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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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若愣了愣, 說,“一直都好啊……” 正欲問問母后為什么要這樣說,卻見外面來了侍女通傳,“龍后娘娘,外頭賓客差不多來齊了,龍君邀您去見客呢。” 龍后原就打算去芷元殿的,只是被她忽然來打岔,這才沒動身,此時見婢女這樣說,母后忙道,“乖,咱們先去前頭,你回來還沒見過你父君吧?” 瀛若嗯了一聲,趕緊立在一旁等候,待母后梳妝完畢,母女倆一道去了舉辦宴會的芷元殿。 東海龍君人緣不錯,今日又是五萬歲的壽辰,引來天上水里許多德高望重的神仙齊聚,壽宴場面堪稱壯觀。 瀛若跟在母后身邊踏進(jìn)芷元殿,隨著通傳聲響起,立刻引來眾人目光。 來的大多數(shù)都是龍君的老朋友,自然也都見過端莊美麗的龍后,此時紛紛與龍后打招呼,只是目光掃到龍后身邊的明艷少女,都有些意外。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自然是龍君,眼見寶貝女兒猶如從天而降,一時竟正楞在了那里,瀛若眨了眨眼,笑著上前,故作鄭重的行了個禮,“兒臣前來為父君賀壽了,恭祝父君萬壽無疆?!?/br> 然而說完這一句,卻再也憋不住了,又嘻嘻笑道,“兒臣來遲了,還請父君不要見怪?!?/br> 眼見女兒活靈活現(xiàn)的在眼前笑,龍君眉眼間的喜色又添幾分,連連笑道,“好孩子,好,好,來了就好?!?/br> 一旁的龍后也笑道,“前幾日還有條文瑤前來稟報,說他不幸被漁船捕了去,輾轉(zhuǎn)賣到了內(nèi)陸,幸虧遇見了你,被你搭救……他說你近來要回來一趟,你父君高興的跟什么似的!” 提起這事瀛若趕緊跟父君稟報道,“對了,兒臣卻是在凡世遇見了那條文瑤,聽他說有漁民用靈符捕魚,在海中大肆掃蕩,兒臣后來已經(jīng)查清,是介羅山一名妖猴所為,那妖猴借著有些道行,專門搜刮凡人的銀錢,做傷天害理之事,兒臣已經(jīng)將其打回原形了?!?/br> 周圍眾人一聽,意外之余都紛紛稱贊,龍君也點頭笑道,“我兒功力見長,實在令人欣慰?!?/br> 瀛若正欲跟父君道聲謝,忽聽有人道,“唔,的確比以前厲害了一些……” 這聲音實在熟悉,她不用分辨便知,那是弟弟瀛幀。 果然,就見有一金冠少年悠悠走到了面前,與她頗有幾分相似的眉眼,不過一百多年沒見,倒也隱約有些大人的模樣了。 姐弟倆似乎是天生的冤家,瀛若見狀,正欲朝他瞪眼,目光無意一掃,卻忽然怔住了。 就在父君的身旁,原來有一位青年,一身黛袍,眉眼如畫,正淡淡含笑望著她…… 可那副面容,那,那不正是沈桓嗎? 眼見女兒怔怔出神,龍后順著她的目光一瞧,心間微動,忙笑道,“上回你在天庭遇險,幸虧有帝尊出手相助,我與你父君感激在心,卻一直沒有尋到機會報答,今日帝尊蒞臨我們東海,實在是難得的機會,來,瀛若,快與帝尊打個招呼。” 一旁的龍君也道,“帝尊乃是我們東海的恩人,今日能賞臉駕臨,實在叫東海蓬蓽生輝了。” 父君很少對人如此客氣,今日能如此說,可見確實對這位客人尊崇,然而此時的瀛若,卻愈加驚訝了…… 他是帝尊,不是沈桓? 耳聽父母都這樣說,她腦間瞬間閃過一個畫面——他端坐在一處蒲團(tuán)上,而她十分忐忑的向他行禮。 對,她隱隱約約的想起來了,他是北極帝尊,她該是認(rèn)得他的,可是為什么,那些記憶十分的模糊,還有,母后說帝尊曾救過她,這又是怎么回事? 她滿腹的疑惑待解,望著那張與沈桓一模一樣的臉,一時猶豫著不知該怎樣開口,就在此時,面前的人卻主動開了口,望著她道,“瀛若?!?/br> 她遲疑的點了點頭,卻在那雙眸中看見了許多壓抑的情緒,似是久別重逢后的欣喜,蘊含著千言萬語。 