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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不平則鳴在線閱讀 - 第92節(jié)

第92節(jié)

    方才那不語帶笑之人聽了此言,也不由深深看了徐三一眼。而她是個有眼力見的,聽了這話,也不敢似方才那般貿(mào)然開口,只稍稍移開視線,看向身側(cè)的鄭素鳴——畢竟鄭七乃是溫陽城中的主帥,每次金國來攻,都是她發(fā)號施令。哪怕徐三說的有道理,那也絕不能出口贊同,否則就是間接打了鄭將軍的臉。

    鄭七沉默片刻,面上也沒甚么多余的表情,只吩咐了下去,讓人將動彈不得的洪忠抬到軍醫(yī)處,至于徐三,由于只是皮rou傷,用不著把脈,只讓人給她拿了些療傷之藥,又給她及隨行之人安排了住處,至于徐三所言,卻是絲毫未提。

    徐三心下一嘆,知道戰(zhàn)事雖急,可她初來乍到,官家也沒給她什么好身份,她若想擠入主將帳中,急也沒用,只能再看時機。今日洪忠之事,已經(jīng)算是開了個好頭,成功向眾人證明了她的實力,從此以后,至少這軍營里頭,沒有哪個敢小瞧這位京中來的文官了。

    徐三只顧一個勁兒地思慮正事,頂著這張滿是鮮血的臉就回了住處。她那幾個隨行的女子見了,都嚇得面色大變,就連向來沉著冷靜的梅嶺都怔了一怔,忙不迭地端來凈水,給她擦臉。

    那冷水一碰傷處,立時激起絲絲痛意,饒是徐三,都忍不住眉心一跳,死咬牙關(guān)。幸而梅嶺低低問起了今日之事,徐三隨意答著,也算是轉(zhuǎn)移了些注意力。

    梅嶺聽過之后,心上安定了不少。她抿唇笑著,柔聲說道:“姓洪的倒霉,撞了個正著。幸而娘子不曾出事,不然院子里那些小娘子可是要慌死了。先前中貴人交待了,娘子這兒若是出一點岔子,就要將她們的身契轉(zhuǎn)成官奴。一旦成了官奴,贖身可就難上加難了?!?/br>
    徐三聽著,睫羽微顫,暗道梅嶺故意提起這贖身二字,肯定是想委婉提醒自己,畢竟她當(dāng)年答應(yīng)過梅嶺,等她干得好了,就給她贖身,買個平籍,讓她參加科考。

    徐三倚在榻上,默了一會兒,又勾起唇來,輕聲道:“梅嶺,其實你的身契,我早就跟中貴人要過來了。為了這個,我好說歹說,就差將我這點兒身家全抵押給他了。等這次事了了,咱們一回京,我就給你贖身,還要給你擔(dān)保。以后你好好干,咱們不再是主仆,而是同僚。”

    梅嶺稍稍一頓,一邊很是溫柔地給她涂抹藥膏,一邊低低說道:“我啊,從前自視甚高,可跟了娘子之后,才算是明白過來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又算是甚么。我不急著走,娘子也別急著趕我。”

    徐三卻是有些詫異。她若是不急著走,方才為何要提起甚么周文棠、身契、官奴之事?難不成只是隨口一說?可聽著又不大像。

    徐三正低頭想著,忽地聽得門外有一陣十分有力的腳步聲由遠(yuǎn)至近。她一聽,就知道是韓小犬過來了。

    徐三立時坐直身子,心里有些發(fā)虛,想著自己鼻青臉腫,沒個人樣,若是讓韓小犬瞧見了,指不定要怎么嘲笑自己呢。她正想著該怎么遮住面部之時,韓小犬卻已經(jīng)跨過門檻,大步入內(nèi)。

    男人一襲玄衣,逆光而來,漆黑的眸子里陰沉無光。徐三見了,擺了擺手,讓梅嶺退下,而梅嶺猶豫了一下,便將還沒涂抹完的藥膏塞進(jìn)了徐三手中,卻不曾將那小瓷瓶交給韓小犬。

    這小瓷瓶在徐三手中握著,還沒暖熱乎呢,韓小犬就坐到榻前,一聲不吭,掰開她的手指,將那藥瓶扣了出來。他拔開塞子,有些笨拙地將藥膏涂到手上,接著小心翼翼,給徐三紅腫的傷處涂了起來。

    他哪怕再小心,到底還是個糙漢子,比不過梅嶺動作輕柔。韓小犬一涂藥,徐三就有些忍不了那疼勁兒了。她嘶的一聲,輕輕呼痛,無奈笑道:“你啊,跟那甚么的時候一樣,沒輕沒重的,總能弄痛我。”

    她此言一出,韓小犬的手立刻又小心了不少。人高馬大的一個男人,輕輕沾一丁點兒藥膏,又伸著指頭,點到徐三的傷處上頭,瞧那架勢,實在有些好笑,卻也令人動容。

    可他向來是個別扭的性子,縱然手上十分小心,嘴上卻仍是不饒人,只沉聲說道:“疼?疼也是該的。都是你這小騙子吃飽了撐的自找的?!?/br>
    徐三笑瞇瞇地看著他:“是啊。你這只小狗子,不就是我吃飽了撐的,自找來的疼嗎?”

