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第34章 新年伊始, 一向冷清的林家也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明乾陪著秦阿姨貼完大門上的對聯(lián), 就立馬轉(zhuǎn)了身,嗖的一下往客廳的沙發(fā)處跑去。 邁過林慷平, 直接爬到林淵北的腿上,“舅舅, 院子里的臘梅花開了,你陪我去摘臘梅好不好。” 林淵北還沒說話,從廚房里出來的林喻惠聽見女兒的撒嬌聲, 厲聲的打斷, “乾乾,別纏著你舅舅了,他和爺爺在說正事呢,小孩子不要胡鬧?!?/br> 明乾無辜的撅起了小嘴,眼睛里的金豆子仿佛要掉了出來。 還是林慷平出來維持了場面,抱過自己的孫女, 安慰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外公等會兒讓舅舅陪你去摘臘梅, 好不好?” 小孩子的心情一時陰,一時晴,聽到外公的承諾后,臉上又立馬出現(xiàn)了笑顏。 在一旁的林喻惠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經(jīng)久不衰傳下來的俗語就是不假。 —隔代親 想當年他爸是怎么教育自己弟弟的, 她可是一點一點全部都看在眼里。 沒有半分虛假,打起來那都是毫不含糊,直接上棍子的,好在自己的弟弟從小就穩(wěn)重早熟,這樣挨打的“機會”也不多。 倒是長大了因為感情的問題讓人cao了不少心。 這么一提,林喻惠又想起了一件糟心的事,在林淵北抱著明乾從她面前經(jīng)過時,拉住了他。 因為這事不能讓二老聽見,她就把林淵北拉到了門外。 一墻之隔,溫度立馬降低了不少,林喻惠在寒風冷冽中攏了攏身上略顯單薄的外套,問自己的弟弟,“你把奶奶的那個鐲子送給郝佳了?” 前幾天她去接明乾從跳舞室回來的時候,正好郝佳也在那里,兩人便忙中抽空閑聊了幾句。 可聊著聊著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開始注意起了郝佳手上的那只手鐲來。 怎么看怎么都覺得熟悉,像自己家的東西。 她還依稀記得自己十五六歲快成年的時候,隨著身體上一些女人的特性開始顯現(xiàn),突然開始變得愛美起來,對那些珠寶首飾總有些莫名的向往。 有一次偷偷打開奶奶的首飾盒時,看見里面的東西,立馬被一個色澤光亮的翡翠鐲子給吸引,對它簡直就愛不釋手,后來去向奶奶討要,奶奶卻說:這是要留給以后淵北媳婦的。 因為那一句話她整整有一個星期沒有再理過奶奶,覺得她有些重男輕女。 可現(xiàn)在想想,也是習俗所迫,在她的思想里那就是她的婆婆留給她的,自然也要給自己的媳婦,至于為什么會跳過母親褚蘭,林喻惠想了這么久都沒能弄明白。 而此時,看著身邊這個比自己高了近一個頭,愈漸穩(wěn)重的男人身型挺拔的站在那里沒有任何表示,她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林喻惠氣的就差當場去擰他的耳朵,“你傻啊,那種家里祖?zhèn)飨聛淼臇|西,隨便往外送,到時候要不回來怎么辦?” 倒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在所有人的心里就沒看好過他們這一對。 估計連褚蘭能忍著沒找自己兒子談話,也是覺得男孩子嘛結(jié)婚之前談個戀愛很正常,又不會吃虧,反而還能增加他的情感經(jīng)歷,讓他變得更加成熟起來。 因為能讓男人成熟起來的必要條件不僅僅就只是事業(yè)而已。 林淵北聽了自己jiejie的一席話后,當即皺緊了眉頭,看著她,“姐,乾乾還在這兒?!?/br> 林喻惠知道自己今天說的有些多了。 但雖沒有在開口,卻還是能參破他這是在用乾乾做幌子,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帶著乾乾離開了大門口,往院子深處的那棵臘梅走去,逃離了這場“嚴刑拷問”。 外面的雪停了,不過地上,屋頂上,枝椏上還是白茫茫的一片,這場雪從年前一直下到年后,要想化掉暫時還不太可能。 原本就裝滿了路燈的院子里因為雪的反射更加的通亮了。 林淵北將明乾放在地上,還沒動,小姑娘就拉著自己舅舅的褲腳問,“舅舅,你是不是為了和郝佳jiejie打電話,才答應(yīng)帶我出來摘臘梅的?” 林淵北沒料到她會這么問,是或不是都很難回答,因為他確實存有了這方面的意思。 “那我可以和郝佳jiejie通通電話嘛?” 小姑娘一臉期待的看著林淵北。 他點頭,把手機拿出來,遞給她。 接過時,站在他面前的乾乾興奮的拍了拍rou嘟嘟的手,然后輕車熟路的就翻到了郝佳的微信,點開了那個視頻通話。 當人像跳出來的時候,她立馬小聲的喊了一聲舅媽。 小姑娘雖然才四歲多一點,但該明了的事情都明了了,也知道察言觀色,能感覺出自己的外婆好像并不喜歡自己叫郝佳jiejie舅媽,加上舅舅也說要私底下叫,她就記在了心里。 對面的郝佳因為那甜糯糯的一聲“舅媽”,笑著說,“喲,乾乾,過年是吃了什么蜜了嘛?嘴巴怎么這么甜?” 明乾咧著兩排白亮的牙齒,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是舅舅讓我喊的?!?/br> 郝佳一愣,脫口說了句“是嗎?”又將話題轉(zhuǎn)到了別的事情上。 就這樣和明乾亂扯了十幾分種,手機才交到了林淵北的手上,他本就不是個話多的人,拿著電話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那頭的郝佳等的有些不耐煩,威脅著說道,“你再不說話我就掛了?。 ?/br> 林淵北不得已簡單的說了句,“新年快樂。” 