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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且聽無常說在線閱讀 - 第57節(jié)

第57節(jié)

    “是許大人……”陸馨也在窗口朝外瞧見了,這聲感嘆之后臉頰微紅,姜青訴看見,微微挑眉:“這許大人是何許人也?”

    “白夫人不知道?”陸馨一愣,笑著說:“您與白先生走南闖北,未曾久留京城,自然是不知道了……這位許大人是如今戶部尚書許淮之子,名許文偌,是而今的大理寺卿,更是皇上的心腹。”

    “許文偌……大理寺卿?!苯嘣V頓了頓,當(dāng)年關(guān)于她案子的案底都在大理寺壓著,要是能和這許文偌搞好關(guān)系倒是一個突破。

    許文偌已走進(jìn)了詩書茶樓,姜青訴見陸馨的眼神有些戀戀不舍,嘴角掛笑:“陸姑娘喜歡許大人?!?/br>
    并非疑問,而是一語道破,陸馨一愣,居然沒有立刻否認(rèn),她本就是率真的性子,直截了當(dāng)說:“中文舉人時匆匆見過一眼,許大人年輕有為,又剛正不阿,他有雷霆手段,也不恃強凌弱,我欣賞他?!?/br>
    姜青訴笑容加深,她耳朵被單邪施了法,聽見了樓下許文偌與人的談話,聽完后有些不可思議地朝陸馨看過去,對方正端著茶杯淺喝一口,似乎因為方才脫口而出的話有些羞澀。

    姜青訴放下茶杯道:“失陪一會兒?!?/br>
    陸馨不解,心想或許對方是要去方便,便頷首微笑,姜青訴剛走到木質(zhì)樓梯往樓下的轉(zhuǎn)角處便將身體隱去,瞧見樓下許文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便直接往樓上過來,于是她轉(zhuǎn)身也朝樓上走,目光朝坐在窗邊滿懷少女心事的陸馨看過去,心中沉了沉。

    腳下加快,姜青訴立刻附身而上。

    方才在樓下,許文偌是特地來找陸馨的,她不知道陸馨口中提過只匆匆見過一面的大理寺卿為何會知道陸馨的身份,但既然對方來找,姜青訴必須得抓住這個機會接觸與大理寺有關(guān)的一切。

    許文偌沒讓府丁跟著,身邊只帶著兩個侍衛(wèi),侍衛(wèi)走到了二樓樓梯口便停了,許文偌四下看了一圈,瞧見了靠窗旁邊只有一名女子,于是徑自走過去,等站在對方身邊了才道:“陸姑娘。”

    姜青訴回頭朝對方看去,恰好一陣風(fēng)過,將她兩鬢發(fā)絲吹起,她伸手勾了一縷別在耳后,愣了愣后才反應(yīng)過來站起來,對著許文偌拱手:“許大人?!?/br>
    “你認(rèn)得我?”許文偌有些驚訝。

    姜青訴抿嘴:“初來京都入住詩書茶樓時匆匆見過一眼?!?/br>
    “再有兩個月就是會試,在此之前所有文舉人都暫住詩書茶樓,我為皇上分憂,偶爾抽空來這邊看看未來的國之棟梁?!痹S文偌說話不疾不徐,聲音也有些好聽,姜青訴心想自己若真能和他搭上關(guān)系,也算是幫了陸馨一把。

    “許大人……是特地來找我的?”姜青訴問。

    許文偌點頭:“正是,幾日前我路過此處,瞧見陸姑娘以柔弱女子之身辯論四位男子文舉人,氣魄了得,故而來見。”

    姜青訴略微垂頭做了個害羞的姿勢,嘴角掛著笑道:“讓許大人見效了?!?/br>
    “后來我入宮,將陸姑娘所談?wù)f與皇上聽,皇上對你倒是很感興趣。”許文偌自顧自地坐下,姜青訴聽見這話卻楞在了原地。

    趙尹對陸馨感興趣?按年齡來算,趙尹現(xiàn)在已過半百了,陸馨長得漂亮,有幾分伶俐,即便收入宮中他又能做什么?