    韓小犬薄唇緊抿,故意瞇眼說道:“你再說,我今夜就讓你更疼。往常我顧惜著你,不敢全入,也不敢使大勁兒,今夜哥哥我還就……”

    眼見得他越說越口無遮攔,徐三嗔他一眼,本就紅腫的臉更加紅了幾分。她狠狠擰了他那結(jié)實的大腿一把,總算是成功讓韓小犬止住了話頭,沒再繼續(xù)沒羞沒臊下去。

    而韓小犬看了她兩眼,默然半晌,又皺眉說道:“三娘。這個官,你就非當(dāng)不可嗎?你我如今都還算是有些銀子,咱們?nèi)羰菤w隱世外,也能過得不錯。你這小騙子,也不用活得那么累了。好歹也是二品的官兒了,竟然還上趕著給人家挨揍!”

    韓小犬越說越是憤慨,眼神也愈發(fā)陰鷙,恨聲說道:“真想用我這拳頭,把傷你那人往死里揍!”

    徐三心上一頓。她緩緩伸手,握住了韓小犬的大手,微微摩挲著他的手心,感受著那與自己完全不同的火熱。韓小犬的身子,總是這般的熱,跟個小火爐似的,有時候夜間一摸,甚至還有些燙手。

    徐三摸著摸著,只覺得心中也漸漸熱了起來。她抬起眼來,撒嬌似的輕輕說道:“不當(dāng)官兒,如何養(yǎng)的起你啊。我得讓你過上好日子才行?!?/br>
    韓小犬緊盯著她,緩緩說道:“有你在,已經(jīng)是好日子了?!?/br>
    徐三聞言,凝視著他,又認(rèn)真說道:“這還不夠。我不止要讓韓元琨過上好日子。我還想讓所有像韓元琨一樣的人,都能過上好日子!為了這個,我可以傾盡所有,做甚么,說甚么,撒甚么謊,受甚么傷,挨甚么打,我都可以?!?/br>
    韓小犬凝望著她,薄唇緊抿,噤然不語。

    他甚至有些鄙夷自己。他仇恨著這個國家,這個制度,他也渴望著有人能夠逆天而行,改變這種畸形的、不公的社會現(xiàn)狀。他知道,必須要有一個人,像她說的那樣,似飛蛾撲火,奮不顧身,將一己之所有,投入到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實現(xiàn)的美夢與熱望中去。

    可是……他不希望這個人是她。

    這是他難以說出口的自私。他希望她完全屬于他,而非這個冰冷的國家。

    男人坐在榻側(cè),望著她那高高腫起的臉頰,心中有些酸楚,忍不住輕輕低頭,吻上了她還未涂藥的那片傷處。徐三見他又湊過來,還當(dāng)他是又想要了,趕忙推他道:“乖狗子,別胡鬧了。我就歇一小會兒,哪兒夠你折騰的?”

    她眉眼彎彎,又玩笑著道:“等我夜里回來,由你折騰。只要你對著我這張臉,還下得去手?!?/br>
    韓小犬壓下心思,捏了捏她的兩只耳朵,冷哼著道:“把自己的臉折騰成這樣,是該好好罰一罰了?!?/br>
    第184章 塞外長星沉碧海(四)

    塞外長星沉碧海(四)

    那被徐三撅折了胳膊的洪忠,果真是個直腸子, 先前還對徐挽瀾很是輕蔑, 可自從被她揍了之后, 反倒對徐三心生敬意, 當(dāng)她是個人物了。

    而徐三在和洪忠切磋武藝之時,就已經(jīng)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說了個明白。金國狼子野心, 他們屢次三番, 前來挑釁, 一是為了讓大宋掉以輕心,以后便可攻其不備,二來, 則是為了吸引大宋的火力,讓其本就不甚充足的糧草和火/藥急劇消耗。

