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蕭言風(fēng)的手放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小丫頭這是睡得不太熟,要是睡得好,她是不會亂動的。 葉芊哼哼兩聲,又翻了個身,她本來側(cè)躺在他懷里,現(xiàn)在變成平躺了。 蕭言風(fēng)拍不到她的背了,只好把她的手握住,小丫頭難道是為梅氏的事憂心了? 過了一會兒,蕭言風(fēng)剛剛有了些睡意,葉芊又翻了個身,這次變成趴著睡了。蕭言風(fēng)好笑地輕輕板著她的身子,讓她側(cè)躺著。 剛放好沒一炷香的時間,葉芊又哼了幾聲,蕭言風(fēng)睜開眼睛,仔細(xì)看看她的神色,見她小眉頭輕輕皺著,臉上神色頗為隱忍,他頓時擔(dān)心起來,她這是做噩夢了還是不舒服了? 又過了半刻鐘,葉芊的身子蜷縮起來,眼角也帶著一絲淚,蕭言風(fēng)覺得不能讓她這么睡下去了,輕輕喚道:“芊芊,醒醒?!?/br> 連喚幾聲,葉芊茫然地睜開眼睛,看見蕭言風(fēng)正滿臉擔(dān)憂地看著自己,“芊芊怎么了,做噩夢了嗎?” “沒做噩夢啊。”葉芊大大的杏眼眨巴兩下,委屈地說道:“言哥哥,我肚子好疼。”她說著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覺得身下有些異樣,手指探了過去,摸到一小片濡濕,頓時臉色大變,“我、我尿床了?!”天啊,長這么大還尿床就夠丟人的了,要是在蕭言風(fēng)面前尿床,她以后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蕭言風(fēng)這時已經(jīng)聞到了一絲血腥氣,他剛剛想到什么,葉芊的手指已經(jīng)抬了起來,上面赫然染著紅色,“啊,我、我受傷了!怪不得肚子疼呢!” 她頗為委屈地看著蕭言風(fēng),卻見他神色似是尷尬似是喜悅,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番話。 葉芊目瞪口呆,蕭言風(fēng)已經(jīng)起身,出了房門,讓綠翡進來服侍她。 “恭喜姑娘!”綠翡歡歡喜喜地褔了一禮,去大衣柜里拿了一套衣裙,從里到外都有,還有那女子特用的厚棉巾,那棉巾還是用最好最柔軟的棉布做的。上次她在這柜子里看到,還奇怪王爺怎么會想到準(zhǔn)備這些,結(jié)果自家姑娘這就用上了,現(xiàn)在她倒是慶幸,幸虧王爺提前準(zhǔn)備好了。 葉芊在綠翡的服侍下?lián)Q好衣服,蕭言風(fēng)已經(jīng)把鹿醫(yī)正叫來了,她剛才喊著肚子疼,他想了想還是讓鹿醫(yī)正看看才能放心。 鹿醫(yī)正樂呵呵地來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過,女子的養(yǎng)生他也是研究過的,因為葉芊和豫王定親時才八歲,他還專門研究了女子自幼該如何保養(yǎng),不過,他多次給葉芊扶脈,小王妃的身體很好,不需要特別調(diào)養(yǎng),他也就沒多囑咐什么。 扶了脈,鹿醫(yī)正捋捋胡子,“小王妃的身體并不大礙,微臣開上兩副溫補的藥,給小王妃調(diào)養(yǎng)一下就好。”他又叮囑了一番,什么不能跑跳啊、不能貪涼啊,“小王妃別太大意了,尤其是這冰涼的東西,絕對不能碰,要是現(xiàn)在不小心些的話,將來成親了,可能會與子嗣有礙?!?