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說……楚從淵？他是你的愛人？”星漣消化不了這個信息，十分艱難地問她，“你們……什么時候的事啊？”

    “哎，也不是，其實我們連面都沒見過?！狈解忊從樢患t，搖了搖頭說，“我小時候聽說了他很多事跡，十分傾慕他，他卻并不知道世上有我這么個人。虞京城里人到處都在說他叛國，我可不信，我要親自去找到他，證實那些都是謠言！”

    “這樣啊……”星漣這才放心，“我也覺得他是冤枉的?！?/br>
    虞京傾慕她哥哥的女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方鈴鈴顯然是少女懷春，單方面的崇拜他，而且到了狂熱的地步，竟然敢逃婚離家出走。

    這樣的話，她還挺佩服方鈴鈴的膽量，而且她還相信哥哥是清白的，這就很能在星漣心里提升好感了。不過她仍然不想方鈴鈴做她的嫂子，不然那是他們都多了一個meimei，而不是多了個嫂子，她可不想哥哥那么累還整日cao心。

    “我很佩服你，要是楚將軍知道你這么有心一定會感動的?！毙菨i拍拍她的肩膀，方鈴鈴剛面露喜色，星漣又道，“不過我覺得你們不一定合適，你就別抱太大希望了。你都沒有見過他本人，只是以前聽人稱贊便一廂情愿傾慕他，不覺得這樣的喜歡太草率了嗎？”

    方鈴鈴的嘴一下子癟了下來：“我知道啊，他心懷天下，而我只不過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子，當(dāng)然配不上他。我也沒奢望他能喜歡上我，我只要能接近他，與他說說話就滿足了?！?/br>
    她這么一說，顯得有點可憐巴巴的，星漣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總有一天你會遇上與你真心實意兩情相悅的人的。眼下你對楚將軍更多是出于崇拜，并不一定是真的喜歡他。”

    方鈴鈴一聽更沮喪了，托著下巴道：“兩情相悅……就算真有那么個人出現(xiàn)，我爹也不會允許我嫁給他的，他只想把我嫁進高門大戶，擺脫商戶身份。”

    “賣女求榮，你爹真過分，你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會幫你的。”星漣摸摸她的后腦勺。她有個更加坑女兒的爹，此時對方鈴鈴的爹逼迫她嫁人破有些感同身受。

    方鈴鈴看了她一眼，長長地嘆口氣，只當(dāng)星漣是安慰自己。她不過也是個閨閣女子，拿什么對抗堂堂的伯爵公子。不過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她勉強牽扯嘴角沖星漣笑了一下。

    這段路途到后面比星漣想象的還難，越是靠近溫塘關(guān)，地形越是險惡，城鎮(zhèn)也越來越少見，到后面要走很長時間才能遇上一個村落。不過黑羽他們挺有辦法的，有山過山，有河過河，雖說過程比較驚險，但最終也都平安渡過了。

    星漣和方鈴鈴權(quán)當(dāng)是在看風(fēng)景，這些都是她們從前未曾見過的，自此以后，她們都覺得自己以前就像是關(guān)在籠中的金絲鳥，沒什么見識。

    這一路過去，他們經(jīng)過了大江大河，見過清流和急湍，見過氣勢恢宏的巨大瀑布，見過深不可測的萬丈懸崖，也見過高聳入云的山峰，和五顏六色的楓樹林。從南到北，植物逐漸從茂密的闊葉叢林到針葉林，然后是低矮的喬木和灌木，最后到達溫塘關(guān)附近的時候已經(jīng)只能見到大片大片的草原了，樹木十分稀少。

    他們到了溫塘關(guān)下，站在一處高坡上，下面就臨著十萬大軍的駐地。因這里需要常年駐軍，將士們住的都不是帳篷，而是陶土筑成的一個個圓形尖頂小屋，這樣比較能夠抵御冬天的嚴寒和春天的風(fēng)沙。

