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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妻三百問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無需多謝,你……

    飛雪接口道,“我姓阮……”

    “阮姑娘”方子期自然的轉(zhuǎn)換了稱呼。

    一時(shí)無話,飛雪覺得有些別捏,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和男人相處交談,方子期看出了她的尷尬,邊往上走邊開口道,“阮姑娘從哪里來?”

    對(duì)于自己的救命恩人,飛雪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跟上他的步伐,冷聲說道,“廊城”

    “廊城?”方子期輕聲笑了起來,“我五年前曾到過廊城,遇到了一個(gè)和我十分投緣的小姑娘……”

    飛雪歪過頭看他,方子期從外貌上看去也不過二十來歲,容貌清秀,舉止得禮,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像在徽城初見時(shí)那么清冷,像是有意與她搭話,只是她和方子期不熟,她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他,良久才淡淡嗯了一聲。

    “阮姑娘,難道你……”方子期似煩惱的皺了皺眉頭,同樣回頭看飛雪。

    四目相對(duì),飛雪一愣,快速的挪開眼。

    “請(qǐng)讓一下”

    正當(dāng)方子期還想說什么,一個(gè)挑著甘蔗水,頭戴斗笠的男人橫在了兩人中間,他的聲音低沉,語氣里還帶著十足的不悅,斗笠低壓,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他的身量很高,足足比方子期高了半個(gè)頭。

    飛雪匆忙的掃了男人一眼,依言朝旁邊站了一站。

    得了空隙,那男人矯健的往上登去。

    飛雪望著他的背影,莫名的覺得眼熟,直到聽到方子期喊她,她才回過神來說道,“方公子,你剛才要同我說什么?”

    “也沒什么,有些事情經(jīng)人提醒就沒趣味了”方子期話鋒一轉(zhuǎn),指了指還沒消失在倆人眼前的賣甘蔗水的男人,“想不想喝一碗?”

    經(jīng)他這么一說,飛雪還真有些饞了,她不好意思的點(diǎn)了頭。

    方子期登時(shí)笑了,三步并作兩步的追了上去,“賣甘蔗水的,等一下”

    他話剛說出口,飛雪詫異的發(fā)現(xiàn)那男人似乎走的更快了些,如此反復(fù)數(shù)次,飛雪也提裙追了上去,不解道,“方公子,他好像刻意不等我們 ”

    “或許是個(gè)聾子也說不定”方子期也發(fā)現(xiàn)了,只要他走近,那男人就會(huì)快步走遠(yuǎn),他停下了追逐的步伐,道,“很快就上了山頂,他必會(huì)停下擺攤,我們到時(shí)再喝”

    飛雪順著他的目光往上望去,已經(jīng)能看到山頂,她頷首道,“也好”

    等幾人上了山頂,果真見男人坐在一棵天然形成的石頭上,他腿邊放著兩個(gè)桶,帽檐壓的單單看到一個(gè)下巴,雙手?jǐn)R在大腿處,渾身散發(fā)出一股倨傲的氣息。

    分明連眼睛都瞧不見,飛雪卻覺得那男人正看著她,驀地,身上升起一股涼意。

    她不自在的別過了頭。

    “賣甘蔗水的,多少文一碗”李成蹲下身,看著桶中可口的甘蔗水,大剌剌的喊著。

    男人連頭都沒抬一下。

    “多少文?”李成見他不答話,以為他真的是個(gè)聾子,指手劃腳的比劃著。

    “算了,我也不是特別渴,等下了山再喝吧”飛雪記得在山腳下也有個(gè)賣甘蔗水的老伯,也是用這樣的大木桶裝著,那老伯看上去很是和善。

    “三文錢”

    正當(dāng)方子期點(diǎn)頭同意,男人突然冷聲說道。

    飛雪還沒見過態(tài)度如此惡劣的小攤販,她頓了下,停下腳步,難解的望著他。

    男人突然低了頭,從桶中舀了碗甘蔗水遞給她,他的手修長有力,指甲修得整整齊齊,不似常年賣甘蔗水謀生的窮苦人家。

    男人見她不接,說道,“錢,三文”

