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下地府
陳半瞎在他家床前的窗前擺了一個神臺,上面不僅擺了一些香爐供品,還供了閻王判官像,還放了一碗水。 陳半瞎拿出一些畫了符咒的黃紙,口里念念有詞,然后把黃紙燒到碗里。 而瞎子身穿長褂,身帶八卦鏡,嘴里含了一枚外圓內(nèi)方的五帝銅錢,先是焚香禱告一番,而后面對床鋪盤膝坐下,雙目微閉,陷入入定狀態(tài)。 瞎子整整坐了一夜,我們都在廳堂里守候,保證無人驚擾,并且一直續(xù)香,瞎子提前告誡說香滅人亡,他的魂魄只怕都回不來了。 一夜里,瞎子像休克了一樣,嘴里含著銅錢,不吃不喝,一動不動。 “他這樣會不會回不來了?跟個木乃伊似的,好嚇人。”我對鉞不禁擔(dān)心的啐道。 “不會,他有多大能耐,你應(yīng)該知道一點?!便X對我笑笑說道。 “那倒也是,陳瞎子表面看是江湖術(shù)士,其實還是蠻厲害的。” 這時瞎子趕緊對鉞才開口:“好了,我回來了,我跟黑白無常有一點點交情,但是也抵不過你跟他們的交情,他們答應(yīng)先留下魂魄,等你去處理。地上一年,地府一天,你在這兩天去談就行?!?/br> 瞎子抬腳起身的時候,我們才發(fā)現(xiàn)他腳上穿的布鞋突然就變得破爛不堪了。 “這鞋子怎么破了?”我走上前盯著那雙鞋發(fā)問。 “趕路磨破的。這次去地府,行程太匆忙了?!?/br> 陳瞎子趕緊找了雙新鞋替他自己換上,“可惜了這雙鞋,穿了這么久,是最舒適的一雙?!?/br> “雛兒,在這陪爹娘,我要去一趟地府,找白無常查看生死簿,順便和閻王談下還魂的事?!?/br> 閻王爺?那么鐵面無私能答應(yīng)還魂嗎? “閻王那老頭會答應(yīng)嗎?”我糾結(jié)的看向鉞無力的問。 “一定答應(yīng)。”他居然回答的斬釘截鐵,我和陳半瞎吃驚又懷疑的瞅著他,就像是看一個怪物。 鉞就要去陰曹地府了,我郁悶的握住他的手,“老公,我要和你一起去,拜托你了。我要去?!?/br> 如果能通過這次機(jī)會進(jìn)一次陰曹地府,可以利用黑白無??吹缴啦荆揖湍苤狼昵拔业降资遣皇悄莻€所謂的巫雛。 雖然答案昭然若揭,但我還是想自己親自去確定。 我以為鉞肯定不同意,結(jié)果他卻同意了,直接爽快的回了句好吧。 我們兩人本想去父母家吃頓晚飯,然后再去。卻在去的路上發(fā)現(xiàn)冷家那對夫妻帶著一群人馬直接朝村南面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過去。 “咦?這不是冷家的人嗎?他們來這里做什么?。俊蔽液闷娴膯栥X。 鉞不語,牽著我的手朝南面走去。陳瞎子這時候也看到了,跟了過來。 我們一直跟到了村盡頭的佟家。佟家在陰陽村也是很有錢的大戶,不過和我們這種普通人家以前沒有交情。 不過自我嫁了鉞之后,我們家在陰陽村就成了出名的聘禮王。佟家這段時間會偶爾上門和我爹娘拉關(guān)系套近乎,只是我爹娘不太喜歡他們家,所以刻意保持距離。 不知道那對冷家夫妻為什么要趁黑還帶著一大批人去佟家,那火把的火在黑夜中搖曳,搖的我心有點慌,可能我始終排斥黑夜吧。不過被鉞的手包裹在掌心大有安全感。 “他們和佟家是親戚?”我不解的問陳瞎子。 “天知道?!标愊棺勇柭柤?,“你這是天問?!?/br> 關(guān)鍵時刻總是算不出半個毛線團(tuán)來!我對他撇撇嘴。 佟家被敲了個滿門響。開門后那冷家夫妻直接朝佟家沖進(jìn)去。一大批人在門前等候。 我們?nèi)齻€也趁機(jī)擠進(jìn)了門。 一進(jìn)門就看到冷家夫妻直接朝佟家廳堂奔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佟家廳堂也擺放著一口棺材? 什么情況?誰死了? 我趕緊掃一圈,佟家夫妻都在啊!佟家兩位老人早就不在了,只有佟家夫妻帶個兒子。 對,佟四根人呢?沒見到他們的兒子在場嘛。 難道說棺材里的是…… 我還在猜測中,只聽冷婦忽然號啕大哭,“我的女兒啊,你怎么跑這來了?一身的泥土啊,這到底怎么回事???” 啊? 我們?nèi)齻€驚異的互瞅一眼,趕緊三步并一步到棺材前一瞅,那女孩居然和一具男尸同棺而睡? 而男尸真的如我猜測是佟四根! “佟四根居然死了?”我眼神問向陳半瞎,他搖了下頭,表示不知道。這佟四根又是怎么死的? 好好的一個大男孩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就死了?看他也沒有一副死不暝目的樣子啊。真是匪夷所思。 我和鉞看向那女孩,尸體看起來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了一滴血色,因為天氣,兩膀裸露在外,身上穿的公主裙上全是泥土,里面還穿著一件白色襯里的素衣。 陰陽村這個地方,世代喝著剪子河的水長大的,剪子河哺育了這十里八村的人,一條河把原來的一個村兒一分為二,一百多年前,給分割的村就形成了兩個,幾乎沒有什么交集。 兩個村自一百年前就經(jīng)常因為水的問題而發(fā)生矛盾,而且也從不通婚,而佟家和冷家的兒女看起來年齡也不一般大,更不認(rèn)識,自然就沒有兩具尸體在一起的道理。 “這事還是真奇怪,女尸好好的怎么會跑進(jìn)佟四根的棺材里?”陳半瞎摸著腦袋苦思冥想不得要解。 誰知道呢。我也很是無言。 門口守衛(wèi)的一大幫人帶著鋤頭,有一些人還穿著素衣,個個跑的氣喘如牛,看起來一副吹鼻子瞪眼的模樣。 冷家夫婦一看,大驚失色。 “姓佟的,我女兒在你這,把我女兒交出來!”為首的是冷家主事兒的冷父,他沒好氣的丟出一句。 “我說你有事慢慢說,我們也納悶,你女兒怎么會好好的‘跑’到這了呢?!闭f話是佟父。一看為人就比較和順好說話,瘦瘦高高的。 “還說什么?” “我老婆正要幫女兒再洗上最后一把臉,結(jié)果女兒就不見了?!崩涓副M量鎮(zhèn)靜的陳述,一回憶起來就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