,你忍心不忍心呢?” “這——”葉芝啞口無言。 綠翡幾乎要為自家姑娘鼓掌了,馮嬤嬤也是滿臉笑意,看來她是白擔(dān)心了,小王妃聰明著呢,不會被人哄騙了的。 白珍鄙夷地瞥了葉芝一眼,這二姑娘平時低眉順眼的,她還以為是個好的,沒想到這二房的人真是個個不要臉,差點害了自家世子爺?shù)男悦?,還好意思到姑娘這里來,想要哄著姑娘讓世子去撤訴,虧得姑娘年紀(jì)雖小,人卻不糊涂。 第043章 葉芝想從葉芊那里下手, 卻失敗了。葉蓉什么用都沒有, 反而跑去和葉芊吵了一架。三老爺葉承淐也遲遲沒有進(jìn)展, 老太太把希望都寄托在葉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