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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不平則鳴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這一主一仆,才回了自家院落,便聽得轟雷乍起,震動九天,接著便是滂沱大雨,如飛鏃箭矢一般,急急墜下,噼啪作響。徐阿母眼見得急雨橫斜,連忙自屋里快步走出,扯著徐三娘快步走到屋內(nèi),隨即拿了巾子,頗為心疼地替她擦拂濕處,同時皺著眉頭,不忘對著那尚還淋著雨的唐小郎喊道:“你這沒眼力見兒的,還不趕緊將衣服收了!”

    唐小郎連忙提步,走到那晾衣繩下,手腳麻利地收起了衣裳來。而待他窩著身子,懷抱錫盆,小跑到屋子里時,徐三娘抬眼一看,卻見這唐玉藻雖已被那雨澆成了落湯雞,可他盆子里的衣裳,卻是干干凈凈,滴雨未沾。

    可偏生那徐阿母還是不肯作罷,心里憋著氣,又瞇著眼,打量著那唐玉藻,冷笑道:“今兒個三娘領(lǐng)你上街,我瞧你這蹄子,倒好似是‘得勝的貓兒歡似虎’,只怕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得一干二凈了。你這周身上下,滴里搭拉的,全都是水,若是進(jìn)別的屋也就罷了,非要來三娘子這兒作甚?”

    唐玉藻面上不敢顯露一絲委屈,只甜甜笑著,緩聲道:“奴一時心急,只想著趕緊把衣裳送進(jìn)屋里去,倒也不曾多想。好阿母,是奴錯了,你就饒奴一回罷?!?/br>
    眼見得那徐阿母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兒,微微張口,好似還要再罵,徐挽瀾心上一嘆,隨即張口說話,無奈笑道:“行了,我累了一整日,聽不得這等鼓噪。阿娘你莫再尋他釁了,我這里倒有樁喜事說與你聽。今兒我贏了三場官司,那魏大娘高興得很,便又賞了我四塊銀錠,那花樣做的,討喜得很。弟弟日后出嫁,若有這等稀罕物作嫁妝,也能添幾分頭臉。還有這唐小郎的制衣之事,魏家阿姐也給包圓兒了。”

    徐三娘自那魏大娘處,攏共得了六枚銀稞子,埋入趙屠婦院中一個,又給了那晁阿母一個,只余下了四塊銀錠,花形紋樣俱是不一。當(dāng)著這徐阿母的面,徐挽瀾自是不能將那前緣后果和盤托出,便謊稱自己只得了四塊。

