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想起家里那個乖得不得了的少女,他就不想在左印這里待下去了。 秦驍直接說明來意:“這種情況,她會突然恢復(fù)記憶嗎?” 左印沉吟片刻:“說不準,每個人被催眠的情況和效果都不同,蘇菱這個算是先例。也許說不準什么時候醒來她的記憶就跳到下一段了?!?/br> 秦驍頷首。 這也就是說他得隨時預(yù)防突發(fā)狀況,萬一她突然又記起幾年后的事情,他依然不能露餡兒。 這是個智商和反應(yīng)活。 秦驍出了門。 今夜有點冷,風迎面吹在他的臉上。他閉了閉眼,把心中復(fù)雜的情緒掩蓋過去。 他其實很嫉妒,嫉妒她記憶里前世那個“自己”。他開始連那個人也討厭起來,哪怕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秦驍仍然忍不住恨他。 他沒有保護好蘇菱,這就已經(jīng)足夠千刀萬剮了。 不過也幸好,現(xiàn)在這個少女是屬于他一個人的,什么都是他的。 他黑眸冷銳,發(fā)動車子回別墅。 那時候他回去已經(jīng)很晚了,月光原本還明亮,現(xiàn)在已經(jīng)爬至正空,高高懸掛。 他身披寒意,月亮也嚇得隱了半邊臉。 守在門口那批人已經(jīng)換了班,見他回來齊齊鞠躬。 秦驍打開別墅門的時候,客廳里面留了一盞暖黃的小燈。他彎了彎唇,心中饜足。不管她是不是自愿的,這份溫柔已經(jīng)足夠讓人眷戀。 秦驍怕吵醒蘇菱,在樓下的浴室洗了澡才上樓。 他腳步放得輕,躺在她的身邊時她卻驚醒了。想來睡得并不安穩(wěn),只不過聲音還帶著幾分模糊,夜里襯得更加軟乎乎:“秦、秦先生,你回來啦?” 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吵醒你了嗎?繼續(xù)睡吧?!?/br> 她確實很困,這會兒強打起精神,然而片刻敵不過困意,又睡了過去。 他卻睡不著。 這是他們的第一.夜,她不反抗,乖巧如斯,卻是因為“另一個”男人養(yǎng)成的習慣。他想著想著,眼尾猩紅。 多諷刺,他嫉妒這段記憶,然而卻全然仰仗著著它,如今才讓她乖乖待在他身邊。 秦驍坐起來,把她那只戴了腳鏈的腳握在掌中。 月光清明,映照一室。 他掌中的纖足美麗精致,腳趾瑩潤可愛,軟乎乎的躺在他掌間。他眼尾的紅色更加濃重了一份,輕輕從她腳踝摩挲到腳趾,愛煞了她的每一寸。 他俯下身,月光隱去。 一室旖旎。 蘇菱睡著了又被弄醒,她腳生疼,扭動著要抽回來:“秦先生,你在做什么?” 其實她記憶里,腳鏈這件事不太清晰,秦驍搞不清楚時間,才趁她被催眠沒有醒戴上去,然而其實上輩子這時候蘇菱還不知道他的戀足癖。 秦驍把人弄醒了,他低啞著嗓音安撫她:“抱歉?!?/br> 五月的夜,蘇菱并沒有開空調(diào),她出了一身薄汗,借著微弱的光,有些害怕秦驍此刻的眼神。 他還穿著襯衫,領(lǐng)口解開了三顆扣子,有些野,帶著三分不羈的味道。 他微微瞇了瞇眼睛,被情.欲的快感俘獲,引她那只纖足到自己某個部分:“幫我,嗯?” 蘇菱呆了一瞬,足下感受到以后臉爆紅。 她快羞哭了:“秦先生,我想睡覺。” 他恬不知恥:“你踩踩,乖,很快讓你睡覺行不行?” 蘇菱隱約也感覺到了他奇怪的癖好,她還顧不及驚訝,就被秦驍各種順口的情話弄得面紅耳赤。 秦驍不敢真的碰她,頂多摸摸蹭蹭,如今這個他已經(jīng)會了克制。比起上一世那個冷心冷肺的男人來說,沒有那么可怕。 他不硬來,只是哄,然后不要臉地求。 蘇菱迷迷糊糊的,又驚又羞,最后被他纏得受不住,幫他做了些羞恥的事。 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秦驍?shù)氖执钤谒?,她枕著他的手臂睡在他懷里?/br> 男人睡著的時候,那份凌厲依舊在,他劍眉星目,一張臉不是時下流行的奶油小生模樣,反倒非常冷峻。 她能感受到秦驍赤.裸的胸膛硬邦邦的肌理。 蘇菱呆呆望著天花板片刻,眨了眨眼睛。 她有點懵,頭也有點疼。 但是身上不疼,除了腳不太舒服。 秦驍醒過來,看見她臉的一瞬,眼神凌厲片刻,很快柔和下來。她小臉粉嘟嘟的,他忍不住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他真的愛她愛得不得了。 好喜歡好喜歡。 