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每天里就在洞里面看人和砂漿檢測混凝土的質(zhì)量,做試塊。上了個把星期的班,我總覺得有些東西不對勁。我對空間的記憶力是比較強(qiáng)的,呆了兩天,一路上石壁上的鐘乳石和石筍,我基本上都能夠記住方位和形狀。可是第三天,我就把方位給忘了,這可是怪事,我對我的記憶力產(chǎn)生了懷疑。 我就刻意的去記石壁的形狀和走向,一天下來就記的差不多了??墒堑诙?,我又發(fā)現(xiàn)自己記錯了。 我下了班和柳濤閑聊——我們已經(jīng)年很熟了,已經(jīng)算得上朋友。我說我看來是老了,連個路都記不住了。洞里面的方位,我記了好幾天,到今天還在記錯。明明我記得一個石鐘乳,就是棧橋要走完的那個地方,從頂上垂下來的,好大一個,每次走到下面都要撞一下我的頭,我非要偏著頭才能過去。我偏著頭走了三四天了,可今天去上班,那個大石鐘乳怎么好像換了地方,往旁邊移了將近一米,我別說要偏著頭讓它,就是要摸它,還要夠著上半身。 柳濤聽了還是沒發(fā)表什么意見。他并不驚異,本來我是想當(dāng)個趣聞?wù)f給他聽的,可他毫無反應(yīng),我頓時xiele氣。我其實對我的記憶力也不是很自信,現(xiàn)在想想,其實那塊大石鐘乳本來就一直在棧橋的外側(cè),只是太大了,我產(chǎn)生錯覺,以為自己每次繞著頭才能過而已。 又過了幾天,我實在覺得不對勁了,因為我在洞內(nèi)干活,常常坐在一個小石坑上,那石坑很圓滑,大小也合適,剛好容下我的屁股,石坑在洞內(nèi)較高的位置,我坐在那里,看著工人干活,舒坦的很。 可我那天早上怎么都找不到那個石坑了,我所記得的石坑的方位,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一群光滑的石頭群。我還在否定自己的感覺,肯定是自己又記錯了地方。 怎么自從我進(jìn)了這溶洞里,就變得渾渾噩噩的呢。腦袋跟裝了漿糊似的,什么都記不住。 工人又在跟我扯皮了,原來是已打好混凝土的路面,不知道被誰破壞,我要他們返工,他們不干,要重新算錢。我哪里答應(yīng)。他們就一口咬定是別人故意搞的破壞。一般人在平常情況下,不會把路面破壞成那個樣子的。 當(dāng)下我為了,讓他們住嘴,帶著工人去看破壞的路面,證明是他們的施工問題,導(dǎo)致路面崩裂??晌业搅说胤剑僮屑?xì)的一看,心里就知道自己錯了。這路面的破損,不是人力能夠?qū)е碌?。因為路基下面的硬石錯開了一道十幾公分的口子,人沒有這么大的力氣,也不是混凝土的標(biāo)號不夠。 我開始懷疑這洞有很大的問題了,難道我們這個地方要地震?我們不在地震帶上啊。正想著,洞里突然就停電了,所有的燈泡都熄滅。應(yīng)急燈全部打開,我心里發(fā)毛,不敢再呆在洞內(nèi),匆匆往外走,走到洞口,剛好就碰見柳濤扛著一卷電線進(jìn)來。我忙問柳濤:“你進(jìn)來干嘛?!?/br> “里面走的電線又?jǐn)嗔?,我要去接。?/br> “我懷疑洞里有古怪,里面的東西會動呢,那些石頭,和洞壁上的石鐘乳都會動。” 柳濤看了我一會,說道:“我知道,我的電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斷的?!?/br>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一點都不奇怪呢。” “時間長了,你就習(xí)慣了。”柳濤往洞內(nèi)走去。扔下目瞪口呆的我。 大山深處寧靜的小山村,詭異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fā)生…… 好多小說的開頭都是這樣寫的。沒辦法,我也不能免俗。我要說的經(jīng)歷,的的確確就是這樣發(fā)生的,在大山深處一件怪事接著一件怪事。只是這怪事跟我的到來沒什么關(guān)系,因為在我來之前,這里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多事情。 溶洞又出事了,這次是個老頭子在溶洞入口的山頂上跳崖,可是沒落下來。尸體掛在入口頂上幾十米處的灌木叢上,是早上上班的工人發(fā)現(xiàn)的。本來一個老頭子跳崖不是件很特殊的事情,人老了嘛,如果子女不孝順,衣食無著的老人一時想不開而尋死,在農(nóng)村不是新鮮事。可是老頭子家人在取尸體的時候,非要把尸體弄到洞里去,洞口的保安不讓。就又吵起來。村民動不動就因為死人的事情再溶洞入口大鬧,施工經(jīng)理為這事已經(jīng)傷透腦筋了。估計也被村民弄的沒了脾氣。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個毫無道理的要求。 這個事情不對勁,我想任誰都知道了。經(jīng)理肯定也知道。 果然,死者的家人在洞里面呆了兩三個小時,就又出來。和我預(yù)感的一樣,老頭子的尸體被放在一個蛇皮袋子里,這下不用我仔細(xì)看了,光看蛇皮袋子的輪廓,就知道那老頭子的尸身,只剩下骨頭。 隔兩天聽說,另外一個組的某個小伙子和鄰居吵架,就為了他的牛吃了鄰居家的青苗。用獵槍把他的鄰居——一個比他年長幾歲的婦女打死了。這是我上班的時候在溶洞里聽干活的小工說的,小工基本上當(dāng)?shù)卮迕?,邊干活邊喜歡說一些村里的軼事。