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站在李牧身旁的另外一個人腳下就是一陣劇痛,隨后便整個人向下倒去。 一個、兩個,李牧用同樣的方式直接踹倒了三、四個之后上前一步,一拳便猛地打在了龔光遠(yuǎn)的腹部,在他吃痛彎下腰時,李牧微蹲身體,腳下馬步扎開橫掃而過。 龔光遠(yuǎn)直接被撂了個四腳朝天背著地,痛得臉色發(fā)白,雙手只顧著捂著自己的肚子,半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一旁其余站得稍遠(yuǎn)些的人,這會兒都反應(yīng)過來,握了拳頭就往前沖,李牧二話不說,抬腳一個個的全部踹飛出去。 李牧的招式算不得花哨好看,但是軍營里練出來的都是些特實用的,每一拳打的位置每一腳踢的地方都是致命的弱點。 就算不會死,也絕對能痛得人半天爬不起來。 把所有人都放倒在地上之后,李牧并沒有就此罷手,而是直接一人肚子狠狠補了一腳,直把這群人踹到臉色慘白額頭滲汗爬都爬不起來,他這才選了個不錯的位置慢悠悠地蹲了下去。 一群將近十個人,全部都捂著肚子趴在地上打著滾,痛得連叫都叫不出來。李牧蹲在稍高些的位置,并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群人,“這是誰的主意?” 他是個喜歡講道理的人,就算對方不喜歡講道理,他也絕對會打得對方跟他講道理! 李牧這問話出口之后,眾人依舊顧著自己的傷口,根本沒有人理他。 李牧見狀,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抬腳便往身邊的人身上踹了去。他力道很大,直接就把那人踹得往后飛去,撞在了樹樁上。 對這群人,他絲毫沒有任何憐憫的意思,因為他知道,如果他不是現(xiàn)在的他而是其他無力反抗的人,這群人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這一腳踹下去,那人立刻口中溢血,兩眼一翻竟是要暈過去。 旁邊其余人見了,這下是真的嚇著了,他們打架最多也不過就是打的人起不來,李牧這卻是要往死里打呀! “是、是龔光遠(yuǎn)……是龔光遠(yuǎn)他說你有錢!”還能說話的幾人立刻抬起顫顫悠悠的手指著龔光遠(yuǎn)。 有了第一個馬上就有第二個,緊接著四、五個人都指著龔光遠(yuǎn)說話,“是他叫我們來的,是他說你有錢,他還讓我們把你打一頓,然后再搶了錢……” 他們本來就是烏合之眾,互相之間根本沒什么義氣可講,面對李牧這樣明顯是要把他們往死里打的狠角色,立刻就原形畢露。 對于這答案,李牧早就已經(jīng)有數(shù)。 龔光遠(yuǎn)自己心里也有數(shù),一見四周的人都指向自己,他就顧不得其它了,連忙掙扎著就想要起來逃跑。 可他一動,肋骨和腿上都傳來一陣劇痛,讓還未站穩(wěn)的他直接跌了下去,蹭了一臉泥巴,臉也蹭破了皮。 再抬頭時,他面前已經(jīng)是一雙布鞋,李牧已經(jīng)站到了他的面前。 “不是我,啊……”龔光遠(yuǎn)辯解的話語還沒說完,他便吃痛地尖叫起來,因為原本在他面前的腳,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之前在我家池塘附近撒藥的人是不是你?”李牧把自己身上的重量都放在了踩在龔光遠(yuǎn)手的那只腳上。 龔光遠(yuǎn)掙扎著想要把李牧的腳推開,可并沒有任何用處,他那點力道根本都不夠李牧看。 “說?!崩钅烈琅f面無表情,那口氣仿佛只是在與人談?wù)撎鞖夂脡摹?/br> 痛得眼淚都流下來的龔光遠(yuǎn)全身都顫抖著,連忙叫著喊著求饒道:“是我娘是張舒蘭那死老太婆她讓我去撒的,不是我想出來的,你要打你就去打她,放開我……” 聽著龔光遠(yuǎn)一口一個死老太婆的叫罵著,李牧微微皺起眉頭,腳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些。 他雖然同樣不喜歡張舒蘭,他也說不上是個多孝順的人,但龔光遠(yuǎn)這樣啃老不說還一點尊師重道都沒學(xué)到的,他格外的瞧不上。 “嘶……斷、斷了,放開我……”龔光遠(yuǎn)痛得臉都白了。 他本來之前挨了板子的屁股就還沒好利索,剛剛又被李牧打了肚子踢了腳,這會兒就連手都開始痛得要命。 “哪只手撒的?”李牧沒有理會他的哭叫。 龔光遠(yuǎn)如今也二十來歲了,這會兒卻像是個小孩似的鼻涕眼淚一臉,就差哭爹喊娘。 “你要干嗎?”龔光遠(yuǎn)隱約間察覺到些不對。 “說。”同樣的話說第二遍,李牧的聲音沉重了些。 “……右、右手……啊……” 龔光遠(yuǎn)凄慘的叫聲,在山林間猛然想起傳開,驚起林中飛鳥無數(shù),也讓人聞之便毛骨悚然。 李牧眼神冰冷的收回腳,就在龔光遠(yuǎn)剛剛開口的瞬間,他直接一腳踹斷了被他踩著的龔光遠(yuǎn)右手的手臂。 力道他有控制,絕對不會死人,但也絕對不會讓龔光遠(yuǎn)好受。 “……娘啊娘耶……救命啊……” 龔光遠(yuǎn)哪里受過這樣的痛,抱著自己那手在地上蹬著腳,爹啊娘啊的大叫著吼著哭著。 聽著龔光遠(yuǎn)這凄慘無比的叫聲,陪龔光遠(yuǎn)一起過來的那些個人,這下真的嚇傻了眼。 他們原本在鎮(zhèn)上囂張,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沒人敢跟他們對著干,大家都是避著他們走,他們也就以為自己真的稱了大王,如今遇到個比他們更兇的,有兩個直接都給嚇尿了褲子。 短暫的驚訝之后,眾人立刻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就想逃。 “站住?!崩钅帘涞穆曇繇懫穑查g就讓所有人停下了腳步,不敢動彈。 李牧是真的會搞死人,這一點所有人都清楚的意識到了。 “大、大哥,您就饒了我們吧,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 “您放過我們吧,我們以后絕對不會狗眼不識泰山招惹您……” “對啊對啊,您大人有大量……” 看著李牧一步步的向著他們走來,這群人腳下一軟,全部都趴在地上跪了一地。 李牧來到眾人面前,他沒有回頭去看在身后哀叫著的龔光遠(yuǎn),而是微微垂眸,用漆黑冰冷仿若帶著寒光的眸子看向眾人,“今天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龔光遠(yuǎn)他是自己在山上走路摔了一跤。” 跪在地上磕著頭求饒的眾人有些不解,他們都被嚇傻了,這會兒腦子里都是空的。 “懂了嗎?”李牧不再掩飾黑眸中的血腥,殺氣透體而出,如冰冷的晨霧般在這幽深的小道間彌漫開來。 “懂、懂了……” “龔光遠(yuǎn)他是自己摔的,我們都看見了?!?/br> “沒錯,我們都看見了,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br> “……” 這群人并不傻,他們只是被李牧嚇到了。 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李牧顯然就是后面的,戰(zhàn)場上下來的他人都?xì)⒘瞬恢蓝嗌賯€了,瘋起來那是他們根本不能比的。 “滾?!崩钅恋坏?。 聽到李牧這一個字,眾人如獲大赦一般連忙轉(zhuǎn)身屁股尿流地逃了。 看著那群人逃遠(yuǎn),李牧拍了拍自己身上根本沒沾染上的灰塵,無視在地上痛得連叫的快叫不出來的龔光遠(yuǎn),轉(zhuǎn)身向著山上走去。 002. 近六月仲夏之初的暖陽和煦而柔媚,暗淡了整個冬日的深山野林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散發(fā)著一股生命的蓬勃氣息。 遠(yuǎn)離李牧所在的小村幾天路程的另外一座山上,同樣一座不大的小村中,幾個難民的到來讓村子熱鬧了幾分。 一個年齡有些大,但身子骨還硬朗的婦人快步走到田間,隔著老遠(yuǎn)沖著,還在田里頭做事情的楊鐵的媳婦吼道:“楊家媳婦,你家來客人了,趕緊回去吧!” 楊鐵的媳婦姓白名桂花,村里的人都叫她楊家嫂子。 聽了話,白桂花從田地里抬起頭來,有些疑惑。 