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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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瞞不住,師兄也不再做無用的功勞,他臉上勉強(qiáng)擠出來的輕松神情消失不見,對著成溪道:“師叔他們正在醫(yī)治,只是暫時(shí)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br> “嗯?!背上呱锨?,人群自動給他讓出一條道路,他走進(jìn)里面,卻沒有上前,只握緊雙拳緊盯著門中長輩的動作。 那些人臉上皆有難色,商量了許久也拿不準(zhǔn)用藥,成溪忍了又忍,終于乘著其中一人站起時(shí)走過去問:“師叔,我爹他……” “先別急?!睅熓迮牧伺乃募绨?,又回去同別人商討對策。 望月谷谷主被平放在榻上,雙眼緊閉,面上安詳,似乎只是睡著了。 成溪在他身旁蹲下來,卻不敢碰他,怕自己這一碰,會出什么問題。 旁邊一群人又說了一會,終于出了暫時(shí)的方法,一人支起藥爐開始煎藥,余下的人在外護(hù)法。 心中拉緊的弦松了些,終于有人注意到了成溪的情況。 成溪受傷很重,面上蒼白如紙,在破碎的法衣下面,隨處是深可見骨的傷口。 之前同他說話的師叔走上前,蹲下替他診脈。 “這是遇到了什么事?”醫(yī)藥立派的宗門,門中修士見到的傷患多了,早就波瀾不驚,成溪身上的傷看起來嚇人,其實(shí)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shí)間就可以恢復(fù),只是到底是從小看到大的晚輩,師叔雖然沒表現(xiàn)出來,但到底有些心疼。 成溪搖了搖頭,他也不清楚,自從走上岔路之后,便處處都是險(xiǎn)境,稍不注意就會命喪黃泉。 他曾經(jīng)想過是不是其他路上會輕松一點(diǎn),但依照剛剛看到的東西,怕是也差不多。 看著師叔在旁邊給他煎藥,成溪想了想,開口問道:“師叔,這里怎么了?” 師叔手上一邊動作,一邊三言兩語跟成溪說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成溪沒想到不過短短一會的功夫,就出了這么多事情,看著視線盡頭,他小聲開口問:“那我們什么時(shí)候能出去?” 師叔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清楚。” 雖然魏晶一群人被捉住,但魏司祿他們懷疑有人混進(jìn)了人群中,故在抓到人之后,外面又重新升起一道陣法。 這陣法由十幾名化神修士共同設(shè)置,除了許進(jìn)不許出之外,它還可以感應(yīng)到魔氣存在。 雖然有許多人對這種做法不滿,但其余五派沒說什么,他們也不敢隨意插嘴。 “弱rou強(qiáng)食,我等不過為他人魚rou,有什么辦法?!睅熓鍑@了口氣,把藥汁倒進(jìn)碗中,遞給成溪:“喝吧。” 碗中的藥汁黑的透不出光,撲面而來一股奇怪的味道,若是往常成溪定是嫌棄地轉(zhuǎn)身就走,但這次他卻干脆接過,屏氣把藥一口喝完。 他的異常都被人看在眼里,師叔接過碗,又長嘆出一口氣,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也該長大了,畢竟你爹……” “不會有事的。”成溪開口,面對著師叔又重復(fù)一句:“不會有事的。” …… 那邊所有人都被救出,魏司祿便催促著去見歸元宗掌門。 眾人無不答應(yīng),但憂慮還有魔道之人潛伏其中,故此決定留下幾人來看顧。 “我與師妹留下吧?!彪x恨天那位女修開口說,面對眾人看過來的眼神,她溫婉地笑了笑:“師妹與我功法相輔相成,結(jié)合一處威力更甚,有我們二人,應(yīng)當(dāng)就足夠了?!?