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眾位下臣都是愁眉苦臉,不過太子說的對,調(diào)回邊軍風險確實非常大,但若不把邊軍調(diào)回來,他們首先就都得人頭落地,說不得連家族也都保不住。 兵部尚書小聲道,“北虎營大多出自邊軍,邊軍調(diào)回來會不會受他們影響?” 提起這個,太子拿起手中的茶盞就朝戶部尚書砸了過去,“孤當初怎么說的?厚待北虎營的將士,軍餉發(fā)足了,不要讓姬星浩那個偽君子搶了先機,你怎么做的?你做戶部尚書這么多年?孤苛待你了?這種時候都敢朝著軍餉伸手?!” 戶部尚書立刻跪下大哭,“臣冤枉,臣真的把銀子都如數(shù)撥下去了,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你小舅子會拿走一大半是么?”太子見他還在狡辯,氣的差點直接動手,“你跟他這樣的事情做了多少回了,孤念在你勞苦功高的份上沒跟你計較,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了!” 眼看著“怎么一致對外搶回皇位”的議題馬上就要拐到“歷數(shù)罪狀,討伐罪人”的內(nèi)耗方向上去,太傅急忙把話題拉了回來,“太子息怒,當下之急還是先調(diào)回邊軍吧!” 太子喘了幾口粗氣,寫了密令著人送了出去,好在皇上一直偏向太子,如今雖然京都中的軍力對抗不了,但政令通道還算順暢,調(diào)令很快送了出去。 正在悄悄試龍袍的英王很快得知此事,不由臉色大變,“姬星鴻竟然要調(diào)回邊軍?他瘋了?邊軍一撤,北黎可直接就打進來了!” 說罷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常如峰,“先生,您怎么看?” 常如峰道,“啟稟皇上,臣以為廢太子如今怕是要狗急跳墻,根本不顧南黎的國本了,皇上還是早作打算為妙。” 常如峰的稱呼讓英王舒服的全身通泰,連即將面臨的巨大危機都沒能讓他的眉頭再皺起來,笑呵呵的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浮北的北虎營都先調(diào)回來,他們可都是邊軍中培養(yǎng)出來的精銳,個個以一當十,姬星鴻以為把邊軍調(diào)回來就有機會?也未免太小看朕了,正好把邊軍的軍權也收回來?!?/br> 要說南黎的前兩任皇帝在朝政上馬虎,但在軍隊的上卻是沒有摻雜水分的,畢竟盜國起家,軍隊的力量非常重要,否則道理在別人那邊,自己連拳頭都沒有的話,分分鐘鐘就得丟掉屁股下的龍椅,順便還要搭上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當然最可怕的是會留下遺臭萬年的罵名。 為了有資格書寫歷史,南黎的軍隊實力千錘百煉,別人輕易打不動,如今他們自己卻準備開打了。 幾乎同時接到調(diào)令的兩軍將領雖然即將敵對,但此時的動作卻出奇的一致,一把將調(diào)令扔在地上,恨不得再踏上去一腳。 邊軍的霍將軍忍不住破口大罵,“堂堂一國太子,竟然不考慮整個南黎?南黎沒了,他坐那個皇位有什么用?北黎一直虎視眈眈,老子還嫌人不夠呢,他要調(diào)回一半去?!” 他的心腹副將也是愁眉苦臉,“如今該怎么辦?” 將軍抹了把臉,精神氣仿佛隨著這一抹都被抽走了,一瞬間似乎老了十幾歲,目光中滿是滄桑和悲哀,萎靡的道,“能怎么辦?照辦吧……” 北虎營那邊同樣的情形在上演,鎮(zhèn)北將軍氣的發(fā)抖,“雖說自古百姓□□都是被朝廷逼的,可若不及時鎮(zhèn)壓下去,后果將不堪設想。如今白巾軍的發(fā)展已經(jīng)超乎想象,我們甚至在這里敗了一次,不趁著他們還沒壯大將他們打散了,以后英王就算坐上那個皇位估計管的就是京都一塊兒地兒,實際上不過是個府尹,這么簡單的事情他想不到么?還是他腦子里就只有龍椅那么方寸大點的地方!” 他的心腹軍事急忙道,“將軍慎言!” “慎言個屁!”鎮(zhèn)北將軍滿肚子的火氣沒處發(fā)泄,幾乎要把自己點爆了,“老子是個粗人,不想摻和他們上頭的神仙打架,老子只想保家衛(wèi)國,而不是把矛頭對準自己人!” 北虎營作為朝廷最精銳的部隊之一,十之八/九都是從邊軍里面拼殺出來的,結果又要回身去對上培養(yǎng)自己的上官和曾經(jīng)同生共死的兄弟,這是要干什么? 