    徐阿母一聽,果真被轉(zhuǎn)移了注意,眼睛一亮,急聲道:“甚么稀罕物,快給我拿來瞅瞅?!?/br>
    徐三娘一笑,解下那沉甸甸的荷囊,將那四枚銀稞一一擺到桌上來。徐阿母伸長脖子,湊近跟前,瞇眼細(xì)看,邊伸著指頭,小心翼翼地摩挲著那精致紋樣,邊眉開眼笑,喜道:“果真稀罕,我在知縣府里當(dāng)差這么多年,都不曾見過這等玩意兒?!?/br>
    徐三娘勾唇笑道:“這當(dāng)官兒的,和做生意的,那自然是不一樣。若是哪位官老爺,膽敢在這種事兒上頭花心思,那他離拔鍋卷席,卷鋪蓋走人,也差得不遠(yuǎn)了?!?/br>
    稍稍一頓,徐三娘看著徐阿母那歡喜模樣,心上也難得有了幾分柔軟,只朗聲玩笑道:“阿母你放心,以后我給你和貞哥兒賺的銀稞金錠,只會愈來愈多,愈來愈多,積篋盈藏,波委云集,千百萬的銀稞子金錠子堆積成山,巍然聳立,遮天蔽日,旁邊還有人圍成一圈兒,手持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就替咱把守著,只咱們徐家人能進(jìn)得去。到那時候,阿母你站著山腳下仰頭瞧,根本瞧不清咱家這金山銀山,到底有多大多高。抽鼻子一聞,全是銅臭味兒,你說好聞不好聞?!?/br>
    徐榮桂見她又開始胡扯,啐她一口,罵道:“還不好好將你這銀稞子收起來,凈在那兒說沒邊沒沿的大胡話。還甚么金山銀山,你趕緊先將你弟弟的嫁妝攢夠罷。你是女子,拖上幾年,倒也算不上甚么事兒,可你那賠錢貨的弟弟,一滿十八,立刻就掉了價兒,咱就是倒貼個金山銀山,也再不能將他送入好人家?!?/br>
    徐挽瀾見她又開始說那老生常談,連忙擺了擺手,坐下身來,抿著徐阿母備好的熱茶,無奈笑道:“我與你說不通。這天色不早了,你趕緊撐傘回屋,早早歇下罷?!?/br>
    徐阿母沒好氣地瞥她一眼,這便撐起那油紙傘來,臨走又尖聲道:“你這三場官司雖是打贏了,可你也得記好了,勝不驕敗不餒,咱這精神頭兒可千萬不能丟。你歇上兩日,歇夠了,就得趕緊去接案子了?!?/br>
    徐挽瀾連忙稱是,如小雞啄米般,不住地點著頭,總算是將這麻煩阿母給清楚了門。徐榮桂走了之后,唐小郎緩步上前,又要服侍她洗漱。徐三娘打量著他這副可憐模樣,心上一嘆,連忙柔聲笑道:“玉藻,你不必管我了,先把自己拾掇干凈罷。這人吶,若是淋了雨,可得好好暖暖身子骨兒,不然明日一大早,你便要從落湯雞,變作病雞一只了?!?/br>
    唐玉藻心上一暖,瞇著桃花眼兒,甜甜笑道:“待娘子睡下了,奴再去拾掇自己。三娘放心,奴生來就是受苦人,別說淋這一小會兒雨了,便是在那冷水里泡一宿,咱都不帶打一個噴嚏的。”

    說罷之后,他挽了挽濕發(fā),又拿眼神瞟向徐三娘,低低說道:“只是這衣裳濕了,緊巴巴地裹在身上,實在不舒坦。娘子若是不嫌礙眼,奴便將上衣解了,赤著膀子,倒也利索?!?/br>
    他倒是不知,這徐三娘上輩子都不知道看過多少光膀子的爺們兒了——除了親眼所見,還有電視上、雜志上、網(wǎng)絡(luò)上,白的黑的,肥的瘦的,早就看得習(xí)以為常。因而唐玉藻說了這話,徐三娘也不作多想,只唔了一聲,便準(zhǔn)他解了上衫。

    唐玉藻緩緩脫袖解衣,露出那散發(fā)著少年氣息的上身來,接著又摘了面紗,露出紅暈微染的小臉兒,這乍一瞧過去,更像是一只含羞帶怯的小狐貍了。他一邊拿了洗漱之物過來,一邊又面上灼熱,輕輕瞥向那徐三娘,可這一看,卻是令他一愣——徐三娘倚著床板,手捧書卷,根本不曾分出一成心思在他身上。這可令這唐小郎頗為不滿,又癟起了小嘴兒來。

    唐小郎兀自憋著股氣,端著錫盆荑皂等物,在炕席邊半蹲下來,這就開始給她浴足洗腳。他手法得當(dāng),輕捏緩揉,自是令徐三娘十分舒適,引的她這三分困意,和上七成醉意,如潮水般齊齊漫了上來。不消一會兒功夫,這徐挽瀾胳膊肘兒支著瓷枕,書卷已然自手中滑落到了錦被之上,兩眼微閉,半夢半醒起來。

    雨打寒窗,燭燼香殘,唐小郎立在床前,把著眼兒,瞥了她兩下,接著便拿巾子裹住她那一雙玉足,先細(xì)細(xì)揩凈水珠兒,再輕輕將她這腳擱回到錦被之上。他微微彎腰,瞧著那徐三娘的清麗眉眼,兀自尋思道:她睜眼說話時,眉眼鮮活,整個人透著一股銳氣滿滿的機(jī)靈勁兒,而當(dāng)她入睡了,再看這副眉眼,相較之下卻是柔和了許多,讓人恍然間想起,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而已。

    他但以為這徐三娘睡熟了,才要抬手替她蓋上錦被,不曾想那徐三娘半閉著眼兒,又輕聲道:“你別管我了,趕緊去拾掇自己罷。”

    唐玉藻聞言,默然半晌,接著又緩緩蹲下身來,伏跪于床側(cè),聲線曖昧,清聲宛轉(zhuǎn)道:“娘子,奴厲害得很,你當(dāng)真不打算試試么?”