    在徐三看來,為了改變這種被動局面, 兵策有二:其一, 對于金國的每次挑釁,降低火力及攻勢, 既然金國想讓大宋懈怠, 咱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讓他們以為大宋的火力已經(jīng)消耗殆盡;其二, 就是主動出兵, 偷襲金軍。畢竟當(dāng)下的主要任務(wù),可不僅僅是守住溫陽城而已,還要將已經(jīng)丟掉的那一座城池奪回, 方可削金軍之士氣。

    徐挽瀾的這兩個法子,前者是羅昀教她的路子——保守而有效,后者是周文棠對她的潛移默化——兵行險招,方可險中求勝。她的人生閱歷,單從這行兵之策便可見一斑。

    洪忠被徐三打得服了氣,對于她提出的這兩個法子,自然是贊同不已。然而其余主將,卻都對此不置可否。譬如鄭素鳴,要么就說自己十分繁忙,沒空兒跟徐三詳談,要么就將鍋往其他人身上推,說是其余將士并不贊同,她作為一軍主帥,也不好偏袒徐三。

    如此局勢,恰好應(yīng)了一句俗話——急驚風(fēng)撞著了慢郎中。徐挽瀾就像是那個患了急病的人,她對于戰(zhàn)事心急不已,可是鄭七似乎不急,她周圍的主將似乎也不急,而她無法擠入決策核心,那么她所說的話,全都是無用之談。

    歸根結(jié)底,怪只能怪官家降旨委任徐三之時,并未授之以實權(quán),更沒給她一頂誰都得掂量掂量的烏紗帽。徐三的這些個官兒,開封府尹只能管開封,皇子少傅只能管皇子,她管不著漠北的這些將領(lǐng),而這些戎馬數(shù)載的女人們,自然不會將她放在眼里。

    九月初旬,蘆花飛蕩,清霜肅肅。溫陽城外,已經(jīng)僵持了約二十日。一切照舊,依然是金國隔個一兩日,過來試試火力,而大宋傾盡全力,打敗金軍輕騎,緊接著就給開封府送去一封捷報。

    打仗打了月余,失了一座城,苦守一座城,戰(zhàn)局不利,皇宮里卻積攢了幾十封捷報。此等情形,聞所未聞,實是諷刺。

    這日里正值九月初九,重陽佳日。閑陽午后,完全被架空了權(quán)力的徐三,由梅嶺和韓小犬陪著,擺了個木凳,低頭坐在院中,正很是認(rèn)真地寫著家書。只是她這家書,不是寫給徐阿母的,也不是寫給周文棠的,而是替那些識字不多的小兵寫的。

    想她徐挽瀾,當(dāng)日離京之時,那一篇熱血滿溢的檄文傳遍天下,她還對官家發(fā)了誓,說甚么解鈴還須系鈴人。可如今倒好,她一個二品高官,卻只能坐在并不寬敞的庭院里,給人代寫家書,打發(fā)時辰。

    徐三心里雖很是著急,但她最會做表面上的功夫。此時此刻,她眉目淡然,閑適自如,而韓小犬卻早已為她而憤憤不平,緊抿著唇,一邊替她研墨,一邊咬牙罵道:

    “這個姓鄭的,好歹也跟你沾親帶故,卻跟防賊似的提防著你,生怕你分了她的權(quán),真他娘的不識輕重緩急。溫陽城雖有增援,可按著這么打法兒,這點兒援兵和糧草,塞牙縫兒都不夠使的?!?/br>
    徐三卻是一笑,故意怨他道:“俗話說的好,研墨如病夫。你使這么大勁兒,該要傷了我這一方寶硯了。我這硯是從中貴人那兒拿的,值錢得很,你若是賠不起,就得把人抵押給我了。”

    她說這話,不過是隨口玩笑,哪知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韓小犬聽著中貴人三字,不動聲色,眸色卻是一沉。而他眼中的這一抹陰鷙,徐三雖不曾留意,卻反落入了梅嶺的眼中。

    梅嶺立在院中,與二人隔了段距離,正撐著竿子,晾曬衣裳。她一邊挑起布衫,一邊瞥了眼韓小犬,心下立時有了幾分了然。

    先前徐三答應(yīng)過周文棠,每隔十日,就要修書一封,遞到京中,并要在信中將這十日里的事詳細(xì)記述。徐三每日都在那信上添上幾筆,而韓小犬和她朝夕相處,自然也曾偷偷瞧過那信的內(nèi)容。這一看,就讓韓小犬醋意大發(fā),疑心又起,怒意暗涌。

    他明明跟她貼身相處,幾乎晝夜不分,可徐三在信中寫的許多事兒,卻連他都不知不曉。單從這信的內(nèi)容和口吻上看,徐三待周文棠,倒比待他親近多了。除了信,還有徐三腰上別著的長劍,徐三無意間常常提起的中貴人三字,每一處都讓韓小犬如鯁在喉,嫉妒不已。

