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與鴻叔關(guān)系比較好的幾家都去問原因,不過鴻叔一直不說,最后還是徐田那邊透露了消息出來——李牧要賺大錢了! 李牧前段時間在山下和一個大老板談了生意,他在這山上養(yǎng)鴨子,養(yǎng)好的鴨子拿到山下去賣給那大老板,一只能賺小半兩! 這消息在村里一傳開,立刻就炸了鍋。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小半兩的銀子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山里大多數(shù)人家一年下來除去吃吃喝喝用掉的,剩下的都沒這么多。 一只鴨子小半兩,李牧家這下養(yǎng)了將近五十只鴨子,那算起來可不就得二三十兩?!二三十兩,山里頭的人大多數(sh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村里頭的人炸了鍋,眼紅的自然也不少,這不沒兩天的時間,不少人都開始跟著養(yǎng)這玩意兒。 雖然眾人都還不知道李牧到底是和哪個大老板有了約定,但這玩意兒值錢的事情眾人是都知道了,值錢的東西,那還不得趕緊先養(yǎng)著? 其中鬧騰得最兇的,那當屬張舒蘭一家了。 消息在村里傳開的第二天,張舒蘭就讓她男人下山買了有八十多只小鴨子。 小鴨子一只才幾十文,長大了值半兩,穩(wěn)賺幾十倍的好事兒,她張舒蘭怎么可能錯過? 他們村里就數(shù)張舒蘭家情況還好一點有點錢,只是前段時間張舒蘭跟她兒子挨了打吃了藥,如今這下又買了這么八十多只小鴨子回來,家底也算是全投進去了。 躺床上養(yǎng)傷的張舒蘭并不覺得這有什么,更是沒質(zhì)疑過,李牧死了鴨子后又趕緊買了二十多只鴨子回來的事情在她看來,那就是緊張著想賺錢。 他李牧養(yǎng)五十只,她就養(yǎng)八十只。 她不但養(yǎng),還要養(yǎng)得白白胖胖,到時候也好叫那老板看看誰養(yǎng)的好。 那大老板要看上她養(yǎng)的了,這回生意做成了說不定還有下回,下回好了那還有下下回,這么一合計張舒蘭臉上就笑開了花。 山上眾人氣氛一片熱鬧和諧,李牧卻是趁著趕集天的功夫晃晃悠悠的下了山。 下山后,他徑直往那賣鴨子的幾家店家走,片刻之后,他顛著手里的七百多枚銅板在幾家店老板笑嘻嘻的歡送下走了出來。 一只鴨子多賣一文錢,兩三百只就是兩三百文,他們這次每只多賣了三、四文,除去早之前就說好了給李牧的紅利,他們都還有得賺。 這事兒說來也奇怪,以前他們幾家店一年下來也賣不了這么五六百只小鴨子,前段時間李牧突然找到他們,說是過段時間會有很多人來他們這里買小鴨子,有一筆生意要和他們談。 一開始眾人也只是隨口應付,不過要是能賺錢他們也不介意多賺點。然后他們這賣鴨子的市場就如同李牧說的那般,火了,接連小半個月下來來他們這買鴨子的都排著隊。 李牧顛著手里的小半兩銀子,連日來陰霾的心情好了不少。 七百文銅板,差不多算是把他如今這些鴨子的本錢全賺回來了。 他這人愛記仇,她張舒蘭從他這里拿走的,他必定叫她雙倍還回來!這是本錢,還有利息。 李牧顛著錢,心情大好的上了山。 半山腰上,仲修遠坐在湖邊,愜意的靠著樹干,看著遠處水中游玩嬉鬧著的那些鴨子。 他眼眸半合,身上帶著幾分慵懶的氣息。 允兒坐在他的手邊,瞇著眼睛,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仲修遠雖然眼睛還睜著,可是也已經(jīng)困極。 李牧把他的鴨子養(yǎng)成了精,仲修遠有時候都覺得活見鬼。 鴨子現(xiàn)在有大有小,分了兩撥,大的在家總喜歡欺負小的,但卻不給別人家的鴨子欺負,誰來懟誰。 就跟李牧一樣,它們天天追著李牧跑,卻絕不允許除了它們外的任何人欺負李牧。 仲修遠眼看著上了岸的那群大大小小混合的鴨子,追著別人家的嘎嘎叫著追著打著跑了一路,他嘴唇輕動,吹了聲口哨。 那些鴨子聽了聲,立刻停下沖向敵人的舉動,由大的帶領(lǐng)著小的開始往回走。 見著這一幕,一直躲在暗處保護著仲修遠的霍雙,也是一臉活見鬼的表情。 他們家將軍不回去打仗,倒是在這里把一群小鴨子cao練得跟戰(zhàn)場上的將士一樣,指哪兒走哪兒。 