    許文偌見陸馨楞在原地,抿嘴笑了笑:“是我說得不對,皇上對你感興趣,并非是你以為的那樣,是有意考你,若你通過考試,便可封你一官半職,為朝廷效力?!?/br>
    姜青訴聽見這話才松了口氣,原來是自己想岔了了,便轉(zhuǎn)身對著許文偌鞠躬道:“是陸馨誤會了?!?/br>
    “也不怪你,你是女子,我說得又不夠全,誤會也屬正常?!痹S文偌道:“而今朝中都是些老人,而有地位的老人總會倚老賣老,皇上不喜歡,故而也將為朝廷納賢招新的工作交給了我,所以我來找你?!?/br>
    姜青訴只彎著要不說話,等著許文偌說下去。

    果然,許文偌沒一會兒便問:“你對叛國之臣姜青訴作何感想?”

    “這……”姜青訴頓了頓,心中猜測眼前這人有幾分打算,于是微微抬眸朝對方看過去,許文偌當(dāng)她猶豫怯懦,她卻透過這一眼,幾乎看穿了許文偌的心思。

    “但說無妨,將你心中所想的說出來就是了。”許文偌道。

    姜青訴收回了拱起的手,站直身體,雙目直視許文偌道:“已故姜相是個好官,她生前為百姓謀福祉,為朝廷選棟梁,建造詩書茶樓供天下文人談詩論道,乃當(dāng)世奇女子?!?/br>
    “可她叛國?!痹S文偌的手在桌面上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

    姜青訴道:“那也未必?!?/br>
    “證據(jù)確鑿,她已問斬,你又如何覺得未必?”許文偌問。

    姜青訴深吸一口氣回:“她已死,便是死無對證,她一女子,已經(jīng)坐上了丞相的位置,被查叛國時期正是她最得圣寵之時,說句冒死的話,她已算是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敵國又能給她什么好處?動機不成立,即便有證據(jù),也存疑。”

    “還真是不怕死的話?!痹S文偌手指停下,突然站起來,他高出陸馨許多,幾步靠近,姜青訴不得不退后警惕地看著他。

    許文偌微微瞇起雙眼問:“可愿來大理寺當(dāng)差?”

    姜青訴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立刻對許文偌行禮:“多謝許大人賞識?!?/br>
    “我給的官職不作數(shù),皇上給了才是真的,不過我賞識你的魄力,即便是男子也未必能做到你這般敢說,希望你不但敢說,還要敢做?!痹S文偌說完,從袖中掏出了一樣?xùn)|西遞給了姜青訴。

    姜青訴低頭看了一眼,正是出入大理寺的牌子,她略微手抖地收下,心中不免有些無奈又好笑。

    天下就有這么巧的事,偏偏她想為自己洗刷冤屈,機會就撞在了一起,不得不說在某些情況上她與趙尹也算是默契,但趙尹當(dāng)了幾十年皇帝,比以往要更加狠厲多了。

    許文偌走了,姜青訴將牌子收在一旁,并不打算將這個交給陸馨,此次之事,陸馨還是蒙在鼓里比較好,若讓她得知自己附身后為她招來了這么個大麻煩,指不定得倒戈到另一邊,覺得叛國姜相就是個惡女人呢。

    等樓下的人也都散了,姜青訴才從陸馨的身上離開,她懷里帶著玉佩,看著因為被附身而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陸馨,走過去彎下腰推了推她道:“醒醒?!?/br>
    陸馨慢慢睜開雙眼,瞧見了姜青訴才揉著眉尾道:“我怎么睡著了?”