    除此之外,就連這院子,甚至都是“唐文舟”當(dāng)年駐軍時住過的府邸。唐大將軍,即是那深宮中的周內(nèi)侍,如此秘密,在京中貴族階層早已是人盡皆知,韓小犬自然也是聽過的。一想到他和徐三如今待的地方也是周文棠的住處,韓小犬心中更是不大自在。

    眼下徐三又提起周文棠,說她用的這方硯也是從周文棠那兒得來的,韓小犬薄唇緊抿,忍了又忍,才不曾發(fā)作,只悶聲說道:“既然嫌棄我,那就讓梅嶺來給你研墨罷。周文棠的人,配上周文棠的墨硯,這才算是般配呢,我是配不起的?!?/br>
    言罷之后,這小子還真撒手不干,坐在一旁生起了悶氣來。

    他分明比徐三還大一歲,先前也在西南歷練過,在兔罝中也算是能獨當(dāng)一面的主事之人了,可一論及情愛,真跟個孩子似的,成日里也不知哪兒來的那么大的氣,非要讓徐三哄一哄不可。

    眼下徐三瞥了他兩眼,心中只覺得有些好笑。只是笑歸笑,她還是愿意哄韓小犬的,畢竟她身處異鄉(xiāng),戰(zhàn)場和官場的事兒都讓她心里犯愁,有韓小犬在,這些愁緒倒是排遣了不少。她力排眾議,不怕旁人眼光,非要將韓小犬帶在身邊,如今看來,倒也算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徐三抿唇一笑,寫完一沓家書之后,命梅嶺幫忙寄出。她自己則轉(zhuǎn)身入了屋內(nèi),不多時,便捧了一個串著紅線繩的大蒜頭、一朵綢緞扎成的繒茱菊,還有一個小食盒出來,緩緩靠近韓小犬的身側(cè)。

    韓小犬假裝完全不在意,抿著唇,冷著臉,將下巴扭到了另一側(cè)??伤男⊙凵瘢瑓s又不自覺地往徐三手中偷瞟。

    蒜頭串著紅繩,這是宋朝重陽節(jié)的習(xí)俗之一。將這蒜頭掛在小孩子身上,寓意著“會系蒜”,也就是會計算,小孩子的小腦瓜就會愈發(fā)靈光。只是這等習(xí)俗,成年人是沒有的,徐三特意備下這蒜,也是為了揶揄揶揄孩子氣的韓小犬。

    至于繒茱菊,則是朝廷發(fā)下來的。按著規(guī)矩,每逢重陽節(jié),九品以上的朝官,每人都能得上兩朵繒茱菊。徐三雖然現(xiàn)在跟個閑人似的,但她品階在這兒呢,似這般物資,軍營也不敢少了她的。

    她輕輕笑著,伸出手,一把就將韓小犬的下巴,強硬地給扳正了。她稍稍掐了掐男人的下巴,另一手便將蒜頭帶到了他脖子上去。韓小犬低著頭,正捏起那蒜頭細(xì)看呢,徐三便又將那嬌紅絹花夾到了他的耳鬢處。

    美人娟娟花灼灼。

    兩相交映之下,韓小犬的容色,似乎更艷了幾分。在這黃沙漫天的漠北,有他在,天地之間似乎都顯得沒那么昏沉了。

    徐三輕輕撫摸著他的發(fā)髻,柔聲問他:“喜歡嗎?高不高興?”

    這話問的,倒真跟哄孩子似的。

    韓小犬低低唔了一聲,卻并不抬頭,聽那聲音,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徐三暗中詫異,正想抬起他的下巴,細(xì)細(xì)端詳,哪知韓小犬卻忽然伸出手來,摟住她腰,頭埋在了她胸間,緊接著,徐三就覺得衣襟前傳來了些微濕意。

    她啞然失笑,摸著他腦袋,溫柔地問道:“小傻子,怎么哭了?”