/br> “萬一來的人太多呢?”司恒開口問道。 那位女修想都不想就開口否定:“不會的。” 面對其他人疑惑的目光,她表情不變,只遲疑了一瞬就找到個合理的說辭:“化神修士難得,魔道那邊不可能一次派出太多?!?/br> “也有道理?!?/br> 聽到這話,女修眼里亮了亮,但還沒等他高興,就又聽司恒說:“各派都留個人下來吧,有自家人看護(hù)也放心?!?/br> “道友說的是?!边@次不等女修開口,其他人就應(yīng)和起來,以最快速度決定了各自的人選。 “不知離恨天要留下哪一位?”人都選好之后,司恒轉(zhuǎn)頭問道。 “我……”女修本想說兩個都留下,但面對對面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眸,她無端就生出了一點(diǎn)恐慌。 臉上擠出一點(diǎn)笑容,女修推了推身邊的人:“師妹去吧?!?/br> 她師妹猛然被推出來,驚訝之后就是暗恨,但沒等她們推脫,司恒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走吧?!?/br> 其他人對他的話都沒有異議,各自跟上。 臨走前,司恒扔給伊舟一個東西,對他道:“等我回來。” 伊舟點(diǎn)了點(diǎn)頭,等人走后,才打開手上長條形的錦盒。 錦盒里是一個七八寸左右的小人,眼耳四肢俱全,刻畫地栩栩如生。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底淡藍(lán)云紋的袍服,滿頭青絲束在黑底紅玉的發(fā)冠中,神色清冷,如降世的謫仙。 與剛剛離開的人一模一樣。 這個時(shí)間段給他的東西,不可能只有把玩的作用,伊舟心里清楚,卻忍不住把與自己一樣的小人拿出來,跟師父小人并排放在一起。 兩個小人剛靠近,師父小人就緩緩伸手,牽住了旁邊的那一個小人。 伊舟嚇了一跳,做賊似得看了一圈,見沒人注意,這才飛快把兩個小人分開,自己的那個扔進(jìn)儲物袋,把師父小人放進(jìn)胸口。 他拍了拍胸口的位置,感受到里面輕微的掙扎,開口說道:“師父你乖哦?!?/br> 第79章 歸元宗宗主的府邸就在主殿后方。 一路走來, 這里似乎與往常無異。 服侍的小童見到他們, 走上前行禮:“見過眾位師叔。” 魏司祿上前問:“宗主在里面嗎?我等有事求見?!?/br> “在的?!毙⊥溃骸皫熓迳源?,容弟子去通稟?!?/br> 小童走進(jìn)殿內(nèi), 許久都沒有出來,幾人等得心焦, 魏塵提議:“不若我等進(jìn)去瞧一瞧?” “可?!逼渌说鹊镁褪沁@一句話,應(yīng)聲過后, 便由魏司祿上前, 去推殿門。 殿門應(yīng)聲開啟,歸元宗的修士們臉上卻更難看了些。 原本這大殿是有陣法守護(hù),別說一個魏司祿,便是他們?nèi)考悠饋? 也不可能如此輕易進(jìn)去, 現(xiàn)在這種情況,難免讓他們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師叔!” 剛一進(jìn)殿, 他們就迎面撞上進(jìn)去通稟的小童。 小童站在一旁,臉上還殘留著驚懼的模樣:“宗主不見了。” 魏司祿面上一沉:“那你為何不出來告知?” 小童不過將將筑基,哪能抵擋得住化神大能的怒火,他身體抖似篩糠, 抬頭求饒似得看著面前一行人,囁喏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魏塵勸他:“好了師兄,他估計(jì)是嚇著了, 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要找到宗主。” 這話說的有理, 魏司祿勉強(qiáng)抑制住自己的怒火, 哼了一聲,從儲物袋取出一盞蓮花燈。 