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示意他別在外頭說，兩人進了診室后關(guān)起門來她才壓低聲音問他：“你知道了？”

    邵望舒點點頭：“聽說有錦衣衛(wèi)在城里被殺……”

    莫曉：“……”

    還真是錦衣衛(wèi)偷襲了阿晨？她本以為這是丁昊穹為搜查而找的借口，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她看看他：“即使如此，你也不至于特意跑過來和我說這事吧？”

    邵望舒道：“為此城門口設(shè)了門禁，進出都查得特別嚴(yán)，往日出去搭棚施粥的都不讓出去了，流民又不讓進。這不就等于斷了那些流民生路嗎？”

    莫曉微皺眉頭：“這不是草菅人命么？”

    “對？就是草菅人命！”邵望舒義憤填膺道，“我擬了份奏議，找眾人署名，準(zhǔn)備到時候找我爹遞上去。你看，太醫(yī)院兩名同僚已經(jīng)署名，我是來找你與堅白兄署名的?！?/br>
    莫曉一聽原來是這事，她對于聯(lián)名上書沒有意見，只是覺得邵平向來低調(diào)，未必肯出這個頭把奏議遞上去。

    何況即使上書，聯(lián)名的都是低級官員或是書生、文士、大夫等人，如今的朝廷又是這樣的情況。這樣的聯(lián)名上書未必能有用。

    但她也不忍打擊邵望舒的一腔熱誠，便讓竹苓取來筆墨，看了看奏議的內(nèi)容后便署上莫辰曦的名字。

    這事說完，邵望舒便告辭要走，莫曉問他：“你是坐馬車來的嗎？”

    邵望舒點點頭道：“是啊，我還要找不少人署名呢！”

    “明日你還能來一下嗎？”莫曉見他急著要走，也不勉強留他，但心底已經(jīng)有了個想法。

    邵望舒點點頭：“行??！你有事？”

    莫曉道：“曉春堂的馬車沒法用了，要搬送點東西，想借你的馬車一用?！?/br>
    邵望舒一聽，以為是她的車壞了，便答應(yīng)幫忙，接著匆匆告辭而去。

    莫曉沒提她要送阿晨走，倒不是信不過望舒的人品，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且她還只是個初步的想法，要與阿晨商量一下細節(jié)，就算需要望舒配合，也不急于此時。

    莫曉雖然忙于當(dāng)芮云常的私人護理，但有趙堅白坐堂，曉春堂照常營業(yè)，每天來來去去不少病人。

    若是步行來去的，不會被特別留意。但凡有那些坐暖轎的，乘馬車的，來時沒人管，離開曉春堂后走不了多遠，總有錦衣衛(wèi)借口搜查逃逸刺客，檢查轎內(nèi)與馬車車廂。

    邵望舒第二天依約而來，卻沒見到莫曉。

    楊如意指著堂中央一只碩大的箱子對他道：“先生臨時有事出去了，留了話請邵公子幫忙把這送去什剎海寺。”

    邵望舒欣然答應(yīng)，楊如意便喚來兩名護院，將箱子抬上馬車。

    然而邵望舒的馬車離開曉春堂沒多遠亦被攔住，即使他抬出父親的頭銜，也只是讓對方的態(tài)度變得客氣不少，依舊被請下車來，遂有人鉆入車廂內(nèi)徹查。

    車廂內(nèi)擺著一個大箱子，里面藏個人綽綽有余，還上著把鎖，那錦衣衛(wèi)一看就生出懷疑來，問里面裝著什么。

    邵望舒沒見到莫曉，其實也不清楚里面具體裝著什么，他很不高興地道：“除了裝東西還能裝什么？難不成會有刺客在里面？”

    他這么一說，錦衣衛(wèi)反而更懷疑，試著用手抬了抬，發(fā)現(xiàn)箱子極沉，這就要邵望舒打開讓他們看看。

    然而邵望舒沒有開鎖的鑰匙，即使他有鑰匙，受莫曉所托他也不能隨隨便便開箱子給這些錦衣衛(wèi)隨意搜查??！

    邵望舒越是不肯，那幾名錦衣衛(wèi)越加懷疑他心虛，然而對方是鎮(zhèn)撫公子，他們又不能真得罪他，便只是堵著車圍著人，拖延不讓他走，另有人趕緊去請丁昊穹來。

    自前日夜里起，芮云常就沒有再出現(xiàn)過。丁昊穹認定他受了重傷，這兩日夜間，搜遍了京城內(nèi)外他覺得芮云常可能的藏身之地，卻毫無結(jié)果。

    城門也是從當(dāng)晚便開始嚴(yán)查出城之人，尤其是身上帶傷，年齡樣貌與芮云常相仿的人，還抓了好幾個“可疑之徒”，帶回去一看，卻都不是他。

    丁昊穹正沒處著手，一聽從曉春堂出來輛可疑馬車，立即便趕了過來。

    他到了地方，正眼沒看邵望舒一眼，直接命人抬下箱子。

    邵望舒怒道：“在下一沒犯法二沒違令，即使你身為指揮使，也不能這樣目無法紀(jì)，沒有任何證據(jù)，丁指揮使憑什么搶奪在下財物？”

    丁昊穹呵呵冷笑：“一切以搜查刺客為重，你可讓開些，小心刺客狗急跳墻，混亂中傷了你。”

    說完一擰頭，厲喝一聲：“砸鎖！”

    眾錦衣衛(wèi)在箱子外圍成一圈，鐵桶一般水泄不通！

    一人上前，用刀鞘幾下砸開掛鎖，接著便用刀尖挑開箱蓋。

    第164章 晉江獨家

    【暗度陳倉】2

    箱子打開, 里面四五個大酒壇，都用蒲包包裹著，還有一個個紙包，都是藥鋪常見的包藥的紙包，拎起來便聞到一股藥味。

    唯獨沒有人。

    丁昊穹臉色鐵青。

    這些錦衣衛(wèi)見丁昊穹沒發(fā)話，便開始拆開紙包驗看，果然都是藥材。再拍開酒壇口的泥封，一股醉人的酒香飄出，絕對是如假包換不摻水的好酒。

    裝那么多酒壇子，難怪箱子會這么重了。

    邵望舒也是意外，辰曦要他送酒去寺廟是要做什么？確定高僧們不會忘了戒嗔戒恨, 用木魚槌把他打出來？

    這些錦衣衛(wèi)也是古怪，昨日他離開曉春堂就被查問過, 今日又查……似乎他們就是沖著曉春堂來的？

    瞥見丁昊穹看過來的眼神, 邵望舒輕咳一聲, 一本正經(jīng)道：“這些是我用來泡藥酒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