    “恐怕是我去久了,既然累了,不如就回去休息吧,現(xiàn)在時辰不早,我也該回客棧,否則我夫君就該急了。”姜青訴說完,雙手背在身后,她看著迷迷糊糊的陸馨,輕輕嘆了口氣,與對方作別,這便出了詩書茶樓。

    姜青訴出茶樓前正好刮了一陣寒風(fēng),她將披風(fēng)后的帽子戴上,雪狐毛遮擋了她大半張臉,出了客棧,她輕輕吐出一口白霧,明日就是元朔,可以帶單邪去吃餃子。

    第83章 君臣辭:七

    “這么說……白大人您又當(dāng)官了?”沈長釋筷子夾起了一個餃子眨巴眨巴眼睛問姜青訴。

    姜青訴朝他瞥了一眼, 微微皺眉說:“怎么?我在地府就不是官兒了嗎?”

    “是是是,您一直都是。”沈長釋嚼著餃子,唔了一聲:“您剛才說的那意思, 便是想要借著這名叫陸馨的女舉人身份, 和大理寺卿套牢關(guān)系,再從大理寺入手查自己的案卷, 再為自己翻案?”

    “正是如此,只是事情比我想的要順利許多?!苯嘣V夾了一個餃子放在了單邪的碗里,正在看書的單邪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餃子,姜青訴朝他笑了笑:“今日元朔,吃餃子是傳統(tǒng)。”

    “是的是的!”沈長釋點頭:“我還在世那時就是如此了。”

    “原本不用吃的。”單邪道:“后來才傳了下來。”

    姜青訴聽他這么說, 有些好奇地問:“你究竟活了多久?經(jīng)歷了多少朝代改革歷史變遷啊?”

    單邪沒說話,拿起筷子夾了那個餃子含在了嘴里,姜青訴這才笑了笑, 沈長釋一連吃了好幾個,想聽的故事都沒聽全,于是焦急地問:“怎么順利了?”

    姜青訴朝他瞥了一眼,有些無奈,道:“趙尹也想為我翻案?!?/br>
    “什么?!你都死了二十多年了, 他這個時候想著為你翻什么案???”沈長釋撇了撇嘴。

    姜青訴道:“這我不知道,不過今日許文偌來找陸馨, 言下之意就是要讓陸馨去大理寺查我的案子, 許文偌本身就是大理寺卿,若要翻案, 他更方便找出我沒有叛國的證據(jù),這個時候卻找了個家中官職不高,卻有滿腔報復(fù),敢作敢為的文舉人來查,只有一種原因了。”

    沈長釋盯著她,姜青訴若無其事地咬了口餃子道:“那便是要翻案是趙尹授意,卻并非是真心打算為我翻案,或許在趙尹心中我任就叛國,所以才不讓許文偌去查,找一個新人做擋箭牌,查到了什么,算陸馨有功,查不到什么,惹得一幫文武老臣不滿,也是陸馨遭殃?!?/br>
    “可陸馨不就是個小姑娘嗎?那皇帝和許文偌這么把她拉入朝堂的漩渦中,是否有些殘忍啊?”沈長釋扯了扯嘴角:“這里頭的水原來這么深,還好當(dāng)年我沒當(dāng)官?!?/br>
    姜青訴朝他翻了個白眼,繼續(xù)給單邪夾餃子吃,她不說,其實也想不明白,都已經(jīng)過去二十多年了,她想不開因為她背負(fù)冤屈而死,趙尹不至于想不開,除非有一件事讓他不得不去這么做。

    兩盤餃子單邪就吃了兩個,還是姜青訴夾給他他才吃的,剩下大半到了沈長釋的肚子里,姜青訴也算吃過癮了。

    京都依舊熱鬧非凡,鬧市中各類表演雜技都有,姜青訴沒去湊這個熱鬧,而是翻上了客棧的房頂,頂著一頭夜色,看向繁榮京都的萬家燈火。

    她以往沒這么高往下看過,皇城里頭有一個齊雁塔,足足十二層,從頂層往下看,可看見盛世京都的一片繁盛景象,她從齊雁塔下路過許多次,卻從來沒想過要走上去看一看自己身處的地方。

