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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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你的人朕還是放心的?!被实燮查_目光,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像是花光了所有的氣力一般揮揮手:“滾下去,省得惹朕心煩?!?/br> 即墨寒行了個禮,像個勝利者一般一把牽起蘇皓月的手帶著黃神醫(yī)一塊兒退下了。 一個月后,一個從邊疆傳來的消息震驚朝野。 昭昱的叔叔,也就是北漠國王的親弟弟索啟爾發(fā)動了政變,他謀殺了兄長,不久前,已經(jīng)在北漠登基為王了! 而協(xié)助他發(fā)動此次政變的,正是被皇帝四處搜捕的周歷! 他竟然順利地躲過了所有大梁官兵,越過了邊境成功到達北漠,現(xiàn)在是掌握北漠?dāng)?shù)萬軍隊的實權(quán)人物。 可想而知,周歷的這次行動一定是早就預(yù)謀好了的。若是沒有大梁一些官員的暗中庇護,他絕對不可能一路順風(fēng)順水在一個月之內(nèi)就逃到了北漠。 周歷籌謀多年,實力果然是深不可測。 事到如今,皇帝也終于明白過來他為何處心積慮要除掉蘇皓月了。 周歷忌憚的并不是蘇皓月這個人,而是與她牽扯在一起的其他勢力,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他爹安陽侯蘇振國。一旦皇帝聽信玄真的讒言,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就將蘇皓月嫁給了昭昱,昭昱必然要馬上帶著蘇皓月回國成親。而國內(nèi)又在醞釀著一場浩大的政變,索啟爾謀權(quán)篡位,一定會將昭昱這個王位正統(tǒng)連帶著他的王妃一起殺害。 蘇振國痛失愛女后,不可能絲毫不怨恨將他的女兒推向火海的皇帝。只要這對君臣之間產(chǎn)生了隔閡,蘇振國這個往日威風(fēng)凜凜的將軍就不再是一頭可怖的雄獅了。 周歷就是要不擇一切手段毀掉蘇振國,削弱大梁的軍事力量。 至于即墨寒,那就更不用說了。皇帝強行拆散了他和蘇皓月,他甚至極有可能與皇帝反目成仇。 當(dāng)然,這對周歷而言就更好了。他忌憚蘇振國,同樣也忌憚即墨寒這個軍事天才。 只要這兩人倒了,不再為大梁朝廷所用,周歷有信心,大梁剩下的任何人都不是他周歷的對手。 等他在北漠站穩(wěn)腳跟之后,再反撲大梁,一點一點將這個國家吞噬殆盡,等到那時,他便能將坐在王位上的索啟爾一腳踹開,黃袍加身,實現(xiàn)他多年來的野心。 可是,他出師未捷,沒有能除掉蘇皓月。而箭在弦上又不得不發(fā),索啟爾一直連發(fā)了無數(shù)封書信催促,再加上太后的時間無多,周歷很清楚,太后一死周家最后的庇護就沒了,而且常年服食五石散的人死后會呈現(xiàn)出于常人不同的特質(zhì),皇帝一旦發(fā)現(xiàn),這個陰謀就再也掩蓋不住了。 所以周歷權(quán)衡之下,只得硬著頭皮照原定計劃前往北漠,協(xié)助索啟爾發(fā)動了政變,成功篡奪了王位。 這個消息傳到大梁之后,最震驚和惶恐的應(yīng)該就是昭昱了。 他從尊貴的一國王子變成了一個無家可歸、身份尷尬的人,從前圍繞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也一下子沒了蹤跡,甚至連酒樓里伺候的小二對待他也不再像往日那般熱情了。 大家心里都掂量著,昭昱現(xiàn)在空有一個王子之名,實際上連家都回不了。他叔叔索啟爾名不正言不順地登上了王位,而昭昱這個正兒八經(jīng)的王室繼承人一定成了他的眼中釘rou中刺,不將昭昱除掉,他的王位永遠不可能坐得安穩(wěn)。 有人猜測,索啟爾派來刺殺昭昱的殺手正快馬加鞭地趕赴京都,說不準什么時候這位王子就會成了刀下的冤魂。 從前的香餑餑成了如今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可憐的昭昱在經(jīng)歷了國家巨大的變故之下,還要忍受身邊眾人的冷眼和猜忌,他心中的苦悶可想而知。 他不是沒有回國的打算,可跟隨他多年的隨從說得對,他現(xiàn)在回去,無異于是以卵擊石,留在大梁還能暫時保住一條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昭昱站在窗邊,抬頭看著天空中明朗的月色,想念著遠在天邊的故國,和已經(jīng)被索啟爾殘忍殺害的父王母妃,幾欲肝腸寸斷。 他一仰頭,喝下一大口烈酒,生生嗆出了眼淚。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當(dāng)蘇皓月找到昭昱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市井小巷里的一家小酒館喝得酩酊大醉了。 一連數(shù)日,他都是醒了喝,醉了便睡,借著酒精來麻醉自己,以此來逃避無法面對的現(xiàn)實。 