    徐三娘啞然失笑,又緩緩道:“你哪里厲害?”

    唐玉藻紅了臉,低低道:“娘子真是個壞心眼兒的,這等私事,怎么好在面兒上直說。你只需知道,奴是手兒厲害,口兒厲害,怎地都厲害,怎般都頂用?!?/br>
    若是不喜歡她,倒還可以壓下心思,徐徐圖之,可但凡有了一點兒情動,那便甚么招術(shù)都不能如常使出了,只盼著她趕緊明白過來,只盼著她那雙眼兒,趕緊瞧著自己,只盼著她也能生出如自己這般的情思來。

    徐三娘笑著逗他道:“你又怎知你厲害?”

    唐玉藻聞言,心上一緊,面上立時變色,聲音又帶上了哭腔,委屈道:“娘子果真是嫌奴了?奴生來是個苦命人,自打被賣到那牙婆手里,便只想著能賣到一戶好人家里去。為了討好那牙婆,自是甚么都得做,不厲害也得厲害起來。奴受了這么多苦處,總算是否極泰來,遇著了娘子這般的妙人兒?!?/br>
    他心上愈來愈沉,卻又不敢將這情思全然顯露,猶疑著才要開口,卻見徐三娘緩緩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笑著道:“我知你是怎么一番心思。你這般自薦枕席,不過是想令我貪上你那一分好處,舍不得再將你轉(zhuǎn)貨于他人之手。只是這等胡鬧話兒,你以后斷然不可再提。你且記住,只要你不做傷天害理之事,這個徐家,便容得下你,而我,也必不會再賣了你。你可別鬧了,趕緊去睡罷。”

    唐玉藻聽入心里,想要爭辯,又不敢爭辯。這大雨瓢潑,澆得他也有幾分意亂如麻——他原還想著,能用那伶俐本事,及那床笫功夫,將這小小的徐家拿捏在手??扇缃窨磥?,這徐三娘的本事,遠(yuǎn)在他之上,絕不是他那點兒小心思能降住的。非但降不住,說不定他還要被這小娘子降伏了去呢。

    他緩緩起身,閉了閉眼,強自鎮(zhèn)定,又想道:這一動了情,果然便亂了陣腳。白日里看她又和那韓小犬舉杯笑語,又是用蓮花銀稞英雄救美,他受了刺激,難免有些著急起來。他不該急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何人,能比他待在徐三娘身邊的日子久么?

    人道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向陽花木易逢春。這唐小郎,打的正是這一副算盤。

    作者有話要說:  蘇得肝兒顫。。。因為上一篇文,總被詬病言情戲份不多,所以這篇文,會經(jīng)常常常常言情

    下兩章又是賣花郎和韓小犬啦哈哈哈 小唐你就在家待著吧

    再接著就打一場重要的官司吧~

    感謝大家的營養(yǎng)液=3=~

    讀者“愛萌物的呆蓮”,灌溉營養(yǎng)液 1020170523 11:55:11

    讀者“奧tm”,灌溉營養(yǎng)液 120170522 16:50:33

    讀者“jane”,灌溉營養(yǎng)液 1020170522 14:56:46

    讀者“basara26”,灌溉營養(yǎng)液 120170522 13:04:23

    謝謝呆蓮,忍不住,jane以及basara26~~

    第27章 錦段銀荷翠玉鈿(三)

    錦段銀荷翠玉鈿(三)

