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門處，莫曉往前堂走，卻見芮云常也一起往前頭走，不由詫異：“你不進去休息嗎？”

    芮云常：“家中來客人了，主人怎能不出面招待？”

    他這“客人”兩字出口時，莫曉似乎感覺到一絲寒意，是她的錯覺么……

    芮云常卻已經大步走到前面去了。

    兩人到了前堂，見邵望舒已經坐在里面等著了。

    客客氣氣地互相見禮后各自坐下，芮云常命人上最好的茶。

    莫曉松了口氣，剛才那絲寒意果然是她的錯覺。

    邵望舒擺手：“不用上茶了，我是來找辰曦出去的，一會兒就走?！?/br>
    莫曉訝然：“出去？去哪兒？”

    “上回你不是說想找個帶后院兒的房子租下，讓我替你留心著么？”

    莫曉不由驚喜問道：“這么快就找到了？在什么地方，要多少錢？”

    邵望舒得意一笑，拍拍自己胸口：“朋友多??！問一問就打聽到了。五間明房，前后都有院兒。后院兒也大，價錢不貴，一萬二千錢一年，就是地方有點偏，在白紙坊，紙房胡同還要過去些。”

    莫曉對于京師許多地方并不熟悉，聽到這地方根本沒概念：“白紙坊是哪兒？有多偏僻？”

    芮云常輕哼一聲：“有點偏？幾乎要算是城外了。”

    邵望舒道：“偏是偏了點，可也便宜??！你覺著價錢可以就去看看地方?！?/br>
    莫曉思忖著道：“價錢是可以……但太偏了也不行??！誰能來找我看病啊？”

    “還有個院兒，在埠財坊，熱鬧地兒，可你別嫌貴，一年要二十萬錢。”

    莫曉倒抽一口冷氣：“賣了我都租不起！”

    她想了想：“要不白紙坊那院兒去瞧瞧看吧?！逼黄亩际侵饔^感受，只有她自己去實地看了才知道行不行。

    “行啊，這會兒就能去。我特意備了車，我們坐車過去。”

    “那好。”莫曉起身對他道，“你等我會兒，我準備一下就去?！?/br>
    “行，我等你?！?/br>
    莫曉入內，沒走幾步就聽見芮云常問她：“你想搬出去住？”

    她回頭：“總不能一直借住你家吧？”

    “你要找院子租為何不問我？”

    莫曉笑笑：“你這樣的大忙人，哪兒敢麻煩你??！”

    芮云常微怔，突然停下了腳步。

    莫曉匆匆回到汀蘭院，瞧著天色陰了下來，像是要下雪的樣子，她除了大氅還多加了件斗篷，另外拿了把傘。

    回到前院，她瞧見芮云常亦披著大氅，正與邵望舒說著什么，一旁還站著子靈，不由吃驚地問：“你也要出去？”

    芮云?；仡^：“反正閑著?！?/br>
    “可是你的傷……”

    “小傷不礙事?！?/br>
    莫曉走近他們倆身邊，皺眉道：“就算是小傷，若不注意也可能會成為很嚴重的問題，何況你這已經不能算小傷了。你平日就不注意休息，今日難得有假……”

    “哎！一點小傷怕什么？你和我加起來兩個太醫(yī)級別的大夫呢！別再婆婆mama的了，這天看著要下雪，趕早走吧！”邵望舒著急地催促著，伸手就要去拉莫曉。

    芮云常一瞇眼，手快地截住了邵望舒伸出來的手，拽著他往門外走：“甭聽她啰嗦，走?！?/br>
    留下莫曉站在原地。

    “……？？”

    要去看宅子的應該是她才對吧？怎么這兩人比她還心急呢？

    白紙坊位于京師西南隅，城中馬車行駛不快，大半個時辰后他們才總算到了地方。

    莫曉迫不及待地跳下車，朝四周望了一圈，偏是偏了點，與城中心當然不能比，但周圍還是有不少居民的。

    牙人打開了前門，莫曉入內看房，房間頗為破舊，但格局還算正氣，若好好收拾一下，應該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后院很大，這點讓她頗為心動，最關鍵的是價錢她能負擔得起。

    前后兜了一圈后，她回頭問芮云常：“這院兒怎么樣？”

    芮云常嗤了一聲，用不屑一顧的語氣道：“又小又破。別租了。”

    莫曉翻了個白眼，她早該知道問他也是白問，這種地方怎么可能入他的眼：“可我只租得起這個價錢的?！?/br>
    芮云常搖搖頭：“你過來?！闭f著便朝西次間走。

    莫曉急忙跟上。

    芮云常指著西墻上一大片霉斑道：“這兒的屋頂是漏的，一下雨就會滲水。要是租下來了，有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