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剛打開,對面,“到家了嗎?” 原來是馮天昊。 “到了到了......” 馮天昊聽出了郝佳受寵若驚中帶有一些懷疑的語氣,便直接說道,“別介意,岑總讓我打過來的,估計是你把他拉入黑名單了,他怎么打都打不通,就讓我......” 郝佳還沒聽他把話說完,就感覺握著手機的右手被什么力量扯著,抬頭不經(jīng)意間,手機已經(jīng)被林淵北搶了過去,他暴怒著額頭的青筋,“啪”一聲把手機砸向了客廳的墻角。 說話的聲音終于沒了,只余那噼里啪啦突然響了一地的撞擊聲...... 第58章 南城大學 六號樓實驗室 蕭晴看見眼前的一幕, 突然小聲的叫了起來, 聲音不算大,但還是讓不遠處的師兄給聽見了。 出于好奇, 他走到他們那兒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問道, “怎么了?” 沒待有人回答他,他就立馬被林淵北手上一抹鮮艷的紅色給吸引過去,再細看, 原來是做實驗時被刀子劃上了手, 血就順著他的手臂一直往下流,有些慘不忍睹。 師兄皺著眉看了他一眼,臉色還算平靜,就是透露著一股疲憊,以為是沒睡好,晃了神, 可心里還是有些驚訝, 這小子平日里學習,工作別提多認真了,竟然會犯這樣的錯誤。 雖心里這樣想著, 但還是沒說出來,只讓蕭晴帶著他一起去醫(yī)務(wù)室。 林淵北用那只完好無損的手,抹了一下頭發(fā),抬起因為疲勞看起來有些深邃的眼睛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說了句不用了, 就自己起身出了門。 留下深情略有些復雜的師兄和一臉尷尬的蕭晴。 林淵北到了醫(yī)務(wù)室,醫(yī)務(wù)人員給他暗常規(guī)止了血,消了毒,包扎好后,打了個漂亮的結(jié),開玩笑的說道,“這是得多走神啊,劃了這么大一個口子。” 醫(yī)務(wù)人員是個比林淵北大不了幾歲剛從學校畢業(yè)的小姑娘,看見這么帥的帥哥,有些想套近乎,但注意到他臉上陰沉的表情,剛說完一句話,下面還想說的被憋了回去,訕訕的起了身,去給他去開了單子。 林淵北接過東西,道了聲謝謝,面無表情的從醫(yī)務(wù)室走了出來,往回走的路上,突然接到了蕭賀的電話,那頭像是什么都知道了思的,幸災樂禍的笑道,“聽說昨天晚上有場精妙絕倫的大戲我錯過了啊,嘖嘖嘖,真可惜,我當時要是在場的話,就應(yīng)該用相機給拍下里啊。” 林淵北,“說人話?!?/br> 蕭賀有些吃驚,“喲,這是真受什么刺激了,都開始會懟人了,不錯不錯,還是郝佳□□的好?!?/br> 回應(yīng)他的是那頭傳來的窸窣窣的欲要掛電話的聲音。 “哎哎哎,別掛啊。”蕭賀嚷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要不這樣,當作賠罪,哥們兒請你出來喝酒怎么樣?” 林淵北沒說話,似是當作了默認。 *** 夜晚,酒吧 蕭賀坐在酒水臺邊,看著遠處朝自己走來的林淵北單手撐在臺子上,對著走近的友人sao氣的打了個響指。 林淵北像習慣了一樣,沒覺得多驚訝,保持著正常的速度走到了他的身邊,坐下來。 目光追隨著他的蕭賀在他身體和自己達到同一水平線時,將面前的一個酒杯推給他,慵慵懶懶的說道,“諾,給你點的,最烈的酒?!?/br> 酒吧里的音樂充斥著耳朵,蕭賀說的話并不能全都聽見,但從他的表情中,林淵北大致能判斷出他說了什么。 他沒接,盯著那個酒杯看了幾秒,眼神從上面抽離出來,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咬在嘴里,用打火機將它點了著。 一旁的蕭賀挑眉看著他一系列的動作,了有趣味的打量著他。 都說在男人成長中女人的作用必不可少,現(xiàn)在看來,這句話還真一點也不假,并且誰都不能逃脫這命定的規(guī)律。 “什么時候?qū)W會抽煙的。” 林淵北抬頭看了說話的人一眼,只抽了一口,就把煙給滅掉,沉默不語。 蕭賀依舊笑著,他對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也是從汪茉嬈嘴里得到的只言片語,不算全部,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么點破事,掂過來,倒過去想想也就那么幾件事。 無非就是因為性格或者行事作風不合導致的矛盾,碰上像林淵北這樣家世的可能還要加一個門當戶對。 