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等著你去要飯
一陣嘈雜過后,電話掛斷了。 沒多久,我弟蘇展鵬著急地打來電話:“姐,爸出事了!” 之前蘇展鵬被高利貸逼得差點剁手,我爸那時候就急得兩眼一厥進了醫(yī)院。 我急匆匆地趕到醫(yī)院時,我爸剛進急救室。我媽嚇得臉色慘白,拉著蘇展鵬跟丟了魂似的哆哆嗦嗦。 我狠狠地瞪了蘇展鵬一眼,硬生生地咽下了所有的氣話。 如果不是他們一而再地想跟周家明訛錢,我爸至于這樣嗎?我爸雖然重男輕女,但絕對不會為了錢而不顧我的臉面,他也拉不下臉跟周家明要錢。 剛想坐下去,蘇展鵬難堪地嘟囔了一聲:“姐,去交錢,我跟媽沒錢。” 我咬牙切齒地看了他一眼,悶頭往收費處跑。 我交了一萬,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周家明正悄無聲息地站在我身后,他沉著臉冷笑:“高興了?蘇小滿,好好的日子不肯過,你非要搞得兩敗俱傷才開心是吧?” 報復他的念頭在我心里盤踞了很久,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那么做,可昨晚終究付出了行動。 我一點都不開心,連沖著周家明諷笑的力氣都沒有。 繞開他想去等我爸時,周家明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咬牙切齒地在我耳邊一字一頓:“蘇小滿,我會讓你生不如死?!?/br> “好,沖我來,別牽累我家里人?!蔽液孟裨谝灰怪g徹底冷靜下來,連日來的躁動面對我爸的安慰死得極其徹底。 我定睛看向周家明,又補了一句:“別忘了你也有家人,” 他像是要把我的手腕捏碎,越來越用力。 “放開她?!币粋€頎長的身影從我的余光里走近,莊遠恍如從天而降,捏住了周家明的手腕迫使他松了手。 莊遠拉著我離開時,周家明正握著拳頭恨恨地瞪著我,眼神像刀鋒般銳利。 “幾樓?”莊遠不冷不熱地松開我的手,語氣依舊懶洋洋的。 我沒看他,死氣沉沉地開了口:“謝謝,在一樓急救室。莊老板怎么來了?” 他勾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嘴角勾起一抹諷笑:“鬧出這么大動靜,老子看你有沒有逃跑?!?/br> “莊老板放心,欠你三十六萬,我不會賴?!蔽覄e開眼不想跟他對視,僅有的那點勇氣已經在昨天被他羞辱完了。我有自知之明,不會再奢望他能看上我。 莊遠跟到急救室門口時,我媽正在抹眼淚,抬頭看到莊遠后愣了下:“小滿,這個是……” 我瞥了莊遠一眼,他松垮垮地將雙手插在褲兜里,挑著眉頭看我,像是在等我的回答。我恍惚兩秒,淡淡地開了口:“媽,他是我領導,體恤員工所以過來看看?!?/br> 莊遠諷笑,沒有反駁。 可蘇展鵬眼尖,瞇著眼瞧了一會兒后疑惑道:“姐,他不是找去姐夫家的野男人……那位大哥嗎?” 我剛要解釋,急救室的門開了。 有個醫(yī)生從里面走出來:“病人得的是心梗,目前正在發(fā)熱,心律也失常,冠狀動脈堵塞很厲害,病人之前有休克想像,情況很危急,我們建議介入支架或者冠脈搭橋手術,你們家屬決定吧?!?/br> “救,一定要救!” 媽滿臉希冀地看向我,我頓時感覺頭頂上壓下一座山,有些喘不過氣:“請問,大概需要多少錢?” 我手上統(tǒng)共還有三萬多,肯定不夠覆蓋這筆手術費。 “一根支架三萬,手術費五萬。依照病人的情況,至少要搭兩根支架,后續(xù)……” 我苦澀地抓住我***手,眼淚忽然滾落下來:“媽,我沒這么多錢?!?/br> 我媽哭得更厲害,抽抽噎噎地沒了主意:“這會兒子去哪借???這可怎么辦……” “蘇小滿,這是報應,知道嗎?”周家明不知道什么時候上來的,他沖著我們一家冷笑。 我媽一怔,隨即想沖上去打他,被我拉住了。 周家明繼續(xù)落井下石:“媽,要不是你鉆到了錢眼里,岳丈會躺在這里嗎?自作孽不可活,蘇小滿這么賤看來也是遺傳……” “周家明!”我低吼著打斷他的話,“剛才跟你說過什么忘了嗎?你放心,我就是去要飯,也不會貪你一分錢!” “好,我等著你去要飯!”周家明陰惻惻地笑著,跟他文質彬彬的樣貌反差極大。 這時,在一邊看了半天好戲的莊遠終于出了聲:“老子的女人怎么會淪落到去要飯?” 他走過來摟住了我的肩膀,笑得難辨真假:“周家明,你可以滾了。再鬧,老子打包票你會后悔?!?/br> 我不知道莊遠為什么幫我出頭,他那句“老子的女人”聽得我一陣悸動。明知道他是在逢場作戲,可我還是情不自禁地暖了心。 我以為周家明又會控制不住揮拳打架,甚至做好了把腿叫保安的準備,結果他忽然整理了下襯衫,大步流星地走了。 “小伙子,你剛才說的話……”我媽怯怯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咯噔”了下,隨即明白了我***意思。她這是想讓莊遠給我們搭把手! 我心里發(fā)寒,冷下臉阻止了她的念頭:“媽,莊老板剛才是在見義勇為,我跟他……” “走,交錢去?!鼻f遠幽幽地打斷了我的話,抬眼看向愣在一邊的醫(yī)生,“盡快安排手術,錢馬上到位。” 我被莊遠拉到交費窗口后才回過神來,輕輕晃著他的胳膊,壓根不知道該說什么。 莊遠挑起眉頭,嫌棄地撇撇嘴:“想哭了?老子說過沒,你哭起來跟沙皮狗一個德行。” 沙……沙皮狗? 他直接刷了十五萬,把收據(jù)塞進我手里時,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謝謝,以后我會慢慢還給你?!?/br> 51萬,我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還清這筆債…… 報復來得又快又猛,第二天我們一家候在手術室外時,我們姐弟的手機幾乎同時響起。 我還沒來得及點開看內容,我弟忽然一臉尷尬地遞來他手機:“姐,你……呵呵,身材不錯啊?!?/br> 早該消失的裸條照竟然明晃晃地出現(xiàn)在他手機上!我顫著手刪掉那張照片后,赫然發(fā)現(xiàn)我手機上收到的也是那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