002. 仲修遠沒有理會霍雙,他視線一直追隨著那群向著他走來的鴨子,直見到那些鴨子在他腳邊有太陽的地方蹲下休息,他才收了慵懶的目光。 都說山中無歲月,確實如此,這里不同于戰(zhàn)場上刀光劍影角鼓爭鳴的日子,這里的日子更為安謐寧靜。 這里沒有了紛爭沒有了血腥,時間如同山間小溪溪流蜿蜒涓涓細流。 起先,仲修遠是有些不習慣的,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竟有些喜歡上了這樣悠閑的日子。 每日里都忙忙碌碌,格外的充實,而且每每想到回頭之間就能看見那人在自己身邊忙著,他便莫名的心情大好,連帶著枯燥的日子也充盈了。 想到那人,仲修遠就不禁開始想他此刻在做什么? 想著想著,仲修遠便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竟真的出現(xiàn)了那人的模樣! 迎著午后燦爛的陽光,慵懶的靠著樹干坐在草地上的仲修遠自在舒服地蜷曲起一條腿,他毫不掩飾眼中喜歡地望著在陽光中漸漸走向自己的男人。 大概是陽光太過溫暖,大概是有所思,竟讓他睡眼朦朧半睡半醒神情恍惚間,眼前浮現(xiàn)出這人的影像。 看著那逐漸清晰的人,仲修遠眼中的冷漠一點點褪去,淡淡的笑意逐漸蔓延開來。 他隱隱間有幾分惱,這人是要連他夢境也要一并占據(jù)? 心中惱火著,仲修遠卻情不自禁心情大好地勾起了嘴角,笑盈盈地看著已經(jīng)走到水塘邊的人。 含著喜歡帶著笑的黑眸,專注而溫柔的眉梢,俊挺的鼻子,微微勾起的嘴角,散落在耳旁的墨絲。此刻氣息慵懶的仲修遠不若平時的冷清,更添了幾絲邪魅,整個人看上去放肆而勾人入魂。 在睡意朦朧的幻境中見到李牧,仲修遠很是開心,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開心些什么,不過心中卻自然而然的生出了幾分想要碰一碰這人的沖動。 看得出來,幻境中的李牧也很開心,雖然他臉上依舊是那面無表情的模樣,不過仲修遠就是知道,這人此刻心情不錯。 看著他靠近自己,沉浸在幻境中迷迷乎乎的仲修遠沖著他伸出了手。既然在夢中,他也少了幾分顧慮。 他無聲地望著李牧,眼神朦朧,氤氳著幾分水汽,目光曖昧而誘人。 李牧微訝,他站在仲修遠面前低頭看著神態(tài)慵懶的人,這人現(xiàn)在是在——勾引他? 心情不錯的李牧,順著仲修遠伸手的動作在他身邊坐下。 李牧的順從讓半睡半醒的仲修遠很開心,他甚至是覺得,“若是你平時也這般聽話多好。”這么想著,仲修遠也不經(jīng)開口低聲念著。 李牧聞言,不禁勾起嘴角。 這人今天膽子倒是肥了。 仲修遠見李牧微微勾起嘴角露出壞笑,他無辜地瞪眼,伸了手,就要去捏李牧的臉。 李牧平日里要使壞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壞壞的表情,所以弄得仲修遠現(xiàn)在一看到這樣的表情,就忍不住的背脊一陣酥麻,說怕也怕說期待也期待,因為誰也不知道這人是又想出什么法子來欺負他了。 幻境中的李牧沒有閃躲,這讓仲修遠很滿意,他心中生出幾分報復,伸出去的手捏住李牧的臉頰后用了些力。 但下一刻,仲修遠卻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他帶著幾分睡意迷迷茫茫的眸子逐漸清明,捏在李牧臉頰上的手也輕輕動了動,從睡意中清醒過來的仲修遠原本帶著曖昧笑意的那張臉,逐漸露出驚恐的表情。 他又不可置信地捏了捏手上的臉頰,確認手中觸碰到的觸感是真實存在的后,他瞬間全身肌rou緊繃,然后猛的一個翻身就想往旁邊逃! 李牧卻是早有預防,見他翻身往旁邊倒去,立刻一個猛虎撲食撲了上去,把人壓在身下。 這一切幾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就發(fā)生,等兩人動作都停下來的時候,李牧已經(jīng)用擒拿之術(shù)把人牢牢鎖住壓在身下。 仲修遠錯愕地躺在地上,他瞪大了兩只眼睛,如同受驚小鹿般驚恐地望著面前的李牧。 他萬萬沒有想到,面前的人竟然不是他的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 更讓他頭皮發(fā)麻的是,李牧把他抓住之后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他熟悉的壞笑。 