    六月炎天時霎雨,這接連兩日,都是時晴時雨,眼瞧著紅日當(dāng)頭,轉(zhuǎn)眼即是大雨瓢潑,澆得人猝不及防。因而今日這徐三娘,臨到出門之時,仰頭瞧了瞧天,雖見火傘高張,赤日當(dāng)空,可她也不敢掉以輕心,便低下頭來,對著唐玉藻輕聲道:“玉藻,煩你將我那綠油紙傘拿來?!?/br>
    唐小郎瞇眼笑看著她,嘴甜道:“娘子今兒穿得素凈,再配上那青翠翠的綠油紙傘,當(dāng)真是好看,直教奴移不開眼兒來?!?/br>
    徐三娘聞言,不由一笑,朗聲道:“往常奉承別人,倒也奉承慣了。自打你來了,我也有人奉承了。被人家拍馬屁,果然比自己動嘴要高興?!?/br>
    唐玉藻眨著桃花眼兒,朝她抿唇一笑,這便回過身,去屋子里拿那綠油紙傘去了。徐守貞在旁瞧著,螓首蛾眉,小嘴微啟,壓低聲音,柔聲道:“阿姐,明日便是休沐之時,你可還會去那杏花巷買花?”

    徐挽瀾一怔,憶起那一襲白衣的晁四郎來,隨即緩緩笑道:“自然是要去的。阿姐向來寵你,對你當(dāng)然是有求必應(yīng),早先既然答應(yīng)下來,便沒有食言而肥的道理?!?/br>
    貞哥兒聞言,心上一喜,自是高興起來,又細(xì)聲道:“兒還想要那蓮花?!鄙陨砸活D,他又輕聲道:“最尋常的蓮花就行。似那并蒂蓮、品字蓮,雖說巧致,但多半要價不菲,倒也不是非要不可。更何況,那尋常蓮花,也有尋常蓮花的妙處。若是僅僅因為沒那等因緣,便遜人一等,著實可憐可惜。”

    徐三娘一面接過那油紙傘,握住柄端,一面仰頭看向貞哥兒,含笑道:“你向來是個傷春悲秋的,既然你點了名,不要那并蒂蓮及品字蓮,那阿姐便依了你的意,明日買最尋常的荷花回來。”

    貞哥兒遂了意,自是歡喜。徐三娘一笑,這便與二人別過,出了門去。她今日出門,不為別的,便是因著前兩日在魏府,同魏大娘早有約定。雖說當(dāng)時她已然酒意上頭,但這說過的話兒,辦過的事兒,到底還是記得清清楚楚。今日魏大娘要在府上與眾姊妹分家,為防變故橫生,這才請了她去。

    及至魏府門首,徐三娘才一叩門,便有仆婦手腳麻利地開了門,將她迎了進(jìn)去。徐三娘由仆婦領(lǐng)著,繞過那曲榭回廊,又行過小園香徑,總算是逕入中堂。而那魏大娘,早已候在堂中,此時見她過來,不由得眉開眼笑,緩緩上前,道:“哎呀,瞧著咱徐巧嘴兒來了,阿姐我這心肝兒,總算是掉進(jìn)了肚子里。”

    徐挽瀾打量著她那滿頭珠翠,一襲花衫兒,不由笑著道:“我當(dāng)然會來。別的不說,就光瞧阿姐這打扮,今兒是百花裙搭上金雙鸞,明兒是紅羅裙配著金籠墜兒,一年三百余日,這花樣兒就沒撞過。我只恨不得每日里都見上阿姐一面兒,把阿姐每一種模樣,都牢牢地刻在心里頭?!?/br>
    她這一番話,逗得魏大娘歡喜起來。那魏大娘摸著她的手兒,又笑道:“你這丫頭,說話就是好聽,我也恨不得每日都喊你到府里,看看這一年三百余日,你是不是也能夸出三百余種花樣兒來?!?/br>
    稍稍一頓,她又笑道:“老三和老四,約莫還要耗上一會兒功夫才來。咱兩個也別干等著了,不若去院子里吃會兒茶,我倒還有些體己話兒想和你說哩?!?/br>
    二人入了院中,在那石凳上收裙而坐,又?jǐn)[了一碟炒銀杏,幾塊櫻桃煎,沏下兩盅涼茶,這便說起了話兒來。

