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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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柔就坐在徐長卿的腿上,和他說悄悄話:“爹,你和我阿娘說說,讓我今天也和她住,我想和阿娘一起嘛!” 徐長卿擁著她:“好,我?guī)湍愫湍隳镎f,那你就配合爹爹好不好?” 徐柔直點著頭,隨后徐長卿抱著她走回了蘇婉身邊來:“柔兒想和爹娘一起住,我也想她也想你,今晚上,就讓她還和咱們住吧 ?!?/br> 女兒扁起嘴來,雙手合十,一副求著她的模樣:“求你了娘,我要和娘住。” 蘇婉點頭,沒有拒絕:“好吧,那就住吧,半夜你不找奶娘就行。” 徐柔還小,從前多半是和奶娘一起住都習(xí)慣了,有時候睡迷糊了會找奶娘,小桃紅見蘇婉答應(yīng)了,趕緊去鋪床,走過徐長卿跟前還對他笑了笑,使了個眼色讓他好好哄哄夫人。 有了徐柔在身邊,當(dāng)然更容易修復(fù)夫妻感情。 洗漱一番,徐長卿哄著女兒一起玩木牌,亂撒了一床,床邊矮柜上面燭火昏暗,屋子里只聽見他們父女的笑聲,一聲接著一聲。 蘇婉困乏了,就歪了床邊上,任他們胡鬧。 徐長卿陪女兒玩了一會兒,讓她睡最里側(cè),然后他躺了中間。 當(dāng)?shù)?,一直沒有陪伴過女兒,心中當(dāng)然有愧,輕拍著女兒,還給她胡亂講著故事,不多一會兒,那孩子就睡著了。 徐長卿轉(zhuǎn)過身來,蘇婉閉著眼睛,也睡著了。 他伸出手臂到她頸下,想讓她枕著自己,可那么一攬,人就醒了。 若是從前,新婚燕爾,那是夜夜都枕著的。 現(xiàn)在兩個人在一塊,反倒是生分了。 徐長卿見她醒了,更有笑意:“自從我回來,咱們兩個也沒好好說過話,從前晚上都是摟著你睡著,這么長時間不在府上,你一個人怎么過來的,持家也辛苦了?!?/br> 蘇婉沒有拒絕,她的確有些想他。 她枕上了他的手臂,但也僅限于此:“辛苦倒沒什么,主要是傷心,新人勝舊人,沒想到會這么快,我原來想著,怎么也得等昱兒長大了,我人老珠黃,或許心就能平靜了。” 百般恩愛還似在眼前,徐長卿聽著她軟糯的聲音,不知怎的,竟生出許多懊悔。 娶妻的時候,他發(fā)的誓言還猶在耳邊,當(dāng)時是真心承諾,現(xiàn)在是真心錯了。 輕輕將她攬在懷里,他撫過蘇婉的臉,柔情頓現(xiàn):“我在外面時候,遇著小白,沒想過怎么樣,男人身邊總得有個女人,僅此而已,如今我把她帶回了府上,已是仁至義盡,我半生戎馬,應(yīng)該也不會留府上多長時間,你照顧好柔兒和昱兒,那才是你的依靠,以后所有都給他們?!?/br> 他想得還算周到,也的確是這個道理。 可這些話,輪不到他來說,蘇婉閉上了眼睛:“這個我不擔(dān)心,昱兒是嫡長子,我娘家也只認(rèn)他一個,若是府上真養(yǎng)出了別個,也留不下??膳碌氖俏椰F(xiàn)在分明還年輕著,卻已心如止水?!?/br> 那是自然,徐長卿更把她擁緊了些:“婉兒,別這么說,我對你的心意未變……” 他一低頭,薄唇就落了她的額頭上面。 二人依偎在了一起,男人手腳就不老實起來了,可是他想齊人之福,蘇婉如何能忍受得了,輕推開了他,她閉上了眼睛:“睡吧,我這兩日身上不舒坦。” 雖然有些掃興,但是徐長卿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fù)砹怂灰箒y夢。 次日一早,徐柔最先醒了,就爬過來戳爹爹的臉,徐長卿逗著女兒玩,蘇婉起身穿衣。 這才剛穿上衣裙,門口婆子就來報,說是白夫人過來給她請安了。 這哪里是來請安,分明是來刷存在感了。 蘇婉輕攏了下髻上的碎發(fā),出來了:“既然誠心來請安,那就讓她進(jìn)來吧?!?/br> 小桃紅拿了水盆過來,蘇婉洗手洗臉,不消片刻,陳留白帶著屋里的丫鬟過來了,這邊蘇婉才擦了手,那邊人就福了福身。 “留白給jiejie請安了,今天天兒特別好,jiejie還要出府的嗎?我一天都閑著無事,想多陪陪jiejie?!?/br> 她這是知道徐長卿的去處了,所以才這么說的吧。 小桃紅在一旁冷冷地瞥著她。 蘇婉坐了桌邊來,一臉笑意:“今個也有今個的去處,不過還不知道侯爺是去朝中,還是和我回娘家看看,他總說要陪我,不過我不喜歡人多的地兒,你初來府上,還是多熟悉熟悉府上吧,不必勞煩了。” 