    土屋星羅棋布，從他們的視角看下去密密麻麻的，延伸到很遠，大營中來去的兵丁就像是無數(shù)螞蟻。

    想到這里就是哥哥平時生活的地方，星漣心里一熱，好像看見他就在里面，眼眶微紅。

    “呀，這就是我們大新的軍營？好壯觀?。　狈解忊弿奈匆娺^這么大的場面，新奇地張大了嘴巴，連連感嘆。

    影九走到星漣身邊問她：“姑娘，我們要不要先下去通報一聲，你在這兒等著？”

    “不用。”星漣搖頭，“我們一起去?！?/br>
    一行人來到大營門口，被守衛(wèi)的士兵攔了下來。

    “軍營重地，不得擅入?！笔匦l(wèi)指了指旁邊牌子上的幾個大字，“你們是什么人？這地方亂闖可是要掉腦袋的！”

    因為見他們一行人里面還有兩個女子，小兵不覺得他們是朝廷派來的人，不予通過。

    “我們是從虞京來的，麻煩小哥將這個交給軍中主將?！庇熬琶龌噬嫌H筆寫的信函給他。

    一個小兵接過去，看了看，道：“你們現(xiàn)在這里等著，別亂跑?！?/br>
    他進去后不久，從中走出來一個將領(lǐng)模樣的年輕男子，他大步往門口過來，還沒等走近，星漣便認出了他，叫了一聲“珣表哥”。

    小將正是星漣舅舅的長子郗珣，桓肆因?qū)懶艜r還沒找到星漣，不確定她是否會和影九他們在一起，在信中只說讓他接待來人，并沒說明還有星漣在里面。

    郗家親戚眾多，郗珣不止星漣一個表妹，他幾年沒見過星漣，而且她容貌與小時候變化頗大，一時沒有認出她來。

    “你是？”他細細端詳著她，雖覺得有些眼熟，卻不記得有哪個表妹生得這么美。

    星漣露齒一笑：“不認得我了？我是楚星漣??！”

    “你是星漣？！”郗珣意想不到地瞪大了眼睛。

    早先星漣寄信給從淵，他便欣喜若狂地告訴他們兄弟倆meimei恢復(fù)了，他們自然也是為她高興的。而從淵出事后也沒有星漣的消息，他們都快把她忘了，也不知道她變化如此之大。

    “你跑到這里做什么？”郗珣不解。

    星漣上前一步，看著他的眼睛道：“表哥，我想來問問哥哥的事?！?/br>
    第96章

    自從淵失蹤后, 軍中各項事務(wù)由郗珣郗璘兩兄弟和從淵的副將代為執(zhí)掌, 遇事共同商議做決策。郗璘得知星漣到來，也來看了她, 不過他們有自己的事，便只由郗珣陪著她。

    這時候方鈴鈴已經(jīng)知道了星漣就是她所崇拜的小楚將軍的親meimei，驚訝的同時想起自己曾對她說自己傾慕楚從淵, 懊惱得想把自己打一頓。不過愛屋及烏, 現(xiàn)在她更將星漣視作好姐妹。

    軍營里沒有楚從淵，星漣勸方鈴鈴回虞京, 許諾若是哥哥平安歸來，會帶他去看她, 一償她夙愿。不過方鈴鈴聽說星漣要親自去找他, 說什么也不肯離去, 要陪她一起。再說這時候她回虞京的話, 必然會被逼著嫁人，要是將來與星漣一起回去，說不定她能幫她打消爹爹的念頭。

    星漣便只好隨便她，只要她不闖禍，多兩個人也沒什么。這會兒韓亦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每天一起床就寸步不離地跟著方鈴鈴, 他是不會讓她遇險的。

    到軍營的第一天，稍作休息后，星漣便向兩位表哥提出要去從淵失蹤的地方看看。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原野，時節(jié)已至深秋, 大部分的草已經(jīng)枯黃，延伸出去宛如一大塊金黃色的地毯。天高地曠，秋風(fēng)掃過草場，遠處天上盤旋著幾只蒼鷹，給人一種寂寥落寞的感覺。

    這里就是楚從淵最后一次抗擊洛夏兵的戰(zhàn)場。不過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戰(zhàn)場清理過，當(dāng)初破壞的植被都長出來了，鮮血滲透進泥土，被草覆蓋住了，早就看不出來作戰(zhàn)的痕跡。不過大概是曾死過很多人，哪怕再看不見尸體和血水，依然有著肅殺陰冷之氣。