她遲疑的道了聲,“尊上……”話說出口時,連自己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面前的人卻靜靜地望著她,微笑道,“公主有話要對本君說?”聲音極為寬厚。 瀛若想點頭,心中的確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只是遲疑道,“尊上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卻見他俊眉微挑,問道,“竟有這么巧的事?那不知,公主的這位朋友現(xiàn)在在何處?” 瀛若心中一頓,目光黯然下來,說,“他只是一位凡人,而且我現(xiàn)在也不知,他已經(jīng)去了哪里……” 面前的人似笑非笑,卻并不說什么。 瀛若心間有些黯然,也是,沈桓只是一個凡人,堂堂北極帝尊,怎么會認(rèn)識他呢? 長的相像,或許只是巧合吧…… 仙樂忽然奏響,伴隨著東海龍君呵呵的笑聲,“吉時已到,請諸位就坐?!?/br> 客隨主便,眾仙便紛紛入了席。 她到底還清醒著,心間縱有一肚子的疑問,也知道好歹等大宴結(jié)束了再說。 她遂在母后身邊坐了下來。 頭頂?shù)囊姑髦楦〕鑫迳鞴?,襯的水晶石搭建的芷元殿愈加光輝奪目,殿中仙者們笑語晏晏,頗為熱鬧。 回到了久違的家中,眼見父母親人,瀛若心間當(dāng)然是愉悅的,但縱使如此,還是難以驅(qū)散心間的疑惑,她總是不受控制的,將目光投向斜對面,坐在父君上首的紫桓。 今日宴間,他是位分最高的神祗,有許多位仙者紛紛上前向他敬酒,他似乎很是忙碌,卻舉止沉穩(wěn),不緊不慢。 這是與沈桓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然而現(xiàn)在瀛若心中,卻浮出另外的疑惑——她似乎是熟悉他的,譬如別人右手執(zhí)筷,但眼見他左手執(zhí)筷,她卻一點都不意外,她似乎早知道了一樣…… 正出神的望著,忽聽邊上母后輕咳了兩聲,令她當(dāng)即回神過來。 她后知后覺的向母后看去,只見母后眼中暗含淡淡嗔怪,低聲提醒道,“這般看著人家,倘叫別人發(fā)現(xiàn),豈不有失身份?” 瀛若一愣,頓時明白了,而后卻莫名其妙的臉紅起來。 龍后在心間暗暗感嘆了一番,想了想,又問道,“那時我與你父君告別之后,你又在岫極宮待了多久才回太庈的?” 只見瀛若卻是一頭霧水的樣子,“岫極宮……母后在說什么?” 龍后挑了挑眉,“我在說什么?我說得自然是你落入寒淵,紫桓帝尊救你的事情?。∥遗c你父君有事不能多留,你又不愿跟我們回來,說要跟著師父……我是問,那日我們離開之后,你同熙云上神是什么時候回的太庈?” 龍后以為自己提醒得甚為詳盡了,哪知話說完,她卻仍是一頭霧水,“母后是不是記錯了?那時我醒來便已經(jīng)在涵元洞了,根本沒有見過你同父君??!岫極宮……又是哪里?” 龍后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若不是當(dāng)著這么多的賓客,甚至都想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了。 “年紀(jì)輕輕,怎么記性這么不好?岫極宮自然是帝尊的府邸啊……”龍后說著又皺起眉來,道,“對了,我剛才還想說你來著,這么一打岔倒是忘了,帝尊那時救了你,又為你渡了修為,你今日見著人家,怎么這般冷淡?” 瀛若心間忍不住咯噔一聲。 岫極宮,度修為…… 這些都是什么? 母后語聲鑿鑿,必定不會是在騙她,可她的記憶里卻為什么沒有這一段? 還有來之前的那個夢,那些變換的場景……瀛若滿心的疑惑,忍不住看向?qū)γ娴淖匣?,沒錯,這樣的身形談吐,正是昨夜夢中的那個人。 她心間愈加著急,是不是該問問他? 然而他今日是身份最為貴重的賓客,許多人在同他敬酒 ,她根本找不到機會與他攀談。 