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你們剛才在那里?你們怎么不出來,害的我……” “我們剛才在火化爐那邊,”王八遲疑了一下,“剛剛喊了魂,不敢答應你,怕驚動了……” 我明白了,原來王八在練習趕尸呢。他說過他回招魂的?,F(xiàn)在那個尸體,挺直著軀體,站著不動。王八對他一點都不害怕。在尸體身上上上下下的拍著,又貼了一個符貼在尸體身上,念幾句詞,搖了搖手上的鈴鐺,那尸體就真的跟著王八走了一步。 “你們在火化爐干什么?”我恨恨的問。 “明天要拿著東西交差,”那個老頭子說道:“民政局都來人了,非要我火化,我答應了趙先生,要把尸體交給你們。所以只有加夜班,燒了幾個人,余了些灰出來。明天頂數(shù)?!?/br> 王八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對霍師傅說道:“十一點過了,那我們走啦,這次辛苦你兒了?!?/br> 霍師傅說道:“不是趙先生,我都不曉得現(xiàn)在什么樣子了,我當初就答應過趙先生,無論什么事情,只管打個招呼……還有,小王,你別以為你現(xiàn)在趕得動尸體了,出了火葬場,你還是弄不懂的,這里陰氣重,尸體才聽你的。出去了,你們還是要背?!?/br> 王八卻信心爆棚,“沒事,沒事,我已經(jīng)會了,師父給的書,上面的方法很管用?!?/br> 霍師傅說道:“給他穿衣服吧?!闭f著就去一邊拿了件壽衣出來,把我看著。意思很明顯,要我?guī)兔o尸體穿上。 王八不知道施了個什么法術,那尸體就倒下,王八穩(wěn)穩(wěn)扶住?;魩煾蛋褖垡逻f給我,我拿著壽衣,咬咬牙,給尸體穿起來。那壽衣本來是個老頭子的,衣服小了一號,我穿的艱難無比。不過尸體現(xiàn)在安靜的很,還是勉強給他穿上了。 霍師傅走到甬道上,手腳麻利的把活動床都給推開,看來他是這里的老燒尸工了,黑暗中都無比熟悉。我和王八,走出火化爐的建筑物。又到了戶外,冷風吹來。我又開始發(fā)抖。 王八向霍師傅拜了拜,“我們走啦。” 霍師傅笑著說:“看見你師父了,就說我老霍蠻惦記他的,有時間來喝酒?!?/br> “鬼才找你喝酒呢!”我心里暗暗罵道。 王八現(xiàn)在走一步,身上的鈴鐺就響一聲,尸體就隨著鈴聲一步步的跟著王八走。 我在電影上看過趕尸,沒想到讓我看到了真實的趕尸。而且是我的好朋友在做這個事情。我無限感慨,怎么什么古怪的事情都讓我給碰上了。 兩人一尸,走到火葬場大門,門房仍舊是一言不發(fā)的把門打開,等我們出去了,門又關上,一句話都沒說,問都不問一句。 霍師傅說的沒錯,尸體出了大門,就不動了。無論王八怎么施展法術,又是帖符又是念咒的,就是一動不動。 看著王八忙的不亦樂乎,我顧不上害怕,呵呵的笑起來。 王八沒了辦法,正急得抓耳撓頭,那門房卻又走出來,隔著柵欄門,遞了兩根竹竿和一把繩子出來。 王八嘆了口氣。示意我把竹竿平抬起來。 王八把尸體的胳膊抬起,把竹竿夾在尸體的腋下,然后用繩子把尸體的雙臂捆在身體上,捆的很牢固。然后不說話,站到尸體的前面,用肩膀,把伸在尸體前方的竹竿子用肩膀給扛起。我一看,差點沒把肚子笑破:“哈哈,這就是趕尸啊,王八,原來這么簡單啊?!?/br> 我也把伸在尸體后方的竹竿給扛起來。