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別君花落又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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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新華書店,小說沒興趣,詩歌沒興趣,逛到教參處,正翻看一本教材詳解時,柳溪月忽然聽見有人大聲叫道:“柳老師好!”低頭一看,班上的鄭小娟正歡笑看著她。 柳溪月彎腰摸摸她的頭笑道:“鄭小娟,你好!”話音未落,又有兩個學(xué)生陳永蘭和肖琳跑過來,分別抱住柳溪月大腿,歡笑著連聲道:“柳老師好。柳老師好?!绷旅扇说念^:“你們好?!?/br> 一個身著警服的男子走過來,對柳溪月笑笑。 柳溪月笑笑。這警察是鄭小娟的父親鄭智華。 “你好,柳老師。” 鄭智華指了指鄭小娟,“她這幾天生病發(fā)燒,一直沒退下來,叫她明天在家看病休息,無論如何就是不同意,說在家見就不著柳老師,非要去上學(xué)不可。正好請你幫忙勸勸她?!?/br> 柳溪月還沒開口,鄭小娟已含淚跺腳叫嚷起來。 “不嘛,不嘛,我就是要上學(xué),我就是要上學(xué)?!?/br> 柳溪月蹲下對她笑笑,拉著她的手笑道: “鄭小娟,老師知道你最聽話了,明天在家休息看病好不好!如果你病沒好就來學(xué)校,會把病菌傳給老師,老師病了,你想見老師也見不著?!?/br> 鄭小娟想了想,不太情愿地點點頭:“好吧,柳老師?!?/br> 警服男子大喜過望,摸摸鄭小娟的頭笑道: “你可能不知道,像她這樣生病還要去上學(xué)的娃娃,有好幾個呢。理由都一樣,在家見不著柳老師。路上病蔫蔫的,一進學(xué)校精神就來了。” “柳老師,你可不準調(diào)走啊。你保證?!?/br> 鄭小娟拉了拉柳溪月的衣角,小手做出拉勾樣子。 “你放心。不會的?!?/br> 柳溪月摸摸鄭小娟的頭,和她勾著手指一起說: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鄭小娟開心地笑笑。柳溪月又想起了上周三那場風波。 那天早上,柳溪月走進學(xué)校大門,課間cao結(jié)束剛解散。鄭小娟一瞥看見柳溪月,遠遠的叫了聲“柳老師”后便朝柳溪月跑來。氣喘吁吁到了柳溪月面前,一下子抱住柳溪月,泣不成聲道:“柳老師,你不要走。” “怎么了?別哭,好好說。” 柳溪月奇怪擔心之際,全班學(xué)生已跑過來圍住她。 “柳老師,你不要走。你不要走?!?/br> 女生紛紛越哭聲音越大,男生在旁邊抹眼淚。 周圍很快圍滿了其它班的學(xué)生,好奇又同情。 “你們別哭,究竟怎么了,好好跟老師說?!?/br> “王老師說你要調(diào)走了。柳老師,你不要走?!?/br> “王老師跟你們開玩笑。你們放心,我不會調(diào)走的?!?/br> “你會偷偷走的?!?/br> “我們再也見不著你了。” “……” 無論柳溪月怎樣保證,學(xué)生們就是不相信,哭得淚水漣漣。 柳溪月正不知如何是好,潘金秀出現(xiàn)了。 “我是校長,我向你們保證,柳老師不會調(diào)走?!?/br> “真的?” “是真的。你們回教室去吧?!?/br> “柳老師不走了。太好了?!?/br> 學(xué)生們破涕為笑,歡呼跳躍,有的抱了抱柳溪月,有的往她身上貼了貼,有的摸摸她的手,然后往教學(xué)樓走,不時回頭看一眼。 柳溪月渾 (本章未完,請翻頁) 身暖流彌漫,心里蕩漾起陣陣柔軟的漣漪。 潘金秀拍拍柳溪月的手臂,朗聲笑道: “學(xué)生這么喜歡你,真不愧是我的學(xué)生?!?/br> 中午吃飯時,柳溪月理清楚了事情的來因去果。 早上第二節(jié)本來是她的課,但讓給縣二小的一個老師試講,那老師想調(diào)到一小。剛上課時學(xué)生就出現(xiàn)sao動,一下課便圍著追問教導(dǎo)主任王老師。 “為什么老師變了?我們柳老師呢?” “柳老師要調(diào)走了。所以換新老師。” 王老師隨口開玩笑,學(xué)生們卻當真了。 一月底,寒假正式開始。 各班陸續(xù)開完家長會后,大人紛紛把孩子接走,到了五點左右,隨處可見的學(xué)生仿佛蒸發(fā)了一樣,整個學(xué)??帐幨幍?,像熄火的爐子,冷冷清清,寂寥無語。離開辦公室走到校門口,柳溪月又轉(zhuǎn)身看了看cao場和教學(xué)樓。這個寒假,是她當老師后的第一個假期。以后的歲月,也許就這樣一學(xué)期一學(xué)期地重復(fù),直至終老一生。 同樣是放假,學(xué)生時代的感覺和當老師完全不一樣。在幼師時,每次放假,她左右為難卻又各有盼頭。在學(xué)校里她想家人,在家里她思念高梧桐,兩邊都讓她心有所系,心安踏實?,F(xiàn)在卻感到飄忽,心里空得慌。 