她家楊鐵就沒有什么親戚,這年頭逃難的逃難死的死,如今和楊鐵扯得上關(guān)系的就剩她自己,她自己家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所以一時片刻她還想不明白怎么就有客人來了? “快回去看看吧,好幾個呢!”婦人道,“說是從外面逃難來的,指名要找你家男人。” 聽說是找楊鐵的,白桂花連忙擦了手上的水,提了鋤頭就往家里跑。 到了家門口,白桂花疑惑地望著面前的一家三口,她左看右看怎么也認(rèn)不出這幾個人來。 這一家三口一個大人兩個孩子,母親、女兒和兒子,三人身上穿得臟亂,餓得黃皮寡瘦,一看就知道是長時間逃難的。 “你們是?”白桂花放了鋤頭,趕忙去旁邊搖了幾碗水給三人喝。 山里頭的水都是帶著甜味的山泉水,幾人結(jié)結(jié)實實地喝了幾大碗,這才有了力氣說話。 “你就是楊鐵的媳婦?”開口的是那母親。 她年紀(jì)應(yīng)該跟白桂花差不多,但是看著卻要憔悴蒼老很多。 “我就是。”白桂花點頭。 看著白桂花點頭,那母親眼睛一紅立刻就落下淚來,她身體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白桂花嚇了一跳趕忙去扶,“這是怎么了?” 見母親哭了,旁邊一大一小的兩個孩子也跟著哭了起來。白桂花這下有些招架不了,只能尷尬地站在旁邊。 好一會兒之后,三人才緩過勁來,那母親也才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他們?nèi)齻€人原本住在南邊,但是前幾年鬧了洪災(zāi),他們家那一片全部都被淹了,他們也就沒了家,一直在逃難。 她之所以帶著兒子女兒走這么遠(yuǎn)的路特意來找楊鐵,就是想要通過楊鐵,聯(lián)系上在軍營里面當(dāng)兵的她男人。 軍營里面是能往外面送信的,但是信送出來,送到外面的人手里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也需要花些錢。所以一般情況下,普通人家一年也就那么一兩封報平安的信。 他們家被洪水毀了,信肯定是送不到他們手里了,幾人和軍營里的人失了聯(lián)系,所以想著透過楊鐵去找人。 白桂花一聽三人這話,眼睛立刻也跟著紅了,他們家楊鐵已經(jīng)死了。 一想起這件事情,白桂花就忍不住流淚。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的道理她懂,她也明白這三人心中的擔(dān)憂,她連忙請了三人進(jìn)屋,又去做了些東西給三人吃。 因為有著一樣的遭遇,所以白桂花對三人格外的親。不過她幫不上三人的忙,看著三人吃了東西之后,她就連忙領(lǐng)了三人往李牧家趕去。 李牧家。 那天在路上遇見龔光遠(yuǎn)后,李牧回家當(dāng)即就在村里買了些粗糠皮回去,拌了白菜葉和割回來的一些草,給自己養(yǎng)的那些鴨子加餐。 小鴨子從他買回來到如今,已經(jīng)足足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了。 兩個月的時間,按原本李牧的規(guī)劃,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是半大鴨,但大概是因為品種不同和飼料不足的原因,鴨子并沒有預(yù)料中的那么大。 比起他預(yù)料中的半大鴨稍小了一圈,還處于毛剛換完的那段時間。 不過鴨子的生長周期雖然慢了些長了些,但是整體的狀況還是很不錯的,食量比之前大了許多,能吃,也肯吃。 趁著這段時間,李牧也把之前那大夫扔給他的那本書琢磨了一遍。 書上大多是記錄一些家畜牲口生病之后的解決方法,不過記錄得有些潦草,而且寫的字有些李牧也看不懂。 好在旁邊有個算是文韜武略的仲修遠(yuǎn),看不懂的字,讀不通的句子,李牧就拿到他面前問問,十來天的時間下來他基本上也算是都看了一遍。 書上記載的知識十分的雜,并不僅僅是鴨子的問題,還有一些牛啊羊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