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br>
    李恬兒也對他鞠了一躬：“林林，我也去了?！?/br>
    “去吧去吧?！?/br>
    其實到這個時候，大家想的都是不給自己留遺憾。

    誰不想和全班同學(xué)做個告別呢。

    儀式感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大于了其他情感。

    林雀也想去。

    很想去。

    她站起，緩緩走到排隊等著鹿鳴簽名的隊伍里。

    ——她是最后一個。

    眼看著她前面最后一個人和鹿鳴擁抱完，她走上前，正想開口邀請他簽名。

    他卻率先開了口：“林雀?！?/br>
    還是那冷淡樣子。

    林雀已經(jīng)好久沒有能這樣和他對視，她心跳加快，面上卻強(qiáng)裝鎮(zhèn)定：“嗯?！?/br>
    鹿鳴單手扯住右肩衣服，捏起一點(diǎn)拽了拽：“所有同學(xué)的名字都有了，單單沒有你的?！?/br>
    他一直微抬的下巴收攏回來，從口袋里拿出一只嶄新的筆來遞到她面前：“所以，你能幫我簽個名嗎？”

    “好?！绷秩附舆^，她是個愛笑的，可是這會兒，她卻笑不太出來。

    就因為她的選擇，她和鹿鳴才要表現(xiàn)地那么“相敬如賓”。

    實際上班里哪個同學(xué)看不出他們的掩耳盜鈴呢。

    鹿鳴手指抬起，點(diǎn)在左胸口：“簽這兒，這兒有位置?！?/br>
    他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地簽名，卻唯獨(dú)胸前心口附近那一拳頭大小的地方格外干凈。

    林雀提筆，緩緩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寫得極慢，慢一點(diǎn)，就能多感受一下他的氣息。

    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聞到這么清新舒爽的淺淡薄荷味了。

    但她動作再慢，總歸有簽完的時候。

    收回手，她把筆交還給他：“能幫我也簽一下嗎？”

    他接過。

    她撩開搭在左胸口的馬尾，露出干凈的地方。

    和他一樣，她的心臟位置，也是空白的。

    鹿鳴掃她一眼，挑了挑眉，表情瞬間生動起來，壓制不住對滿意的情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男生和女生還不一樣。

    到底是女生的胸口，他不太好寫太久。

    抬腕抓著筆的中后半段，維持著不讓自己碰到她的姿勢，飛快留下自己的大名。

    寫完了，還剩擁抱。

    兩個人都沒有動。

    沉默地對視著。

    蘇棟都要哭了。

    媽的。

    太特么浪漫了。

    為了能光明正大抱林雀，干脆把所有人都抱一遍——

    蘇棟決定幫鹿鳴一把。

    他起哄——

    “抱一個??！大家都抱了?！?/br>
    到了這份兒上，其實同學(xué)對于他們的事情心知肚明，隱約能把他們的情況猜個大概。

    這會兒紛紛鼓勵他們——

    “對啊，馬上就要畢業(yè)了，擁抱一下做個道別吧！”

    “別給自己留遺憾，擁抱一下吧?！?/br>
    “那……”鹿鳴目光漸漸深下來，染上許多復(fù)雜的情緒，面上還是那副平淡的模樣：“抱一個？”

    林雀毫不猶豫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br>
    鹿鳴抱了林雀。

    不是和其他同學(xué)的借位性擁抱。

    是真正的擁抱。

    他把她擁入環(huán)中，微微弓了上半身，把臉貼在她腦后。

    “很快了?！彼谒呡p輕說。

    林雀微閉了眼，深呼吸一下：“嗯！”

    她想去回抱他。

    手臂抬抬落落了幾次。

    最終，她抬起了雙臂，抱住了他的腰。

    她嘴角終于揚(yáng)起，是微笑的弧度，可眼睛卻紅了起來。

    一時間，分不清是想哭還是在笑。

    不遠(yuǎn)處。

    舉著錄像機(jī)的林父驚恐回頭，怕林母暴走。

    視線里，卻映入一張淚流滿面的臉。

    她望著林雀，滿眼地心疼，嘴唇哆嗦著，神色很迷茫：“我到底對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第67章

    晚。

    林雀窩在臥室學(xué)習(xí), 基本不挪地方, 學(xué)習(xí)桌前一坐就是大半天。

    晚上吃完飯后林母又端了水和飯后水果給她送到房間。

    林雀暫時從書本里移開視線，抬起頭來對林母笑笑：“謝謝?！?/br>
    說完又匆匆低下頭繼續(xù)學(xué)習(xí)。

    林母輕手輕腳退出了臥室，把房門帶上。

    她輕輕嘆了口氣。

    林父聞言，放下手機(jī)，問她：“怎么了？”

    林母想起林雀剛才那個笑。

    眉眼彎彎的，只是一個微笑的弧度, 卻沒有多少欣喜在里面。

    像是她面對同事時的純禮貌性笑容。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真正開心的笑過了吧？”

    林父也跟著嘆了口氣：“嗯?！?/br>
    二人久久無言。

    ——

    考前。

    踩點(diǎn)考試場地。

    林雀和宋穎一起去看的場地，兩人有幸分在一棟樓。

    她先陪宋穎去了她所在的一樓, 看了看教室位置, 又趴在窗戶上討論了一下大致坐的位置。

    而后往樓上走。

    到了二樓樓梯時，宋穎正想往走廊內(nèi)走, 林雀卻挽著她的手腕，繼續(xù)上樓梯。

    宋穎趕緊提醒：“林林，到二樓了?！?/br>
    “嗯, 回來看?！绷秩概呐乃氖? 意思是知道了。

    上樓的腳步卻沒停下, 直直走到了四樓, 到了走廊后邊走邊往教室上方的班級牌上看。

    宋穎這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是在找四樓的教室, 她不明所以：“你的考試場地不是在二樓嗎？怎么跑四樓來了呀？”

    林雀耐心地解釋：“我看看鹿鳴的考場在哪兒?！?/br>
    “確定他在四樓考嗎？”

    林雀點(diǎn)點(diǎn)頭：“昨天蘇棟在群里發(fā)了他們幾個的考試場地，說是怕今天忘了, 在群里做個備份。你沒看見信息??？”

    宋穎說：“沒看到, 這兩天忙著學(xué)習(xí)，把群都給屏蔽了?！?/br>
    “……”

    找到了鹿鳴的考試教室后, 林雀研究了下鹿鳴的大致位置。

    林雀重新挽上宋穎的手腕：“好啦，咱們?nèi)タ纯次业目荚噲龅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