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還處于震驚疑惑中的霍雙反射性地把茶水接了過來,拿了就想往自己的嘴邊遞去。 茶快到嘴邊時,他動作卻突然停下,因為旁邊仲修遠冰冷的視線太過凍人,令他寒毛豎起四肢發(fā)涼。 “不喝嗎?”李牧面上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的模樣,他眼中的戲謔,卻只有仲修遠一人看了出來。 端著茶水,霍雙這邊被李牧面無表情地看著,那邊又被旁邊的仲修遠冷冷瞪著,好好一個大男人愣是又有些想哭了。 忐忑不安的猶豫了片刻之后,霍雙小心翼翼的把茶水遞回到了李牧的手邊,您是我舅子,您是我小舅子行了吧?! 仲修遠冷冷地看著霍雙把茶水放了回去之后,黑眸幽深地看向旁邊的人道:“出去?!?/br> 眾人聞言,立刻如釋重負(fù)般向著旁邊的窗口走去,如同來時一般翻窗離開,重新隱藏進林中。 眾人離開,仲修遠暗暗松了一口氣,一回頭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只余下自己和李牧之后,一顆心又立刻高高懸起。 他突地有些后悔了,他怎的就把霍雙等人給趕了出去呢?若是沒趕走,他如今也不用落得和李牧單獨相處的窘迫境地。 經(jīng)歷過早上那些事情,又說了那樣的話,如今又是明白自己的心意,在面對李牧,他連手腳都不知應(yīng)該放在何處。 仲修遠暗暗捏了一把汗,他勾起嘴角,露出幾分自嘲的笑容。若把如今的情況換作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事,他一定能想出千千萬萬個解決辦法,可如今他卻只能捏著一手冷汗不知所措。 “回來做什么?”李牧開口。 003. 看是鎮(zhèn)定自若的仲修遠心里嚇了一跳,他張了張嘴,一句擔(dān)心卻是說不出口。 仲修遠立于李牧面前不遠處,敞開的窗口外陽光照射進來落在他的身上,在他身周勾勒出一層淺淺的光暈。 仲修遠本長得好看,五官輪廓深邃精致,不如女人那般柔美,是帶著幾分俊朗的俊氣。 此刻陽光在他側(cè)臉勾勒出幅度,讓他五官更為深邃。他膚色如玉,眼尾微微朝上斜飛,微顫著的睫毛魅惑俗世眾生。 李牧面無表情的伸出手,對著他勾了勾食指。 仲修遠抬眸看向那勾動的手指,不知李牧是做何意? “過來?!崩钅恋?。 仲修遠局促,李牧面無表情的模樣令他有些怕了。 想想以往那些過往,仲修遠越是怕了幾分,這人又想做啥? 李牧又動了動手指。 仲修遠邁開了腳,向前走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直接讓李牧的手拽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下一刻,李牧手上力道突然加重,把他往自己面前狠狠一扯。等仲修遠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李牧扯人過去,橫趴著被李牧抱在懷中。 李牧坐在凳子上,仲修遠被他拉得一個踉蹌跌倒下去撲在他的膝上,兩人一坐一趴。 嗅到屬于李牧身上的氣息之后,仲修遠的呼吸立刻亂了節(jié)奏,他屏住呼吸,但是李牧的氣息卻迎面撲來,讓他避無可避。 趴在李牧身上,仲修遠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他還沒能成功,身后就傳來一聲‘啪’的聲響。 正掙扎著的仲修遠停下動作,整個人僵住。 他趴在李牧膝上瞪大了眼,漆黑的眸子中此刻有些呆氣,似乎是被嚇傻了。 “啪!”一聲之后,清脆的第二聲響起。 呆呆傻傻的仲修遠茫然地回過頭去,望向自己被李牧打了兩下的臀部。 在看到高舉著手的李牧要打下來第三次時,他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手腳并用地掙扎起來,“你——” 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的仲修遠早已經(jīng)脹紅了一張臉,他從未想過,就連小時候都極少被長輩兇的他,居然有一天會被人抓住打屁/股。 而且打他的那人,還是李牧! 認(rèn)識到這一點,仲修遠腦中一片空白自不用說,胸腔中也像是平地驚雷般砰砰直跳,逆流的血液全部涌進大腦,讓他羞得真真恨不得就這樣一頭撞死在地上。 “啪?!钡谌暵湎隆?/br> 這一下,李牧用了些力道,打得仲修遠悶哼一聲。 “你——”見自己掙扎不成,仲修遠抬頭瞪向李牧。 正準(zhǔn)備有動作的李牧看見仲修遠那又羞又脹得通紅的臉,有瞬間的晃神。 仲修遠本就長得好看,如今又是這樣一副被欺負(fù)了敢怒不敢言的怔愣模樣,頓時便讓人更加想要欺負(fù)了去。 微一晃神后,李牧抬手又要打,仲修遠見狀連忙伸手捂著,嘴上也急急開了口,“你這是做什么?!”這人當(dāng)真是當(dāng)他好欺負(fù)了! “都嫁為人夫了,還使性子,你說你該打不該打?”李牧伸手拽住仲修遠捂住身后的手,把他兩只手拉到身前,另一只手則趁著這機會結(jié)結(jié)實實的又一巴掌下去。 “啪!” 清脆的聲響在屋內(nèi)傳開,那處火辣辣的疼痛讓仲修遠臉上了紅暈更甚,也讓他心中的羞臊更是翻騰的厲害。 “你、你再打一下!”仲修遠火了,這人還真當(dāng)他好欺負(fù)! 李牧他若是敢再打,他就叫人掀了這村子屠了這村,讓他們死無葬身之所。 “啪!” 仲修遠瞬間紅了眼,是羞紅的也是臊紅的,這人怎的真說打就打? “知錯不知錯?”李牧抬手,欲又要打。 “我——”仲修遠還想說什么,到了嘴邊的話,卻變成了一聲悶哼。 李牧的力道并不大,甚至比不上早上兩人在屋中大打出手時的力道,可這樣的姿勢還有如今的狀況卻讓仲修遠覺得,如今李牧的每一巴掌都打在了他的心上。 這一巴掌又一巴掌的下來,可要比早上那些拳腳讓他痛得多。 “以后還走不走?”李牧依舊是那面無表情,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 仲修遠掙扎出一只手,緊緊拽著褲腰。 抬了頭,用紅彤彤的眼睛望著李牧,委屈巴巴可憐兮兮。 不過他雖微撅著嘴卻沒說話,說,他要怎么說?要說以后都不使小性子以后都不走了?可他又以什么樣的身份留下? “啪!” 仲修遠呼吸一滯,本就已經(jīng)亂得不行的心頓時更是顫得厲害。 這人到底明不明白他喜歡他?到底知曉不知曉他的心思?就盡知道欺負(fù)他壓著他! “我走不走又有何關(guān)系?反正你又不喜歡我?!币蛑闹械奈?,仲修遠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但是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明知道李牧不喜歡自己還說這樣的話,他成了什么人了?怕是讓李牧聽了只會更加招他厭惡。 仲修遠話音落下,幾乎同時,李牧蠻不講理的話便傳來,“喜歡不喜歡你都是我娶回來的都是我媳婦?!?/br> 滿腹委屈與不自在的仲修遠一噎,這人到底是有多么霸道多蠻不講理? 想想也是氣人,這人窮困潦倒不說,還總是面無表情沉默著少說話,又是如此的蠻橫霸道不講理,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點。 莫不是他打仗把自己打傻了? 仲修遠想一想,還覺得真有這可能。 “啪!” 他還來不及細(xì)想,身后又已是火辣辣的疼。 感覺著那疼痛中,仲修遠羞得要死,他伸手拽著自己的褲子不動了,也不說話,決心再不理會李牧了。 “啪?!?/br> “啪。” “啪……” “你這人有完沒完!”仲修遠幾乎是低吼著出聲。 他怎么就忘了這人得寸進尺的性子?不理他?不理他那就是給他機會得寸進尺。 仲修遠仰著頭瞪著李牧,心中又羞又氣又燥,但他卻拿李牧莫奈何。 誰叫這人他喜歡,如今就算是這人仗著他喜歡一欺再欺欺負(fù)人,他也得自個忍著。 “那還走不走了?”李牧舉高了手。 仲修遠瞪眼,氤氳著幾分水汽的眸子直直地盯著那手,氣鼓鼓的他喘著粗氣,腦海中盡是軍營中那些把人打得血rou模糊哀聲連連的軍法懲治手段。 “啪。” 然后戰(zhàn)無不勝越戰(zhàn)越勇連勝十年的仲修遠仲大將軍繳械投降了,他收回視線,低了頭,乖乖老實的趴在李牧腿上,委屈巴巴悶聲悶氣的小聲說道:“不走了,我錯了。” 李牧收起高舉著的手,用另一只手捏住仲修遠的下巴,挑起他的下巴,讓被他欺負(fù)得不行的仲修遠回過頭來看向自己。 見著仲修遠那臉頰微紅的臉上,氤氳著水汽帶著淡淡的委屈與羞臊隱忍表情的眸子,李牧黑眸中有異樣的流光一閃而過。 李牧有瞬間的停頓,片刻后他恢復(fù)如常,只用手揉了揉仲修遠的頭發(fā),把他一頭順滑的長發(fā)揉得凌亂。 被放開,仲修遠一手扯著褲腰,一手捂著自己背李牧揉過的腦袋,一臉茫然不解地站在旁邊。 看著李牧在屋里忙來忙去,忙完又去院子中收拾殘骸,仲修遠這才后知后覺的轉(zhuǎn)過彎來。 李牧這人雖然在軍營當(dāng)中習(xí)得一身戾氣,但卻并不是個喜歡動粗的人,剛剛那些作為分明就是故意欺他好玩!早上他是使了性子說走就走,可這人卻惦記著! 這人! 仲修遠咬碎了一口牙,面上更是臊紅得厲害。 屋子中,仲修遠咬牙切齒,屋子外不遠處的林中,二十幾個大男人一溜煙排開撅著屁/股蹲在地上,一個個的脖子僵硬地望著窗口內(nèi)發(fā)生的情況,兩只眼睛瞪得老大。 也不知道多久之后,一群人中有一個先回過神來,“副、副、副、副隊長……” 被叫著的霍雙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旁邊的人見了,一倒拐子打了過去,這才把人叫醒。 “副隊長……”是真已經(jīng)快哭出來了的眾人說不出話來,只能六神無主求助的看向霍雙。 再看霍雙,那霍雙卻依舊是滿臉的懵逼,若說其他人那是快要哭了,那他這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了都。 咋滴啦,他們將軍還真把自己給嫁了?! 屋內(nèi),仲修遠氣呼呼的想要出門去找李牧理論,才抬腳走了一步便停下動作。 仲修遠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在門外收拾被推倒的籬笆院的李牧,趁著他沒注意,他偷偷用手摸了摸被打疼的屁/股,然后迅速的收回手,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