就只能心間存著巨大的疑問,遙遙的看著他…… 宴會總是冗長而繁瑣的,其間有些悶,瀛若坐不住了,便出來透了透氣。 芷元殿外,是一片珊瑚園,里面生著各種姿態(tài)各異的珊瑚樹,紅綠粉藍(lán)各種顏色,是龍宮獨有的景色。 這是外頭看不到的美景,瀛若從前在太庈山午夜夢回,懷念龍宮的時候,總會夢到這里。 今日既然回來了,她便忍不住在此多逛了一會兒。 芷元殿里熱鬧,這珊瑚園倒是難得的清靜,瀛若正走著,忽然聽身后一聲呼喚。 “瀛若……” 她一怔,回頭來看,眼前人一身黛色長袍,威嚴(yán)之余還帶著一絲親和,眸若星辰,眉眼如畫,卻正是紫桓帝尊。 她遲疑的問道,“尊上……是在喚我?” 紫桓笑了笑,眸中暖意盡顯,“是我,你怎么出來了?” 她如實答說,“里面有些悶,我酒量又一向不好,只好出來走走……尊上怎么也出來了?” 不知為什么,明明身份與年齡都十分懸殊,但她總覺得他十分親近,因此言語間,并沒有那么陌生。 原以為他大約會找與她差不多的借口,什么出來透氣之類的,卻聽紫桓說,“我來找你。我有些話,想同你說?!?/br> 她意外之余遲疑著點頭,“尊上請講。” “聽聞你昨日去了一趟地府,去找沈桓……” 他凝望著她,緩聲說,“我知你心間負(fù)疚,但其實,你不必如此。他遇險,本是他自己的抉擇,而且那場大火,也并非你的過錯。過去的事已然發(fā)生,且都已經(jīng)過去了,太過在意不過徒增煩惱,況且你做得很不錯,功法精進(jìn)了不少,沒有枉費這些年來的修行?!?/br> 她大感疑惑,“尊上怎么知道這些?” 他微微笑了笑,眸中映出她的倒影,道,“因為我就是沈桓?!?/br> 第47章 “因為我就是沈桓?!?/br> 聽他說出這句話時,瀛若呆在了那里。 她原本的確是有許多的問題要問他, 卻沒料到, 沒等她問, 他就自己說了出來。 這時候,那些疑惑便都能解釋的通了——他的面容,還有她去地府時, 冥君所說的話。 他是堂堂天庭帝尊,自然是福澤深厚的。 只是她還有不解, 凝著眉又問道, “尊上為什么會變成一個凡人?” 為了遇見你…… 這句話在他心間浮沉, 卻終沒有說出口,他只是道,“為了歷劫。星界有變數(shù)生成, 我身為星主,需以歷劫來緩解?!?/br> “歷劫?”她喃喃道。 他點頭說是, “我在凡界的這一世,本就會經(jīng)歷一場生死,這是命中注定的事, 所以你大可不必因為我的身死而負(fù)疚太多?!?/br> 瀛若終于有些明白了, “所以在凡間,尊上是注定要死的?” 他的確命中注定會有一場生死劫, 卻并不是在渾夕山, 照冥君的安排, 他出生富貴人家, 少年得意,一路順?biāo)?,金榜題名后赴京上任,更是意氣風(fēng)發(fā),為天下蒼生鞠躬盡瘁,直到中年耗盡心血,疾病突發(fā)而亡。卻從此名垂青史,被天下贊頌…… ——人總是要死的,而他因要歷劫,所以不能壽終正寢,冥君也是費了好一番心血,才給安排了這樣一個結(jié)局,畢竟在睡夢中驟然離去,算是比較好的死法了。 但無論如何,也不是如渾夕山的那樣,被烈火濃煙熏烤致死。 所以秦珝的那場大火,委實是他此次歷劫的變數(shù)。 然而看她為了自己的身死而焦心,甚至去了幽冥地府苦苦追尋,他終是不忍,只能這樣安慰她,好叫她心里好受一些,至于其他,交給他自己去辦好了。 所以他笑著說了聲是,來回答她的問題。 而果然就見她輕松了許多,露出笑來說,“尊上無事便好了,我聽說,有的凡人死后魂魄不能進(jìn)入輪回,會很凄慘,此前一直擔(dān)心來著?!?/br> 他予以微笑,瀛若心間驟暖,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道,“對了,此番多虧尊上替我護(hù)住行雨果,我才得以順利回來,否則可能還要在凡間滯留幾十年?!闭f著鄭重的向他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