/br> 鹿醫(yī)正語重心長,葉芊有些害羞,豫王卻如遭雷擊,他不敢置信地盯著鹿醫(yī)正,“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鹿醫(yī)正有些奇怪地看看豫王,把話又重復(fù)了一遍,“微臣并不是危言聳聽,太過冰涼的東西會引起宮寒,確實有些女子會因此而難以孕育子嗣?!?/br> 豫王聽清楚了,他捏住自己有些顫抖的手指,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芊芊她,她能生育?” “自然能生育啊,只要是女子就能生育?!甭贯t(yī)正向來炯炯有神的黑亮小眼睛迷茫起來了,自家王爺怎么有些傻乎乎的,“不過,女子不宜生育過早,最好過了十六歲?!彼D了一下,突然想到王爺已經(jīng)十八歲了,不會是他等不及,現(xiàn)在就想讓小王妃給他生孩子吧,他警惕地盯著豫王,“十二三歲是絕對不行的!” 第089章 豫王抱著葉芊, 修長如玉的手掌輕輕捂在她的小肚子上,他的心潮澎湃, 無法平靜。 他還記得前世兩人一直沒有孩子, 為了能有孕,芊芊不知道吃了多少藥, 甚至還用了針灸術(shù), 不管那藥多苦, 那針多長,她都默默忍受了, 從來沒有抱怨過??墒菬o論怎么努力也沒用, 當(dāng)時也是鹿醫(yī)正在身邊,他說葉芊是先天不孕, 無法靠藥物治好。不僅鹿醫(yī)正這么說,太醫(yī)院的所有太醫(yī)都是這么診斷的。 鹿醫(yī)正為人固執(zhí), 絕不可能被人利用或威脅而故意說謊,那芊芊當(dāng)時確實是無法受孕的??墒乾F(xiàn)在看來,那并不是先天的,而是被人害了, 那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 讓她的脈相看起來是先天不孕的樣子。 是誰?是誰害了她?豫王在心里把所有可能的人過了一遍,葉府二房的人、皇后、淑妃……他無法確定是誰害的她,甚至連她是什么時候被害的都不知道。他又想到了前些天平郡王府的滿月宴, 那個小孩子最后過繼成了他和芊芊的兒子,因為是唯一的兒子, 順理成章地成了儲君,在自己駕崩后,估計也當(dāng)上了皇帝。按照他最常用的思路,最后誰得了最大的好處,誰就最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難道是平郡王害了小丫頭?有可能是芊芊之前在侯府受過暗害,像鹿醫(yī)正所說,寒涼的東西會讓她不容易有孕,后來自己登上皇位,平郡王看到了里面的契機,所以徹底害了芊芊不孕。 蕭言風(fēng)的目光變得幽深,不管是誰,要是讓他查出來,定要誅其九族! 葉芊抬頭看了看他,手指按在他皺起的眉頭,輕輕撫平,“言哥哥別擔(dān)心,鹿醫(yī)正都說了沒事,等會兒再把藥喝了,很快就會好的?!?/br> 蕭言風(fēng)嗯了一聲,把她抱得更緊了,幸好,幸好他重生了,這一次,他一定要護好小丫頭,誰也別想傷害她,“芊芊肚子疼嗎?” “不疼了。”葉芊歪著頭想了想,“有些奇怪,言哥哥的手幫我捂著,好像很舒服,一點兒都不疼了?!彼氖峙模颈鶝鏊崦浀男「挂呀?jīng)完全舒緩了。 “那我以后都幫芊芊捂著?!笔捬燥L(fēng)的心重新滿足起來,小丫頭還好好地在自己的懷里,那么依賴和信任自己。 …… 葉芊回了侯府之后,綠翡立刻就去思遠(yuǎn)堂,把這件好事稟告給孟氏。 孟氏大喜,小女兒這是長大了!她高興地起身,急匆匆就打算去看葉芊,葉碩跟在她身后,到了院子門口卻被孟氏給抱住了,“jiejie現(xiàn)在有些不舒服,娘要去看看她,碩哥兒不能去?!彼泻眯┡娱g的私密話要叮囑寶貝女兒,這個臭小子可不能聽,別看他現(xiàn)在小,心眼子卻多,有時候不經(jīng)意說的話,就被他記住了。 