    徐三娘才咬了口櫻桃煎,正細(xì)細(xì)品著那甜香酥脆的口感,便聽得那魏大娘擠眉弄眼地瞅著她,兩頰紅染,笑嘻嘻地道:“三娘子,虧得有你那副伶牙俐齒,不但教阿姐我分得家產(chǎn),還哄得那小狗兒意轉(zhuǎn)心回,心甘情愿地上了阿姐我那炕席?!?/br>
    徐三娘聽著,眨了兩下眼兒,又拈了兩顆炒銀杏入口,嚼著那略帶苦味的白果兒,面上笑道:“這可算不得是我的功勞。阿姐能分得家產(chǎn),那是因著你占理,老二她非但不占理,而且還傷天害理。至于這韓郎君,他心里早就有了計較,只差我說兩句話兒,勸上一勸,若他心里果真沒這意思,我又如何說得動他?”

    雖這般說著,但這徐三娘,也著實有幾分好奇。卻不知那韓小犬,到底是如何應(yīng)對這如狼似虎的魏大娘的?他又到底,有沒有聽明白她所說的那番話兒?

    只是她雖想聽,卻又不想在這兒聽。這櫻桃煎如此可口,炒白果亦是苦中帶甘,再配上涼茶入口,當(dāng)真是快活逍遙,她可真不想在這時候,聽這魏大娘,講她和那韓小犬,是如何在青紗帳里大戰(zhàn)三百回合尚還難分難解的。

    只是她雖不想聽,卻也攔不住那魏大娘說。徐三娘頭皮發(fā)麻,強自帶笑,便聽著那魏大娘嘻嘻笑道:“三娘子,你多半也瞧出來了,阿姐我也是個愛美之人。不但自己個兒好打扮,便連身邊的仆役,我也愿意找那皮相好的,就說找訟師,我也是因你比那秦嬌娥瞧得順眼,這才找上了你。那韓小犬被我餓了幾日,雖還是太壯實了些,但也比剛來時瘦上不少了。待一褪掉那累贅衣裳,我瞧著那副身板兒,就跟那用玉雕出來的美人兒似的,膩滑得很,當(dāng)真教我愛不釋手。”

    徐三娘干笑了兩下,又緩緩抬手,拿起那最后一塊櫻桃煎,岔開了話頭兒,道:“瞧我這人,貪吃貪拿,這最后一塊兒,又落到我手里頭了,當(dāng)真對不住阿姐?!?/br>
    魏大娘渾不在意,擺了擺手,笑道:“這有甚么對不住的,我見天兒吃,都吃膩歪了?!?/br>
    徐三娘暗中松了口氣,還以為總算是轉(zhuǎn)移了話題,可誰知那魏大娘頓了兩下,又繼續(xù)說了起來:“只是這小子,實在是中看不中用,白長了那六寸驢物。我夜里頭弄了兩下,見它起來,才要使喚,沒兩下又軟了下去。他這才告訴我,他是個不行的,先前抵死不從,就是怕我為了這事兒,心生不喜,反倒攆他出去?!?/br>
    徐三娘一聽這話,那櫻桃煎乍然嗆在了嗓子眼兒里,嗝得她連咳數(shù)聲,忙不迭地端起涼茶,將那茶底兒一飲而盡,總算是將那點心碎渣順入腹中。魏大娘瞇眼瞧著,見她兩耳通紅,知道這小娘子,多半是聽了這等直白的葷話兒后,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魏大娘原本還有幾分疑心,懷疑這徐三娘暗中指使,教了韓小犬這般說辭,可眼下見這徐三娘羞得耳朵都紅了,魏大娘這疑慮,便也徹底打消了。她但想道:這小娘子,才嘗了那等滋味,自己都還不明不白呢,哪能想得出這等胡鬧主意來?再者,依照那看守韓小犬的仆婦所說,這倆人說了半天,說的都是酒,和那徐三娘的說辭,也恰好能夠?qū)ι稀?/br>
    思及此處,魏大娘不由得緩緩笑了,拈了兩顆白果兒在手,輕輕捏玩兩下,隨即道:“這小狗兒雖不頂用,卻有一副好皮囊,我瞧在眼里,好不歡喜。只要他這副皮相還在,只要他再不犯那犟脾氣,那我就愿意養(yǎng)他個閑人,總歸不會少了他口飯吃?!?/br>
    徐三娘撫著心口,用絹兒把嘴抹了,隨即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笑道:“唉,這么一來,倒輪著我羨慕他了。富貴閑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誰不想當(dāng)?能遇上阿姐這般的妙人兒,實乃這韓小犬三世修來的福分。不然似他這等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哪家又能容得下他?也只阿姐寬宏大度,能不咎既往,舍短取長。”