    郗珣拗不過星漣，便帶她來了這里。

    他們騎馬來的，從駐地到這片荒原用了一個時辰，再往前騎行半個時辰，就到了洛夏國境線。

    星漣閉上眼，冷風(fēng)迎面而來，她仿佛看見兩軍正在廝殺。吶喊哀嚎聲震天，刀光劍影，血花飛濺，斷肢殘臂到處都是。哥哥在馬背上與人拼殺，渾身浴血，死在他刀下的不計其數(shù)，不過他自己也滿身是傷。一支暗箭不知從何處射來，直直釘入他背心，他從馬背上滾下來，敵人的馬蹄高高揚起，對他踩了下去……

    她打了個寒顫，睜開眼睛，安慰自己不過都是她的幻象。郗珣驅(qū)馬走在星漣旁邊，對她講解當(dāng)日情形。當(dāng)時郗璘郗珣兩人都沒去，他們所知道的都是聽生還回來的士兵說的。

    那天他們接到戰(zhàn)報，有一支洛夏軍突襲了大新軍一個邊境巡邏隊的臨時營地。那一隊巡邏兵有幾十人，只逃回來一個報信，從淵便帶了一支三百人的隊伍前去追擊。

    洛夏軍敢侵入他們的防線，不知道是找到了什么秘密道路，不過只有一百來人，在從淵眼里完全不是威脅。當(dāng)時由生還的巡邏兵帶路，他們追到了那些人，一路追趕，不慎進入了流沙地帶。

    當(dāng)時從淵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馬上令大家撤回，可更多的洛夏兵已經(jīng)在那里布置了陷阱，將整個流沙地帶合圍起來，他們難以突破。外面的洛夏人不敢上前，只用弓箭遠遠攻擊，大新軍只得向退向中心。那一帶地質(zhì)松軟，分布著不少流沙坑，一個不慎就陷下去了，一開始就損失了十幾二十人。

    洛夏人一直將他們包圍在沙地中間，不上前也不撤走。長時間下來，大新軍疲憊不堪，又饑腸轆轆，加上要抵御敵人就要保持著精神高度集中，過了一天一夜，已經(jīng)累得不行。

    直到郗璘見從淵他們一直未歸，覺得不對，調(diào)兵出去救援，到了沙地發(fā)現(xiàn)洛夏軍，雙方一陣交鋒，洛夏人敗北逃走。被困的大新軍得救，之前和洛夏交戰(zhàn)時損失一些，又被流沙吞噬了一些，最后還剩不到兩百余人。最可怕的是軍營的主心骨，楚從淵不見了。

    據(jù)說援軍到達的時候他還指揮部下與他們配合攻破洛夏人的包圍，可戰(zhàn)畢后卻不見了他的蹤影。戰(zhàn)地的尸身中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人說他可能是陷入流沙了，也可能是受了傷被那些逃掉的洛夏人抓走了。

    他們派人在那片草原上找了很久，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可能是從淵留下的痕跡，不過始終沒找到他人。

    回去后郗珣郗璘他們覺得這事情有諸多可疑之處，比如上千的洛夏人是怎么無聲無息侵入大新的。還有巡邏軍主要任務(wù)就是巡邏放哨，他們的馬匹都是上等的，速度很快。要是看見有那么多敵軍，應(yīng)該不會蠢得正面迎戰(zhàn)，只會第一時間返回報告軍情，好讓上級有時間做好應(yīng)戰(zhàn)準備?？勺詈笏麄兌急粴⒘?，只剩下一個人回去，這就太可疑了。

    他們把報信的那個小兵抓起來審問，還沒問出什么，那人便畏罪自盡了。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從淵的失蹤就被人陰謀論，傳成投敵叛國。幾個從洛夏回來的貨商說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真的一樣，他們把那幾個人抓起來，這個消息卻已經(jīng)控制不住地傳開了，直到虞京都知道了。

    這顯然就是一場針對從淵的陰謀，只是不知道是洛夏策劃的，還是朝廷中有人想除掉他。從淵代表的武將與文臣許多時候意見相左，不可避免地會觸犯到對方的一些利益，有人看他不順眼做手腳也大有可能。

