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管家一張臉有些扭曲,不過得知自己家老爺并不是腦子壞掉之后,他此刻也是真的松了口氣。 他趕緊去旁邊叫了下人,按照馬毅說的去準(zhǔn)備之后,又親自去廚房那邊吩咐了一番。 很快,時間便到了晌午。 在那沈老板的邀請之下,李牧和仲修遠兩人正站起身來,準(zhǔn)備跟著沈老板去里屋里吃飯,外面就跑來一個店小二。 那店小二在沈老板的耳邊低語了一番之后,又看了看旁邊的李牧,還有仲修遠。 “怎么?”仲修遠隱約聽見那店小二剛剛似乎提到了他們。 “外面有一個人說是找兩位?!鄙蚶习宓?。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瞪能一眼旁邊的店小二,如今李牧才被他請到這里沒多久,怎么就有人來搗亂? 店小二訕訕,不是他不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來打擾,而是外面的人他著實惹不起。 “是什么人?”仲修遠有些驚訝。 什么時候起他們在這安芙,有這么多認(rèn)識的人了?這一個接一個的,沒完沒了。 “是馬大人那邊的人?!钡晷《?。 聽了店小二的話,就連旁邊原本還有些責(zé)備他的沈老板,臉上也不由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馬大人? 他們這安芙里頭稱得上馬大人的,可就只有一位,那就是管司稅的馬毅。 馬毅的官位在朝廷當(dāng)中,說重也重,說輕也輕。 往輕的說他那只不過是個收稅的,可往重了說,在如今這個商貿(mào)店家頻頻冒頭的時候,這些個人就算得罪地方上當(dāng)官的,也不敢輕易得罪他。 沈老板回頭驚訝地望著李牧和仲修遠,在此之前,他倒是真不知道這兩人居然認(rèn)識馬毅馬大人。 他之前聽說有人在這安芙當(dāng)中賣貢鴨之后,立刻就差人去調(diào)查了具體的情況,打聽到李牧還有仲修遠兩人之后,又讓人去打聽了兩人的資料。 但是他得到的資料當(dāng)中,兩個人都只不過是普通人,除了李牧有當(dāng)過兵這一點讓人有些意外之外,其它的地方根本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怎么突然的就冒出了這么個馬大人來? “有說是什么事情嗎?”李牧聽到馬大人三個字臉上神色便僵住,一旁的仲修遠聞言,嘴角倒是流露出一抹難忍的笑容。 “聽那下人說,好像是想請兩位到府上一聚?!钡晷《内s緊說道:“說是在府中備了宴席,請兩位過去?!?/br> 如果不是因為那是馬毅的人,他是斷然不會這時候進來打斷沈老板的生意的。 宴席? 仲修遠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依照這馬毅的性格,這宴席怕是鴻門宴吧。 仲修遠無奈地?fù)u了搖頭,但想一想之前李牧把這人折騰成那樣,對方想要想方設(shè)法的折騰回來,這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不能理解的事。 仲修遠心情不錯,對面的那沈老板臉上的笑容卻有些掛不住了。 馬大人請的人,那自然是馬大人那邊為重,自然不可能再在他這里久留,但他今天宴請李牧的目的還沒達到。 而且,依如今的情況來看,這件事情怕是要麻煩了。 如果這李牧背后真的有什么他都未曾能探查到的大勢力,那他的貢鴨怕是就難以到手了。 “你去跟他說,我有事,不去。”李牧想都不想,便拒絕。 仲修遠能想到的事,他當(dāng)然也能想到。 這馬毅之前被他騙了一幅畫,又被他用半壺清水打發(fā)了,現(xiàn)在居然主動來請他過府赴宴,若說他沒點什么心思把戲打死李牧他都不行。 “這……”沈老板微驚。 他原本都已經(jīng)站起來,就想要把這兩人好好的送走,爭取在約定下一次見面的機會,沒想到他都已經(jīng)話到嘴邊了,卻聽李牧拒絕了馬毅的邀請。 那店小二也有些驚訝,他雖然不清楚這其中的具體事情,但是馬毅在他們這安芙的身份他還是知道的。 仲修遠見兩人不動,只好又道:“沒事,你就這么跟他說吧!” 李牧沒說話,只是老神在在地坐在凳子上,喝著自己手中的茶。 這人他不待見。 “那就這樣去回報吧!”沈老板驚魂未定的復(fù)又坐下。 能夠讓馬老板派人來請就已經(jīng)讓他十分驚訝了,如今看這李牧的樣子,他還完全不買這馬大人的帳。 看李牧旁邊那仲修遠的言辭之間,甚至還能看出幾分熟絡(luò)…… 這李牧和這仲修遠到底是什么人? “既然李老板有空,那這邊請。”沈老板收拾了自己心中的猜疑和驚訝,領(lǐng)著李牧與仲修兩人去了自己準(zhǔn)備好的酒宴桌前。 他已經(jīng)和李牧還有仲修遠兩人,坐在涼亭當(dāng)中你來我往客氣的聊了半晌,原本他是準(zhǔn)備酒水喝過三巡之后便把貢鴨的事情說出來,如今看來,他還得仔細(xì)琢磨琢磨。 這沈老板名下的酒樓味道確實不錯,之前李牧來的那一次就印象十分深刻,回去之后還念了許久。 如今一進屋,聞到那桌上陣陣的菜香,立刻便動了腹里的饞蟲,來了精神。 一旁隨著他進門的仲修遠,見旁邊李牧兩眼放光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眼中帶著幾分寵溺與無奈。 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來談生意的,還是來吃東西的? 仲修遠甚至都有些懷疑,這人之所以沒有拒絕這沈老板的邀請,會不會就是因為念著他家的酒菜? 如果要真的是這樣,那估計得讓王老板那些被李牧拒絕的人氣得半死。 看得出來,沈老板對這一次的事情十分的上心,桌上的酒菜都是上好的。 李牧看著這一桌滿滿的酒菜,眼中露出一抹饜足。 沈老板在飯桌之上不斷的敬酒說話,等他隱約的發(fā)現(xiàn)李牧似乎不怎么說話都是仲修遠在搭話時,才發(fā)現(xiàn)李牧已經(jīng)趁著仲修遠和他說話的功夫,偷偷把桌上的酒菜都嘗了一遍。 “哈哈哈……”沈老板無奈地?fù)u頭,隨即大笑,“是我犯了渾,吃飯吃飯,咱們吃完再談?!?/br> 別的人與他談事情都會拿他這酒樓夸上兩句,無外乎就是味道好生意紅火之類的,如今看著李牧這樣,他倒是莫名的覺得十分的受用,至少比那些虛話好用多了。 聽這沈老板這話,李牧頓時半瞇著眼,露出如同半下午時分陽光下的貓兒般的滿足神情。 李牧這邊是有吃有喝心情大好,在自己家院子里來來回回地走了無數(shù)遍的馬毅那邊,聽了下人的回話之后,他卻是臉黑如炭。 “什么叫做他有事?”馬毅一掌拍在桌上。 這李牧,居然還敢給他不來! 下人畏怯地低下頭去,“我找到了他住的客棧,又問了客棧當(dāng)中的人,得知他去了酒樓那邊之后便去酒樓那邊找了人,但進去傳話的人說他在里面有酒宴?!?/br> “有酒宴他就敢放我鴿子?”馬毅氣得不輕,他在這安芙要是想請個什么人,還沒人敢不來的。 李牧他是第一個! 氣沖沖地吼完,馬毅又看了一眼旁邊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大餐,臉色立刻更加難看了幾分。 他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李牧他敢不來? “再去請,他要是敢再拒絕你,直接就給我把人綁了過來?!瘪R毅吼道,他今天就是灌,也要把這些個巴豆熬的湯給他灌下去。 