兩個人一前一后,跟抬轎子一樣,把尸體給抬起來,竹竿很有彈性,隨著我和王八的腳步,一顫一顫的,中間的尸體就順著節(jié)奏一上一下。 我和王八就開始了趕尸的過程。 第167節(jié) 大冬天的,天氣很冷。又刮著風,風聲吹在山谷里,跟貓子叫喚一樣。我和王八看著尸體,走在火葬場通往市內的山路上。 我走了兩步,就不樂意了??匆娺@尸體老是在我面前晃晃悠悠的,看我的堵心。我對王八喊道:“?!!?/br> 王八停下:“怎么啦?” 我說道:“不行,我要和你換位子。我在前面,你在后面?!?/br> 王八想了想,“好,我們換?!?/br> 我換到了前面,走了幾步,總覺得身后冷颼颼的,心里想著,媽的這尸體不就是在后面把我給盯著嗎。會不會突然發(fā)難,把我給抱住,或是做出什么我想象不到舉動。我越想越怕,背心一陣神經(jīng)末梢反射的酸癢,“停下……停下……” “你還是回到后面吧?!蓖醢擞悬c不耐煩。主動走到前面。 我走在后面,心里安心多了,盯著尸體雖然郁悶,但被尸體盯著看,更郁悶。還是這樣好些。 尸體本來是個很強壯的人,一百四五十斤,我和王八每人負重七十多斤,應該是比較吃力的。趙一二看來真的是要我當力工的。我搬運都當過,前段時間又天天早上起來爬幾十百層樓,身體鍛煉的結實的很。感覺不怎么吃力,可是王八養(yǎng)尊處優(yōu)怎么久了,也沒見他鍛煉過,可他好像也不累。 我想了想,估計跟竹竿具有的彈性有很大關系。走了一會,我和王八的步伐開始有默契了,王八身上走一步之前,鈴鐺會響一聲,我就會隨著響聲邁一步。 現(xiàn)在是晚上快十二點了,路上沒什么行人,摩托車來之前,很遠就有馬達的轟鳴和燈光。我和王八就把尸體和竹竿平倒在路邊的草地,做出走路的樣子。 走了幾十分鐘,走到農(nóng)校,王八停了下來,看著前方密集住戶稀稀拉拉的燈火,不知道怎么辦。 我懶得去想辦法,我只是來干力氣活的。王八和我站了幾分鐘,估計也想不出什么辦法能不知不覺的走過這段人煙集中的路程。 兩個人抬起竹竿,繼續(xù)前行。走到一個小賣部旁,里面的老板是兩個年輕的夫妻。正在關卷閘門。女的就看見我和王八還有尸體了。女的好像要尖叫,卻被他丈夫把嘴給捂住,然后卷閘門就轟得一聲給拉下。 我心里一陣惡作劇的開心。 卻馬上開心不起來。 幾條狗正在從四周的房屋里竄出來。尸體身上的腐爛氣味,惹到狗了。 王八怕狗,嚇的動都不敢動。還好有我,我不怕狗,從小就不怕,狗對我只有兩個態(tài)度:要么看見我就跑,要么和我特親熱。 我和王八連忙退到路邊的一個角落,我站到王八身前。手里握了個磚頭,準備砸?guī)ь^的那只大狗。可是狗子們沖過來的速度太快,領頭的大狗從我的胯下鉆了過去,我來不及阻攔。其它的幾只狗,也紛紛擦著我的腿,跑了過去。 狗子的目標就是尸體,王八去阻攔,卻被其中的兩條狗扯住褲腿,被糾纏住。 其余的狗子撲到尸體上,開始狠狠的撕咬起來。我連忙去打那些狗子,可是狗子不理會我,就只是咬著尸體。我急了,拖著其中一條狠狠的揍起來。那條狗被我打的慘叫,在黑夜里凄慘無比。 王八忽然嘴里發(fā)出了幾聲奇怪的呼喝。那些狗才停止撕咬,楞了一會,尾巴都夾在后腿。四下分散跑掉。 我和王八不敢逗留,急忙抬起竹竿,快步前行。 又走到了無人的山路,我們累得氣喘吁吁。我問王八:“你會這個驅狗的本事,怎么不早點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