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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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陸子由踏進那里的瞬間,秦蒙忽然感覺到時間是這樣快,甚至上一段記憶還是被叫作“寶寶”,而下一段記憶,便是介紹著戀人,她應該會跟陸子由結(jié)婚的,然后成為別人的父母。 鐵窗外的人尚且覺得唏噓。 那鐵窗內(nèi)的人,會不會更加難過。 她眼眶有點發(fā)熱,抬起手去揉,哽咽著說,“你可一定不能嫌棄他,他是我的爸爸?!?/br> 一張紙巾遞過來,修長的手指握住她的手,那人沉聲道,“知道了,乖寶寶?!?/br> “陸子由?!?/br> “嗯?” “你好惡心。” 陸子由:??? 怎么現(xiàn)在不應該是煽情片段么? ☆、四十七天 三月份的榆城已經(jīng)回暖, 只要沒有風, 便是可以穿著薄外套臭美的一天。 從年后休假至今的女人,每日除了游離于美容院做著各種抗衰老儀式,便就是乖乖蹲坐在家里的某個角落, 等男人回家來。 無聊到煲一盆湯, 都要來回加料。 從排骨湯里喝出花椒來,陸子由愣了小片刻,便又低著眉頭吐掉繼續(xù)喝,更別提要指責她。 因為沒有工作而無所事事到脾氣變臭的小姑娘, 他可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惹不起。 白玉水蘿卜般的幾根手機在泛著燈光的桌面上閑閑敲了幾下,對面的男人眉目舒朗,吃起飯來優(yōu)雅的不像話, 筷子使得像跳舞,怎么看都是會拈花惹草的模樣。 想起前幾天新聞中無數(shù)次出現(xiàn)的糟糠妻被趕下堂。 女人老的快,萬一自己真的失業(yè)了,江郎才盡了, 只能攀附著他做一支柔弱的菟絲草。 那可不得四十多就被人趕出去。 想想就讓人打個激靈, 她決不允許自己成為被人同情的黃臉婆,抱著行李被推出家門, 被小三嘲笑,被丈夫嫌棄,然后還得打起精神來爭奪財產(chǎn),不然就得餓死街頭。 當然她這樣腦補的時候,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有個上市公司老總的姑父, 恒心合伙人的哥哥,以及遺產(chǎn)夠她揮霍一生的爺爺。 總之就突然橫眉冷對面前這個正默不作聲的男人。 嘖。 他抬著眼皮,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無辜的掃視了一圈桌子,下意識覺得自己應該把那?;ń窊炱饋沓缘簦€得笑著說真好吃。 “不能這么下去了,我明天,不對,我現(xiàn)在就給章辛打電話?!彼f到做到,留下一片狼藉的桌子給他,自然也是應當他收拾。 電話撥了三次才通,那頭章辛似乎正在睡覺,說話時帶著濃重的鼻音,以及明顯的不爽。 秦蒙不等他問罪,反將一軍道,“劇本的事情都多久了還沒弄好啊,我男人說可以幫我打官司,只要賠三百萬,所以什么時候能打?我已經(jīng)在準備第二部的大綱了。” 哪來的戰(zhàn)爭販子。 章辛揉著額角坐起身來,昨晚的宿醉加上今天的長途飛行,讓他渾身零件像是十年沒添油,又硬又酸,本就搗亂成漿糊的大腦被那頭噼里啪啦的想法給打成空白。 倒吸著氣緩了很久,他才漸漸找回思維。 “華天并不想放棄這部戲,一是宣傳做出去了,二是景都搭好了錢也花了怎么可能拍到一半就不要了?