一聽jiejie不舒服,葉碩著急了,死活非要去看jiejie,小身子拼命往院子外面擰著,孟氏差點抱不住他。 孟氏無奈了,這臭小子和葉芊的脾氣很像,別看平時乖的很,卻有自己的主意,別人說什么也沒用。她只好把他放在地上,牽著他的小手一起去看葉芊,“等會兒看過jiejie,碩哥兒就得回來,知道嗎?”那些要叮囑的話,她只能等小兒子走了再和寶貝女兒說了。 葉碩只想趕緊去看看“不舒服”的jiejie,聞言點點頭,“知道了,看過jiejie就不打擾了,讓jiejie好好休息?!?/br> 葉芊在豫王府已經(jīng)服了藥,完全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了,就是有些軟軟的倦怠感,歪在軟榻上看書。 葉碩“蹬蹬蹬”地跑了進來,撲到她的軟榻邊,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她,很是擔(dān)憂的樣子,“jiejie,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疼了?” 葉芊大驚,他還這么小,怎么就懂了? 葉碩胸有成竹地介紹了自己的經(jīng)驗,“吃撐了也不怕,只要去凈房釋放了,很快就好了,我每次都是這樣的?!?/br> “每次?碩哥兒都有哪次吃撐了?” “就是上次吃那個——”葉碩及時打住,抬頭就看見了母親,正危險地瞇著眼睛盯著自己,“呵呵,也沒哪次啦,我就是安慰安慰jiejie?!彼男∈?jǐn)[了擺,小身子警覺地退后了幾步。 孟氏哼了一聲,決定以后要好好盯著他,寶貝女兒也愛吃,每次不注意就在偷吃點心,但是從來沒把自己吃撐到肚子疼過,這臭小子沒有女兒乖! 閑話了幾句,孟氏就把葉碩給打發(fā)回去了,沒了礙眼的人,這才拉著葉芊的手,細(xì)細(xì)地叮囑她要注意的事。 下午濟平候回到內(nèi)院,見小兒子正乖乖地拿著大字貼認(rèn)字,小手指還描畫著大字的筆畫,一副很是認(rèn)真好學(xué)的樣子??匆娝彩枪郧傻卣酒鹕?,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父親回來了?!?/br> 濟平候幾乎以為自己走錯門了,這小子根本不愛認(rèn)字,一個人的時候絕對不會這么乖,今天這是怎么了? 葉碩和葉芊小時候一樣,有種敏感的直覺,雖然父親沒說話,他已經(jīng)開始解釋了,“jiejie不舒服,不能調(diào)皮添麻煩?!?/br> 寶貝女兒病了?!濟平候臉色一變,轉(zhuǎn)身大步出了房門,卻正好遇到回來的孟氏。 “芊芊怎么了?”濟平候著急地問道。 卻見孟氏笑瞇瞇地,一點兒都不緊張,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濟平候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這是好事,寶貝女兒大了,明天叫珍寶閣和霓裳閣的人過來,給女兒多做些衣服首飾,女孩子大了也就愛美了,芊芊喜歡什么就給她買什么,別拘著她?!?/br> 孟氏好笑地看看他,女兒向來最得寵,從來也沒人拘著她,“過幾天再讓人來,做衣服還要量體,讓她休息幾日再說。” “我糊涂了,夫人說的是?!彼粫r激動,忘了小女兒最好歇上幾日了。 珍寶閣和霓裳閣的人不能來,他卻可以去,次日一早,濟平候就去了珍寶閣,精心挑選了幾套首飾,有給愛女的,也有給嬌妻的。 濟平侯府其樂融融,四明街葉府里的梅氏卻是痛苦難捱。 葉承淐可能也是有些愧疚,這兩日都在晚膳前就回府了,陪著她一起用晚膳。 