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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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靜謐,她睜了睜眼,余光瞥見一旁似乎有熟悉的身影。 她嘗試喚了一聲,“師父……” 一旁的人立刻走過來看她,果然是師父熙云。 見到師父就好,她安心的笑了笑,又忽然有些羞愧,忙認(rèn)錯道,“弟子似乎又闖禍了……” 師父今日卻出奇的和藹,先說了一句無妨,又趕忙問她,“你覺得怎么樣?哪里還有不舒服?” 她嘗試著活動了一下,老實(shí)回答說,“手腳酸困無力,其他都還好?!?/br> 熙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為她把了把脈,見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而瀛若呢,無意間轉(zhuǎn)動眼眸,忽然愣住了,她躺著的床榻,還有視線中的陳設(shè)布置都叫她意識到了一件事,這里根本不是她的房間…… 她吃了一驚,趕忙問道,“師父,這是哪兒?” 熟料還沒容師父答話,卻聽見一陣腳步聲臨近,一個身影一下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待看清那是誰,瀛若心間漏跳一拍。 帝尊…… 是的,面前人身材皙長,一襲黛色長袍,眉目如畫,不是紫桓帝尊又是誰? 大約因?yàn)橄惹澳莻€沒來由的夢,一看見紫桓,瀛若的心忍不住悄悄狂跳了起來,幸而臉色有些蒼白,才沒叫人看出異常。 而見她滿臉驚訝,熙云便同她解釋道,“此乃尊上的岫極宮,方才你昏倒,是尊上救了你。” 瀛若一怔,這才漸漸想起來昏倒前的事。 對了,她當(dāng)時從水里躍起,的確是落在了紫桓帝尊的懷中。 她忙同紫桓道謝,“謝過尊上救命之恩?!?/br> 此時眼見她一臉認(rèn)真的同自己道謝,紫桓心間滋味難言。 他是有多么愚鈍,她明明已經(jīng)轉(zhuǎn)世一千三百年,早已長成了一位亭亭少女,他卻對此一無所知。 是的,他去了一趟太庈,回到涵元洞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冰釜中的增長的氣息并非由原來所生,而是從外吸入的, 他已經(jīng)問過守洞口的柳樹仙,得知那日僅是瀛若去過井邊,如此一來,所有的事情便都解釋得通了。 ——冰釜是因?yàn)槲樟隋舻臍庀?,?nèi)中的氣團(tuán)才會猛然變大,而玉圭,也是因?yàn)榻?jīng)過了她的手,認(rèn)出了主人,才會不聽熙云的召喚。 所謂三清天尊的御旨,以及靈寶天尊的那席話,原來都在告訴他一個事實(shí)——清漪早已經(jīng)回來。 只是造物弄人,他沒有認(rèn)出她,而她也失了前世記憶,以至于明明曾近在咫尺,卻未能相認(rèn)。 若非今日她落進(jìn)懷中,他或許依然被蒙在鼓里。 …… 思緒回到眼前,面對瀛若的道謝,紫桓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有些欲言又止。 須臾,他先開口問道,“你怎么會被人施了法?是何人所為?” 一想起此事瀛若依然滿心憤恨,說,“是那個什么公主,跟在天后身邊的……” 這叫紫桓有些怔楞,他已經(jīng)許久不在天庭,也甚少關(guān)注這些閑雜人等,因此并不知她所說的是誰,倒是熙云試著問道,“卉鸞?” 瀛若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有些羞愧,垂首同熙云說,“她的法力很高,弟子打不過她,就被施了法,想掙脫也又沒有辦法……弟子給您丟臉了?!?/br> 熙云想了想道,“這位卉鸞公主雖然年紀(jì)不大,但的確法力高深,你不是她的對手也情有可原……只是她為何要這樣做?