誰跟你說拍部戲這么隨意的?資本是用來賺錢的,不是用來玩的,你當是新年聯(lián)歡晚會,準備的不好就取消???” 他語氣一點都不好,當然,他本來就沒好過。 秦蒙被問號三連擊砸的頭昏腦漲,剛才的氣勢立馬煙消云散。 該怎么反擊更有氣勢,她站在那里思考。 左褲腿被她蹭的卷了上去,露出光潔白皙的小腿,在空氣中晃眼又惹人,陸子由不露聲色地走進來,將褲腿給她放下,繼而將聽筒也接過去,言語寡淡,像是在跟陌生人談?wù)撜?jīng)生意。 “今年的顧問費翻倍了?!?/br> 他掛掉電話便隨手一扔到床上,制造出一個小小的凹陷,沒五秒鐘,手機又發(fā)出清脆的提示音。 秦蒙跳過去一看,是章辛發(fā)來的微信——業(yè)務(wù)部正在談呢,這幾天肯定有消息。 言語之間帶著親昵和討好,真是一副商人嘴臉,她在這邊笑的開懷,回神摟著大功臣“啵唧”親了一口,眉眼鮮活的要飛起來,“太好了,我終于不用被掃地出門了?!?/br> 說罷便飛奔去浴室開心地貼面膜。 回味了一下臉頰上的溫熱,還是很好哄的,陸子由嘴角也不自覺地噙笑,跟著她的路線而來,倚靠在洗手間的門上,見她不亦樂乎地把罐子里白色的泥挖出來涂滿整張臉,活像個唱戲的小娃娃。 自然是看出她停工之后的狀態(tài),只是跟自己的認知又不大相同,她是懶得呀,怎么又愛上工作了。 “你見你每天往美容院跑的很開心,以為你樂不思蜀呢?!?/br> 刷卡的信息不斷叮叮當當?shù)陌l(fā)過來,陸子由每每眼皮一跳,翻合同的速度便越來越快,總覺得自己如果不分秒必爭,早晚要養(yǎng)不起這個小祖宗。 看著鏡子里完美的涂抹結(jié)果,秦蒙左右顯擺了一下,便跳到他身上,跟只樹袋熊似的雙腳盤在他右腿上。 只需一只手便能托舉起來的重量。 陸子由皺眉,心想真是只白眼狼,吃的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秦蒙摟著他脖子,因為面膜而字詞含糊,但也不放棄控訴,“美容院的小meimei們以為我被包養(yǎng)了,覺得我出手突然闊綽了,而且居然每天都有時間往那里跑。但是你懂不懂,女人無聊的時候就要花錢,如果花錢會心疼的話就要花男朋友的錢?!?/br> 說完她還自認為對地點了點頭,補充一句,“可見失業(yè)的我有多可怕,這就是吸人血的水蛭?!?/br> 把小水蛭丟到床上,陸子由回身去給泡腳盆插電。 年后又帶她去做了全身的體檢,找老中醫(yī)把了脈,結(jié)果依舊那樣,似乎什么都治不好她。 即使已經(jīng)回暖的現(xiàn)在,半夜里醒來,都是被她手腳涼醒,貼在身上的某個部位,就像一袋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冰塊。 細胳膊細腿仿佛開窗通風就能把她吹走。 陸子由低頭細細往里面放著中藥包,秦蒙拿手機刷微博,忽然想起來,對他說,“這周末我要去參加同學的婚禮!” 從未聽她與少年時的同學交好,自之前了解,她上學時整天想著怎么玩,逃課的時間遠比上課的時間久,竟然還有能讓她專門去送個紅包的情誼。 他詫異地抬頭,似笑非笑道,“你是想借此提醒我什么?” 正在連逸微博下面留言的秦蒙腦子來不及轉(zhuǎn),滿臉的白泥疑惑的望過來,“什么?” 尾音拉得長,帶著綿軟和慵懶,她是真的沒想到那一層。 陸子由噤聲,心中莫名添堵,連給她洗腳的手都重了點。 其實從兒時開始算起來,真正招桃花的人,倒不是陸子由。 秦蒙天生長得討人喜歡,大家都堆在一起玩泥巴的時候就不愿意帶她,因為她比大家都要白,遠遠看過去像是哪位大師捏的白瓷娃娃,輕輕一碰就要碎。 