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陰陽人
我叫姬雛兒。雛在我們這里就是小雞仔的意思。 聽我娘說,我出生的那一天差點沒把整個陰陽村的人嚇掉魂。 我們家當(dāng)時有個老大的雞圈,我娘挺個肚子好死不死的把我生在雞圈里。這也就罷了,偏偏我一出生就是個陰陽人,半男半女。 村里看熱鬧的人都嚇了給個半死,以為我娘生了個怪物。 結(jié)果我老爹和我娘為性別問題爭的面紅耳赤。更棘手的是,兩蛋上硬是沒雞雞。 我爹憋半天得出個驚天動地的結(jié)論:駒子是男娃,只是雞雞還沒長出來。 當(dāng)晚,我爹不顧寒冬臘月漫天飛雪,硬是把我裹個棉包朝他懷里一踹,帶上百來只殺好的雞和幾根香蠟燭,大半夜跑到陰雪山下,給村里共認(rèn)的雪仙跪拜,期盼我早點變成個男娃子。 當(dāng)晚還發(fā)生了件驚天動地的事:雪山上沒來由的出現(xiàn)了座雪廟。 我爹趕到時,陰雪山頂?shù)难R里一束金光正好打在我的棉裹上。 這事在我們村也轟動一時。 第二天村里就唱出:“姬雛兒陰陽人,生雞圈沒雞雞……” 就這樣,二十二年來,我不斷的被爹逼著每年要去山下拜祭雪仙把那“命根子”長出來,好延續(xù)姬家香火。 也有村人在我成年后拿我玩笑,問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只是一笑而過。 深究曾經(jīng),河里一塊洗澡時,看到鄰居阿花那胸前鼓起的小籠包,我那個心癢難耐。青春期之前我對女人感興趣。 現(xiàn)在我可以告訴大家,我的愛好:男人。 問我為什么?原因很簡單。在這些年里,我早已經(jīng)蛻變?yōu)橐粋€女孩。 我爹一心想要雪仙把我變成男的。事與愿違,我卻被那雪仙低調(diào)而奢華變成了個女的,無法再延續(xù)什么香火。 當(dāng)然這事我爹后來知道了一開始很失落,漸漸的,也就習(xí)慣了,還是一樣的疼我。 這終于熬到畢業(yè)了,回到家正是盛夏,可到了村里卻漫天大雪。 一路上都沒來得及喝口水。屁股還沒坐熱,就被我爹催著要去陰雪山下給仙爺燒紙錢。 以前燒紙我爹要是陪我去,就會逼我說什么成績的事。 要是我娘陪去,就會逼我說些女孩的私密事,比如什么時候來的大姨媽。我就納悶,您老要對仙爺說大姨媽?他老人家能懂嗎? 沒法子,這會我再不情愿還是得去。起碼人家黃大仙把我從性別模糊的行列里拽了出來是真的。我家人說光這點就得感謝。 滿籃子的紙錢,山連山,路彎彎,走了一段路終于來到陰雪山下。 這里一般不會有人來,相傳這山上陰氣極重,村里頭全年下雪也是跟這山有關(guān)聯(lián),這在其他地方是不曾有的。 我跪下開始許愿,許的什么愿?自然是找個金龜婿早點嫁出這鳥不生蛋的陰陽村了,順帶著叫我爹娘也過上好日子。 我把紙錢燒掉之后,聽山頂?shù)难R里好象有動靜。這雪廟被村人當(dāng)作神靈祭拜之處,早年有人去上香,但是都近不了廟身,還沒到山頂就被滑下山了。 時間一久,自然沒人再敢上去,怕觸怒雪仙。 一時好奇我爬到了半山腰。這會雪下的更大,一步一個老深的雪印子。我一個腳步不穩(wěn),一踉蹌不想摔進(jìn)了廟門前的一雪坑子中。 徹骨的冰冷爬遍全身,我被凍的連打哆嗦的力氣都沒了。接著,意識就開始昏昏沉沉,上眼皮與下眼皮快要接吻了。 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雪坑之下也別有洞天。這里是個水世界,而且不斷的有雪花飄至水中,非常美。 那石床看起來挺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