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沒什么?!彼竞銚u了搖頭,手指在伊舟臉上擦過,最終落在頭頂,他揉了兩下,又把手落下來拉住少年的手,與他十指交扣。 等走出這座行宮,伊舟才聽到旁邊的人開口說:“只是看到有人自絕了仙路,覺得有些可惜?!?/br> “是誰?” 伊舟很是好奇,可不管他怎么問,旁邊的人都勢不開口,氣的他一甩手,扔下旁邊的人大步往前走。 邊走還邊念叨:“不說就不說,說話說一半留一半算什么?!” 想也知道他不可能甩掉后面的人,才剛走兩步司恒就追了上來,重新拉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下,還用哄孩子一樣的語氣說:“乖,別鬧?!?/br> 伊舟:倒打一耙不要臉! …… 雍城的陣法在司恒他們回來的當天就被破了,陣法破除之前一眾大能就在城外結(jié)成天羅地網(wǎng),確保落霞宗太上長老或者離恨天天女出現(xiàn)的一瞬間,就能把他們擒住。 可惜他們這番布置并沒有用上,大能們遍尋全城,也沒找到可能的蹤跡。 當然這些事情與司恒他們無關(guān),他們需要做的只是沖進城內(nèi),消滅落霞宗的弟子而已。 這些弟子的修為大多不高,沒辦法給他們造成什么妨礙。 司恒走在一片刀光劍影中,所有落在他身上的攻擊都被自動化解,他極少動手,只在幾方弟子遇到危險時才會出手相救,本以為要命喪黃泉的修士們見到敵手死在面前,都恨不得把他當作仙神看待。 這場仗只持續(xù)了半天時間,可以說是誰都沒有想過的。 造成這個結(jié)果的原因有很多。 一是因為聯(lián)盟的人數(shù)占優(yōu),二是因為在找不到天女與太上長老之后,五派的那些大能們也加入了戰(zhàn)場。 然而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原因是——這座城里的人,根本就已經(jīng)被放棄了! 城里的修士看著數(shù)量不少,其實修為都不高,大多數(shù)都是金丹期,連元嬰都少見。 這個結(jié)果讓五派的大能們都難以接受,事到如今,就算他們不想承認,也必須認識到這個事實——他們被耍了。 落霞宗的大多數(shù)修士早就不知不覺逃了出去,這里只是個拖延時間的障眼法罷了。 而這個時候,被飛云真人派出去的長老也恰好回來。 他面色略有些蒼白,形容不整,顯然是經(jīng)過了一路奔波。 見到飛云真人后,他只有簡單幾個字。 “魔道過來了。” 簡單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神經(jīng)都緊繃起來,他們不相信司恒,卻不會懷疑這位長老。 竟然真的過來了! 得知這個消息,剛進過一場血戰(zhàn)的弟子們還沒來得及休整,就又被命令集合起來。 雍城地處南邊,而邊城在大陸最西邊,二者之間距離不短,用最好的飛行法器全速行進,都要走十來天。 當然修為越高的話速度越快,可大能們也不可能拋棄底下的人自己先過去,聯(lián)盟中少說有數(shù)十萬的低階修士,就算讓他們帶,也帶不過來。 在他們出發(fā)的第六天,五派的掌門終于收到了姍姍來遲的消息,隨著邊城被破消息一起傳過來的,還有一封接一封的求救信。 魔道來勢洶洶,以摧枯拉朽之勢在往前推進。 到這時候,其他人才感覺出后怕,傳信晚了這么多天,若是飛云真人沒有相信司恒的話派人過去,那等待他們的,說不定就是魔道大軍的突襲。 還好,還好天道垂憐,他們還沒有落到最壞的境地。 正道的這些宗門在第八天的時候與魔道大軍相遇。 魔道那邊的勢力比正道想象中還要恐怖,行走在最前面的人有一丈多高,他們是被煉化的戰(zhàn)奴,渾身堅若磐石、刀劍不損、力大無窮、且不懼疼痛,就算身體被砍掉一半,也依舊能按照指令行事。 