然而權利之所以讓人樂此不疲的追逐和搶奪,就在于不管多少人不情愿,擁有它的人都可以完全憑自己的喜好和意愿行事,不管多么的不滿和厭惡,都要低頭順從,除非你把它搶過來。 邊軍和北虎營并沒有要造反的想法,所以他們就算把自己氣死,最后也只有聽令行事一個選擇。 邊軍霍將軍站在城墻上親自目送自己的士兵離開,覺得自己能一眼看透他們這些邊軍的結局:留下來的戰(zhàn)死沙場,離開的要么踩過昔日同袍的尸體,要么用自己的尸體為同袍墊腳,這么想想,還是留下來的人幸福些,至少可以死得其所…… 京都血流成河的奪位之爭開始,北黎的軍隊瞅準了時機開始攻城,浮北之地的義軍沒有了遏制,猶如星星之火開始燎原…… 兵禍造成的物資緊張讓所有人都瞄準了相比而言寧靜又富庶的蘇南之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整個南黎的土地上都開始燃起戰(zhàn)火…… 每天都有人死去,人們拼命的想著逃往安全的地方,當然也有一些人覺得亂世出梟雄,就像上輩子的邵元松一樣,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出來打算找個陣營好一展抱負,將來能夠一飛沖天,成為子孫后代值得為之驕傲的祖宗。然而事實上,他們大部分在路上就可能被征了兵。 這輩子因為邵元松的提前準備和布局,邵家的財產(chǎn)沒有去填南黎這個千瘡百孔的窟窿,反而因為太子和英王過度的貪婪,采用不正當?shù)姆绞娇刂坪退压瘟松倘说呢敻?,導致本來能夠自行在民間流通的經(jīng)濟,比如用于緩解百姓溫飽的糧食,解決基本生活的衣食住行的物資,都集中在朝廷的貪官或者不正當?shù)耐钢?,導致南黎的?zhàn)爭提前了兩年爆發(fā)。 京都的形勢也是變幻莫測。 英王在這亂七八糟的局面中依賴著常如峰捉摸不透的陰謀詭計,靠著勢均力敵的軍隊實力和一張偽造的圣旨險險的奪得了皇位。 然而,他屁股還沒坐穩(wěn),一直以來幫他出謀劃策的常如峰反手就是一刀,拿出了真正的圣旨送給太子,本來已經(jīng)絕望的太子幾乎要被這峰回路轉的情況刺激瘋了,當下將英王貶為戾王,直接滿門抄斬。 如此,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隨著京都的風譎云詭,整個南黎大地上幾乎都已經(jīng)物是人非。太子姬星鴻正式登上皇位成了南黎的新一任主宰者,然而他上位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處理南黎成千上百的爛攤子,因為這些對他而言都太難了,他覺得無從下手。 而他登上皇位最大的功臣常如峰建議道,“您這皇位來的波折,應該先做一件雷霆之事來建立自己的威望。” 之前的太子,如今的鴻延帝想起他之前如喪家之犬一般的狼狽,立刻覺得,這位常大人的提議簡直太合他的心意了。 南黎朝每一次皇位更替中的血流漂杵似乎都成了定式,鴻延帝為了讓自己的威望振聾發(fā)聵,清算的面積有些廣,除了英王一脈,甚至連北虎營這種只是被權利者握在手中的工具也算了進去。 哪怕他們只是跟著虎符聽令行事。 幾個上將被斬首,卻寒掉了整個北虎營的軍心。 太子猶不自知,只覺得自己的雷霆手段確實震懾住了眾人,心情十分不錯。 不過,他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各地因為京都奪嫡而積壓的奏折雪片般壓堆滿了御書房的桌案。 王有才整理了半晌,自己都覺得觸目驚心,小心的把折子遞給了鴻延帝,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退到一邊去了。 果然,沒過一會兒,鴻延帝就摔了折子大罵,“這幫無恥之賊!” 鴻延帝大罵的無恥之賊有兩個:一個是趁機攻打南黎邊城的北黎,據(jù)緊急軍報說如今已經(jīng)攻破邊城了,邊軍已經(jīng)沒有糧草了,而他們的后背就是第二個無恥之賊——已經(jīng)成了氣候的白巾軍。 之前北虎營把那些個義軍打得落花流水,無法還手,只有白巾軍還有些招架之力,所以在北虎營撤會后,白巾軍的收編之事反而異常順利起來,短短兩個月擴軍五萬人,幾乎占領了整個浮北地區(qū)。 雖然殺了十幾個朝廷官員,但浮北之地的百姓卻拍手稱快,無他,這些官員無不是尸位素餐之輩,沒了他們,百姓們的日子反而有了盼頭。 