    韓小犬悶悶地道:“誰哭了?沒哭?!?/br>
    徐三笑道:“誰哭誰是小狗?!?/br>
    韓小犬沉默良久,卻低低說道:“我想我阿爹了。我十二歲那年的重陽日,他也給我?guī)н^這蒜頭。就帶過那么一次。他說,哪怕生為男子,也要勤學(xué)問道,自強不息。隔年重陽還未到,他就走了?!?/br>
    這倒還是韓小犬頭一次主動提起他的爹娘。

    徐三摸著他頭,含笑說道:“不怕。以后每年重陽,我都給你帶蒜頭?!?/br>
    韓小犬卻搖了搖頭,沉聲道:“不用。這東西不吉利,當(dāng)年我爹好好的,給我?guī)Я艘淮危裟昃筒恍辛?。你趕緊給我摘下來,我不要帶這個。”

    徐三哭笑不得,只得依言而行??墒沁@系著紅繩的蒜頭雖摘了,韓小犬那眼眶邊微微泛著的紅色,卻仍是遲遲未曾退去。

    這茱萸絹花的嬌紅,配上眼畔的淺紅,倒顯得韓小犬的容色更讓人驚艷了。往常他頗有男子氣概,孤傲不群,然而此時的他,倒多了幾分罕見的軟弱,當(dāng)真是我見猶憐,就連徐三,都不由看得有些發(fā)怔。

    韓小犬仰著頭,眉頭微蹙,又沉聲說道:“那食盒里裝的是甚么吃的?我想嘗嘗?!?/br>
    徐三回過神來,含笑說道:“還能是甚么?重陽糕啊。”

    食盒之中,擺著兩塊重陽糕,皆是米糕作底,石榴裝點,還灑了些木樨花,各色紛呈,十分喜慶。只不過一塊捏做了小鹿形狀,另一塊則是大象模樣,這點倒是不同。

    韓小犬見了,小心捧起那小鹿?fàn)畹闹仃柛猓诌f到徐三唇邊,沉聲說道:“吃這塊兒。食鹿,即是食祿,來年你還能當(dāng)官兒,當(dāng)大官兒?!?/br>
    徐三笑瞇瞇地咬了一口那糕點,也將那大象的糕點送到他的薄唇邊,含混說道:“那你就吃象糕。吃了象糕,萬象更新,如意順心?!?/br>
    韓小犬勾唇一笑,兩手圈著她那細(xì)腰,低頭將那糕點咬了一大口。兩人分食過了糕點,又將彼此唇畔的渣碎舔了個干干凈凈,在漠北過的這個重陽節(jié),倒也稱得上是溫馨美滿。

    只可惜此樂良難常,當(dāng)日夜里,二人同榻而眠,正在熟睡之時,忽聽得梅嶺急急而來,在簾外喚道:“三娘快起!城門被金人攻破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么放假之后反而變得懈怠了……這樣真的不行!

    第185章 取此化權(quán)如反掌(一)

    取此化權(quán)如反掌(一)

    鄭素鳴能從無名小卒,到官拜一軍統(tǒng)帥, 她自然不會是無能之輩。然而官兒當(dāng)久了, 人便會利欲熏心, 面目全非, 起初的報國之志,也都蕩然無存。

    但若徐三跟她走得親近些, 事事唯她馬首是瞻, 鄭七也會分她一碗羹, 不會對她如此冷淡。然而在她看來,徐三卻是在欺她,瞞她, 壓她,逼她!

    徐三分明早和宋祁勾連,卻在她拉攏她時出言哄騙;她招惹了金人, 引起這一場禍?zhǔn)?;而她奉旨來到邊關(guān), 頂著的是二品的烏紗帽,又在一眾兵士前大出風(fēng)頭, 分明就是想存心奪她鄭素鳴的權(quán)!如此這般, 如何能讓她不惱恨和忌憚徐三!

    就是因為這一點惱恨, 就是因為這一點忌憚, 哪怕鄭七隱隱覺得徐三言之有理, 她也可以冷待和敷衍徐挽瀾,對于她的建言更是置若罔聞,全不采納。哪知徐三之言, 恰恰命中要害,鄭七一味拖延,反倒中了金人jian計,導(dǎo)致金軍趁夜襲來,攻破溫陽城門,勢如破竹,再下一座宋國城池。

    哭喊,哀鳴,叫嚷,刀劍相擊,馬蹄踢踏,夜色之中,火舌舐動,滿地血污,百姓倉皇奔逃,將士浴血奮戰(zhàn),整座溫陽城都恍若人間煉獄。

    主將所居的府邸之中,梅嶺的叫喚聲將韓小犬猛然驚醒。他翻身而起,又急急將徐三拽起,二人匆匆披衣,甚么東西也顧不上收拾,徐三只將那裝著朱芎草的小匣揣入袖中,這便忙不迭地沖出門外。

    哪知便是此時,梅嶺還不曾開口,就有另一名護(hù)衛(wèi)從外邊慌張跑了過來,急聲道:“三娘,快躲起來!此處院落,已被金人層層圍住了!”

    那人話音剛落,徐三似乎都能聽見有軍靴鏗然的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而那晚風(fēng)送來,不再是塞外黃沙,亦不是馬蘭花香,而是血腥至極的殺戮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