    聽他說完，星漣道：“我不想知道這其中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內(nèi)情，我只想知道哥哥是否平安無恙。珣表哥，你們有派人潛入過洛夏嗎？到底有沒有人見過我哥？”

    郗珣肅著臉搖頭：“沒有。不過根據(jù)探子回報，他還真有可能身在洛夏，但我們身為大新軍人，怎么可能擅自進入敵國？皇上應(yīng)該自有主張吧？”

    桓肆倒是有派密探去洛夏，星漣問過黑羽，不過他們密探也是各司其職，他并不知道別的部門的工作進展。

    越往前行，眼前的植被越是稀疏，從草原逐漸過渡為荒漠。

    “別往前走了?！臂懤兆●R，對他們道，“前面就是流沙地帶，稍不注意就會陷進去。”

    這沙漠看著沒什么特別的，誰知道里面危險重重，藏著噬人的流沙。

    星漣看著大片的沙地，咬咬牙，道：“我要去找他?！?/br>
    郗珣看了她一眼：“你瘋了？里面很危險，你要是死在里面，連尸都沒人給你收。”

    “我不是說這里面，我是說我要去洛夏找他?！毙菨i微微蹙眉，“你們不是說在外面發(fā)現(xiàn)他的痕跡嗎？我相信他一定沒死，既然他可能在洛夏，我就去洛夏找他?！?/br>
    郗珣激烈敢對，星漣對洛夏來說可是帝國將軍的meimei，要是身份被洛夏人知道了，怎么能活著走出洛夏。不過跟在她身邊的都是皇上的人，他們是無論何時都支持她的，郗珣雖反對，卻也阻止不了她的決定。

    最后他也只好想辦法幫助他們準備進入洛夏，最大程度地給他們提供便利，減輕星漣潛入敵國的危險程度。

    大新與洛夏處于敵對關(guān)系十幾年，但雙方老百姓依然在互相進行商貿(mào)交易，只要他們安分守己，并且不把生意做到明面上，官方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商旅們也很守規(guī)矩，不會從兩國邊境偷渡，而是經(jīng)過一處中轉(zhuǎn)站交流。

    洛夏與大新接壤處有一千多里的國境線，不過兩國之間還存在著一個小國，叫赤方，于夾縫中求生存，居然也延續(xù)了兩三百年。大新和洛夏的人要到對面去，一般要通過這個國家。不過兩國國門都守衛(wèi)得很嚴密，通過著要接受一系列嚴格的身份檢查。

    作為大新的將領(lǐng)，郗珣要幫他們偽造身份就是小菜一碟。

    在赤方國進行貿(mào)易往來的不止大新洛夏赤方這三國，其余一些小國和部落也會在這里買賣，或者經(jīng)過它進入大新洛夏。大新的布料在洛夏很受歡迎，而且因為稀少導(dǎo)致供不應(yīng)求，價格賣得很高，買得起的都是些王公貴族。

    郗珣派人堵在大新與赤方的關(guān)口，等價收購了所有南來商人的布料。里面有大量上等的綢緞、絹紗、細麻，到洛夏開個店，這些貨物引來客人，便能比較容易地接近上層地位人士。

    星漣他們便以布料商人的身份進入了赤方，在這里活動留下來過的痕跡，再進入洛夏。

    黑羽年紀大，便扮作老板，而星漣和方鈴鈴是他的meimei，其他人都是伙計。到洛夏首都克林城后，黑羽便聯(lián)系上了這邊的細作之一。細作在這里生活了十幾二十年，言行舉止和洛夏人已經(jīng)沒什么兩樣了，對這邊也非常熟悉。

    在他的幫助下，黑羽租到了最繁華的街市上的一間商鋪，準備準備便要開業(yè)。而星漣和方鈴鈴安頓好之后就做著富商小姐的模樣在克林城四處游蕩，熟悉一下這里的環(huán)境。