他拍了拍身邊一臉陰沉的男人的肩,突然正經(jīng)的說道,“你那事我聽汪茉嬈說了,我想你在決定和她在一起前就應(yīng)該想到郝佳是什么人吧?!?/br> 有些女人是天生的賢妻良母,有些女人卻天生的做不了一生都圍著丈夫和孩子轉(zhuǎn),因為性格已經(jīng)決定了這一切。 林淵北低下頭,兩手的手肘撐在酒水臺上疲憊的抹了抹自己的臉,這些問題他不是沒考慮過,如果沒想過這些問題,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和郝佳在一起。 他生氣的是她在遇到問題的時候不去相信他,而是選擇一個人用傷害自己身體的辦法來幼稚的向外人去證明自己。 而事實上這個證明在林淵北看來沒有任何的意義。 其實他在郝佳抱著他說了很多“醉話”的那天晚上就發(fā)現(xiàn)他在隱隱中有了些許的改變,她喜歡喝酒,喜歡玩,卻是有選擇的。 沒認識林淵北之前仗著有曲清,認識林淵北之后又躲在林淵北身后有恃無恐,總之她“利用了”身邊兩個最親近的人當她的保護傘拒絕了一切不想去參加的聚會和否決了一切他不想結(jié)交的人。 可那天之后,她就像沒什么挑揀似得什么聚會都參加,什么酒席都去,林淵北知道她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他不會為了任何人去學會做好“賢妻良母”這個角色。 換句話說,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向褚蘭挑戰(zhàn),用自己的行為去告訴她,你看即使我成不了像蕭晴那樣的人,你兒子選擇的人還不是我。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種方式已經(jīng)傷害了林淵北,也傷害到了她自己。 蕭賀看著眼前這個沉浸在沉思中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兄弟,我懂夾雜在兩邊之間的難處,可你自己也要懂一段感情里不是照顧好對方那就是萬事大吉了,該做的你要做,該說的話你也一句都不能少,女人雖然嘴上說覺得甜言蜜語俗氣,可大家都是凡夫俗子啊,又怎么能免俗呢。” 林淵北抵著頭的手一頓,身體也僵硬在了哪里...... *** 是夜,兩人從酒吧里出來,一個小姑娘拿著幾朵花從馬路邊躥過來,讀著他們的路說道,“哥哥,買束花帶回去送給jiejie吧?!?/br> 蕭賀看著她這么小,還一個人在外面,問,“你一個來賣花的嗎?” 小姑娘指了指對面,“我和我mama一起來的,賣完這兩束就結(jié)束了?!?/br> 他不禁有些疑惑,誰家大人這么對孩子不上心,這么大晚上來這里賣花,于是問道,“這么晚你明天不上學嗎?” 小姑娘囁聲囁氣的說,“我怕mama太幸苦了,寫完作業(yè)就陪她一起來賣花,也不遲的,馬上就回去?!?/br> 蕭賀聽她這么一說才放心,從她手里抽出一束,“這個我要了,你去問這個哥哥要不要?!?/br> 兩人一齊把目光投向林淵北,林淵北喝的有些醉,他不像蕭賀一樣常年沉浸在商場爬摸滾打,經(jīng)歷慣了各種各樣的酒席,乍一喝的有些多,還有些上頭。 小姑娘怯生生的跑到他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角,“哥哥,要買束花給jiejie嗎?” 林淵北有些意識不清,她看向小姑娘的臉隱約中覺得和郝佳的有些相像,想著以后他們也會有這樣一個漂亮又乖巧的女兒,目光霎時柔軟了下來,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 蕭賀以為他在發(fā)酒瘋,用腳踢了踢他,“發(fā)什么愣呢,買不買?。课抑昂湍阏f的話你當耳旁風嗎?” 女人要哄,女人要對她說甜言蜜語,女人要用糖衣炮彈去轟炸她,讓她心甘情愿呆在你身邊,這是一個晚上蕭賀教他的。 林淵北冷眼看了他一眼,但還是從小姑娘手里買下了僅有的一束花,小姑娘賣完了花,拿到錢開心的跑到了馬路對面,去找自己的mama。 剩下了兩個背影蕭條的大男人站在路邊,被一路的女人回頭頻望。 蕭賀看見這場景,又恢復了以往的吊兒郎當,摸了摸自己的頭自戀的說道,“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啊?!?/br> 說完才想起自己還有正經(jīng)事,摟著林淵北的肩,像是老師一樣指導道,“我跟你說的話你記住了嗎?