為師聽說你沖撞了天后的儀仗,又是怎么回事?” 紫桓也正想知道這一點(diǎn),便與熙云一同望著她。 瀛若便將事情講了一遍,因?yàn)橛X得丟臉,說話的時候面上忍不住微紅。 等她說完,就見紫桓眉間微凝,而師父則嘆道,“寒淵之水可銷肌化骨,法力淺的仙者根本抵擋不住,這卉鸞公主怎會如此……” “歹毒”二字在熙云嘴邊,卻終是沒有說出口,畢竟對于一名仙者,似乎不能用此來形容。 見師父并沒有怪她,瀛若一時更加自責(zé),主動承認(rèn)道,“也是我今日魯莽……只是不知為何,弟子總覺得,天后似乎不喜歡我……” “何必要她喜歡?你只需做你自己便好?!?/br> 她的話未說完,便聽這句話響起,男子的聲音,明顯是紫桓。 瀛若愣了愣,半晌,諾諾應(yīng)了聲好。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日紫桓帝尊與先前不太一樣,上回在倚明洞中相見,他行峻言歷,還有些冷,怎么今日好似很是維護(hù)她…… 她有些惶恐,又有些面紅,正疑惑間,忽聽師父嘆道,“怪道你方才會虛弱成那般樣子,落入寒淵者,輕者損失修為,重者魂飛魄散……此番你能這么快醒來,也是多虧了尊上,果真冥冥自有天定?!?/br> 冥冥自有天定? 這話也叫她聽不太懂,不過想來法力高深著說話都愛帶些玄機(jī)吧…… 不過說來確實(shí)多虧紫桓帝尊,她于是再度鄭重感謝道,“小仙謝過尊上救命之恩,若非尊上,小仙怕是要死在水中了?!?/br> 死在水中……這話叫紫桓眉間微凝,是的,若非他今日從靈寶天尊那里出來的時候剛好經(jīng)過池塘,她是不是又要香消玉殞一次? 一片沉默中,只聽他道,“如上一次那般,從今往后再也不會發(fā)生……” 這叫瀛若一頓……帝尊他說得什么?什么上一次…… 現(xiàn)在的紫桓,實(shí)在與往常太過不同。 兩千年來的全部心血與渴望,而今就在眼前,熙云能理解他的心情,想了想后同瀛若道,“先前為師來尋你,驚動了花神,叫她同擔(dān)心了一場,現(xiàn)如今你既已醒來,為師需向她告知一聲,你先在此好好歇息?!?/br> 瀛若乖乖點(diǎn)頭道,“是,師父?!?/br> 熙云微微頜首,便出門而去。 房中一時只留下兩人。 帝尊沒有說話,也似乎沒打算離開,這叫瀛若有些緊張,靜謐的室中,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是不是該說些什么,好打破沉默?瀛若搜腸刮肚,試想了各種話語,正要開口時,卻聽他問道,“你……現(xiàn)在還難受嗎?” 她怔愣一下,隨即搖搖頭,“謝尊上關(guān)懷,小仙比先前好多了?!?/br> 他慢慢來至她面前,靜靜注視著她,明明積攢了兩千年的念想,此刻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半晌,他只是試著喚她的名字,“瀛若……” 然這一聲呼喚入耳,卻叫瀛若一下想到了那個夢——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喚自己的,聲音好聽,且充滿溫柔…… 她心跳的更甚,緋色迅速蔓延了一臉,再也遮掩不住,遲鈍了一下,方應(yīng)道,“小仙在……” 小仙…… 這般應(yīng)答叫紫桓心間一頓。 但也叫他終于意識到,現(xiàn)在的她沒了從前的記憶,于她而言,自己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如同劫后余生,雖然殘忍了些,但她能重現(xiàn)世間,已是上天給他最大的回報,他還要苛求什么? 總之,回來就好,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第20章 自己現(xiàn)如今是個陌生人,想通這一點(diǎn),紫桓便換了一副語氣,問她說,“你怎么會去太庈學(xué)藝?” 