聽小工說的口氣,好像挺同情那小伙子的,那小伙子家里窮,被他的鄰居欺負(fù)慣了。這次肯定是忍無可忍,開槍前,那死者不停的罵他,刺激他,說他熊包,有本事就開槍。那小伙子殺了人也不知道跑,就站在小溪附近不??蓿瑏砹巳司拖蛉私忉屗奈?。直到警察來了都沒跑,根本沒反抗就被捕了。 我心里于預(yù)感,估計這個死去的婦女又要被家人弄到洞里來。然后拎一把骨頭出去。經(jīng)理又要傷腦筋了。可是我等了兩天,并沒有見村民到洞口來鬧事。就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多余。可是一天半夜,我被樓下的一陣陣人聲吵醒。那些人聲被故意壓的很低,很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動靜。 我和柳濤住的寢室離溶洞不遠(yuǎn),是租的一戶村民的房子二樓。樓下是去溶洞的必經(jīng)之路。我探起身,向樓下看著,果然是一群人,抬了個擔(dān)架般的東西,往溶洞走去。領(lǐng)頭的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正在和守溶洞的保安說些什么。那保安是當(dāng)?shù)厝?,看情形好像很聽從中年人的安排,還給他們打電筒帶路。 我好奇又恐懼,看了好久。都沒發(fā)現(xiàn)柳濤什么時候也坐起來,夠著窗臺在看。 第48節(jié) 我到了這里有一個多月了,發(fā)現(xiàn)這村里特別喜歡出事。動不動就什么人死了。可是村民們,全都覺得很正常,一點都不詫異,說這些事的時候就是在聊家長里短一般口氣。 只有我天天疑神疑鬼的,反而不正常了。我也不敢再問柳濤關(guān)于死人的事情。 不過我想起了來之前,王八說的事情,說溶洞里刨出來過什么東西的骨頭,就拿這事問柳濤。 沒想到,這次柳濤沒有跟我賣關(guān)子。也許是我們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好的原因。柳濤看中了一個出納,也剛招聘來的。我不停的給他支招,教他和那出納套近乎。我的辦法很管用,這兩天,柳濤和那個叫娟娟的出納,關(guān)系急速升溫,兩個人好的不得了,摟摟抱抱的都不避我。估計再過兩天,柳濤就要趕我出寢室了。如果真的到這地步,柳濤肯定對感激涕零。 柳濤對我說:“你說的那個挖出骨頭的事情,是怎么知道的。經(jīng)理對所有人都打了招呼的,絕對不能外傳?!?/br> 我也故作神秘,高深的笑笑,裝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沒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有沒有?!?/br> 柳濤想了一會,對我說,“明天中午你出洞來吃飯。我?guī)闳タ垂穷^?!?/br> 第二天中午,柳濤帶我去看從溶洞里挖出的骨頭。我跟著他,沒想到他徑直走到了公司辦公室,也就是這個村的老校舍。 沒想到骨頭還沒看見,倒是先看見董玲了。 柳濤帶著我去校舍,估計這都是借口,到了辦公室,根本就忘了帶我來干什么的,和出納娟娟不停的說話,我都等煩了。到處轉(zhuǎn),在隔壁就看見了董玲。董玲正在打電話,沒有看見我,嘴里應(yīng)承著:“是的,知道,那些東西,明早車來了,我就安排人裝上去?!?/br> “什么東西啊,這么緊張?!蔽疫M(jìn)了屋問董玲。 董玲說:“多管閑事,跟你沒關(guān)系。”然后低頭整文件,意思很明確:我可以走了。 我又到隔壁找柳濤,看見柳濤和娟娟正交談的火熱,真不忍心打斷他們。 “噓噓……噓噓”我朝柳濤發(fā)出聲響。 柳濤走到門口,把手朝我身后一指,“就在cao場那邊,你自己去看?!?/br> 我還要問是那間屋,柳濤把門給關(guān)上了。 我想王八對那東西感興趣,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從溶洞里撈起來的骨頭,能好到那里去。我邊想著,邊走過了cao場。怪不得柳濤不告訴我到底那間房子,cao場這邊雖然房子大,就一個門,是以前的學(xué)校食堂。 門鎖了,我夠著窗子望里面看,看見房子里面的確有一堆東西。我爬到窗戶上想看仔細(xì)點。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窗子的栓子沒扣上,我輕輕把窗戶拉開,人鉆了進(jìn)去。 我直接走到那堆東西旁邊,一股惡臭,熏得我作嘔。把那些東西看了個仔細(xì),果然是骨頭沒錯,但是王八要失望了,我?guī)Р涣私o他。 別看這堆骨頭很大一堆,實際上只有兩三塊。每塊都有兩米多長,而且粗的很。沒想到是這么大的骨頭,聽王八的口氣還以為很小呢。看來弄點放身上帶給他,是不可能了。 骨頭是灰色的,像是化石。可化石是石頭,不會這么臭的。 骨頭的形狀也怪,彎彎的粗筒狀,一頭很粗,逐漸變細(xì),整個曾彎月形,骨頭上面坑坑洼洼,還有倒刺。這到底什么動物的骨頭呢。我看就不像骨頭,倒是跟狗牙齒的牙齒差不多,只是比狗牙齒彎多了,體積是狗牙齒的千萬倍。 我繼續(xù)想著,如果這真是一條狗的牙齒,那狗得有多大啊。 想到這里,我心里一個激靈,背上開始冷颼颼的流汗。腦袋里翻來覆去的想著:如果是真牙齒,這牙齒的主人體型,該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