生氣了不準砸東西,哪怕上去親她一口都比砸東西好,聽到?jīng)]!” “哎,這年頭真是的,交個朋友還有教他談戀愛,跟把尿似的......” “林淵北,你行不行啊,哎,你別走啊?!?/br> ...... *** 林淵北帶著那束從酒吧外面買的花回到了家中,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是郝佳還是不在家。 家里的擺設(shè)還維持著昨天晚上的情景,那個破碎了的手機依舊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昨天他摔完東西,郝佳就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問,“你砸我東西?” 林淵北冷著眼說,“把手機里的電話號碼都刪了。” “被你砸了,我還刪什么刪!” ...... 林淵北低頭看了看被摔壞了的手機,將花放在茶幾上,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等了一會兒,可郝佳還是沒回來,他開始有些著急,想著給她打個電話。 郝佳有兩個手機,一個被他砸了此刻正躺在地上,一個卻顯示無人接聽。 他只能去給丁雨柔打電話,出乎意料那頭還是顯示無人接聽,這下他更著急了,但她只知道丁雨柔一個人的電話,在客廳里沉思了一會兒,想著接下來該怎么弄,突然,手機鈴聲在寂靜的客廳炸了起來。 看見“丁雨柔”三個字時,林淵北立馬接了起來,他聽著對面語無倫次的話,目光越來越冷,握著手機的手也捏的緊緊的錢,像要將它捏碎了一般...... 第59章 林淵北關(guān)了車門, 朝著不遠處的警察局大廳門口看去, 燈光大亮的玻璃門外,丁雨柔站在亮光處著急的向四周張望, 感覺到他這兒的動靜,轉(zhuǎn)過臉來, 看見來人,立馬邁步下了樓梯迎了過來。 林淵北也朝她走去,兩人在途中相遇, 她把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又詳細的說了一遍, “人還在里面,暫時應(yīng)該沒什么事了。” 張佳銘昨晚在家里被人潑硫酸導致毀容,作為和她關(guān)系不太好的郝佳,在今天下午的時候被叫到警察局來詢問一些事情。 據(jù)說警察還在張佳銘的包里發(fā)現(xiàn)了兩人對話的錄音,內(nèi)容也就圍繞著張佳銘照著郝佳的模樣整的這些話題,這讓兩人的關(guān)系變得更加微妙。 林淵北點點頭, 表示自己知道了, 繼續(xù)沉著步往警察局里趕去。 正當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郝佳卻突然從里面走了出來,她手里拿著一根煙, 抬頭看見正對著自己的林淵北時,先是一愣,然后問道,“你怎么來了?” 林淵北二話沒說上去從她手里搶過那根煙,用手直接去將那火星滅掉, 低頭看了她一眼,冷聲說道,“回家?!?/br> 郝佳“嘿嘿”笑了幾聲,轉(zhuǎn)過頭看著丁雨柔,指著林淵北開著玩笑,“沒辦法,霸道總裁加冷酷狂拽吊炸天,我都治不住?!?/br> 丁雨柔踢了她一腳,“別渾啊,好好說話,我先走了?!彼种噶酥妇炀值拈T口說道,“要是有什么事,回頭記得打電話給我?!?/br> “嗯” 郝佳應(yīng)聲答應(yīng),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直沉默著,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站在來去匆忙的警察局門口有些滑稽。 天漸漸的變得冷了起來,郝佳只穿了一身白t恤,牛仔短裙,外面隨手披著一件針織衫,一陣涼風吹來,打了個寒顫,往衣服里縮了縮。 看見這個情況的林淵北嘆了口氣,所有的怒氣都一散而過,拉著她的手說了句,“回家吧?!?/br> 郝佳還在胡攪蠻纏,“昨天摔我手機,今天還隨便亂發(fā)脾氣,我憑什么跟你回去???” 林淵北低頭沒說話,因為身高的原因,他直視的方向正好對著郝佳的眼睛,因此郝佳能清楚的看到他眼睛里的疲憊,那種從眸子深處透露出來的無力感讓她不由的一愣,他又嘆了口氣,聲音軟了下來,“小佳,你不累嗎,我有些累,想回家?!?/br> 這個今天晚上被他說了三遍的詞到了此時此刻竟讓郝佳聽出了一股心酸的意味,她沉默著突然說不出話,只能由他牽著坐進了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