    如喜從荷包中摸出三文銅錢遞給他,又從他手中接過碗交給了飛雪。

    男人接過銅板,隨手扔在了腳邊的小碗中。

    飛雪端著小碗的手沒有馬上動(dòng)作,她奇怪的看著男人對(duì)銀兩無所謂的舉止,無意識(shí)的蹙了眉頭。

    “喝完,碗還我”

    見她不動(dòng),男人催促道。

    飛雪頓時(shí)局促起來,方公子和李成都正看著她,她側(cè)過身,掀起帷紗的一角,喝了幾口,甘蔗水甘甜,入口清爽,飛雪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回首時(shí)才發(fā)現(xiàn)方子期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幾人看著她一個(gè)人喝,顯得她有多饞似的。

    飛雪鬧了個(gè)大臉紅,局促不安的對(duì)方子期道,“方公子你不喝嗎?”

    “我不喝”方子期斜睨了那男人一眼,他能感覺到這個(gè)男人對(duì)他充滿了無故的敵意。

    飛雪又問了遍如喜和李成,李成是自家公子不喝,他也不敢喝,如喜嘴饞,也要了碗。

    等如喜喝完,方子期提議道,“阮姑娘,前頭不遠(yuǎn)處就是姻緣樹,姑娘可有何想求的?”

    “姻緣樹……”飛雪喃喃道,“既然是姻緣樹,我就不去湊這個(gè)熱鬧了”

    “阮姑娘,這棵樹也并非單指姻緣,你有什么想祈福的,都可以寫上去”

    “原來是我多心了”飛雪盈盈一笑。

    “那我可要多寫幾塊”如喜往前一指,“小姐,你看,那阿婆有在賣木牌,小姐你在此處等我”

    阿婆面前擠滿了人,如喜廢了好大的力才擠到了前面,回來時(shí)手里拿了五六塊木牌,李成也拿來了筆墨給飛雪。

    飛雪道了謝后接過,見方子期站著不動(dòng),問道,“方公子,你不寫嗎?”

    “我便不寫了”方子期答道。

    飛雪歪著頭想了想,方子期這個(gè)大男人提著筆寫些文縐縐的話確實(shí)是太為難他了,他或許只單純的想爬爬山,欣賞一下魯州的風(fēng)景。

    看了眼四周,也多是女人在寫,男人多則是在旁陪著,一個(gè)人的,也就隨處看看景色。

    飛雪隨處找了張石桌,提筆寫了起來,牌子多了,她不小心就把其中一塊掃到了地上,正彎腰要去撿,一雙手比她快了一步撿起來。

    那牌子上寫的,是關(guān)于劉少洵的。

    不管劉家人怎么對(duì)她,劉少洵是不知情的。

    她仍然希望大表哥可以平安喜樂,一生順?biāo)臁?/br>
    第60章 嬌妻第六十問

    一聲清脆的啪嗒聲。

    一雙骨骼分明的手將木牌擱在了石桌上, 飛雪順著那雙手往上望去, 只看到男人回身時(shí)的背影。

    一身粗布麻衣, 身材修長, 窄腰肩寬,腳上踩著一雙黑布鞋, 昂首闊步。

    看著他挺拔的身影, 飛雪心里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直到如喜提醒她, 她方回過神來,稍顯詫異的抬起握著毛筆的手。

    最后一塊木牌被她不小心沾上了黑墨,她擱下筆, 一塊一塊的檢查起來。

    等上頭墨水干透, 飛雪緩緩行至姻緣樹旁。

    這是棵參天的古樹,盤根錯(cuò)節(jié), 根深葉茂,上頭掛滿了人們祈福的木牌,每塊木牌都用紅絲帶系著, 清風(fēng)拂過, 木牌互相碰撞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