    她天真浪漫過,也消極痛苦過,最后疾走五年,看透了世態(tài)炎涼,當(dāng)時想的是皇城中有她要提拔的人,可為趙尹辦事,也想著皇城中有她要殺的人,那些都是趙尹的眼中釘。

    她圍繞著趙尹度過了自己二十多年短暫卻跌宕起伏的一生,今日被沈長釋的一句話說中了心中柔軟。

    黑袍在她身邊飄起,姜青訴緩緩抬頭看去,單邪就站在她的身邊,姜青訴半瞇著眼睛看向?qū)Ψ降溃骸罢局鍪裁??坐呀?!?/br>
    見單邪沒動,姜青訴道:“你要是嫌臟我?guī)湍悴敛?。?/br>
    她還沒動手,單邪只輕輕搖頭坐在了她的身邊,姜青訴咧嘴對他笑了笑,單邪問她:“在想趙尹?”

    姜青訴一愣,也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她想自己的一生,其中當(dāng)然包括趙尹,不過基于一早看穿身邊這人是個好吃醋的,她還是不明說了,只道:“沈方才說,許文偌將陸馨拉入朝堂之中做盾箭使,很殘忍?!?/br>
    “的確殘忍?!眴涡暗哪抗夥旁谶h(yuǎn)方燈火通明的皇城上:“依你所說的皇家和朝廷,那是個腥風(fēng)血雨的地方,不適合直白的人生存?!?/br>
    “因為這話,我突然想起來……我也是在陸馨這個年紀(jì)的時候,被趙尹拉入朝堂中當(dāng)盾箭使的?!苯嘣V抿了抿嘴,主動伸手去拉單邪的袖子。

    一是怕他一個生氣就跑了,二是想明白了這一層心里難受,需要有個讓她安心的東西握在手中。

    “我曾覺得他娶了別人,是為了大業(yè),讓我為他殺人,是為了江山,在他心中,皇后與那些大臣們?nèi)牒髮m的妃子都不是他真正訴求的,在他得到勢力之前,我是他的知己,在他得到勢力之后,我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定然愛我?!苯嘣V搖了搖頭:“我知自己被他利用也不悔,因為篤定在他心中我是除了江山之外最有分量的那一個,現(xiàn)在想來,他得了皇位,擁有后宮佳麗,明知我心中有他,還拉我入狂風(fēng)浪潮之中,何其殘忍,何其……無情。”

    單邪沒說話,姜青訴朝他看過去:“你不會如此對我的,對嗎?”

    “你非要拿我與趙尹比嗎?”單邪與姜青訴對視,他的眼眸中倒映著姜青訴脆弱的臉,姜青訴卻因為他說的這句話心中一痛,不自覺地?fù)u頭:“不是?!?/br>
    “既然不是要與他比,便是杞人憂天了?!眴涡懊蜃欤骸澳忝棵刻岬节w尹,我都心中不悅,想生氣,卻對你發(fā)不起火來。姜青訴,我從未有過與你這般的感情,在遇見你之前,不知喜歡,不懂情愛,所以看不穿你既然不愛他,為何放不下他,每每提到他,卻又顯得那么難過,好似不舍,又好似眷戀?!?/br>
    姜青訴頓了頓,她從沒想過自己給單邪的是這種錯覺,正欲張口解釋,單邪又道:“我之前不懂,不過現(xiàn)在懂了,店小二今天說一個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忽然明白你現(xiàn)在便是如此,你被趙尹傷害過,心灰意冷甚至不愿投胎轉(zhuǎn)世,所以方才才會與我說出這些話,你不是不信我,而是害怕。”

    姜青訴看著他淺淺呼吸,忘了舉動,單邪將她一縷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撫平,道:“那你便好好看著,仔細(xì)感受,我既不是蛇,也不是井繩,我是單邪?!?/br>
    姜青訴眨了幾下眼,看著男人的臉,心中漸漸平息下來,她道:“我是有放不下,有難過,但絕非是對趙尹,而是放不下我自己,為我犯下的愚蠢不值。”