馬毅在自己的府邸當(dāng)中氣得跳腳,李牧那邊卻是在吃完了面前這滿滿一大桌的食物之后,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自己變得圓鼓鼓的肚子,打了個飽嗝,然后看向?qū)γ娴纳蚶习濉?/br> “李老板,我明人不說暗話,我找你來是為了這貢鴨的事情,相信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鄙蚶习宓?。 李牧點了點頭,“那我這里的情況,我相信沈老板你應(yīng)該也知道了?!?/br> 這沈老板竟然能夠打聽到他帶了一批鴨蛋過來,能打聽到他跟秦老爺?shù)年P(guān)系,想來他應(yīng)該不至于不知道他這鴨子一共就帶了五只來的情況。 “是,這我當(dāng)然知道。”沈老板也不含糊,與李牧在這里周旋了這么久,如今他也算是看出來了,李牧這人有話直說,對他來說反而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李牧不言語,只是看著沈老板,等他接下去的話。 他此刻已經(jīng)吃飽了,又說了這么久的話,早已經(jīng)口干舌燥,有些昏昏欲睡。 “我想知道李老板你這下一批能有多少貢鴨出手?”沈老板道。 “實不相瞞,即使是下一批,我手頭上的貢鴨也不會多,少的話可能只有五六十只。”李牧道,“最差可能一只都養(yǎng)不活?!?/br> 貢鴨這東西他自己都說不準(zhǔn),萬一要是運氣不好全給搭進去了,說不定就只剩下這十幾只的母鴨,一切又要重頭再來。 這一次他運氣不錯,三十個蛋養(yǎng)活了一半左右。 可是早十年那些人養(yǎng)的比他金貴比他小心多了,存活率卻要比他低得多,這也讓李牧不得不思考之前養(yǎng)活這些鴨子,到底有多少運氣的成分在里面。 003. 聽了李牧這話,沈老板臉上有幾分凝重。 貢鴨這東西本就稀奇,平日里根本見都見不到,他原本想著李牧如果手里頭有鴨子,他可以花重金全部買下來。 如今聽著這不確定的話,他有些遲疑,但并不是動搖了想要買這貢鴨的心事,而是有些不安李牧說的可能性。 “那你看這樣可好?如果李老板你下一批有鴨子出售,麻煩你先知會我一聲如何?”沈老板倒也是個聰明的人。 他知道如今這樣的情況下,李牧肯定不會給他什么承諾,所以他便央著李牧答應(yīng)他另外的條件。 “這個可以。”李牧點頭,他之前也是這么推脫其他人的。 說話間,李牧瞥到了桌上的空著的碗碟,想了想他又心情不錯的加了一句,“但是這鴨子能不能買到,就要看你們自己了?!?/br> 李牧倒也沒有想著要抬價,可是如果要是別人出的價錢更高,他當(dāng)然愿意賣更貴當(dāng)然愿意多賺點。 畢竟都是做生意的,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那么淺顯的道理,那沈老板自然懂。 如果他們之間有合約在那還好說,可如今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不過就是一頓飯的關(guān)系。 “那這件事情就這樣說定了?!鄙蚶习逍χf道。 李牧點了點頭,起身便準(zhǔn)備與這沈老板告辭,準(zhǔn)備回家去睡覺。 那沈老板卻又道:“還有件事情,還得麻煩李老板你。” “嗯?”李牧不解。 “之前我也與李老板你說了,你之前養(yǎng)的那些背后有小白點的鴨子,我這邊幾家店都在用,我知道李老板你這一直往安芙的幾家店里送鴨子,如果李老板你方便,下次可否也送些過來?”沈老板道。 “價錢我可以按照我在這些店家手里頭買的給你,就圖個方便,不然我這每個月的還要出去買,也麻煩?!彼值馈?/br> 沈老板這哪里是就圖個方便,分明就是在賣李牧一份人情。 李牧立刻就懂了,他并未拒絕,“當(dāng)然可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