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節(jié)
“你把張光壁放出來了——”金仲說道。 “不是我放的!”我連忙打斷他:“他隨時都可以出來,他只是想附在我或者是方濁的身上,他一直在找人選,所以遲遲沒有出來?!?/br> “我們知道?!苯鹬僬f道:“可是天下的道門都認為是你放的他。你沒得退路?!?/br> 我大汗淋漓。是啊,這個事情不管是不是我的作為,都要我自己來面對了,我躲也躲不掉。那個中山裝的行事方式,我已經(jīng)見識過,他以后絕不會善罷甘休,而且,金仲的意思很明顯,這個事情還真就著落在我身上。 我怎么能承擔這么重的負擔。 詭道是做什么的?我非常明白,金旋子知道金仲肯定是無法對付張光壁的,他也信不過王八,王八現(xiàn)在和老嚴已經(jīng)是一路。他們的人選就只有我。 金仲走開了,他留我一個人在這里選擇。 我坐在院子里,有一根無一根地抽煙。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楚大的女弟子來招呼我進去吃飯。 席上大家都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飯吃完后,金仲對我說道:“如果你想好了,師父在屋里等你。如果你想走,我騎車帶你去附近的鎮(zhèn)上去住旅社。” 我站起來,對金仲說道:“給我個漏斗?!?/br> 金仲支派楚大的女弟子從廚房里那了個倒油的漏斗,給了我。 我把漏斗仔細的豎在吃飯的八仙桌上。然后倒了一碗水進去。對楚大和金仲的四個徒弟說道:“你們過來,我教你們,怎么不讓水漏出來?!?/br> 我把漏斗舉起,漏斗的下方出口,水珠一滴一滴的慢慢掉落。 他們都會水分,所以看得懂,我在做什么。 金仲的小弟子,小心翼翼的把漏斗捧著,水嘩嘩的從漏斗里漏完,把他的褲子鞋子都打濕。 我笑了下。走進金旋子的屋里。 金旋子仿佛知道我會進來。他坐在棺材里,對我說道:“你也明白,我沒多少時間慢慢跟你講了。我現(xiàn)在只給你說三件事。第一件事,你已經(jīng)知道了,你這種人很少見,你可以行詭道,但可以不入門。你甚至可以收徒弟,來跟我的門人爭螟蛉。但你不能做執(zhí)掌?!?/br> 我點頭,我對詭道的執(zhí)掌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我要去面對張光壁,這是無法逃避的事實。 金旋子咳嗽兩聲,接著說道:“第二件事情,我告訴你老嚴和王抱陽現(xiàn)在的那個部門的來歷?!?/br> 我聽了,身體緊繃。這是我一直好奇的事情,現(xiàn)在金旋子說起,那當然是跟我有莫大的關(guān)系了。 “無論哪個朝代,都很忌憚民間的宗教派系,因為只有會道門派,才能用最方便的途徑,培養(yǎng)信徒,在民間發(fā)展勢力。會道門派的勢力大了,對政府就會形成威脅,若是在亂世,就不僅僅是門派這么簡單了……這個你讀過書,應(yīng)該比我懂?!?/br> 我慢慢回想歷史上的農(nóng)民起義,無一不是依靠宗教的號召,發(fā)展起來的。最為典型的就是東漢末年的黃巾軍“黃天當立,歲在甲子?!边€有宋朝的方臘。 甚至元末的農(nóng)民起義,都是韓山童父子將白蓮教和摩尼教合二為一,組織起紅巾軍,和元朝的政府對抗。以至于后來的漢王陳友諒、吳王朱元璋都和紅巾軍有莫大的淵源。 第395節(jié) “道衍”我脫口而出。我忽然想起,道衍也是詭道的人物。 “你終于想到了,”金旋子說道:“朱棣性猜忌,但是他一直都很放心一個人,就是道衍。因為道衍終其一生,都在幫助他剪滅威脅明朝的各種勢力?!?/br> 我接口說道:“道衍不打仗,他沒有任何軍功,但是他的地位卻比那些助永歷得國的將軍更高?!?/br> 金旋子點頭微笑:“讀過書的人,就是明白的快一些?!?/br> 我現(xiàn)在沒心思跟金旋子解釋自己讀書其實是亂七八糟。 我主動說道:“道衍幫助永歷對付的勢力,都是民間的神秘組織。因為朱元璋和朱棣都親眼看到民間的宗教組織,若是任其坐大,會有什么結(jié)果——他們自己就是靠這個起家的。” 金旋子說道:“但是道衍一生,還是做錯了很多事情?!?/br> 我把金璇子看著,心想,道衍這么牛逼的人物,也會失手? “你和王抱陽去**山收了少都符?!苯痂诱f道:“幫了老嚴?!?/br> “這和道衍有什么關(guān)系?!蔽艺f道,忽然想起,**宮的廢墟下,有道衍布置的痕跡。 “武當派在道教,是后起之秀,可是在明初,突然大放異彩,超越太乙全真,成為道教最鼎盛的一支。這不是張三豐憑一己之力能過做到的?!?/br> “你的意思是說,道衍動用了明朝國力扶植武當派。當年道衍就是想依靠這個勢力,來控制天下的道門。也許鎮(zhèn)住少都符,就是其中的一個條件?!蔽椰F(xiàn)在明白了,為什么少都符在張三豐的石像里面。 “但是后來,武當派漸成大宗,明朝的政權(quán)穩(wěn)定。道衍放棄了對武當派的控制,轉(zhuǎn)而培植一個隱秘的機構(gòu)。這個機構(gòu)原屬錦衣衛(wèi),道衍將這個機構(gòu)分離出來,自己控制cao作。用于對付天下有反叛苗頭的宗教派系和神秘組織?!?/br> “老嚴的那個研究所,從明朝就有了!”我大奇。 “從明至清,從清朝到民國,民國到現(xiàn)在,這個機構(gòu)從來沒有消失過。”金璇子說道:“白蓮蓮教,三太子,洪門,太平天國……這些斗爭,都有這個機構(gòu)的影子?!?/br> “還有一貫道!”我說了出來。 “張光壁就是一貫道的道首。”金璇子說道:“當年他在四川下落不明,外界都說他暴斃?!?/br> “其實是被老嚴的前任給壓制了?”我聽到這些陳年的秘聞,不禁心寒。 “不是老嚴的前任?!苯痂诱f道:“就是老嚴!” “老嚴到底多大?” “我算算,”金璇子閉上眼睛,“他一九年出生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八十五了吧。” “老嚴當年肯定沒有完全鎮(zhèn)壓住張光壁……”我說道。 “應(yīng)該是把張光壁壓制到那邊,卻又沒有讓他魂魄消散。”金璇子說道:“現(xiàn)在,他回來了?!?/br> “老嚴最忌憚的人,就是他了。所以他想盡一切辦法,培植勢力,就是要對付張光壁,那他肯定和王八做好準備,等著張光壁找上門來?!?/br>