但男孩喜歡。 后來她上中學,家里發(fā)生了一系列的變故,心境也跟著變了,常跟著不學無術(shù)的一群混小子瞎鬧,全校女生就她留著長發(fā),依舊白的扎眼,纖細瘦弱,說話帶著□□味,還因為偷偷抽煙被紀委逮到無數(shù)次。 女孩們當她是壞的,紛紛孤立她。 但男孩又喜歡了。 再到了大學,人成熟了懂事了,一頭披肩的長發(fā)乖乖扎成了高馬尾,眉目長開,溫婉中又帶著嬌媚,杏眼薄唇,巴掌大的臉和尖尖的下巴。 她話少起來,只跟宿舍兩個室友交好,其他同學都快畢業(yè)還沒記齊名字。 又招了男生喜歡。 總之她這小半生的成長軌跡,似乎都對了男生的胃口,追求者從來不在少數(shù)。 比起踹兩腳出不來個屁,或者是轉(zhuǎn)身一句話就能把人噎死,甚至從你身邊走過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的陸子由來說,她不要太受歡迎。 而這次發(fā)來請柬的人,就是秦蒙的眾多追求者之一,名字叫席帥。 這同學是男的,陸子由完全沒想到。 長得憨厚老實一張臉,丟在人群中都找不到,倒是身高不錯,站在那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擺出軍姿,應是退伍回來的。 他見到秦蒙過來,露出一排大白牙,帶著新娘打招呼,還會害羞的撓頭,笑著說,“你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br> 如果說歲月一定能改變?nèi)说脑?,席帥肯定是那個例外。 從小學到大學,他都這么可愛。 秦蒙大方地伸出手,眨著眼睛道,“恭喜你啊,娶了這么漂亮的老婆。” 其實,新娘她也認識,只是不熟,當初跟秦蒙一個班的,從大一就喜歡席帥,默默付出的那種。 兩方寒暄過后,她攜著陸子由在禮金單簽名。 是一個大紅包,從她自己小金庫里拿出來的。 陸子由看的眼饞,平時買瓶化妝水都要嚶嚶唧唧半天的小財迷,怎么今天對著別的男人就大方起來。 席帥家里條件還算不錯,退伍轉(zhuǎn)業(yè)后做電商生意賺了不少,自小節(jié)儉的他對婚禮卻毫不含糊,包了榆城最為高檔的酒店辦婚宴,禮堂寬敞明亮,金碧輝煌,被婚禮策劃打造成美輪美奐的宮殿。 來賓都有名牌,兩人按號入座。 新娘挽著父親的胳膊,從紅毯那頭走過來,席帥還未接到人,便哭了個淚流滿面,鐵骨錚錚的漢子冒著鼻涕泡,越擦越厲害。 眾人哄堂大笑,吵著讓他跑著接新娘去。 秦蒙也跟著笑,拉著陸子由道,“你要記住他?!?/br> “怎么?他都結(jié)婚了還要做我情敵?!标懽佑衫湫χ阉永锏孽U魚夾走。 婚禮進行曲悠揚的盤旋在禮堂上空,包裹著每個參加的人,把幸福從里到外的浸透在空氣之中。 他聽見身邊的人湊過來,很小聲很小聲地趴在耳邊,吐著溫熱的氣息,“十六歲我自殺的時候,是他把我救回來的。所以你要記住他,如果沒有這個人,你就要單身一輩子了。” 話音落下,氣息也漸遠。 他側(cè)頭去看,小姑娘已經(jīng)跟著身邊的人去起哄,嘴角彎的要上天,琉璃般的眼睛里都是祝福與高興。 沒問她為什么自殺。 甚至頭尾都不必在意,只需要過好未來,在他這里幸福就好。 他想了想,還是把鮑魚喂給了她。 婚宴散場,新娘新郎轉(zhuǎn)戰(zhàn)樓上酒店部,她知道陸子由不喜歡太吵的場面,便沒有跟著去鬧洞房,眾人揮手作別,兩人牽著手上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