也沒讓她坐,陳留白就站了旁邊:“是呢,回來之前,我就跟長卿說,回侯府了,一定要多陪陪jiejie,jiejie一個人cao持這么大家子不容易,難得夫妻團(tuán)聚,最先要想著jiejie,我是個閑懶貨,天天吃飽喝的就行,這么一說他還笑我呢!” 說得挺自然的,但是蘇婉不惱。 在侯府里面,現(xiàn)在急的,應(yīng)該是陳留白才是,身份地位沒有,男人的支持沒有,孩子沒有,娘家也沒有,她有什么,她無非是有一顆爭寵的心,才說出這樣一番有心機(jī)的話。 真被她激怒了,錯失了方寸反而不好。 蘇婉才不惱,她只是笑著看著陳留白:“行吧,那你就退下吧,做妾的懂進(jìn)退才好?!?/br> 陳留白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面,被她這么一噎,氣血上涌,好容易才壓下去了。 她還得保持著臉上笑意,好言好語地告退。 蘇婉才不理她的情緒,該干什么干什么,重新梳頭打扮,帶著小桃紅這就出來了,她還得去后院瞧瞧老太太,自從容娘進(jìn)了院子里,只怕婆婆是寢食難安,如果容娘的孩子真的生下來,侯府可真的要成京中的笑柄了。 老太太是騎虎難下,蘇婉得過去看看。 出了院里,走過偏院前了,看見陳留白帶著小紅在容娘院前探頭探腦的。 一無所有,她現(xiàn)在急需一個能站在她身邊的人,蘇婉理解她這種心情,輕笑出聲。 小桃紅在旁看見,哼了一聲:“一大早看見她就添堵,夫人為什么不直接把她攆出去干凈?侯爺對您是有感情的,外面那些個不過就是一時之需,他個男人一年年的在外面,沒個人也不行……” 沒等她說完,蘇婉就瞥了她一眼:“他一年年在外面,我一年年在府上,難不成我忍不住了還要給他戴頂綠帽子不成?” 小桃紅嚇得不輕,上前來一把捂住了她口鼻:“夫人可別這么說,讓人聽見了,算什么事!” 蘇婉肩頭一動,就將她手臂推開了:“我自有計較,你就別勸我了,他帶了個人回來,當(dāng)然要留在府上,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既然沒辦法改變,那就等吧,等我兒出息了,等我心涼了,柳暗花明,指不定還有什么好事等著我才是?!?/br> 小桃紅理解不了她說的什么,只好跟著她身邊。 蘇婉嘆息著,等心頭的不甘磨平了,那她也就能離開侯府了。 到了后院,老太太身邊的丫鬟一個個出來進(jìn)去的大氣都不敢喘,這么一會兒功夫,屋里安靜得跟什么似的,老侯爺臉色陰沉,也在屋里。 蘇婉上前見禮,當(dāng)著兒媳的面,老侯爺沒說什么,徑自走了。 老太太看著他的背影,手心里的絹帕揉得狠了,摔了地上:“看見了吧,為了個容娘,臉面都不要了,不知道哪里聽了風(fēng)聲,過來把丫鬟婆子說了一通,我屋里的丫鬟婆子,礙著他什么事了,不就是說我呢么,當(dāng)我不知道呢!” 當(dāng)初徐長卿帶著陳留白進(jìn)門的時候,老太太怎么勸她的來著? 說是男人嘛,三妻四妾也屬正常,說妾就是妾,還能逾越了線去,自己坐穩(wěn)正室地位,管好孩子就得了,從古至今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與其讓他外面去偷,還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云云……反正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娘都是為你好。 蘇婉坐了她的身邊來,親親熱熱拉起了她的手:“娘,您當(dāng)初怎么勸我的來著,怎么到自己身上就想不通了呢,兒媳也是為您好,才想勸您一句,您說得都沒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與其讓他外面去胡來,還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是這個道理吧?” 這本來就是她自己說過的話,怎不語塞。 老太太一口氣噎住,好半天也沒緩過神來…… 第76章 穿越女來襲(六) 從老太太院里回來時候,徐柔已經(jīng)起床了。 徐昱也過來給娘請安, 徐長卿難免要問一些他的課業(yè), 作為兒子,對于他從邊疆回來就帶了女人進(jìn)門, 徐昱很不滿, 為此除了必要的話, 多一句也不愿意和他爹說了。 