大年三十晚上,全家一起在廳看電視。柳宗凱笑道: “這段時間,我家的門檻都要被踩破了?!?/br> “好事情啊。我也該有個嫂子了?!?/br> “你錯了,是我該有個妹夫了。” “溪月,”楊嵐芝把剝好的幾顆開心果放到柳溪月手里。“如果有了喜歡的人,不要害羞,要告訴家里。” “我怕你們反對。” “胡說八道。只要你喜歡,我們決不會反對?!?/br> “爸爸將來可不要食言啊。” “你媽你哥都聽見了,我說話算話?!?/br> 柳溪月笑笑,喂了一顆開心果到柳宗凱嘴里,自己吃了了一顆。 楊嵐芝摸摸她的頭發(fā)手臂,幫她把杯子里的飲料加滿。 “溪月,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柳溪明把剝好的兩顆杏仁遞給柳溪月。 “肯定是朱門富?!?/br> “很好啊?!?/br> 柳宗凱說完把核桃仁盤子往柳溪月面前推了推。 柳溪月拿起一塊咬了一小口。 “喜歡的人沒有,喜歡的樹倒是有一棵?!?/br> “你已經(jīng)長大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做夢了?!?/br> “你喜歡什么樣的人?” “第一眼就看上的人。” “我?guī)蚼eimei補充一條,還要知心有錢又帥氣?!?/br> “你一天就是要找知心人,什么時候才能現(xiàn)實點。” “不知心,時間處長了膩味?!?/br> “溪月,你究竟想找個什么樣的人?好好告訴爸爸。” “生來就屬于我的人?!?/br> 柳溪月笑嘻嘻說完。柳溪明大笑。 柳宗凱和楊嵐芝相視無語,滿臉無奈。 第二天早上,柳溪月醒來已近九點。窗外雨絲淅淅瀝瀝,一棵早桃枯黑的枝條上冒出了些紅艷清亮的花朵。柳溪月披上外衣,斜靠床頭翻看在幼師時買的《古代愛情詩詞選》,不知不覺就翻到了唐朝徐夤的《夢斷》: 夢斷紗窗 (本章未完,請翻頁) 半夜雷,別君花落又花開。 漁陽路遠書難寄,衡岳山高月不來。 玄燕有情穿繡戶,靈龜無應(yīng)祝金杯。 人生若得長相對,螢火生煙草化灰。 默默讀罷,重復(fù)著“別君花落又花開”,潸然淚下。 大年初五,柳溪月回到外婆家,第二天開始在少年宮教少兒舞蹈。 柳宗凱勸她在家休息,說不值得為那點課時費辛苦。 柳溪月說是潘金秀介紹的,不好拒絕。還有一個原因柳溪月沒有說,那就是有事忙著,時間更容易打發(fā)。 一天傍晚,柳溪月上完課回到外婆家正幫忙洗菜時,門鈴?fù)蝗豁懥似饋怼呢堁鄱匆豢?,門外站著個小伙子,手里拿著一把玫瑰花。 “你找誰,什么事?” “找柳溪月老師,我是相約一生花店的,有人訂花叫送這里。” 溪月打開門。小伙子遞過來一張單據(jù)。 “請在這里簽字?!?/br> “訂花人叫什么名字?” “我也想告訴你,但顧不愿說?!?/br> 柳溪月一看他目光躲閃的樣子,就確信他在撒謊。 “你不說名字,我就不收?!?/br> “溪月姐,看在校友的份上,請你不要為難我了?!?/br> “什么校友?” “我和柳明艷是初中同學(xué)。我叫田常耕?!?/br> “她就在屋里,我叫她來認?!?/br> “沒關(guān)系,我也好久沒見著她了。” “好吧,看在校友的份上,我說三個名字,你不用開口,如果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br> “萬一都不是呢?” “我相信你,我會收下花。” 柳溪月說了三個名字:朱門富、羅成杰、徐飛鶴。田常耕都搖搖頭。 “溪月姐,對不起了?!?/br> “沒關(guān)系?!绷略趩螕?jù)上簽了字,接過花聞了聞。 “很新鮮,謝謝!” “別謝我,我可不想送你?!?/br> “你想送誰?” 話音未落,柳明艷從柳溪月身后冒了出來。 “是不是想送我?快拿來。” “你還真在?。 碧锍8@訝地看著柳明艷,“早知道你在這里,我另外準備一束。真遺憾!” “虛情假意,順嘴打哈哈。” “你等半小時,我給你送一束紅玫瑰來?!?/br> “開玩笑的,別當真?!?/br> “早就想送你束花了?!?/br> 田常耕下樓而去。兩人關(guān)門進屋,柳明艷接過花,扒拉著花朵數(shù)了數(shù)。 “有點小氣,才十一枝。應(yīng)該包三十六枝,這樣才配得上你。哦,還有贈品。下面附帶了一朵白色小雛菊。太好了,贈品歸我了?!?/br> 柳溪月愣了愣,接過小雛菊看了看。 “好meimei,難得你來看我,玫瑰送你,我只要雛菊?!?/br> 第二個周六,田常耕又送花來。柳溪月又問訂花人姓名。 “溪月姐,你就別問了。反正絕不是壞人。這一點我敢保證。再說是人家自作多情,甭管他是誰,收下就行?!?/br> “你認識他?” “這種顧,想不認識都難?!?/br> 接下來的每個周六,田常耕都會送花來。 少年宮舞蹈班結(jié)束不久,寒假也結(jié)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