梅氏根本就沒有胃口吃東西,不過葉承淐一番好意,為了陪她特意早早回府,她還是坐到了桌子邊,拿起了筷子。 梅氏有一口沒一口地?fù)苤肜锏拿罪?,鼻子卻聞到一股蘭花的幽香,是一種女子用的香粉味道。梅氏的手頓了一下,男人們在外喝酒,有時難免會喝花酒,有陪酒的女子倚在男人身邊勸酒,要是往常,她肯定會撒嬌,讓他不許和任何女子親近,現(xiàn)在她卻沒了這個心情,罷了,這都是小事,他向來潔身自好,就算有陪酒的女子,他也不會真的動她的。 可是沒想到,接下來連續(xù)幾日,梅氏都在葉承淐身上聞到了蘭花香氣,她這才警覺起來,難道是同一個女子?陪酒女子又不能按自己的心意選擇客人,除非葉承淐專門點了同一個人來服侍,難道他對那女子動了心? 梅氏把這幾天見到葉承淐的情形仔細(xì)地想了一遍,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他身上沒有酒氣! 就算他自己沒有喝酒,只是別人在喝,但身上染了香粉味,也必然會染上酒菜的味道。 那女子……不是陪酒女! 第090章 究竟是誰害了自己的芊芊不孕, 豫王想了好久。前世的事過去太長時間,他已經(jīng)沒有線索了, 不過, 好在芊芊現(xiàn)在還好好的,他要保護好她, 這次萬萬不能再被人害了。 葉府二房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成氣候了, 這種厲害的手段連鹿醫(yī)正都沒看出端倪, 他們應(yīng)該沒有這樣的好本事。淑妃自從瑞王去了之后,已經(jīng)差不多瘋了, 就算沒瘋也該沖著皇后和太子去。至于皇后, 倒是最危險的,康王是太子的忠實跟班, 皇后要是把自己視為太子唯一的障礙,沒準(zhǔn)會對芊芊下手。 還有平郡王, 到底是不是他?要知道,得了最大好處的可是他。 也許前世成親前,芊芊是在侯府的時候被害過,導(dǎo)致她難以受孕, 登上皇位時自己還沒有孩子, 又堅持不肯納妃,芊芊成了后宮唯一的女子。這時候如果害她徹底不孕,而自己又不肯納新人, 就只能過繼了。 太子、瑞王和康王都有兒子,可是他前世登上皇位是和這三個人都斗過的, 尤其是太子,兩人在朝堂上斗了個你死我活,他斷然不愿意過繼他們的兒子。 除此之位,就只有平郡王了,他是自己的堂兄,不是那種隔了老遠(yuǎn)的堂兄,兩個人可是同一個祖父,父皇和平郡王的父親是親兄弟。 難道是平郡王在自己登上皇位之后,看到了這其中微妙的契機? 他依稀還記得當(dāng)年自己堅持不肯納新人入宮,無數(shù)朝臣都反對,當(dāng)時濟平候還沒有從女邏國回來,芊芊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平郡王卻公開地表示支持自己。 到底是誰已經(jīng)不可能去查清楚了,現(xiàn)在只能護好小丫頭。 他為了防止皇后暗害母妃,早就在她身邊安插了自己人,如果她要害芊芊的話,他應(yīng)該會提前收到消息。太子身邊自然也有他的人,連康王身邊都有,但是平郡王身邊卻是沒有的。無論前世還是今世,他從來沒有防備過這個溫文爾雅、與世無爭的堂兄。 豫王修長如玉的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兩下,重生以來,他親手織了一張大網(wǎng),籠罩在京都上空,他相信自己的這張網(wǎng)是疏而不漏的,現(xiàn)在看來,也許過于自信了,有些事情可能是他沒有想到的。 好在現(xiàn)在還不晚。豫王隨即吩咐,安排幾個人進平郡王府,就算只是粗使的仆從,不能近身服侍主子,得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也比完全沒人的好。 