周圍一些別的客人見此,少不得又要指指點點。 落井下石、攀高踩地向來是人們最摯愛也是最擅長的一項活動。不論是街頭賣燒餅的王二麻子,還是巷尾納鞋墊的劉家三嬸子,都能口若懸河地說上一番。 什么一國王子也不過如此啦,王位都被搶了還整日不思進取,只知道飲酒作樂,像一只縮頭烏龜一樣縮在大梁,諸如此類的。 豬rou販子張屠夫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輕蔑地朝癱成一灘爛泥的昭昱掃了一眼,臉上的橫rou因為飲酒的緣故,紅彤彤的。他把胸脯拍得啪啪響,豪情萬丈地說道:“個娘的,老子的爹娘要是被人害了,老子就是拼上一身的力氣,也要去跟仇人拼個你死我活!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年后老子還是一條好漢!不像有些小白臉,中看不中用,遇上點事就哭哭唧唧,像個娘們兒似的,臉蛋長得漂亮,卻是個草包!” “你若是有信心以一人之力對抗數(shù)萬大軍,那就盡管去,殺了索啟爾讓我們瞧瞧。若是不行,就趁早閉嘴,別在這洋洋自得地站著說話不腰疼,把無知當(dāng)有趣。” 門外傳來女子清冷的聲音。 張屠夫被人這樣一懟,紅撲撲的臉色登時變得鐵青。 他回頭望去,只見蘇皓月一身華服儀態(tài)萬千地走來,身后還跟著同樣端莊的紫鳶和威風(fēng)凜凜的南峰。 她是那樣的高貴脫俗,與這巷弄里粗鄙的酒館顯得格格不入。 張屠夫見來人的架勢不凡,猜著估計是哪位惹不起的小姐,便也識相地閉了嘴。 蘇皓月走到依舊是呼呼大睡的昭昱身邊,皺著眉,望向守在一旁的隨從道:“你家主子日日這般自甘墮落,你們也不勸諫幾句?” 那隨從面露難色:“勸過,也沒用。王子清醒時總是郁郁寡歡,食不下咽,喝點酒好歹能睡個安穩(wěn)覺?!?/br> 蘇皓月輕輕搖搖頭,示意身后的南峰:“把他給我提溜起來?!?/br> 南峰二話不說,一把上手抓住了昭昱的后領(lǐng)子,將他整個人從桌子上提了起來。 那隨從見南峰動作如此粗魯,連忙上去阻攔:“哎!你是何人?怎敢對我家主子無禮?” “閃開?!碧K皓月吐出兩個字,推開他,也不分辨,揚起手臂狠狠給了迷迷瞪瞪的昭昱一耳光。 啪! 清脆的一聲,徹底把昭昱打醒了,也給打懵了。 他瞪著渾濁的眼睛,面頰火辣辣地發(fā)燙。 “蘇皓月!你!” 昭昱惱羞成怒,他雖說落魄了,好歹身體里也留著尊貴的血液,容不得他人這般侮辱。 “打你的人就是我,你要是咽不下這口氣,大可以來文社找我,我就在文社恭迎大駕?!碧K皓月鎮(zhèn)定自若地說道,唇角的弧度嘲諷中帶著淡淡的輕蔑。就是這一抹輕蔑,刺痛了昭昱敏感的神經(jīng)。 “我們走?!碧K皓月說完,扔下一身酒氣的昭昱,帶著紫鳶和南峰揚長而去了。 第352章 助你一臂之力 蘇皓月前腳剛到文社,昭昱后腳就跟來了。 他帶著一個隨從怒氣沖沖地闖進文社,卻被里頭的陣仗給嚇了一跳。 只見里面整整齊齊地坐著十來個書生,全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是肅穆而莊重,似乎就是專程在等他過來。 “蘇皓月,你什么意思?”昭昱也懶得猜測蘇皓月的用意,直接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盤問道。 “我不劍走偏鋒,又如何能請你過來?”蘇皓月面上的高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溫婉的笑意,仿佛剛在酒館里給了他一個耳光的人根本不是她。 昭昱不說話,一雙淡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盯著蘇皓月。 “別擔(dān)心,這里沒有人要害你,我們都是來幫你的。” 昭昱冷哼一聲,像是覺得這句話十分可笑一般。 從前對他趨之若鶩的人現(xiàn)在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而蘇皓月這個從未給過他正眼的人卻揚言要幫他?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蘇皓月并不在意昭昱不配合的態(tài)度,她繼續(xù)說道:“你現(xiàn)在只有兩條路,一,繼續(xù)醉生夢死,等著索啟爾的殺手來結(jié)束你的生命;二,奮起反抗,為你父王報仇,拿回屬于你的東西。” “呵?!闭殃艖醒笱蟮赝巫由弦豢?,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報了仇又如何?我本也就不執(zhí)著于王位權(quán)利。最重要的是我即便報了仇,父王母妃也不會再回來了。報仇?我沒興趣?!?/br> 蘇皓月聳聳肩:“那就隨便你了,你母妃養(yǎng)育你這么多年,危難時刻你卻連承擔(dān)的勇氣都沒有,我看,她也不必再苦苦死撐下去了,早點解脫早點去與你父王作伴吧?!?/br> 昭昱像一只被人踩痛了尾巴的貓,一下子站了起來:“你說什么?你的意思是,我母妃,沒死?” “重要嗎?反正你也不打算再管她了?!