看著近在咫尺的李牧,一股酥麻的感覺從仲修遠的腳底直竄到頭頂,讓他瞬間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還世上,還有什么窘迫的事情是比此刻更讓人羞惱的?怕是再也沒有了! 被抓住,仲修遠試探著掙扎了一下,可并沒有任何用,李牧力氣很大。 他鼻翼間滿是清草陽光還有李牧的氣息,身上是壓在他身上的李牧的體重,還有隔著布料的那溫暖的體溫。 這一切都化作熱流不斷的沖擊著仲修遠的理智,讓他差點奔潰,“放開我。” “不是你讓我過來的嗎?”李牧打量著身下的人那張精彩萬分的臉,一臉篤定。 仲修遠聞言,立刻想到自己剛剛笑著沖著李牧勾手的事情,他急喘未平又再起,躲避開李牧的視線,仲修遠無力地推了推身上的人,道:“你先起來?!?/br> 李牧沒動,他根本就沒打算動。 “害羞了?”李牧繃著張臉說著羞人的話,“你剛剛不是在勾引我嗎?” 聽到‘勾引’兩個字,羞惱得不行的仲修遠立刻急不擇言,“你胡說,誰勾、勾引你了?”嘴上說著,仲修遠卻因為心虛而不敢看向李牧。 想想剛剛自己那曖昧不清的舉動,被李牧鼻翼間的氣息撩得寒毛豎立的仲修遠,此刻都有了幾分想要跳起來掐死剛剛的自己的沖動。 李牧伸手掰著仲修遠的下巴,讓他回過頭來,與自己四目相對。 兩人因為姿勢的原因此刻本就靠得近,李牧如今這樣一下,直接就讓兩人面對著面,鼻尖都快碰到鼻尖。 借著這機會,李牧仔細打量著面前的人。 仲修遠是好玩的,他總是如此,每一次被欺負了都會有不同的反應,這讓李牧越發(fā)的覺得他欺負著好玩。 初始時,他還有些顧忌,畢竟仲修遠是敵國大將,就算表面無害誰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相處久了,李牧卻發(fā)現(xiàn)這人意外的是個好懂的人。 什么事情都寫在臉上,什么心思都寫在眼中,半點說不得謊,就算是有意隱瞞只消盯著他多看上兩秒,這人馬上就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的什么都老實交代了。 就例如現(xiàn)在,李牧覺得自己若是真地松了手放開這人,他下一刻絕對能看見這個人跳起來掐死自己,不過,也有可能是這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思及至此,李牧捏著仲修遠下巴的手指有了動作,他略帶著薄繭的手指順著仲修遠的下巴下滑,改捏為握,握住了仲修遠脆弱不堪的脖子。 這里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只消他稍稍用些力氣,這袁國的大將軍就會喪命于此,不復存在。 李牧心思轉(zhuǎn)著彎,被壓在身下的仲修遠卻并未察覺,他漲紅了一張臉有些驚恐地拽著自己胸口的衣裳,那害怕他伸手過去脫他衣服的小表情,簡直就是最誘人的無言的邀請! 李牧心思再次轉(zhuǎn)了個彎,他的手松了些力道,免去了殺意,向下滑去,然后附上了仲修遠的手背。 他挑開仲修遠顫抖著的手與他十指相握后,在這人睫毛微顫的屏息靜待下附身,在他耳邊用沙啞的聲音輕聲說道:“我喜歡你自己脫……” 話說完,李牧動作利索地放開了仲修遠,起了身。 李牧起了身,心情大好地拍拍屁股去看鴨子,仲修遠卻是久久沒有從李牧的那一句話當中回過神來。 他無神地瞪大著雙眼,雙手緊緊拽著自己的衣服,一張俊臉紅若晚霞。 好片刻之后,他才總算是緩過些勁來,笨手笨腳地整理了衣服從地上坐了起來。不曾想一抬頭,他撞進了一雙大而清澈的眸子中。 不知道什么時候清醒過來的允兒蹲在旁邊,正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著他,“嬸嬸,你怎么紅紅的?” 仲修遠本就被李牧那一句話弄得羞憤不已,如今聽了允兒這單純的問話,又不曉得允兒在旁邊偷看了多少,他頓時面熱心跳心如鹿撞沒了勇氣再留下。 他狼狽地起了身,在李牧帶著笑意的放肆打量下同手同腳地逃了。 “我晚些回去?!崩钅恋a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