白巾軍又頒發(fā)“借米糧歸田”的政令,在外流亡的百姓甚至包括世家都開始陸續(xù)回到浮北,又給浮北增加了不少戰(zhàn)力和后勤儲備。 白巾軍就是圈地稱王都很順理成章了。 有這兩件事情在前面頂著,各地的災情、流民、異象統(tǒng)統(tǒng)都成了小問題,鴻延帝也沒再往下看,煩躁的想著怎么處理那兩個“無恥之賊”。 轉了一圈,還真讓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第81章 甘州城破 “邊城告急,老臣請奏將京都的邊軍和北虎營調(diào)回支援?!痹瓉淼奶犹担缃竦奶敌募比绶?,之前是不得已,攘外必先安內(nèi),如今皇位已經(jīng)坐穩(wěn),自然要趕緊對外,邊城城門已經(jīng)攻破,自然要趕緊支援。 “老臣以為不可!”右相與太傅意見相左,“如今甘州城門已破,回援不過是多此一舉,但浮北的白巾逆賊還在虎視眈眈,京都怎可缺少兵力?豈不是置皇上安危于不顧?!” 什么置皇上的安慰于不顧,太傅太了解右相貪生怕死的性子了,但對方扯了皇上做擋箭牌,他只能據(jù)理力爭,“禁軍、九門提督、巡衛(wèi)營不都是京都兵力嗎?就算覺得不夠,把北虎營留下,其他邊軍總可以調(diào)回去吧!” “那些怎么能夠……” “好了!”龍椅之上的鴻延帝開口,阻止了雙反的爭執(zhí),“太傅莫急,朕覺著既然甘州城已破,北黎軍攻進來不就跟白巾軍對上了?就讓他們雙方相爭,我們等著收漁翁之利豈不妙哉?” 右相立刻帶頭跪拜道,“吾皇英明!”剩下有一大半跟著奉承,“吾皇英明!” 太傅和剩下的幾位腦子還算清楚的大臣面面相覷,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但看鴻延帝的態(tài)度明顯已經(jīng)做了決定,他們此時開口明顯討不了好。 尤其對方剛剛進行了一番雷霆清洗,就是一直教導他的太傅也不好強行出頭,何況其他幾位。最后只能把目光移向鴻延帝目前最信任的人——新上任的左相,常如峰身上。 常如峰依然瘸著一條腿,不過鴻延帝為了表示對他的尊敬,特例在大殿之上給他放了一把椅子,眾人都站著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悠閑的坐在最前面。 他此時也看著鴻延帝,覺得血脈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前朝末帝的天真非常好的遺傳給了南黎的這一支皇室,至少這位鴻延帝就繼承了個十成十。 權利同樣意味著責任,眼前這位卻只想要權利,要把責任都推給別人。本來南黎朝廷的威望就岌岌可危,如今他還要親自再動搖一下。 北黎打進來,與之對抗的卻是白巾軍,南黎其他地方的百姓會怎么想?南黎是由白巾軍來守護的嗎?那要南黎朝廷做什么呢? 白巾軍打輸了,南黎的百姓們第一個埋怨的肯定是朝廷不作為;但白巾軍打贏了呢?南黎的朝廷怕將再無立錐之地,他這個皇上做著也只是個恥辱而已…… 常如峰看著鴻延帝自以為主意絕妙的興奮模樣,心底也提起了興趣,出生就站在高位,之前差點被奪位也只是有驚無險,真想看看他徹底跌下來爬不起來的時候,肯定非常非常有意思。 于是,在幾個腦子還算清醒的大臣的期盼中,這位目前唯一能讓新皇言聽計從的常大人道,“吾皇英明?!?/br> ……完了。 幾人還沒絕望完,就聽常如峰繼續(xù)道,“這段時間由于戾王作亂,南黎到處都百廢待興,臣認為不如趁這段時間抓緊恢復各個地方秩序,填補官員空缺,發(fā)放賑災銀子,讓百姓們趕緊修生養(yǎng)息。” 提到這些,鴻延帝就有些頭疼,問新上任的戶部尚書,“國庫里還有多少銀子可以動用?” 新任的戶部尚書眉頭皺得能夾住一本奏折,“臣粗粗清點過,滿打滿算能動的也不過就一萬兩銀子……”說到后面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什么?”鴻延帝大怒,“那些龍江城支持反賊戾王的商戶們呢?全都抄家!還有劉誠聰和他小舅子家,統(tǒng)統(tǒng)給朕抄了!” 劉誠聰就是前任戶部尚書,鴻延帝登上皇位后,清算戾王一黨的同時,這個造成北虎營跟他離心的罪魁禍首自然也沒逃過。 “可是……”新任的戶部尚書有些為難,鴻延帝正想發(fā)火,常如峰便替他解釋道,“那些商戶們的家底已經(jīng)被戾王揮霍的差不多了,劉誠聰貪的那些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臣倒是覺得,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抓捕叛逃的邵家?!?/br> 說到這里,常如峰的語氣不可抑制的陰郁下來,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嘗到事情脫離掌控的滋味了,心情非常不好,“據(jù)臣所知,他們一家已經(jīng)逃到浮北去了,邵家可是掌握著南黎一半的財富和物資,若是落在白巾軍或者北黎手中,后果不堪設想?!?/br> 鴻延帝也終于想起了這一茬,他現(xiàn)在無論做什么都需要銀子,而邵家就是他的銀庫!如今這個銀庫跑了,自然要想方設法的找回來,“對,此事就交給愛卿來辦!” “臣遵旨!”常如峰俯身領旨,眼神陰桀得可怕,敢耍他常如峰的人即使死了也不能讓他安寧! 恰好,遠在青州城的邵元松跟他不謀而合,“有常如峰這個人在,咱們就不得安寧,所以咱們不能坐以待斃?!?/br> 年若正在給他身上擦祛疤的膏藥,他身上的傷口差不多已經(jīng)都愈合了,但各種縫合后的傷痕遍布全身,看起來非??刹?,她倒是不嫌棄他,但邵元松自己不行,硬是磨著有著起死回生醫(yī)術的崔大夫給他做祛疤的圣藥。 崔大夫氣得諷刺他“怎么比女人還臭美,是男人么?” 最后依然抵不過邵元松的厚臉皮,給他做了幾大罐子。是的,是大罐子。須知這祛疤圣藥許多世家的女子得一瓶都不容易,也就是邵元松財大氣粗,能經(jīng)受的起崔大夫的“報復”,還美滋滋的道,“這下好了,我全身都能涂?!?/br> 愣是把心情稍微好轉的崔大夫又氣得黑了臉。 年若因此數(shù)落過他,但邵元松笑呵呵的插科打諢,但祛疤要依然每天堅持涂,也督促著年若涂,畢竟她胳膊和腿上也有幾道傷口。 年若冷笑,“不涂,有本事你嫌棄我。” 邵元松急忙把人摟在懷里輕哄,“我哪里敢,那是我沒護好你的證據(jù),留著警示我一輩子?!?/br> 年若本來也是開玩笑,聽他這樣一說,又有些心酸,摸著他胸口當時最兇險的一道疤道,“那這些不都是為了保護我的勛章么?” 邵元松沒接她的話,而是非常欠揍的說,“可是真的太丑了?!?/br> 氣的年若想打他,直到有一次去崔大夫院子里拿藥,聽到崔大夫恨恨的念叨,“說以前還跟我們說沒疤的男人沒有男人味兒,如今他倒是一身男人味兒了,卻要都去了,想做個娘娘腔?!” 他徒弟失笑,“三爺是怕三奶奶因此自責吧,拆線那天,那一身的傷口露出來,三奶奶眼睛都紅了,以三爺對三奶奶的在意,肯定注意到了?!?/br> 年若怔怔的發(fā)呆,她確實很自責,如果不是她沒用,他也不會受這么多的傷,沒想到他竟然連這點事情都要替她著想。 之后他再涂祛疤藥的時候,她都親自幫忙,他不想她自責,那她就親自把這些都消下去,連同她心中的疤痕一起。 “你打算怎么辦?”年若道,“聽說太子封他做了左相?!?/br> 邵元松冷哼,“他再神通廣大,如今也奈何不了我,等我傷好了,會申請進北黎軍,到時候親手收拾他?!?/br> “進軍營?你行么?”年若擔心的道。 邵元松嘆了口氣,起身,年若還以為他要做什么,卻忽然感覺天旋地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邵元松拉著壓在了床上,在她唇上親了親道,“不知道對男人不可以說不行么?” 年若才不怕他,如今他才剛剛能動彈,崔大夫特別強調(diào)了要禁/欲呢。因此雖然躺著,但卻擺出了睥睨的姿態(tài),算沒說話,但言外之意表達的非常清楚:你行你就上?。?/br> 邵元松自然不能忍,禁欲的范圍那么大,他覺得崔大夫說的是最后一步。所以年若遭遇了慘無人道的蹂/躪,一個時辰后癱軟在床上起不來。 當然,邵元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撫摸著年若光滑的后背等待著她平息,自己卻火一樣越燒越旺,痛苦極了。 年若自然能察覺到他的變化,又羞又氣,“你這不是自作自受么?還不趕快放開我?!” “我寧愿受著?!鄙墼杀е瞬蝗鍪?,歷經(jīng)千難萬險才得到的寶貝,自然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