    最下面的樹枝都被系滿了木牌,只有上頭的樹枝還剩下幾處空地,聽說每過一段時(shí)間, 就會(huì)有人清理樹上的木牌。

    像是自己的秘密被人偷窺, 這種感覺讓飛雪有些排斥。

    她看了眼自己木牌上寫的內(nèi)容, 有關(guān)家人, 有關(guān)大表哥,甚至有關(guān)如喜,就是沒有她自己。

    她和大表哥是再無可能了,她和劉少卿抱過,親過,只剩最后一步?jīng)]有做而已,她的清白,她的名節(jié),都?xì)г诹藙⒓胰松砩希y道讓她一輩子活在骯臟的謊言里嗎?

    她做不到,也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更接受不了劉家的欺瞞。

    手撫過大表哥的名字,飛雪胸口一陣沉悶,骨瘦如柴,蒼白的沒有一絲人氣味的劉少洵仿佛就在眼前。

    飛雪還記得五年前的大表哥,沉穩(wěn)內(nèi)斂,溫潤如玉,如一股徐徐的春風(fēng),沁人心扉。

    鼻尖一酸,眼尖的淚下意識(shí)的滑下來,飛雪站在一塊石頭上,踮起腳尖,將為大表哥所寫的木牌掛了上去。

    木牌搖曳。

    飛雪從如喜手中接過第二塊,正要掛上時(shí)腳一滑,眼看就要仰面栽倒,一雙有力的手及時(shí)的托住了她的腰。

    幃紗被風(fēng)吹開,飛雪白皙明艷的小臉露了出來,蛾眉皓齒,出塵絕艷。

    縱使方子期曾親眼見過飛雪未施粉黛的真容,此次瞧見淡妝輕掃的飛雪還是失態(tài)的愣住了。

    飛雪和他記憶中一身紅衣裹體的小姑娘毫無半點(diǎn)想象之處,但他卻極為希望飛雪就是多年前的那小姑娘。

    四目相對(duì),飛雪一時(shí)忘了推開,直到傳來一聲響亮的物體碎裂聲,她才后知后覺的推開了方子期,紅著小臉,站遠(yuǎn)了些。

    “你……”

    “你……”

    倆人同時(shí)開口,又是一聲物體破裂之聲。

    飛雪蹙起柳眉朝聲音發(fā)源地望去,那賣甘蔗水的男人,不知怎了,一連打碎了兩只葫蘆做成的碗。

    男人正沉默的撿地上的碎片。

    飛雪不再看他,只粗略一瞥,便將目光放在方子期身上,她道,“方公子,我好像一直再被你救”

    “如此看來,我們倒是有緣”方子期說著,轉(zhuǎn)手就從如喜手里拿過木牌,輕而易舉的就掛了上頭,“你其實(shí)可以求助與我”

    掛完,他回頭看著飛雪,一雙眼不住的盯著飛雪瞧,“女人生來就是要依附男人,不是嗎?”

    方子期的眼神,深沉中又帶了點(diǎn)火熱。

    如果說先前飛雪因他三番兩次出手救了自己而對(duì)他存有朋友之間的好感,先下,她卻突然想逃避他。

    那種□□裸的眼神讓她感覺很不好。

    飛雪不動(dòng)聲色的移開眼睛,看了一眼天色,而后垂下眉眼,略略一福身,“時(shí)候不早了,方公子,小女先告辭了”

    “正巧,我也要下山,阮姑娘,不如一道?”

    方子期沒有給她機(jī)會(huì)。

    飛雪將目光放在山路上,路只有一條,再拒絕就是她矯情,不給救命恩人面子了。

    她默了一陣,未了才應(yīng)了下來。

    日頭已有了西下的趨勢(shì),窄窄的石路上人已所剩無幾。

    倆人并排而走,方子期目不斜視的注視著山路,他開口道,“不知阮姑娘住在何地,先天色已暗,不如我送姑娘一程”

    飛雪拎著裙衫走的緩慢,方子期也跟著她的步伐緩緩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