    洛夏人的祖先是幾百年前從西方遷徙過來的，與東陸人結(jié)合繁衍，人數(shù)越來越多，后來逐漸建國。所以許多洛夏人的外貌還帶著西方人的特征，身體高壯有力、頭發(fā)顏色呈深深淺淺的棕赫色，眼睛五顏六色的，不過也有的還保持著東陸人黑發(fā)黑眼的容貌。

    星漣一行人比較少見到這些外表與大新人迥異的外族人，而到洛夏經(jīng)商的一般是男人，她們這樣精致嬌小的大新女子在洛夏的街道上更難見到了，走在路上雙方都像看稀奇一樣偷看對方。若非她們倆衣著華貴像是出身不凡，身邊又有護衛(wèi)跟著，這樣不加遮掩地走在外面，少不了要被街上的無賴惡棍尾隨調(diào)戲。

    兩國官方雖然打得水深火熱，不過或許洛夏一般是進攻方，這些普通人對大新似乎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洛夏平民也是以貌取人的，因為一行人顏值頗高，又有星漣這樣的絕色美人，他們走到哪里都受到當(dāng)?shù)厝说臒崆榻哟?。洛夏人的和藹顛覆了星漣和方鈴鈴心目中那些粗蠻無禮的異族形象。

    兩個女孩子走得累了，隨便找了街邊一家飯館休息。韓亦和鳴音跟著她們倆，來的路上鳴音教了他們一些洛夏語，大家磕磕絆絆地也能說幾句簡單的日常用語，不過大部分時間還是需要鳴音翻譯。

    飯館里都是洛夏人，時不時好奇地偷偷打望他們，星漣等人在他們奇怪又新鮮的目光中點了菜。因他們也聽不懂大新的話，他們交談的時候就沒什么顧忌了。

    方鈴鈴對星漣抱怨道：“jiejie，我們要怎么找啊？都不確定他人是不是在克林城，難不成在大街上看見一個人就抓來問有沒有見過大新的將軍楚從淵？就算不被人當(dāng)成瘋子，也會被當(dāng)成jian細抓起來吧？”

    “走一步看一步咯，我最先聽到的傳言就是我哥經(jīng)常和洛夏那些貴族一起出現(xiàn)，說不定我們的布莊能打聽到什么消息呢？”星漣瞟了她一眼，“早就叫你回去，非要跟來，來了又不耐煩，你這樣子我哥是不會喜歡你的?！?/br>
    方鈴鈴翻了個白眼，道：“我能見到他就行了，也不要他喜歡我啊?！碑?dāng)然他能喜歡她就再好不過了。

    突然間外面有人高喊著什么，飯館里的洛夏人sao動起來，飯也不吃了，呼啦啦全都跑了出去。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們干什么呢？”星漣見左右桌的客人都跑了，驚慌又迷茫地問鳴音。

    鳴音看了眼外面，道：“有人說什么公主馬上要經(jīng)過這里，那是他們洛夏的第一美女，那些人大概都去看她了吧?！?/br>
    “第一美女？”方鈴鈴眼睛一亮，拉起星漣站起來往外跑，“咱們也看看去，我看這公主有沒有你漂亮！”

    街道兩邊站滿了人，大家都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張望，不一會兒就來了開道的官兵。遠處慢慢駛來公主的車駕，從遠而近人群中響起一波接一波的贊嘆和抽氣聲。星漣他們就是聽不懂，也看得出這些人是在贊美公主的美麗。

    車駕過來了，方鈴鈴滿臉興奮地踮起腳看，車上并肩坐著兩個人，星漣還沒看見公主，卻首先看見了她身邊的男子。

    她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經(jīng)過，遠去，久久不能回神。就算時過四年她也認得出，車上那個男子，就是她的哥哥。

    第97章

    洛夏公主的車駕過去后, 街邊觀看的人群飽了眼福, 熱議著又慢慢散開了。

    星漣失魂落魄地被方鈴鈴拉著回到飯館里，她還熱烈地和他們討論著那公主, 星漣卻根本沒注意公主到長什么樣。

    “……她真的長得太美了啊，雖然不一定美過jiejie，不過我覺得也沒輸, 你們倆各有春秋！”方鈴鈴手肘撞了撞星漣, 問道，“jiejie, 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