這燈看起來極為普通,上面銹跡斑斑,連紋路也被遮蓋住,燈芯搭在一邊,里面的燈油早已干枯。 魏司祿一手持燈,法力凝成利刃劃破手腕,把血滴進(jìn)油燈燈盞中。 燈盞盛滿了血,燈芯也悄然挺立,整座燈變換了樣子,上面覆蓋的銹跡漸漸退去,顯露出原本的模樣。 一陣清風(fēng)吹過,燈芯被點(diǎn)燃,火焰是深紅色,其上飄出淡紅色的煙霧,煙霧蜿蜒向上,一直不曾斷絕。 “走?!蔽核镜撜泻粢宦暎氏瘸鋈ネ焐巷w去,其他人也隨后跟上。 萬里高空上,歸元宗掌門與另一人各站一方,各自緘默。 良久之后,對面的人突然一挑眉:“宗主似乎有事,那貧道就不叨擾了。” 話說到一半,人影就開始變得透明,直到最后一個字落下,那人也完全失去蹤影,不留一絲痕跡。 在他消失的下一瞬間,以魏司祿為首的一群人便尋了上來。 魏司祿手上還持著蓮花燈,燈油只剩下最后一絲,見到宗主,他慌忙把燈塞進(jìn)儲物袋,快步走上前,在離一丈遠(yuǎn)的地方停下來,孺慕之情溢于言表,最后卻只是彎腰行禮:“見過宗主?!?/br> “見過宗主?!逼溆嗳说纫矝_他行禮。 歸元宗宗主應(yīng)了一聲,用法力托起魏司祿,對眾人說:“回去吧?!?/br> 幾人回到大殿,魏司祿把發(fā)生的事情對他說了一遍,宗主雖被人絆住,對宗門發(fā)生的事情卻也全都知曉,再聽一次也沒什么區(qū)別。 但他卻并沒有打斷魏司祿,等他說完了,才看向被束縛著扔在最后的幾人:“就是他們嗎?” “是的?!蔽核镜摶仡^看向魏晶等人,原先的幾位同門師弟現(xiàn)在都狼狽異常,想起之前發(fā)生的一切,魏司祿恨不得把人剝皮抽筋,但念起彼此間多年的情誼,卻又有些不忍心。 最終他垂眼轉(zhuǎn)過頭,對上首的人問:“宗主準(zhǔn)備如何處置他們?” “不急?!弊谥魈痤^看向外面:“等人到齊吧。” 化神修士不管在任何宗門,都是最頂尖的力量,輕易不會處置。 魏司祿以為宗主是要等其余長老到齊之后再一齊審判,畢竟這些人身后也有師門,但他沒想到的是,等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副景象。 四位合體大能走進(jìn)來,為首的一人手中拎著個人形物體,他走進(jìn)來把東西扔下去,對宗主作揖:“愧對師兄信任,還是讓那廝逃了元神?!?/br> “怎么逃的?” “我們本想去追,但被人攔住了?!蹦侨说皖^說道:“來人雖然隱藏了面目,但師弟曾與他交過手,若是所料不錯,應(yīng)當(dāng)是落霞宗的丘壑與丘紹?!?/br> “落霞宗也算下了血本?!弊谥鞯吐暅\笑,面上也看不出惱怒的樣子,揮手讓幾人坐下,又問魏司祿:“東殿廣場的人呢?” 魏司祿知道他指的是留在那里的落霞宗修士,但他走的急,又不知道其中還有這些隱情,并沒有來得及布置。 正當(dāng)他為難的時(shí)候,就聽身后的司恒開口道:“已經(jīng)全都擒獲,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在路上了?!?/br> 他話音剛落,小童便進(jìn)來通報(bào):“門外有各派修士求見?!?/br> 宗主看了司恒一眼,讓小童帶人進(jìn)來。 門外涌進(jìn)一大批人,讓原本雄偉的大殿,都顯得有些擁擠起來。 這些人中各派都有,為首的就是五派留在那里的化神修士,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擒著幾個著落霞宗服飾的弟子,只有玄儀最特別,她抓著的,是離恨天的另一位化神女修。 見到自己師姐那般狼狽的模樣,坐在司恒下手的玉靈臉色大變,下意識起身就往門外掠去。 但只走了一步,身體就無法再動彈,身后的宗主淡淡問了句:“師侄去哪?” 玉靈動彈不得,也不出話,只有臉上殘存的慌亂告訴所有人,她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