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左印看她那不友善的眼神,苦笑了一下:“蘇小姐,先前的事情很抱歉。但是秦少什么性格你比我更清楚,不是我也只會是別人?!?/br> 她沉默了一瞬,倒是接受這種說法:“那左醫(yī)生,你可以幫我?guī)г挸鋈ッ矗俊?/br> “這個不行喲,秦少對我也不會留情的?!?/br> 她便不想再和他說話了。 “我來給你檢查身體,上次催眠讓你記憶紊亂,現(xiàn)在身體會不舒服嗎?” 蘇菱默默搖了搖頭。 她不至于和自己過不去,也不會要死要活。身體健康,她這輩子才能活得久一些。 左印問了她幾個指標(biāo),初步估測了下她身體沒什么問題。左印松了口氣,但是想起目前的情況,左印很是唏噓。 秦驍手段狠戾地在對付文嫻,文嫻哪里是秦驍?shù)膶κ?,這幾天手忙腳亂慌了神。但是又怎么都見不到蘇菱,有力也沒處使。 文嫻倒是想利用新聞輿論的力量讓秦驍有所顧忌,但是秦驍早把這條路封死了。 只有蘇菱還在他身邊,只要她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一個沒有軟肋的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這樣下去,要不了兩個月,文嫻就會被秦驍架空。 而如今也不知道秦驍對鄭小雅做了什么,前段時間鄭小雅突然宣布退圈,想來也不敢出現(xiàn)在秦驍生活里了。秦夫人的頭銜沒撈著,反而把自己賠了進(jìn)去。 左印挺好奇的:“這世上真有重生這一回事?你說你是被鄭小雅從樓上推下來了,然后靈魂直接來到了這里嗎?” 蘇菱不想滿足他的好奇心,她抿緊了唇不說話。 左印嘖了一聲,好吧,這就是厭屋及烏了,和秦少一起被討厭了。 左印笑了笑:“我來的時候,給蘇小姐帶了份禮物。” 其實(shí)那也是秦驍準(zhǔn)備的,是蘇菱外婆年輕時候的照片,蘇菱怔了怔,接過來看。 滿臉溝.壑消失不見,照片上的女人細(xì)眉電眼,一股子凌厲干練的意味。 左印意味深長:“看起來就是很厲害的一位前輩啊?!?/br> 他沒有多打擾蘇菱,告辭離開了。 秦驍在公司工作,見左印進(jìn)來,抬起了眼睛。 左印說:“沒吃飯,但是愿意配合檢查身體,證明只是心情不好沒有胃口?!?/br> 秦驍抿唇,眼眸垂了下去。 他辦公桌上至今還擺著那個粉色的兔子。 左印見過他年少時張狂到無法無天的模樣,雖然知道秦少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為秦驍做過治療,左印如今卻有幾分可憐他了。 左印既然是治療心理的,也對蘇菱的心理有個大致的評估。 雖然秦驍手段過激,但是左印有一點(diǎn)卻是贊成的,蘇菱最好不要知道她的身世情況。 她活了兩輩子,心中的固執(zhí)和渴望自然比一般人重,然而她所有掛念的、努力的,只是人家的一盤棋局,真知道了很容易心理崩潰。這樣的事旁觀者看起來是輕描淡寫,但是不是局中人,就永遠(yuǎn)也體會不了那種切膚之痛。 這不是一個堅強(qiáng)就能形容的,左□□想,要是他被人掌控兩輩子,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而愛著自己的人呢,是個占有欲近乎偏執(zhí)的變.態(tài),且有一絲絲血緣,他也受不了。 “你哄哄她吧,對她好一點(diǎn),看你這沒日沒夜地工作,想來也用不了半年。把所有事情辦好以后,慢慢想辦法讓她接受……唉……她如今又氣又……討厭你,少在她面前晃?”左□□想,他如今真是家庭倫理大師了。 ~ 秦驍回到別墅的時候,星斗已經(jīng)漫天。 他洗漱完才輕輕推開她的房門,月光柔柔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睫毛上還掛著小小的水霧,枕頭濕了一小片。 他看著她的眉眼,想起她先前說的話——我不太聰明,你要是騙我,我多半也看不出來的。可是有一天我要是知道了,我會無措和難過。 他心中也疼,被人碾碎了一般。 他躺在她身邊,輕輕把她擁在他的懷中,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腰間。 過去半個月,她都在他懷里入睡。天真無暇,嬌怯可人。 可是此刻她眼角的淚水未干,徹底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他了吧? 第二天凌晨才五點(diǎn)的時候,他就悄悄出了門。 秦驍給她把被子蓋好,看了她一會兒,默默走了出去。 