碧K皓月撇過臉去,自顧自地斟了一杯茶,語氣冷漠而疏離地下了逐客令:“好走不送?!?/br> “等等!”昭昱沖到蘇皓月的面前,死死抓著她的衣袖,像溺水之人拼盡全力抓著最后一根稻草:“你說清楚,我母妃到底如何了?” 蘇皓月終于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紅唇輕啟:“她暫時無恙。” “真的嗎?”昭昱漂亮的眼睛里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他一直誤以為母妃早已隨著父王去了,畢竟索啟爾既然已經(jīng)干出了篡權(quán)奪位的事來,就不可能留下她這個隱患。可現(xiàn)在突然聽聞母妃沒事,也算是在萬念俱灰中給了昭昱一線希望。 “但是,你母妃的情況很不樂觀,可以說是危在旦夕?!碧K皓月冷不丁地給他澆了一盆冷水,她在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索啟爾一直垂涎你母妃的美貌,篡權(quán)之后并沒有馬上處死你的母妃,而是將她圈禁了起來,想占為己有。也因此,你母妃算是暫時保住了一條性命。但是接下來會如何,不好說。” “索啟爾這個混蛋!”昭昱眼瞳血紅,死死攥緊了拳頭,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我一定要把他剝皮抽筋,大卸八塊!” “那是自然?!碧K皓月淡淡地勾起唇角。 “可是,我現(xiàn)在......”昭昱抓著蘇皓月衣袖的手頹然地松開了。 索啟爾掌握了國家大權(quán),手握數(shù)萬精兵,而他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一無所有,又如何能報仇雪恨,救出母妃呢? 蘇皓月朝身后坐著的書生們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立刻站起身來說道:“昭昱王子,你放心,大梁子民向來是嫉惡如仇的,索啟爾篡奪王位,弒殺兄長,如此卑劣的行徑為我大梁所不恥!你若是有心報仇,我們?nèi)荚敢庵阋槐壑?!?/br> 昭昱回過頭看了那書生一眼,不免有些狐疑。 “你們......?” 也不怪昭昱對這些書生有偏見,雖說也有文武雙全之人,但大部分讀書人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要真打起架來說不定連賣菜大嬸都打不贏,所以老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嘛!就這樣的一幫人又怎么能幫他呢? 那書生淡淡地笑笑:“昭昱王子,你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自發(fā)寫請愿書上交給朝廷,懇請陛下派兵協(xié)助你奪回江山,手刃仇敵!” 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站起來說道:“索啟爾這等逆賊禍國殃民,我們這樣做也是替天行道?!?/br> “我大梁人飽讀詩書,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品德卑劣之人。” “王子你放心,我們大梁作為北漠的鄰國,一定是義不容辭地做你堅實的后盾!” 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說得昭昱熱血沸騰。 是啊,只要大梁愿意發(fā)兵平息北漠的內(nèi)亂,襄助他重新奪回政權(quán),那么一切就還有希望。 其實昭昱不是沒有想過向大梁皇帝求助,但是他也有他的顧慮。 國與國之間的關(guān)系向來是十分微妙的,現(xiàn)在北漠已經(jīng)在索啟爾的掌控之中了,他沒有把握說服老謀深算的大梁皇帝為了他而冒險向北漠開戰(zhàn)。更何況,北漠是大梁的鄰國而非屬國,北漠的政變說到底也是他們自己的家事,大梁若是冒然插手,顯得名不正言不順,有干預(yù)別國內(nèi)政之嫌。 可若是有民眾的請愿書,那就又不一樣了。 只要這場戰(zhàn)爭能夠得到百姓的支持,朝廷也就沒有了后顧之憂。 畢竟要書生去打仗肯定不行,但要論制造輿論,能言善辯的書生們卻是一個頂倆。 昭昱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沖在場眾人鞠了一個躬:“那么昭昱就在此謝過各位的傾囊相助了。” 說罷,他轉(zhuǎn)頭望向蘇皓月,只見她傾國傾城的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眼波明艷動人,神情謙卑平靜,絲毫沒有半點自得的神色。 昭昱怎么會不明白,這些書生都是竹影文社的??停际菤J佩蘇皓月的才學(xué)而甘愿追隨她的。 她善謀略,有胸襟,有絕世的美貌,還有非凡的人格魅力。 這樣一個女子,世間亦是罕見。 昭昱現(xiàn)在很慶幸,他沒有與蘇皓月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