這些人給聯(lián)盟這邊造成了很大的阻礙,再加上魔道那邊手段詭異,讓人防不勝防,剛一交手,就給正道這邊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與底下的人相同,正道這邊的大能也受到了不小的阻礙。 魔道為了重返東大陸做了太多的準備工作,他們的高階修士數(shù)量并不比正道這邊少,在加上落霞宗與離恨天的那些,反而在數(shù)量上壓了他們一頭。 是的,那些從雍城無故消失的修士,出現(xiàn)在了魔道的大軍中,對原本的同道揮戈相向。 第103章 正道這邊的修士壓力很大。 之前幾個月的爭端中, 他們一直保持人數(shù)與境界上的優(yōu)勢, 可對上魔道的時候, 這種優(yōu)勢就蕩然無存。 他們還是如同之前一樣,想以五十人為一小隊結(jié)成陣法,可法陣還沒有成型, 便被一波波的戰(zhàn)奴所沖散。 伊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戰(zhàn)奴的軀體堅硬異常, 劍氣割上去也只會留下一道淺淺的印痕, 而想要把它們徹底摧毀, 則需要砍掉它們的頭顱與四肢。 十幾道劍氣聚攏在一處,形成一道更為鋒銳的劍氣向著前方的戰(zhàn)奴身上斬去, 戰(zhàn)奴的頭顱斷了一半,傷口處卻沒有流出血液。 受到攻擊的戰(zhàn)奴變得更為狂躁, 它嘶吼著大步上前, 雙手伸出, 想要撕扯過來。 戰(zhàn)奴的力氣極大, 可以輕易把人撕碎,伊舟剛剛看過, 所以不敢硬碰硬。 身法被他使用到極致,險而又險地躲過戰(zhàn)奴的雙臂,未等落地他便又揮出一道道劍氣,劍氣轉(zhuǎn)瞬即至,一連串的劈砍讓戰(zhàn)奴剩下的半邊腦袋也離開了肩膀。 沒了頭的戰(zhàn)奴雖然沒死, 戰(zhàn)力卻明顯下降了不少, 伊舟還未來得及喘口氣, 在另外的方向,又奔過來另幾具戰(zhàn)奴。 冷汗順著額角留下,伊舟瞅準時機擊退側(cè)前方的敵手,身法使出想從這個地方逃出去,可身體剛剛動作,耳朵邊就聽到一陣嗚咽聲。 那聲音如訴如泣,擾得人心煩意亂,伊舟動作稍頓,趕上來的戰(zhàn)奴便雙手撕扯上來。 遠處正與人纏斗的另一人眼神一歷,本來還與他斗得旗鼓相當?shù)娜嗽谒查g化為飛灰,他轉(zhuǎn)身一手抬起,剛想要劃下去,就見那邊又出了變化。 戰(zhàn)奴的手在將要碰到少年是陡然僵住,沿著手指寸寸斷裂,斷裂的痕跡一直向上,從手臂蔓延到全身,不過瞬間,原本想要撕碎伊舟的戰(zhàn)奴,就成了一堆碎rou。 在瀕臨死亡的瞬間,伊舟腦袋里那把虛幻的劍影又立了一功。 因為這段時間修為幾連跳,腦袋中的那把劍又多凝出了一部分,威力看起來比之前要大不少,消耗的法力卻少了許多。 斬殺一具戰(zhàn)奴后伊舟并沒有空閑的時間,因為其余的戰(zhàn)奴又圍了上來,他被圍在中間,在極小的空間內(nèi)躲避著面對自己的攻擊,再找機會把它們逐個殲滅。 只有在情況最危急的時候,伊舟才會動用識海中的那把件救急——他并不能肯定自己的法力能支撐他使用劍影多少次,若是次數(shù)太多導致脫離在戰(zhàn)場上,那就太危險了。 見伊舟應對有余,司恒稍稍放下心來,他重新找到個魔道修士纏斗,等自己覺得適合的時候,再一擊把人擊殺。 他的動作控制的很好,起初幾乎沒有人發(fā)現(xiàn)異常。 但也只是幾乎而已,在魔道那邊一連死去十數(shù)位化神修士之后,終于有人注意到了他。 坐在戰(zhàn)奴肩膀上的魔修雙眼一瞇,指向前方:“走。” 他坐下的戰(zhàn)奴比別的要矮不少,看起來卻更為恐怖,戰(zhàn)奴快速接近,在他奔跑的瞬間,戰(zhàn)奴肩膀上的魔修則取出一支玉笛,湊到嘴邊吹起來。 