那時候月亮還沒隱去,太陽也沒升起,舉目四望,依舊一片黑暗。 只有他的身影,煢煢伶仃。 第64章 生機(jī) 秦驍出門的時候,蘇菱就已經(jīng)醒了。 她睜開眼睛, 身邊的體溫漸漸冷卻, 蘇菱垂下眼睛。她下床將窗簾拉開一個細(xì)縫,往下看剛好看到秦驍發(fā)動車子。 她知道他忙, 可是從沒見過他這樣拼。 是為了什么呢? 蘇菱不信秦驍是害怕看見她,別的不說,秦少的臉皮子彈都打不穿。他喜歡她, 就想要擁有她,哪怕如今她知道了他干的齟齬事,秦驍心里也不會愧疚的。 他早出晚歸, 一定還有更加重要的事。 她想了一會兒, 又回去睡覺了。 這幾天別墅來客只有左印, 來打掃衛(wèi)生的女人不敢和蘇菱說話,既然她恢復(fù)了記憶, 秦驍也不必瞞著她時間。讓人把電視安回來了, 蘇菱無聊的時候就看電視。 她看著電視里神采奕奕的紀(jì)崇, 心道命運(yùn)哪怕改變了一部分, 但是每個人的人生軌跡依然在原路運(yùn)轉(zhuǎn)。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還是選擇用強(qiáng)硬的手段來留住她。 就像紀(jì)崇,他的人氣越來越高,要不了多久, 依然會站在原本影帝的位置。他的生命里依舊沒有傻姑娘云布。 秦驍這天中午回來了一次, 蘇菱的下巴擱在膝蓋, 把自己團(tuán)成一小團(tuán)。 她消瘦了一些, 他皺眉看了片刻,抬手去摩挲她的臉頰。 蘇菱側(cè)過頭避開,他垂眸笑,不甚在意的模樣。 “這么討厭我了,嗯?” 簡直明知故問。 她不想和他說話,秦驍?shù)氖钟忠频剿哪_踝上,那里光滑一片,她自己把腳鏈取下來了。 秦驍把桌上的盒子拿起來,里面有紅珊瑚珠串,甚至還有條鉆石腳鏈。 他嗤了一聲,盒子遞到她眼前:“自己挑?” 蘇菱拿起來,她咬了咬唇,心中著實(shí)委屈,盒子直接往他身上扔。 黑色絲絨盒子砸在他肩膀上,他沒有生氣,反而笑了:“愿意理我就好?!?/br> 打也行,罵也罷,只要眼里還有他。 蘇菱氣得想哭:“神經(jīng)病?!?/br> 他低低地笑:“嗯?!焙喼睕]脾氣。 她想了一會兒,覺得秦驍這種人要是沒人來殺掉,約莫是怎么都死不掉的。怪不得自古反派多長命,沖著這變.態(tài)一樣的精神品格,他們就能活到最后一集。 蘇菱想離開這里,她早晚得離開這里。 她突然下了沙發(fā),撿起那條花苞的鉆石腳鏈,那鏈子做工精細(xì),剛好是她的尺寸。 “我戴上這個,你讓我見云布和萬白白?!?/br> 他垂眸看著她,把她看得有些心虛。半晌他輕笑一聲:“這是要和我談生意?” 蘇菱抬起頭看他,眼里有些可憐。 他的手指觸上她的臉頰,蘇菱睫毛顫了顫,這回沒有避開。 秦驍說:“加點(diǎn)籌碼?!?/br> “什、什么?” “站起來。” 蘇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她坐在沙發(fā)上,秦驍站在地面,她站起來也比他高不了多少,柔.軟的沙發(fā)往下陷。 秦驍估計了下高度,手環(huán)住她的腰,他感覺到那一瞬她顫.抖了一下。 秦驍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眼睛卻看著她:“主動吻我,讓你見她們。” 他想了想,笑道:“我喜歡那天你吻我的感覺?!?/br> 那個時候她什么都不記得,歡喜地親了親他臉頰,他仿佛看見一整個世界的花開。 蘇菱氣得快抖了。 她氣之前那個“愚蠢”的自己,也氣秦驍?shù)奶癫恢獝u,他果然一點(diǎn)也不在意他自己干的齷齪事,這個男人從根里就是壞的。 這更加堅定了她的決心。 秦驍永遠(yuǎn)都是吃軟不吃硬的。 她如果不退讓,永遠(yuǎn)都會被困在這里,誰也進(jìn)不來,她也出不去。兩輩子,讓蘇菱足夠了解他,哪怕她要用自殺來威脅他,他暫時退讓,可是轉(zhuǎn)眼也許就對她進(jìn)行第二次催眠。 這是個瘋子。 蘇菱也足夠惜命。她重活一輩子,是為了填補(bǔ)前世的缺憾,不是和他斗氣,贏了也不會有什么好果實(shí)。 她考慮了半晌,捧住他的臉頰,輕輕吻了下去。 她櫻唇緊閉,打算貼著不動。 他眸中帶了笑意,輕輕捏了她的腰,蘇菱怕癢,人可以控制心理感官,但是控制不了生理反應(yīng),她心里快氣死了,卻癢得想笑。 她唇張開的一瞬,他長驅(qū)直入。 蘇菱真的氣哭了。 男人臉上被她抓出來的印子結(jié)了痂,透著幾分不羈和狂.野。 他親夠了,給她擦擦唇角,又把她眼角的晶瑩擦掉,利落果決地打電話:“讓人把云布和萬白白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