秦驍心中柔情滿懷,然而她下一刻脫口而出的話讓他眸光凝滯了一瞬。 她羞愧地垂下眼睛說:“秦驍,你別再管我舅舅了?!?/br> 秦驍瞳孔急縮,昨晚才和左印談了話,左印說她記憶混亂,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恢復(fù)一些,也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全部記起來了。 但是沒想到這么快,才短短一天而已,她的記憶竟然又前進了幾分。她昨天還喊他“秦先生”,今天卻很熟稔地喚他“秦驍”,從稱呼就足以看出改變。 他腦子轉(zhuǎn)得飛快,看來如今蘇菱想起了“他”幫她舅舅還了錢的事。 好處在于這個時間段蘇菱不會再吵著要去見她外婆,壞處在于,很多東西,他還沒來得做好準備。 他摸摸她的頭發(fā):“沒有關(guān)系。” 蘇菱有些難過,自卑隱在眼中:“你別管舅舅了,我很感謝你沒讓他去坐牢,今后讓他靠自己吧。” 他突然有點理解前世的自己為什么會不斷幫蘇菱舅舅,因為怕她走,只有手中籌碼越多,蘇菱才會更加死心塌地。 資本家的卑鄙無恥。 他低低一笑,然而此刻他明白蘇菱想要什么。 他給她尊嚴,他單膝跪在她面前,給她穿襪子穿鞋,順口改了說辭:“好,你說不幫就不幫了,讓他靠自己?!?/br> 她縮回腳,帶著幾分嬌怯看他,似乎不能理解他怎么能那么輕易就在她面前單膝跪下。然而秦驍不試圖掌控她,讓她有幾分放松,也露出了輕快的笑意。 秦驍說:“過半年,讓你去演戲好不好?你也不用管你舅舅他們,我看著,不會出事,讓他走正途?!?/br> 這小傻瓜果然呆住了,半晌眼兒都彎了。 他輕笑一聲,湊近她:“我好不好?” 她點頭,帶著真心實意,三分羞:“好?!?/br> “我真的可以演戲嗎?” “嗯,只要等半年?!?/br> 她很開心的模樣,那時候她和秦驍?shù)年P(guān)系有所緩和了。她特別開心,半晌飛快地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吻,像是蜻蜓點水,很輕很輕。 “謝謝你,秦驍?!?/br> 他黑眸深深,凝望著她,被這抹柔.軟甜得心都化了。 秦驍看著她的眼睛,知道自己完了。 他對如今這種相處上癮了。 原來只需要短短兩天,他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來留住這一刻的溫存。 越貪戀,就會越害怕失去。 然而蘇菱提起她的舅舅,他方聯(lián)想起一件事——蘇菱舅舅的賭債,是她一直藏在暗中的父親一手推動的。 因為倪家欠了債,蘇菱就會來求他。從而待在他身邊,讓這份關(guān)系更緊密。 她那個“父親”太危險,親人都可以隨便下手,也不怕整死了倪立國,想到這里,秦驍就知道得盡快把人找出來。 她乖乖巧巧地坐在他面前,還在想演戲的事情,因此很開心。 這個秦驍?shù)故菦]騙她,等他把那群人解決了,依然還是會讓她回去演戲的。畢竟什么也比不過她開心重要。 他們一起吃完早飯,秦驍還得出門。 今天原本周六,他想陪她,可是那些對蘇菱有威脅的人和事,像懸在他頭上的閘刀,隨時會落下。 秦驍迷戀這種擁有她的感覺,不愿意冒險失去她。所以他手段越發(fā)急進,想在短時間先把文嫻手中的秦氏股份收購。 他握住她的手,蘇菱因為心情好,于是出門送他去公司。 外面別墅的小花園,鮮花初初露蕊,早上的露珠還掛在葉尖,霧氣騰騰中,別墅外有種朦朧的美。 她卻突然頓住了步子,有些疑惑地看著那花園。 秦驍心一沉,面上卻淡然問她:“怎么了?” 蘇菱說:“那個……”她指了指花園,“那里原本不是玫瑰花嗎?怎么現(xiàn)在又變了回去?!?/br> 秦驍曾經(jīng)為了哄她,親手種下一片玫瑰。 然而現(xiàn)在那里只是花匠修剪好的花草。 秦驍撒謊不打草稿:“怕你看膩了,就換了下。你還喜歡什么?我晚上回來種好不好?!?/br> 蘇菱困惑地看他一眼:“沒有關(guān)系,你去忙吧?!?/br> 他的心如墜冰窖。 這就是謊言,一個謊言需要無數(shù)個謊言來圓。 但哪怕只是為了多留住她片刻,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 于是那晚他忙完回來,就讓人送來了一簇簇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