這個問題倒并不難回答,瀛若答說,“小仙幼時隨父君赴東岳神君的法會,恰巧聽見師父布道,小仙十分崇拜師父,立志要做一名如師父一樣的上仙。后來聽聞師父開山收徒,便求父君帶小仙上山拜師,實(shí)乃三生有幸,方入得師父門下?!?/br> 說著又紅著臉道,“只是小仙不才,雖在師父座下修行百年,依然未能習(xí)得半點(diǎn)皮毛……今次臉面丟盡,實(shí)在叫尊上笑話了?!?/br> 她好歹也是龍族,且是條十分俊俏的白龍,而今卻以一條灰不拉幾的青魚的形象落入他懷中可憐巴巴的尋求幫助,可以說是非常丟臉了…… 眼看著緋色漫上她的雙腮,紫桓忍不住笑了笑,緩聲道,“能從寒淵完好游出,你已經(jīng)很不錯了?!?/br> 分別兩千年,在他不知道的時光里,她已經(jīng)重又長成少女,雖說有些青澀稚嫩,但她骨子里依然保存著那股不認(rèn)輸?shù)木髲?qiáng),這叫他驚喜又欣慰,還有,她說她要做如熙云一樣的上仙……她哪里知道,曾經(jīng)的清漪才是是這世上獨(dú)一無二的,她實(shí)在無需崇拜別人。 只是她的記憶沒有跟回來,眼下又剛剛經(jīng)歷一回驚險,身體依然虛弱,若是急著將前世之事告訴她,只怕她會心神紊亂,一時承受不住。 所以,他忍下許多想說的話,打算慢慢同她交談,不料卻見她的臉蛋兒越來越紅…… 他有些驚訝,忙問道,“你……怎么了?” 莫不是寒淵水的余毒吧…… 然叫瀛若如此臉紅的,卻并非什么余毒,只是惶恐罷了…… 這可是紫桓帝尊的岫極宮,她此時堂而皇之的半躺在榻上著,而帝尊卻是立著同自己說話,如此,似乎太無禮了些吧。 她想了一下,決定先下床再說,哪知腳才觸地,還沒等立起來,卻忽然一陣頭暈?zāi)垦?,險些跌倒。 這叫紫桓一驚,忙上前扶她,問道,“你要做什么?” 冷不丁的肢體相處,衣袖本也不厚,她甚至能察覺到他手掌的溫度,這叫小姑娘面紅的更甚,羞窘之下,聲如蚊吶的答說,“我想站起來,方才那般同尊上說話,實(shí)在失禮……” 紫桓這才明白過來,只得安慰她道,“你眼下需好好將養(yǎng),不必在乎這些虛禮,還是先好好歇著吧?!?/br> 語罷想將她扶去榻上,她卻婉拒道,“謝尊上……只是,小仙自己來就好。” 他心間一頓,只好將手收回。 前世的記憶已經(jīng)在她腦海中不復(fù)存在,還是令他難免心間的黯然。 他想了想說,“我有事需出去一下,你不要急著起身,先好好歇著,睡一會兒也不錯?!?/br> 身體確實(shí)還虛得厲害,瀛若只好乖乖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見他又看了看自己,似乎有話要說,卻終究還是出門去了。 ~~ 紫桓離開,諾大的房中一時只剩了瀛若自己,她輕呼了一口氣,終于還是挪回了榻上。 本是打算睡一會兒,然而腦間雜亂無章,有許多問題待解,今次吃了這樣的虧,終叫她清醒認(rèn)識到自己的不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想到,那個卉鸞竟如此厲害! 如今終于深刻體會到了師父的話——她們一干師姐妹們,雖是生來仙骨,但仙者也分三六九等,她的功力還是太薄弱了,若真的拋開出身,恐怕她連看守南天門的小天兵也打不過吧…… 生平第一次,一種挫敗感襲上心頭,瀛若終于認(rèn)清了自己的實(shí)力。 她望著帳頂怔怔出神,不知過了多久,木門發(fā)出輕微響聲,她扭頭看去,見是熙云回來了。 “師父……” 她想要坐起,卻被師父抬手止住,熙云在她床邊落座,溫聲叮囑道,“不要做虛禮,好好休息為重,你此番著實(shí)死里逃生,若非尊上度你法力,為師都不知你何時才能醒來……” 這話叫瀛若一怔,“尊上……度我法力?” 熙云面色凝重道,“寒淵乃是從前天庭行刑之地,威力非同一般,浸泡半個時辰,千年修行盡毀,你能沖出已是萬幸,但先前也曾一度現(xiàn)出原身,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