    她這話正是投了魏大娘的心思,順了這魏阿姐的脾氣。魏大娘聽罷之后,咧嘴一笑,這便令奴仆再端一盤櫻桃煎過來。二人又絮言一番,接著便有奴仆來報,說是那魏三娘及魏四娘都已經(jīng)到得府中。徐挽瀾連忙起身,跟在魏大娘身后,逕入正堂。

    三姊妹都到了場,這便說起了分家事宜來。那魏老三和魏大娘,乃是同父所出,生得極為肖似,跟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似的。這兩姐妹素來走得近,分起家來,雖有意見相左的時候,但都能好言好語地說和開來,倒也算得上是一團(tuán)和氣。而那魏四娘怯生生地立在旁邊,也沒她甚么說話的份兒,只能聽由兩個jiejie安排。

    徐三娘在旁聽著,偶爾差上兩句,但也不多說話,只在心中想道:這老大和老三,到底是阜通貨賄的生意人,瞧著好似不吝解囊,慷慨大方,可到了真算起錢的時候,卻都成了一毫不拔的吝嗇鬼,視財如命,死不相讓。這二人嘴上說的好聽,說要給那魏四娘多分些聘禮,可分給這魏四娘的東西,凈都是那不值錢的玩意兒,分明是暗地里欺她人微言輕,無倚無靠。

    徐挽瀾在旁瞧著,雖覺得那魏四娘著實可憐,卻也不好在這當(dāng)口兒多說些甚么。人家正主兒都沒開口說話,她便連幫著說話的機(jī)會都沒有。便是想為人家鳴不平,也得人家自己先覺得不平不是?

    幾人說了約一個多時辰,總算是將這魏阿母遺下的萬貫貲財分了個清楚明白。魏大娘占得好處,自是滿面春風(fēng),喜上眉梢,又招呼兩個姊妹道:“你二人可不能急著走,咱三個好不容易聚上一回,必須得湊一桌兒吃酒?!?/br>
    稍稍一頓,她又拉了徐三娘近身,親昵地?fù)嶂焱鞛懙暮蟊?,笑道:“這徐三娘,算是咱家的大恩人。也得帶上她,咱四個一塊兒吃酒?!?/br>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林家菠蘿君”,灌溉營養(yǎng)液 320170523 22:54:05

    讀者“奧tm”,灌溉營養(yǎng)液 120170523 18:08:57

    謝謝菠蘿君和忍不住的營養(yǎng)液~

    第28章 錦段銀荷翠玉鈿(四)

    錦段銀荷翠玉鈿(四)

    魏大娘既說要吃酒,這徐挽瀾,便萬萬不能推辭。一行四人,入得席間,才說了一會兒話,那魏大娘便按捺不住了,只想著賣弄一番,漲漲頭臉,便嘻嘻笑著,得意道:

    “近來我可真是喝酒穿貂襖,跌跟頭撿金條,真是脫禍得財,時來運至。徐三娘是知情的,你二位倒是不知,我昨個兒夜里,得了個美人兒,若是看臉,那是壽春縣里一等一的美,便是看別的,那也是人間有一,天上無雙。”