    片刻安靜后,她慢慢垂下眼眸,又說:“我也有不舍,有眷戀,這兩樣不在人間,正在我身邊?!?/br>
    單邪雙眉微抬,姜青訴抿嘴,深吸一口氣后抬著頭看向?qū)Ψ降溃骸澳阏f你不是蛇,也不是井繩,那就再給我一些時間,讓我了結(jié)過去,既不是可悲的姜家小姐,也不是大昭丞相?!?/br>
    單邪眉眼柔和了幾分,輕聲說了句:“好,只有三日。”

    “那便三日?!苯嘣V堅定。

    單邪嘴角緩緩牽起,一雙鳳眼微彎,眉頭放松,劍眉舒展,笑起來的這一瞬仿佛冬季里春花霎時綻開,一陣溫暖撲面而來。姜青訴心口狂跳,不由自主忽略了他的下半張臉,只看那帶笑的眉眼,恍若瞧見云頂謫仙。

    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鼻尖,姜青訴回神,伸手摸了一下,再抬頭朝天空看去,漆黑一片的夜空下,幾點星星也藏了起來,一片片雪花輕柔飄下,新一年的第一天,京都下雪了。

    姜青訴伸手在空中接了一片雪,她還來不及笑,就在這個時候樓下有百姓帶著家中的孩子放煙花,幾朵煙花在半空中綻開,聲音頗大,煙花卻很漂亮。

    姜青訴長舒一口氣,心里寧靜且開闊,除此之外,還有些許散不去的悸動。

    她再朝單邪看過去,發(fā)現(xiàn)這人居然一直在看自己,從沒挪開視線,于是心神蕩漾,鬼使神差地將手按在了對方的腿上,傾身過去,閉上眼睛貼著對方的嘴唇落下一吻。

    煙花還再綻放,白雪依舊落下,就在姜青訴這一吻結(jié)束之時,所有東西仿佛全都靜止,她睜開眼睛看向綻放到一半的煙花,還有漂浮在空中,就在她眼前的白雪,有些不解為何單邪要下結(jié)界。

    除了這一處安靜之外,結(jié)界之外的世界必然喧鬧。

    單邪伸手捏住了姜青訴的下巴,姜青訴肩膀微微聳起,察覺到對方的拇指在自己的嘴唇上擦過,她記得,上次她親了單邪,對方也是這個舉動。

    姜青訴看著那雙仿佛能將人吸進(jìn)去的眼,有些無措:“你……你非得在我親你之后,如此捉弄我……”

    她的話沒來及說完,單邪便附身過來,閉上了鳳眼,柔軟的嘴唇再度貼上,而捏著她下巴的那只手改為捧臉。姜青訴心口狂跳,呼吸也驟然亂了,她能感受到單邪鼻息灑在自己的臉上,也能感受到兩片嘴唇觸碰時的柔軟與溫度。

    她徹底慌了,這一回的親吻不是淡如水,而是綿如蜜。

    單邪就像是將舍不得舔過兩次的麥芽糖一口含進(jìn)嘴里的孩童一般,反復(fù)磋磨,不斷舔舐,貼著姜青訴臉頰的手,也慢慢移到她的后腦,手指穿過發(fā)絲,微微彎曲,白皙漂亮。

    一吻結(jié)束,姜青訴已經(jīng)開始喘氣了,她的臉紅透,甚至都不敢看單邪。

    單邪親完了嘴,又親嘴角,親完嘴角,又親臉頰,親完臉頰又親眼睛,總之姜青訴這張臉上能被他親的地方都蜻蜓點水地親過了。

    她縮著肩膀,兩只支撐自己不躺在瓦片上的手臂微微發(fā)抖,聲音低?。骸澳恪阌H夠了嗎?”

    “你夠了嗎?”單邪反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