他其實并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聽聽她的聲音而已。 郝佳哼一聲,“我看你說新年快樂是假,是想提醒我不要忘了初六去看你奶奶吧,行啦,我知道了,第一次嘛,我會給你奶奶留下個好印象的......” 信誓旦旦的承諾....... 林淵北沒說話,靜靜的聽著那邊傳來的聲音...... *** 年初六 那天的晚上 南城國際賽車場 郝佳穿著一身帥氣的白色賽車服坐在一邊的長椅上低頭發(fā)呆,栗色的大波浪被她低捆在腦后,露出一小截修長白皙的脖子,睫毛在燈光下?lián)溟W撲閃的。 盯著一個方向看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一手拿著頭盔,一手撥動了一下眼前擋了視線的頭發(fā),準備起身,卻在這時,放在椅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直直的看著被震動的有些明顯的手提包 原本打算忽視,心里卻有什么東西呼之而出,阻撓著她的進一步前進,爭斗無果,只能趁著還沒上場順手接了起來。 剛滑了接聽鍵,那邊丁雨柔的聲音就像沖天炮似的炸過來,“你他媽去哪里了?你知道林淵北在墓地等了你一天嗎?” 她氣的鼻子冒火,連聲音都因為怒氣一顫一顫的,而郝佳竟然只抵著舌尖,輕描淡語的說了句,“哦,我忘記了,手機沒放身邊所以沒聽見,回頭我去跟他解釋?!?/br> 剛說完,從門口走過來的丁澤磊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是在讓她上場。 那熟悉的男音清清楚楚的通過手機傳到了那頭。 丁雨柔明知故問,“你和丁澤磊在一起?” “嗯,前段時間......” 沒說完,她就詫異道,“郝佳,我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混呢?” 丁雨柔驚愕到極點,連罵她的力氣都沒有了,氣虛虛地說了一句話后就將電話給掛了。 獨留下對著手機發(fā)了好一會兒呆的郝佳。 還是丁澤磊上前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讓她回過了神,“想什么呢這是?這兩天有些反常?。俊?/br> 先是很久沒聯(lián)系后突然約他出來賽車,現(xiàn)在又是對著手機發(fā)呆。 很不像她的作風。 其實,自從上一次從普山回來,他們就沒在見過面。 雖然他告訴郝佳自己對她有點好感,但還沒有完全到死皮賴臉會纏著她的地步,郝佳也表面釋懷了許多,但心底里還是下意識的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就連后來的賽車一事似乎也只是口頭上說說,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自那天起,他以為兩人不會在有聯(lián)系,突然在初五的晚上接到她的電話,問他還要不要一起去賽車。 丁澤磊自然是同意。 于是第二天,他就去郝佳家接了她,把她帶來了這里的賽車場。 因為郝佳只算是個什么都不會的新手,今天過來也只是為了體驗體驗,尋求刺激。 丁澤磊就僅僅找了熟人讓她體驗了一下上賽道的感覺。 高速與激情,讓郝佳忘記了所有世俗的煩惱,只一心注視著那在身邊忽閃而過的風景。 一圈下來,車慢慢的停了下來。 在一旁全程關(guān)注的丁澤磊,連忙上去幫她開了門,里面的郝佳在扶著車門顫顫巍巍的出來時,腳剛粘地,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而后猛地一陣又全部吐了出來。 這對一個初次接觸賽車的人來說是件太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丁澤磊也沒有太過的擔心,只是遞了瓶早先就準備好的礦泉水,扶著她的后背輕輕的拍著,還時不時回頭抱怨朋友將車開的太快。 郝佳就這樣吐了一會,身體的意識才慢慢的開始好轉(zhuǎn),撐著手臂從地上爬起來,掙脫了他的懷抱,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汗?jié)n,喝了口水,給他比個ok的姿勢,才扯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太他媽爽了?!?/br> 笑容,明媚又亮眼。 丁澤磊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那一瞬有一刻的呆愣。 為她這傾國傾城的笑顏。 對面的郝佳還處在興奮中,沒發(fā)現(xiàn),等平靜下來,看到他的目光時,也皆是一愣,回過神來,理了理散在鬢角的頭發(fā),將他炙熱的目光躲避過去。 因為她對他沒有任何的感情,無法做到回復(fù)。 這個動作一做出來,丁澤磊就知曉了她的意思,強裝無所謂的扯出一個勉強的笑,伸出手拉了郝佳一把,說著,“先換衣服去,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覺,有什么煩惱明天就能忘記了。” 郝佳在心底嘲諷的哼了一聲,這種騙小孩子的話已經(jīng)對她沒有任何作用了。 打開了他的手,自己站起來,去換衣室換了衣服,又坐了丁澤磊的車回了碧水云灣。 因為還是冬日里,天黑的特別早,等車子停在小區(qū)門口的時候,路燈已經(jīng)都亮了起來。 剛拉下安全帶,還沒下車,她就透過擋風玻璃看見一個男人正直挺的站在對面的馬路邊上。 陰沉的臉被路邊的燈光照的清晰可見,那是她從來沒在林淵北臉上見過的表情。 猙獰,厭惡以及難以控制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