他吹的笛子并沒有聲音,而是隨著氣息變化化為一道道風刃,向著司恒飛去。 那些風刃不斷變化著形狀,看起來走的很慢,卻一眨眼就到了身前。 司恒眼底浮現(xiàn)一抹興味,原本想要迎上去,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動作,等到風刃接近,他才張開口呼出一口氣。 呼出的氣息覆在風刃上,輕而易舉便阻擋了風刃前進的動作,不僅如此,那些風刃從透明變成淺藍色,頓了下之后,就掉頭原路返回。 那些風刃還如之前一樣,時刻變換著形狀,叫人看不清楚。 魔道修士知道這些風刃的難纏,他臉色微變,控制著戰(zhàn)奴檔了上去。 戰(zhàn)奴身體強悍,不懼水火,風刃一道道刮上去,也只是在他身上造成一些不大不小的傷而已。 魔修心下微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他重新把笛子湊到嘴邊,剛想要吹,突然便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空中傳來一絲燒焦的味道,魔修低下頭,見到的就是已經(jīng)燒毀大半的戰(zhàn)奴。 怎么這么快! 心中剛冒出這個想法,那蔚藍的火苗便舔了上來。 體內(nèi)的靈氣不過呼吸間便化為烏有,魔修來不及逃跑,就被火苗徹底包圍。 見到那片火光,司恒眼眸微亮。 他倒并不覺得之前那個魔修有多難纏,只是在下意識的反應里,他似乎又捉到了什么。 司恒一改之前的頹廢,更加興奮地加入戰(zhàn)場中,風雨雷電被他用了個遍,凡是觸及到這些東西的人,都在瞬間湮滅。 他手上的動作越來越順暢,與此相對,腦海中也有一副畫面變得清晰。 九天之上,一座浮空的仙島。 島上仙氣渺渺,靈泉環(huán)繞,無數(shù)靈物自得其樂,在仙島的正中央,有一座高懸的宮殿。 與島上的生機勃勃相比,宮殿顯得格外空寂。 宮殿正中央,是一座華美又巨大的寶座,寶座寬達數(shù)百丈,上面鑲嵌著無數(shù)珍奇寶物,寶座上,盤著一條青龍。 青龍身形巨大,讓人見之生畏,他雙眼瞇成一道細縫,身體盤繞成一個圈,把什么東西護在懷里。 被他護住的東西顯然不太領(lǐng)情,在他懷里不斷掙動,掙動的動作扯到了青龍的胡須,懷里的家伙停了下,又變本加厲的開始用力拽起胡須來。 可惜力道還是太小,所以青龍也不當回事。 青龍也不惱,依舊瞇著眼小憩,只在懷里的東西要逃出去時,才略微換一個姿勢。 他把懷里的東西護得太緊了,叫人根本看不清究竟,只能在他最后的動作中,窺得其中的一抹白色。 片段到此結(jié)束,司恒晃了晃神,解決掉想要偷襲的一個魔修。 剛剛的畫面一直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不知怎的,司恒格外在意在看不清樣子的。被青龍護在懷里的小家伙。 順手救出一名修士,司恒回憶起之前的片段,心中愉悅地想:真可憐,都沒有反抗的力量,只能乖乖呆在他的懷里。 他轉(zhuǎn)過頭,從人群中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盯著他的動作過了許久,然后在心底下了個結(jié)論: 我肯定很在乎他。 司恒在瞎想的時候,伊舟卻沒辦法閑著。 大概是他的表現(xiàn)太過扎眼,從解決掉第一個戰(zhàn)奴開始,圍繞在他周圍的敵人就沒有減少過數(shù)量,反而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伊舟咬著牙,幾乎把潛力壓榨到極限,才一次又一次地躲過那看似必死的攻擊。 法力在飛速消耗,若不是他突破了一個大境界,估計早已堅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