他想了想,又派人去“幼”字組問問,看有沒有人愿意進平郡王府的,尤其是里面的那對雙胞胎,雖然只有六七歲,但生得極好,聰明伶俐,要是去了平郡王府,沒準(zhǔn)會派去服侍小主子,得到小主子的喜歡。 “幼”字組是他手下的暗衛(wèi)組,因為暗衛(wèi)是要自小培養(yǎng)訓(xùn)練,剛剛收來的小孩子就進了“幼”字組,過上幾年,有天賦的再進正式的暗衛(wèi)組,沒天賦的就安排其他的差事,像這種進平郡王府,不需要特別的身手,只要機靈就行。 沒想到那對雙胞胎不愿意,說要繼續(xù)留在暗衛(wèi)組。豫王想了想,嘆了口氣,也就由她們?nèi)チ?。這對雙胞胎名喚二萍三萍,她們原本有個jiejie,叫大萍,父母雙亡,又無其他長輩照料,姐妹三人相依為命。兩個meimei還小,日子本就艱難,結(jié)果有一天大萍還被太子害了,扔出來的時候只剩了半口氣,沒多久就死了,他把二萍和三萍收進暗衛(wèi)營,也是看她們太小,沒法活下去。 豫王又派了一組人,在平郡王府外盯著,看有沒有什么人和平郡王或者王妃交往密切。 隨后,豫王叫了鹿醫(yī)正過來。 “有沒有什么藥物,或者方法,能讓女子不孕,但是卻看不出被人暗害過,看起來卻是先天不孕?” 鹿醫(yī)正黑亮的小眼睛驚恐地盯著豫王,他什么意思?前兩天小王妃剛剛初潮,他今天問這個是想害小王妃不孕?這也太歹毒了!別說沒有,就是有也不會告訴他! 豫王何等聰明,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悅地睨了他一眼,“我認(rèn)得一個女子,她對我很重要,她成親后一直沒有孩子,吃了很多藥,還針灸過,都不見效,請了高人扶脈說是先天不孕,而且她成親幾十年,真的沒能生出孩子來。” 鹿醫(yī)正這才放松下來,不是小王妃就好,而且,他說“成親幾十年”,顯然也不是他的紅粉知己。 豫王又道:“她的境況復(fù)雜,家中姐妹都沒這毛病,所以,我懷疑她是被人暗害的?!?/br> 鹿醫(yī)正捋著自己的小胡子想了半天,“微臣從未聽過這種東西,但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微臣不敢說肯定沒有?!?/br> 豫王早就料到如此,鹿醫(yī)正如果知道的話,前世就會提出來了,他只是想讓他留意著這件事,“那你回去慢慢想,也許就想出來了?!?/br> 鹿醫(yī)正的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快速地轉(zhuǎn)動了,冥思苦想到底什么藥能造成這樣的脈相,見豫王擺了擺手,提著自己的藥箱子茫然地出了門,連行禮也忘了。 四明街 葉承淐像往常一樣,用過早膳就出了門,他并未在大街上停留,騎著馬一路緩行,半個時辰后,進了一個胡同,熟門熟路地進了里面的一家,卻沒注意到,自己身后始終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一輛不起眼的青篷馬車。 梅氏掀開車簾看了看,這是一個看起來不大不小的宅子,整齊干凈的大門,門上并沒有什么標(biāo)記。 梅氏下了馬車,朝著大門走去,她的兩個大丫鬟也連忙跟了上去。 守門的是個婆子,笑著迎了上來,看見梅氏的臉,頓時面色大變,好像見了鬼一樣,嘴巴大張,半天說不出話來。 梅氏沒有理會她,徑直進了宅子。 這宅子看起來是三進的結(jié)構(gòu),外院是個很小的院子,梅氏沒有去查看外院的幾個房間,直接穿過月亮門,進了內(nèi)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