侯府上下,其實老太太的地位無可撼動。 畢竟,侯爺是她的兒子,就算老侯爺也得顧及幾分。 這就好像是她的未來, 雖然她并不喜歡這樣的結(jié)局。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蘇婉給老太太添了堵, 也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這就足夠了, 剩下的, 老太太當(dāng)然知道該怎么做。徐昱走了之后,蘇婉就陪著女兒說話, 小小的徐柔三句話不離爹爹, 這個時候的小孩子, 還正處于不能缺爹少娘的狀態(tài)。 徐長卿也陪著了,他才在邊疆回來,有幾日假。 一家人這么在一塊, 不知道的, 都得羨慕, 兒女雙全,有權(quán)有勢。 這么好的家世,將來徐柔也一定好嫁,徐昱好娶,世人只知道侯府深宅大院好家世,誰也不知道人心深淺,蘇婉有點厭世了,她覺得很沒意思,大千世界,一旦嘗過別的滋味,就無法再滿足這些個了。 可她想要得到的,永遠(yuǎn)也得不到。 這個世道,離婚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她的兒子女兒她的身份地位,都不允許她離婚。 她也不可能離婚讓位,白白將自己侯夫人的位置留給別人,到時候遭罪的還是自己兒女,所以她走進(jìn)了一個死胡同,但是就算死胡同,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還有兒子,還有女兒。 兒子將來要娶妻的,女兒還要嫁人的,世道是這個世道,總得做點什么,讓她們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負(fù)的! 蘇婉這就躺了幾天,沒有起來,來過院里的都說夫人懨懨的,看樣子病得很重了。 蘇婉病了,徐長卿很擔(dān)心。 她從前都不生病的,徐長卿特意去了趟宮里,請貴妃幫忙,讓御醫(yī)過來給她看病。 貴妃只字不提他侯府的事,讓御醫(yī)過來給蘇婉看看。 御醫(yī)來看過了,可也只說是需要調(diào)養(yǎng)身子,給開了藥,連著幾日,蘇婉足不出戶,整日喝著調(diào)理身體的湯藥,她偶爾看看書,日日都在窗前的躺椅上躺著,話也很少說。 徐長卿是真的怕了,從早到晚都要陪著她的。 在此期間,陳留白過來兩次,這兩回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可不敢妄言什么,蘇婉精神還好,不過是一日沉默過一日,她輕易也不理會徐長卿,和他日漸生疏。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蘇婉的身子一直不好,總不想看見徐長卿,那徐長卿來的次數(shù)也少了些。 他開始留宿陳留白處了。 入秋了之后,天氣轉(zhuǎn)涼了,看似平靜的侯府也真的平靜了太久,蘇婉也起來活動筋骨了。 九月,徐長卿入朝了 這天天氣晴好,蘇婉一早就起來了,喝了太久的湯藥,感覺屋里都是湯藥味道,特意開了窗,她就站在窗前看著院子當(dāng)中的落葉。 小桃紅拿了斗篷過來,給她披上了:“夫人,您這身子才剛好一點,別吹風(fēng)了,再涼著,又不知道要躺多長時間了,這兩天侯爺天天在那個院里住,您要再不起來,不知道多少人看您笑話呢!” 看她笑話? 蘇婉輕撫髻邊,頓時笑了:“躺了夠久了,該起來了?!?/br> 小桃紅站了她的身邊,一時間紅了眼:“夫人,我心疼您,我真的覺得您太可憐了。” 蘇婉回眸,看她都要掉眼淚了,哭笑不得:“我躺著自然有我躺著的道理,我這是事呢,你哭什么?!?/br> 小桃紅心里咯噔一下,才要開口問問,院子外面忽然傳出了一聲尖叫來,蘇婉聽著這動靜,回身又躺了躺椅上面,瞥了小桃紅一眼:“還不去看看,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小桃紅抹了把眼淚,趕緊出去了。 不多一會兒,門口的吳嬤嬤進(jìn)來了,到蘇婉身邊伺候著。 吳嬤嬤也是跟了她許多年的娘家人,當(dāng)然也是向著她的:“夫人,一打你病了,侯爺可就留了那院里,差不多一個多月了,您要是想給拿個顏色看看,也到時候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