    既是翻穿皮襖毛朝外——專門兒給人看,那便要隱去其中的不如意之處了。因而這魏大娘只提這韓小犬是何等艷色,卻不提他底下不行。

    徐挽瀾聞言,不由抿唇而笑,接著便見那魏三娘故作驚奇,含笑應(yīng)道:“如此美人,還不快請出來,教我等凡夫俗子,也開闊一回眼界?!?/br>
    這話正遂了這魏大娘,她笑著招了招手,這便讓人將那韓小犬喚過來。少頃過后,這徐挽瀾正手持小瓷勺,細(xì)細(xì)品著那香甜黏稠的杏酪,忽地聽見有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聽起來倒是與時下男兒的走路風(fēng)格大不相同。

    她微微蹙眉,拿起絹兒,抹了兩把嘴,再一抬眼,便見那韓小犬足蹬皂靴,凜凜生風(fēng)地跨入堂內(nèi)。這郎君身著一襲黑衣,衣上繡著鶴鳴九皋,穿云而飛,那紋樣甚是華美,足可看出這魏大娘有多稀罕他這副容色,竟舍得在他身上費這么多心思。

    韓小犬一入堂中,微仰著下巴,那眉眼間的傲氣,比往常還要盛上幾分,再襯上這副容貌,真可謂是鐵骨青枝,孤標(biāo)傲世。徐挽瀾瞥了他兩眼,接著持著小勺,又舀了杏酪入口,兀自尋思道:這人得了寵,果然精神頭兒都不一樣了,這恃寵而驕的說法,誠不欺人矣。

    她一邊想著,一邊不經(jīng)意地,瞟了那魏三娘和魏四娘兩眼。

    魏老三是見過世面的,似乎做的還是跟漕運有關(guān)的買賣,走南闖北,意度過人,便是見了韓小  犬這般美色,也是面色如常,波瀾不驚。

    而那魏四娘,卻是有些遮掩不住了,這小眼神兒,時不時地就飄到那韓小犬身上去了,定定地瞧一會兒,又跟做賊似的,趕緊移開,顯然是心里頭小鹿亂撞,又怕被人發(fā)覺,心虛起來。

    徐挽瀾看在眼中,不由勾唇一哂,接著便聽那魏三娘打量著那韓小犬,緩聲笑說道:“阿姐真是艷福不淺,竟得了這般美人在側(cè)。只是我瞧著他這身板兒,再看他這氣度,從前莫不是那官籍兒郎,好人家出身?”

    魏大娘輕笑一聲,高聲道:“三妹果然好眼力。我這美人兒,本姓為韓,名喚元琨,乃是開封人氏,我管他叫元郎。正所謂覆巢無完卵,他家里頭遭了難,這才有了我同他的這段姻緣?!?/br>
    在這個女尊男卑的宋朝里,男人的所謂閨名,一般是不能為外人所知的。這魏大娘此時說了這韓小犬的本名,便是想故作輕賤,裝著對他毫不在意。若她表現(xiàn)的太過在意,太過歡喜,一來便長了這韓小犬的志氣,二來么,怕就是要遭到旁人笑話了——在這個朝代里,時下的風(fēng)氣是拿賤籍男子當(dāng)玩物,若說有誰跟賤籍郎君談情說愛,那便會淪為笑柄,被人罵做是沒出息的泥豬癩狗。

    魏大娘言罷之后,魏三娘稍稍沉吟,微微蹙眉,又朝著那韓小犬問道:“你是開封人氏,本姓為韓,原是官籍,后頭又遭了難,不會便是相州安陽的那一支韓氏罷?”

    韓小犬一聽這話,眸色凜如霜雪,默然半晌,才沉沉說道:“與你何干?”

    魏三娘一聽,卻是笑了,而魏大娘聽著,卻是不明就里,兀自懵怔著。徐挽瀾心中生疑,接著便聽得那魏三娘對著自家大姐笑道:“你得來這美人兒,倒也可以說是撿著寶了。他既是相州安陽的那一支韓氏,便可以說是官家的親眷,正經(jīng)的皇親國戚?!?/br>
    魏大娘聽不明白,瞟了兩眼那面色陰沉的韓小犬,驚疑不定,又緩聲道:“怎么倒成了皇親國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